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Alice》姿姿猫

8、Chapter5[全]

　　----------Chapter5----------
　　1.
　　旅行的确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虽然夏梨还是不满日番谷冬狮郎的强势与暴戾，依旧对他“强制”将自己变为一
　　名Alice的事耿耿于怀，但从客观上来看，夏梨依然能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赖并可以
　　倚靠的人。不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甚至是结伴的旅行途中，他们两个的话
　　始终不多。其实黑崎夏梨并不不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平日的里沉默寡言只是不知
　　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习惯，目的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一个人身处异乡，总是希
　　望能有更多的安全感。有的人千方百计地寻找一个依靠，有的人却是将自己变成隐
　　形的、透明的，认为没有人注意了便是安全的。很明显夏梨属于后者。
　　恰巧日番谷冬狮郎也是个话不多的人，或许是因为他平时总是一副严肃的神情，
　　又有着被人赞许的才能，让人越发地难以接近。最初的时候夏梨不与他多做交流倒
　　也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单纯地记恨他擅自将自己的照片刊登出去，逼她走上模特这
　　条完全没计划过的道路。后来气虽说是渐渐地消了，但随着工作合作次数的增加和
　　多多少少的一些私人原因，夏梨也不愿与他多讲话。她觉得他像是一个深渊，或者
　　深不可测的冰窟，一旦陷落进去就逃不出来了。他越是表现得神神秘秘，她就越是
　　好奇，即使同住了不长不短的那么一段时间，她对于他的了解却依然没有什么实质
　　上的进步。越是接近，反倒越是好奇，她也说不准自己对这种好奇心的忍耐能坚持
　　到什么时候。

　　两人乘坐夜间的飞机由纽约飞往法国巴黎戴高乐机场，夜航漫长而无趣，窗外
　　漆黑一片，日番谷冬狮郎坐在她旁边，脱掉了黑色的帽子露出雪色的略显凌乱的发。
　　他一路将她照顾得很好，换登机牌、办理行李托运几乎都没有需要夏梨自己动手，
　　去到欧洲之后的食宿和交通他也都在登机之前安排妥当，夏梨跟在他身后，清闲得
　　觉得有些不真切，这似乎根本不像是一场普通的旅行。
　　登机之后遇到了正常的航空管制，飞机晚了半小时起飞。日番谷冬狮郎明显是
　　经常乘飞机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的，看夏梨安顿好了就侧着头睡了过去。夏梨对这
　　即将开始的旅程，有点期待又有点忐忑不安。飞机起飞的时候机上响起提醒乘客系
　　号安全带的广播，还在浅眠阶段的日番谷被这一点小骚动惊扰了一下，微微调整了
　　一下姿势。夏梨转过头去看这他的睡颜，他闭着双眼，眉毛的形状很好看，少了犀
　　利的眼神和那股自内而外的肃杀，看上去比醒着得时候柔和了许多。
　　飞机很快离开了北美大陆，在大西洋上空平稳地飞行。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
　　夏梨也开始困了。一直坐着的她觉得腰和脖子有些疲乏，想找个舒适的姿势入睡有
　　点困难。她睡上一两分钟就换个姿势，也懒得睁开眼睛，在座位上不安地翻来覆去。
　　大概在她正准备换第十二个睡姿的时候，一只手把她的头按到了一个肩膀上，力道
　　恰到好处，明明是轻柔的，却又不容迟疑与拒绝。她的头顶能感觉到他颈窝柔软的
　　触感，这样的姿势舒服而安心。她不敢乱动，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他，他保持着睡
　　觉的样子，没有别的动静。

　　2.
　　夏梨一觉醒来，大概距飞机降落还有一个小时。
　　她发现自己几乎半个身子都陷进了日番谷冬狮郎怀里。日番谷冬狮郎不知什么
　　时候醒来了，沉默地承受着女生身体绵软的重量，正在翻看报纸，夏梨睡眼朦胧的,
　　看不清报纸的内容。大概是因为机舱里的空调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女生觉得脸颊有
　　点热，散出淡淡的红晕，又怕被阅读中的男子发现，赶紧转过头去打开原本开着却
　　又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合上了的遮光板。
　　因为时差的关系，窗外的天已经大亮，云朵被阳光分出明显的明暗层次，柔软
　　且充满暖意。夏梨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半眯着眼睛整理被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她
　　的头发长得飞快，现在已经有半背长了。她拿手上的皮筋为自己绑了一个松散的发
　　髻。日番谷冬狮郎帮她跟乘务员要了一点曲奇饼和一杯牛奶，夏梨沉默地吃完食物，
　　感觉飞机已经开始向下降落了。她调好自己手表的时间，坐在那里不知该干什么才
　　好。久坐的疲惫和对于旅行的憧憬相混合，再加上一点点尴尬与不知所措，她觉得
　　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奇怪。日番谷冬狮郎倒是在一边神态自若，在飞机降落旅客开始
　　涌出舱门的时候重新戴上了黑色的棒球帽，拆开安全带起身拿随身的小件行李。
　　从下飞机，取行李到过关出最后离开机场，这一系列的动作在日番谷冬狮郎的
　　带领下一气呵成毫不费力。他们最后上了一辆出租车，日番谷冬狮郎用法语跟司机
　　说了两句，夏梨听得有些似懂非懂。车子很快开到巴黎市区，夏梨看这车窗外不断
　　变化的美丽街景，有些激动，她语气欢快地向日番谷冬狮郎表达着自己对这座城市
　　的喜爱。日番谷冬狮郎对巴黎的熟悉程度几乎已经不亚于纽约，却也能够理解夏梨
　　此刻的心情，浅浅地笑着回应她，带着难得的宠溺。
　　车上法国的电台播放着舒缓动听的法文歌，阳光跟温度都恰到好处。

　　3.
　　的士停在了某一条安静的街道旁，两边是法兰西特色的古老建筑，路边有一只
　　在睡懒觉的棕色猫咪。
　　日番谷冬狮郎把行李从的士的后备箱里取出来，一只手拎一个箱子，带着夏梨
　　走进其中一栋五六层高的楼房。应该是最普通的那种居民楼，楼道被阳光烘焙成金
　　黄色，安静而拥挤，每一间房子都有一个面向街道的小阳台，黑色铁艺的栏杆下面
　　种了一些红色的天竺葵。他们一直上到顶层，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原本隔在每间房
　　之间的墙被尽可能地打通了，墙面漆了干净通透的颜色。
　　夏梨看到眼前的情景有点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这原来是日番谷冬狮郎在法
　　国的工作室。她被安顿在一间背街的房间里，但却能看到远处标志性的铁塔。房间
　　还是日番谷冬狮郎一贯的简洁风格，这样的风格又在法兰西发生了一点微小的变异，
　　变得比纽约的冰冷多了一些柔软与浪漫。
　　也不顾旅途的劳顿，夏梨寥寥草草洗了个澡就嚷着要出去玩，日番谷冬狮郎当
　　时正在整理摄影器材，把收拾了一点东西就蹦跶着要出门的女生给拦了下来，指着
　　她明显的黑眼圈叫她去补眠。女生有点不甘心，但权衡一下利弊之后只好又缩回自
　　己的房间。虽说嘴上喊着一点都不累，但她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她的这个觉睡得
　　安稳又漫长，直接导致两人来到法国的第一餐只好去吃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
　　在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夏梨一根根地咬着薯条，好似有抒发不完的快乐情
　　绪，男生在一旁沉闷地啃着汉堡，突然有点不适应这样的热情。
　　原来这就是旅行呐。日番谷冬狮郎因为工作的关系去过世界上不少地方，看过
　　了无数灿烂的风景，也吃过了很多比今夜的晚餐好吃万倍的美味食物，可当他与这
　　个名叫黑崎夏梨的女生一起走过巴黎的夜景时还是有那么一种感觉：这大概才是真
　　正的旅行。
　　至于今次旅行的意义，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