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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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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凝织手撑在墨钥胸口处,静静平静着呼吸,耳边还有温热的呼吸打在耳畔。
墨钥靠在她的肩上,目光沉了沉,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难耐地在她脖颈间蹭了又蹭,“凝织,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牵不到的时候想牵,抱不到的时候想抱,亲不到的时候想亲。
现在能牵手,美人就在怀里,刚刚又狠狠亲了一通,现在反而是冷静不下来了。
想要更多,奈何得寸进尺这种事情,进的尺太多怕是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循序渐进这个约定,可真是套牢了他。
“凝织,怎么办,越亲越想,越想越亲,一亲就想,真是折磨死我了。”
一个本该是大刀阔斧日夜耕耘的好年纪,却要过这种苦行僧的日子,真怕等到他记忆恢复那天,自己就生生被这段时间逼得不能人事了。
越想越不对劲,他觉得需要跟自己的皇后,享受的那一方严肃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墨钥定定地望着她,“凝织,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程凝织淡淡地嗯了一声,凭她对于这段时间失忆的墨钥的了解,每次墨钥露出这种严肃的表情,一定是有什么不正经的话在等着她。
果然,墨钥颇为大义凛然又伤心纠结地道:“凝织,如果我以后不能人道,不能做了,你就休了我去找别人,找一个身强力壮一看就很能伺候好你的男人!”
他不能人道事小,苦了凝织事就大了。
“…………”
什么?什么男人?什么不能人道?
程凝织无言。
墨钥的脑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
她赞同地点头,故作认真道:“可以,到时候去塞外让哥哥帮我找,听说塞外的男子个个身姿健硕。”
眼看墨钥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继续道:“找几个呢……两个?三个?越多越好,你觉得呢?”
墨钥闷声道:“凝织开心就好,就是能一定要记得让御医给他们检查检查,免得不干净伤害到你。”
程凝织演不下去了,墨钥这人就是一根筋,不对,能在失去封号爵位后东山再起成为太子顺利登基的人怎么可能一根筋。
墨钥只是在做这件事情上一根筋,毕竟登基后他们二人终于圆房那一个月里,可把她累的够呛。
喜欢是喜欢,累也是真累。
“现在什么心情?”程凝织问。
墨钥嘟着嘴,答:“不开心,不高兴,不想你找别人,但是又不想让你因为我不能人道受委屈。”
程凝织:“……………”
其实最后一句大可以不要。
“你醒来那天,很嫌弃我,还想广纳后宫,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那天,我比现在的你更不开心,不高兴。”程凝织淡声道。
自从知道失忆了的墨钥对她或许存了几分真心喜欢的心思而不是独恋她的容颜后,她索性不再掩饰那些不快,一一说出了口。
“那天我很难过,后来你的态度转变也是因为喜欢我的脸,再加上从前你娶我是因为责任,我就决定,给你和我一个机会。”
墨钥眨眨眼,好像很惊讶她会一次性说那么多话。
“重头开始,看看没有身体关系的情况下你会不会真的心悦我,如果没有,我也不是市井泼妇,和离即可,权当这四年体验了一次皇族生活。”
“起初我知道你只对我的身体有心思,可是最近这几日我看明白了几分,现在的你对我说的话做的事,值得我逾矩几步把我这些想法告诉你,你呢,你怎么想?”
墨钥的反应和她想的不太一样,他很兴奋,程凝织很肯定,如果不是循序渐进的约定在,此刻他恐怕已经扑到她身上了。
“凝织,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以前也心悦我?我是说我失忆以前!就是静心池之后!”
会因为他失忆后那些胡言乱语难过,那就说明对他不厌恶。
自从想起来静心池那段记忆后,凝织那句“我现在已经够委屈了”这句话一直是他心里的结。
如果当时的凝织是为了活命和他行房,又说了这句话,后来又迫于他的死缠烂打同意嫁给他,那么,从前的凝织肯定对他无意,甚至还会因从前的他混迹花丛而更厌恶。
既然决定坦白,程凝织不打算瞒着,道:“嗯,不过比静心池更早。”
墨钥急切道:“更早!什么时候?”
更早!所以在静心池的时候凝织偏偏和他行房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喜欢他?他记得当时他是想走,最后却被凝织拉住。
“宫宴,当时皇后的生辰宴,也就是如今慈宁殿的太后。”
距离现在已有五年多,那时她随同父亲一同入宫赴宴,坐在女子席面首位,就在她的姑母,皇后右下侧。
是个看歌妓表演的好位置。
面前一扇长长的透明屏风挡不到什么东西只是起个警示作用以示男女有别罢了。
程凝织觉得这些表演很是乏味,从小到大什么样的新鲜玩意儿她早就见过了,要么是家中父亲带她看,要么是哪个贵戚公主邀请她看。
无聊的紧。
就在她打算寻个由头出去打发时间时,屏风另一侧忽而窜上来一道墨青色的人影。
女眷席面这边齐齐惊呼,她不由得也跟着看了一眼。
瞧身形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手中的剑宛若心生随着心意舞动,时灵活无骨,时而剑风似游龙盘旋。
这个才是真正有趣的东西。
程凝织坐下静静欣赏,直到一出舞剑结束,听见少年行礼的声音后才知道原来这人就是鼎鼎大名的睿王爷墨钥。
都说睿王爷风流不羁四处留情,夜宿青楼与歌妓把酒言欢,每每离开时出手大方,随手就是可观的真金白银。
程凝织一直未曾得见,今日一见方知为何那么多闺阁女子都为他倾倒。
可惜那日她就像着了魔一样只记得宫宴上谈笑自得,行事洒脱的墨钥,浑然忘却这人其实是一个不堪托付的浪子。
宫宴快结束时,墨钥持一玉笛登台,一曲醉翁亭,彻底让她铭记。
这般男子,深闺之中命数早已备受束缚的她,一见入心。
程凝织说完后隐隐觉得俩人之间的氛围不太对,墨钥好像很………感动。
“原来那么早………那么早……”墨钥一个人喃喃自语。
“你想起来什么了?”他现在的状态确实和之前记忆恢复的样子很像。
墨钥忽然抬起头,一把捞过她的肩把她揽入怀中,语气难得正经,“凝织,那些话是假的,是骗人的,你别信。”
“什么话?”
“就是五年前我说看不上你那些话,那都是骗五哥和其他怀疑我的人的假话!”
他很后悔,凝织那么早就对他……,那他后来说的这些话一定伤到了她。
先前在马车上还说不难过,现在想来,那句不难过定然也是凝织骗他的。
刚才那一吻后冷静的时间里,他其实想起来一些事,但只是闪回的画面,凌乱得很,找不到章法,直到刚刚凝织跟他说了宫宴一事,这些凌乱的画面才得以整顿,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过去的他,有一些连凝织都不知道的事情。
母妃谋乱后,他想不开去了悬崖自杀,自杀未成后回到睿王府,开始苟且偷生。
哪怕他在朝堂上放了绝不沾染皇位的狠话,依旧有人忌惮他从前的盛宠,害怕他有朝一日东山再起。
皇家之中哪有什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有过河拆桥落井下石,那段时间他连水都不敢喝,生怕哪一个哥哥趁此机会悄无声息杀了他。
不久后受到五哥庇佑,日子好过了些,只是五哥愿意护他的原因他很清楚,因为忌惮,干脆就把他留在身边亲自看着。
他不在意,只希望能够安然活下去,他日哪个兄长登基后寻个地方归隐就是。
墨钥道:“只是没想到五哥疑心太重,经常猝不及防就来一出试探,也就是那时候,我变成了大家口中的多情王爷。”
“为了让他们对你彻底放心,觉得你没有竞争力。”个中道理,程凝织已然明白。
难怪静心池那次墨钥一举一动根本不像身经百战的花丛浪子。
墨钥嘿嘿笑了两声,习惯性地赞赏两句,“凝织真聪明,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他拉着程凝织的手蹭了蹭脸颊,“所以那次你听见的话都是假的,当时五哥就在旁边看着我,好凝织不要怪我了好不好?看在我今天想起来那么多事情的份上原谅我,行不行?”
程凝织斜眼睨他,轻点了点下巴。
墨钥满意地笑了,随后又正色道:“凝织,刚才我的话是认真的,如果将来我不能人事了,你就休了我。”
程凝织:“…………”
“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个问题?”
墨钥皱着张脸,苦哈哈道:“这不是我现在经常欲|求不满怕以后身体被憋坏了嘛,夫妻之间如果床笫不和很影响感情,还不如被你休了。”
………
要不是墨钥说这话时悄悄斜着眼打量她,她恐怕还真信了这骗鬼的说辞,说来说去还不就是在变着法儿的想让她松口同房。
“回府。”程凝织冷淡道。
墨钥耷拉着脸,算盘没打响。
回程府的路上,程凝织靠在他肩上睡去,马车摇摇晃晃,墨钥搂住她避免她被颠着。
睡梦中的凝织像一只小白兔,少了几分距离感,墨钥微微低头看见她姣好的容颜,眉眼柔和,浅笑。
今天这趟收获挺大。
不仅想起来挺多事,还连带着解开凝织两个心结,最最重要的的是,也解了他自己失忆以后关于静心池的心结。
墨钥越看着怀里的美人越喜欢。
既然凝织那么早就喜欢他了,那么失忆前他们一定很相爱,还一定是羡煞旁人的那种。
毕竟在那些零星的记忆片段里,凝织待他很好。
银杏树那段记忆里,凝织那一段舞,真是动人。
鱼水之欢,讲究的就是男欢女爱,女不爱,男不欢,谈什么两相契合?
好在失忆前的他死缠烂打最后娶到了凝织,不然让现在的他上哪里哭去?这么一看失忆前的他也没那么混蛋嘛。
不行,他一定要快点恢复记忆,为早日和凝织心意相通而努力!
也不知是老天看他目的不纯故意和他作对还是怎么的,接下来在程府这几日一点进展都没有。
记忆恢复仍旧停滞不前。
愁死他了。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那位难搞的岳父,那日争吵过后对他的态度倒是好了许多,谈不上多热情,至少饭桌上肯给他夹菜。
尽管夹的菜是他最不喜欢的白萝卜。
岳父的关爱,死也要受着,更何况只是吃个萝卜。
然后,岳父大约是看他吃萝卜吃的欢,接下来一连几日的饭桌上都出现了一碗炖萝卜。
晚上,墨钥躺在床上揉着肚子哀怨,“凝织,救救我,这萝卜再吃下去,我就要变成萝卜了!”
程凝织给他倒了一杯清茶,“喝口茶漱漱口,一会儿带你去一水间。”
这几日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想着父亲难得对墨钥有了好脸色,她也不想拂了老人家的面子,便没有出声提醒。
好的误会亦有利处。
墨钥眼睛蹭得睁大,一水间,听名字就是个好地方。
等他和凝织到一水间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一水间不是什么茶楼雅舍,而是一家正正经经的酒楼。
“进来吧,里面可是有你的老相好。”程凝织抬脚迈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