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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曾经烟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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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大王了,我也只好行礼,遂屈膝低头道:“醍兮见过大王,不知是大王驾临,方才失礼了。”
哪知那个大王竟两步当成一步跨到我跟前,将我扶了起来,叹道:“对我,你一定要如此生疏吗?”
心口一震,隐隐有些酸胀之感,他是一国之君,堂堂大王,对我居然用的是“我”?而我听着,竟是如此的自然,好像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若我真的是尔一是虞妃,试问一个集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女子又怎会沦落到青楼?身份从尊贵无比到无比卑微,这其间的反差太大了,我接受不了。
可我心中又很是纳闷,为什么他们将我当成尔一并对我说些或悲哀或深情的话时,我的心会那么的难受。当初寅泶是,齐蕤是,现在冒出来个大王也是,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心很脆弱,可听着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我竟是觉得连自己的呼吸也充满了悲伤。
我强扯出一抹笑,对着大王道:“大王说笑了,醍兮只是一个青楼女子,自知身份卑微,又怎敢跟大王套近乎呢?”
“你本就不爱笑,又何必勉强自己呢?”他深深的看着我,“还有,别这样贬低自己,在我心中没有人及得上你!”
他怎么知道我不爱笑?我抬起头,望进了他一双幽深的眸子里,“大王,民女是醍兮,并不是大王要找的尔一。”
飓墨的心底一凉,好坦荡的眼神,那双明亮的眸子分明是在告诉他,她没有骗他,她不是尔一,是他找错人了!
看着这个大王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下去,我也是无可奈何,作为尔一真不知道她是幸还是不幸,有这么几个不凡的男人一直坚持找她,时隔三年依然不放弃,而且对她的情意显然是发自肺腑的;只是,我不明白,既然每个人都那么在乎她,当初又怎会大意让她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呢?一个人大意也就罢了,可那么几个人同时没了她的下落,真是匪夷所思。
“我是飓墨,不是大王要找尔一,而是飓墨要找尔一。”他失魂落魄的说道。
飓墨?想来这个就是大王的名讳了,听他这句话,不难猜出他心中有多么的在乎尔一,对着一个女人,他不用身份权力,只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说来虽然简单,但试问又有几人做得到呢?哪一个男人不是把女人当成玩物,当成附属品,可眼前这个大王,令我震撼了。
“大王,不管您是以何种身份找尔一,这里确实没有这个人。”实在是不想打击他,可我总不能因为一时的不忍就把自己当做是尔一吧!
话刚出口,他就猛地握住我的双肩,悔恨道:“尔一,我知道当初是我伤你在先,你离开我恨我都是理所应该的,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求你不要装得不认识我,你这样比杀了我还要令我难受。”
原来,是这个大王先伤了尔一,看来伤得还不轻,不然又怎会令堂堂一个大王都悔恨无比呢?如此想来,倒想得通了,他是大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可得到了的东西总是不好的,所以不珍惜,不在乎,因为一时冲动就对她做出一些伤害之举,最终,人走了,他后悔了,因为失去的都是最好的!
忍着双肩传来的痛:“我真的不是什么尔一,大王后宫佳丽众多,尔一也只是其中之一,消失了就消失了罢,大王又何须如此执着,终究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说出这等话来。
飓墨的心彻底地凉了,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他的尔一,可为什么她会说出这般话来?她竟劝他不要太过执着,让他顺其自然?
看着站在一边一直未说话的寅泶,飓墨问道:“本王要你亲口说,她是不是尔一?”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寅泶刚想回答他,不是,她叫醍兮,只是与尔一相似的女子;飓墨又说了一句话,让他含在嘴边的话再难吐出来,“寅泶,你与我亦君臣亦朋友,这几年来,你该知道我是如何活过来的,不管尔一怎么样,我只希望能弥补当初的过错,给她幸福——”
寅泶犹豫了,他看得出飓墨有多么的在乎尔一,只是他不想尔一再卷入到宫闱的明争暗斗之中,可他也不想尔一在这烟雨阁待一辈子,终日强颜欢笑的周旋在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之中;他为她赎身,她不愿,他陪了她三年,依然走不到她心里去,他不知道她在等什么。
如今飓墨出现了,还有前些日子出现的齐蕤,每个人都在密切留意她,也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带走她,可她呢?哪一种生活才是她想要的呢?他不管其他人怎么盘算,他只想看她过她想要的生活。
“大王,其实寅泶的话不假,这个醍兮确非当年的尔一,”顿了顿,寅泶又接着道:“当年的尔一只怕是再也找不回了——”刚说到这里,飓墨心中一急,还来不及插上半句,寅泶的声音再次传来,“因为尔一三年前不知道受到了哪个歹人的迫害,失了所有记忆,还被弄到这烟雨阁来,成了今日的醍兮,所以,寅泶也不知道该称她为尔一还是醍兮才好。”
飓墨心中一松,又是一喜,果真是她,原来她失了记忆,难怪看她一脸的疏离。只要找回她就好,至于三年前是谁陷害了她,他会深究到底的,他要把她这几年所受的苦统统替她讨回来。
听着寅泶说出的那番话,我心中并没有多大的震撼,虽然他们说的是我,但我没有一点感觉。也许,这就是失忆之人的好处,任她当初活的有多轰轰烈烈,只要忘了,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场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