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的家庭煮夫生涯》找一块净土

37、固执的樱木花道

　　流川的情况比刚来日本时好了很多。每天作息规律，别人和他说话偶尔能对答几句，除了常常走神没什么异常。樱木认为他就是什么都憋在心里闷坏了，所以不遗余力地找他聊天，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和他说，希望他能开朗起来。流川无可无不可，反正樱木爱说他就听着，听烦了就闭着眼睛睡觉，谁也拿他没辙。

　　到深秋时，樱木的病情基本稳定，开始往外走。他喜欢沿着东大的外围走圈，把之前不认识的岔路、小道都探寻个遍。来东京这么长时间，他还没什么时间能这样闲逛，很是惊叹东大周围那么多他不认识的路。他走到哪流川跟到哪，走急了就扯着他在路边坐一坐。

　　有一天还找到一个小公园，里面有一个人工湖。正是工作时间，没有一个游人。樱木拉着流川去游湖。明明有电动的游船，他偏选需要划桨的舟。上了船，他一会东边，一会西边指挥着流川按着他说的方向划，人家好好一群水鸭在湖里游荡，他也要进去掺和一脚，搞得鸭飞鱼跳，没捞到一根鸭毛还不甘心，一只手攀着船沿往外探，一只手去抓一只还没跑出他打捞范围内的落跑鸭子，结果船重心一偏，差点一头栽水里。流川眼明手快把他捞回来摁在位子上，浆一丢，躺在船上闹罢工。樱木踢了他两脚他不理，干脆和他并排躺下。

　　秋天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随着船的摆动，流川枫一摇一摇就快睡着的时候听到樱木在说话。

　　“狐狸，还记得那次我们骑单车去神庙吗？”樱木把手举在眼前，五个指头透过阳光染成红色。他看了一会，又把手放下来挡住眼睛，也不管流川是否听到接着说：“那天因为上坡太多，晴子踩不动，我们骑了一天的自行车。我总是顾着和你打闹，把晴子忘在后面，回头又急着去找晴子，把你丢下。我就是这样，以为自己都能罩到，其实一个都没罩住，还差点把晴子丢了。对不起狐狸，我太固执了。”

　　流川睁开眼睛，直着眼看天，除了一片白茫茫的光晕，什么也看不见。他眨眨眼，偏头看樱木，他想起那天他许了个愿，实现了一半，另一半不知道去哪了。

　　“可是我不固执就走不到今天。狐狸，你别怪我，我只会这么活。”樱木揉揉眼睛，继续用手挡着半边脸说：“我小时候从学校到家只有一条天天走的大道，有天有个人告诉我一条小道可以快几分钟，我听了他的话，结果那天迷了路，差点回不了家。”樱木又去揉眼睛，手背一片濡湿，他耸着鼻子，待眼泪从鼻腔狠狠吸进去后哽着声继续：“可是一生要做的选择太多，我了解的太少，我又没人教。我就只知道人要读书长大工作，还要结婚娶妻生孩子，只能这么走，别的都是我不认识的路。狐狸，我不认准了这么走，也许我都无法认识你。我们那片区有早早就进教管所的孩子，还有吸毒的混帮派的，我不固执的话我会走到哪里去？”

　　樱木整个手臂都挡住了脸，吸鼻子的声音闷在衣袖里听不真切，船顺着水飘到了岸边，砰地一声撞在石壁上，船身剧烈摇晃使两人叠在一起，流川顺势翻身覆在他身上，抹去他脸上的泪，说：

　　“傻瓜，怎么还这么爱哭？我没怪过你，我的事也和你没关系，不要自责。”他把头贴着樱木的侧脸，舒服得蹭了蹭，又想睡觉了。

　　樱木犹豫了一会，慢慢张开两手回报住流川，满心担忧地问：“那你以后怎么办？你就一个人了。”

　　“没关系，我也很固执的。”流川闭着眼睛说，“我还有艾伦陪着我，你不用担心。”

　　“你想他吗？他对你好吗？”樱木终于止住了哭，这是流川第一次对他提到他男朋友的名字。

　　“想，好。”流川又开始惜字如金，因为犯困了。

　　“那你和我说说他吧，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以后和你说吧。”

　　“哎，你不要耍赖啊。”

　　“白痴。”

　　“是天才啦，臭狐狸。”

　　“很喜欢仙道吧？”

　　“。。。。嗯。”

　　“告诉他吧。”

　　樱木惆怅地闭上了眼睛，他也想说，可是他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