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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生病【修】 ...

  •   浑身滚烫,额头上沉甸甸的。

      温白苏迷糊地挪动了下头,大概猜到那应该是退烧贴,他手指蜷了蜷,之前的事重新浮现。

      泡澡将身上的疲惫都泡了出来,他原本是想换上睡衣吹了头发,再上床睡觉的,结果很明显,他高估自己了。

      睡意拉扯之间,温白苏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倒在床上。

      昏沉的大脑清明些许,终于感知清楚周围的情况。

      手背上是熟悉的扎针感,他手指动了动,眼睑微动,缓缓睁开。

      护工眼尖的注意到这一幕,她凑过来:“您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白苏轻轻摇了下头,脑袋的胀痛让他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将不适压制下去,他什么时候多了头疼的毛病?

      正在疑惑间,邢谚快步进来。

      “醒了?哪里疼?”

      温白苏睁开眼,“有点头疼。”

      邢谚闻言,倒是松了口气,“头发都没擦干就睡,你不头疼谁头疼。”

      温白苏的视线掠过他,看向走在后面进来的中年男人,缓慢眨了下眼睛。

      邢谚注意到他的视线,给两人介绍:“这是泺源老总,姓吴。这是我未婚夫,温白苏。”

      温白苏礼貌的朝他点点头。

      吴老板笑道:“两位天造地设,看着真真相配。”

      温白苏:……

      生死相隔的配吗?

      ·

      这次的昏睡持续时间并不长,温白苏醒来的时候,也才下午四点出头。

      左右合作不是一两天就能谈定的,在吴老板表示病人要紧之后,邢谚就让徐源接手了招待人家的事宜,他本人则是坐在温白苏房间里,盯着某个不安分的人。

      温白苏唇瓣紧抿,面上满满的抗拒。

      好像他面前的,不是救命的良药,而是致命的毒药。

      邢谚都无语了,“吃个药而已,有必要那么抗拒嘛,你之前都吃了那么多年。”

      温白苏幽怨地瞥他一眼,闷不吭声垂眸,莫名带着些委屈的色彩。

      邢谚摸摸鼻子,压着性子哄:“乖乖吃药,好了带你去参加烧烤派对?”

      温白苏意动。

      邢谚抓住要点,趁热打铁,“我们可以在庄园多住两天。”

      温白苏纠结着点头。

      满满一掌心的药,温白苏将饭前吃的挑出来,视死如归地服下,又连喝了两口水。

      邢谚见状,面上轻松些许。

      他正准备让温白苏吃剩下的,就见人面色一白,“怎……”

      温白苏扑到床沿边,“呕!”

      呕吐声打断邢谚的疑惑,他吓了一跳,忙把垃圾桶放过来,伸手拍着温白苏的后背,将水杯往他面前递。

      “你这是什么情况?”

      温白苏还在吐,根本顾不上邢谚的疑惑,胆汁的苦涩在口腔里蔓延开,药品伴随着残留的早餐躺在垃圾桶里,房间里蔓延着难闻恶心的味道。

      温白苏用力闭了闭眼,手背上传来痛感,他挪了挪视线。

      滚针了。

      温白苏皱起眉,将吊针扯开,接过水杯漱口。

      吊针被扯开的动作太大,血液流淌而出,邢谚脸色变了变,将吊针挪开免得扎着人,又朝外面喊医生。

      温白苏这会儿已经漱好口,面对皱眉看过来的邢谚,他声音委屈,先发制人:“我都说了不吃药。”

      邢谚:……

      ·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安静。

      温白苏喝一口粥,就忍不住抬头看一眼邢谚。

      经过刚刚他的恶人先告状,邢谚已经沉默快半刻钟了。

      温白苏心虚目移。

      他好像是有一点点……好吧,是很过分。

      但他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嘴比脑子快嘛!

      眼看着某人的粥快喝到鼻子上了,邢谚回神抓住他的手往下挪了挪,“认真吃饭,看我做什么。”

      温白苏眨眨眼,咽下勺子里的粥。

      “对不起啊,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邢谚:?

      邢谚反应过来,“没事。”

      他顿了下,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吃药一直这么难受吗?”

      “唔,也不是。”温白苏撑着脸,“是三年前情况恶化之后,我才吃不下去药的。”

      以前的药也不舒服,但是还可以忍耐。

      夕阳照入房间,照亮温白苏的面部,将他所有的情绪展露无遗。

      邢谚没有看见任何负面情绪,好像吃不下去药的背后并没有死亡的含义,平静地让知情人恐惧。

      他不免好奇:“你不害怕?”

      温白苏闻言,下意识的搅拌了下粥,“有什么好害怕的。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奔赴死亡,我只是路程短一点而已。”

      邢谚张张口,一时哑然。

      这样的话在网上看过太多,但真由一个将死之人说出来,那种平静还是让人怔忪。

      说这话的本人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温白苏又喝了口粥,转而拿着筷子去夹碟子里的小菜。

      邢谚压下心中的涟漪,等温白苏吃完饭。“你的情况……不吃药我也不管,不过之后外出身边必须带个人。”

      温白苏闻言,幽幽叹息一声。

      “可是我不喜欢。”

      青年抬眸看过来,原本狭长的眸子这会儿圆溜溜的,里面还带着因为难受泛起的生理泪水,看着颇为可怜。

      邢谚晃了下神。

      方才被恶人先告状的情形突然浮现。

      他软下来的神色一顿,接着冷酷开口:“不喜欢也不行,至少要带一个保镖。”

      温白苏:?

      眼睁睁看着男人毫不留情地离开,温白苏摸出手机看屏幕里的自己。

      啧,这张脸咋突然不管用了。

      脸颊肉被扯动,温白苏疼的咧咧嘴,松开手。

      ·

      邢谚说要安排保镖,那就是给的一个通知,当天晚上还不到七点,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就站到了温白苏床前。

      高大,勇猛,能止小儿夜啼。

      温白苏抬着头,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来人中气十足,“温先生您好,我是您的医护保镖,秦执。”

      “保镖我懂,医护……?”

      面对温白苏的茫然,秦执掷地有声,“我有一定的医护知识,随时可以给予您急救。”

      温白苏盯着他看了两秒,视线转移到邢谚的身上。

      邢谚合上手机,敛了敛嘴角的笑意,“他是专业的,你可以相信。”

      不。

      这不是专业不专业的问题。

      温白苏开始担心他带人出去,会不会吓到经过的路人。

      邢谚看他神情,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他脑袋。

      “好了,你好好休息。”

      ·

      眼看着邢谚离开房间,温白苏和秦执面面相觑两秒,他扶额,“你坐,随便干什么,有事我会叫你的。”

      秦执应了声,坐在了房间里的小沙发上。

      那沙发说是小,但也是双人位的,温白苏整个人都能窝进去,但现在秦执坐上去,偏偏给人一种逼仄感,跟单人沙发似的。

      温白苏再次捏捏鼻梁。
      他不歧视人,但他真的很好奇,邢谚是在哪找到这么大个块头的。

      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吊针输的液也有一点的安眠成分,温白苏坐着玩了会儿手机,睡意上涌。
      他整个人缩到被子里,昏昏欲睡地闭上眼睛,输着液的手不自觉地往被子里缩。

      还没有缩进来,一只大手就按住了他。

      温白苏睁开一条缝。

      是秦执。

      高大的保镖在兜里掏了掏,掏出个医用暖宝宝,放在了他的手背上。

      温白苏眼皮动了动,睡意让他懒得出声。

      暖宝宝对他根本没用。
      温白苏的体表温度太低了,是低到不正常的寒冷。
      暖宝宝在他手上,根本就暖和不起来。

      ·

      酒桌上交杯换盏,兜里的手机震动两下。

      邢谚看了眼正在和女公关聊天的吴总,拿出手机看了眼。

      是秦执发过来的信息。
      照片里,长发青年安静的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夜灯下打出一片阴影,面庞苍白虚弱。
      褪去清醒时的神态,温白苏的脆弱一览无余。

      邢谚这一刻很难将照片里的人,和他平日里接触的那个温白苏对上号。

      他不自觉地放大照片。
      明明这么瘦弱,他怎么会觉得对方情况还好呢?

      “邢总~您这是在看什么?”

      陌生的女性坐到身边,邢谚看过去,疑惑的:“你是?”

      端着酒杯地女人面不改色,笑意吟吟地继续:“您这一个人多无聊,我陪陪您?”
      她眨着眼,魅色尽显。

      邢谚坐直身体,视线撇过不远处的吴总。

      年过半百的男人朝这边举起酒杯,神色间带着种了然的示意。

      邢谚:……

      啧,恶心。

      不想干了。

      -

      三更半夜,喧闹声响起。

      温白苏睁开眼,缓缓转动脑袋。

      窗外月朗星稀。

      大脑的混沌在模糊的喧嚣中清醒,他坐起来一点,不解地看向过来的保镖,“什么情况?”

      保镖将温白苏扶起来,“老板好像喝多了,应酬回来就在打电话。”

      温白苏看向门口,眉头微皱。

      邢谚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并不清晰,听着像是在生气。

      他坐起来,“我出去看看。”

      ·

      “咔嗒。”

      二楼的房门被打开。

      邢谚的声音一顿,不爽地转身抬头,视线迎上一张虚弱的脸。
      他挪开手机,“你怎么醒了,我吵着你了?”

      温白苏摇摇头,关心道:“谁惹你生气了?”

      被这一关心,邢谚又想起那个奇葩,他真的、头一次这么清楚吴老板那狗名声的真实性。

      温白苏眼见着人神情扭曲,再次出声:“邢谚?”

      邢谚回神,声音努力平缓,“我没事,你别担心。”

      温白苏:很难不担心啊!

      ·

      看着人缓缓走下楼梯,制止心中怒火中烧的吐槽,邢谚挂断了和发小的电话。

      温白苏走近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人,他想了下,“我听说你刚喝完酒回来,要不吃点醒酒的东西?”

      邢谚点点头,“也行。”

      在旁边的李管家闻言,连忙让人去后厨准备。

      气氛终于轻快下来。

      温白苏和邢谚对坐着吃完了一份夜宵,心满意足的回到房间里。至于一开始出来的目的,早就被温白苏混着美食咽下去了。

      邢谚看着青年消瘦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撑着脑袋在酒精中思索,视线缓缓转移到窗户外面。

      吴朝阳这人虽然行事荒唐,但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他敢前脚和温白苏认识,后脚就往他身边介绍人,多少说明了洛城其他家族的想法。

      邢谚垂眸,拿起不断有消息发进来的手机起身。

      温白苏不是需要他保护的小百花,但他该做的也必须到位,希望那些人不要太过于‘固执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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