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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四章 ...

  •   你是第一个发现我
      越面无表情越是心里难过
      所以当我不肯落泪地颤抖
      你会心疼的抱我在胸口
      你比谁都还了解我
      内心的渴望比表面来得多
      所以当我跌断翅膀的时候
      你不扶我但陪我学忍痛
      像从来没有失过望受过伤
      还相信敢飞就有天空那样
      ——张韶涵《看得最远的地方》

      沈聪和沈言定在了年底结婚,阳历10月的时候,把结婚证先领了。本来不想办仪式了,结果沈聪刚跟父亲提这个事,就被骂了出来。回北京后,他把父亲的意思跟沈言说了,沈言说那就办吧。
      结婚的人太多,酒店一直排到了二月,俩人只好又找算命师傅,重新算日子。婚礼琐事甩给了婚庆公司,但印帖子,试婚纱什么的,还是忙得人仰马翻。
      周六大早上,沈言打电话给汤宝扬,刚说几句,婚庆公司就又打电话找她,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又重新打给宝扬。
      汤宝扬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给你发帖子啊。”
      宝扬说,“我是不是包个红包就得了。”
      “想得美。” 沈言撇撇嘴,“不过真没想到我结婚结到了你前边。”
      宝扬笑,“你这家伙是来跟我炫耀来了吗?”
      “就是啊,你能把我怎么样。”
      “靠,你挂电话吧。”
      “宝扬……”
      “干嘛?还玩婚前忧郁症啊?”
      沈言笑,“还真是,一不留神就成已婚妇女了。”
      宝扬差没呛着,“那这位已婚妇女,要不要抒发一下感想?”
      “我以为会是得偿所愿是很开心的感觉。”
      宝扬听她声音没精打采的,“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夜里太累了?要不要我跟沈聪说说,让他别这么给力悠着点。”
      沈言咬牙骂道,“你给我滚。”
      宝扬大笑,“那怎么了?”
      “不知道,说不清。”
      宝扬听她好像确实心情不太好,没再开玩笑,“我想可能也是说不清吧。”
      “嗯?”
      “沈言,你知道么?”
      “什么?”
      “其实你比我有福得多呢。”
      淡淡的语气,却刺得沈言心中微微一痛,“你跟易北怎么样了,跟周哥摊牌了吗?”
      “没有。”
      “那准备之后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
      沈言叹口气,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开口。
      时间很多时候并不是我们想像中那么大方,它或许给了我们若干自己看重别人却觉得微不足道的经历,或许能褪去青涩带给我们一些智慧和所谓气质,但更多的时候,它只是让我们的表皮明显有了衰老,人却不会更加聪明。明明知道会犯错,却依然会义无反顾,这就是人吧。

      沈言趴在窗边的桌子上,看着远处的高楼,飘着几片云的透蓝天空。楼怎么那么高,北京的天怎么可能这么蓝,诸如此类极其无聊的想法。
      旁边的电视里还播着湖南台剪辑的各期快乐大本营节选,里面的五个人笑得没心没肺,她也笑得一脸呆滞,沈怿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副景象。
      “吃饭了吗?”
      沈言转过头看他,“咦,你回来啦,才几点就吃饭啊?”
      沈怿指指墙上的大表,没好气地说,“你是瞎子嘛?”进屋换了衣服,洗澡出来,看见沈言依旧趴在桌子上发呆,“怎么了,不舒服?”
      “擦擦你的头发吧,滴得满地都是水。”沈言抬起头,“出去走走呗。”
      沈怿愣了一下,“有事?”
      “没事,就溜达溜达。”
      两人锁了门,一前一后,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看到马路对面装潢一新的学校大门,沈言说,“哥,去我以前的大学看看呗?”
      “远吗?”
      沈言指指校门,“就那个,学校西门。”
      “这么近?”
      “啊。”
      进了操场,有一帮学生在打球,虽然初秋的北京已经有了寒意,但男孩子们还是短衣裤上阵,看台上间或有一些学生时不时地往球场上扫几眼,她说,“唉,操场也装修了。”
      “你很长时间没回来吗?”
      “嗯,没怎么回来过。”
      对于很多旧日的画面里存在的景物,很多都要靠努力地回忆,才会想到,这里曾经有谁谁谁的风花雪月。
      不懂事的时光过的总是那么不经意,努力保存却终究悠然而逝了的生活点滴,或哭或笑的年少岁月,在吃饭间,睡觉间,在看电视的时候,在胡说八道的时候,溜得无影无踪。
      沈言转过身,“哥,这次走了,就别回来了。”
      “好绝情啊。”沈怿笑笑,“你说不回来,那就不回来了。”
      “在美国要正常过日子,最好去爱一个人,最好能照顾你的起居,要真正地落户安家,美国人也好,中国人也好,混血也好,不混也好,只是,不要再这么漂泊。”
      沈怿靠在操场的排球网上,侧过头看她。
      “哎,你这样看人很惊悚好不好。”
      “我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当年流鼻涕的小丫头,已经是大人了。”
      “拜托,我本来就是大人好不好?”
      沈怿微微一笑,“还记得以前,我们俩躺野地里么,那时候好无聊啊,数星星,现在的小孩儿不这样了吧。”
      “嗯,现在小孩儿看不到星星,空气不好。”
      她缓缓背过身,“走吧。”语气已微带哽咽。
      沈怿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伸出手,“傻瓜,哭什么呢。”
      她抬起头,“哥,一会儿陪我喝一杯吧。”
      “我喝完酒,你背不动的。”
      沈言想起他的“一杯倒”,忍不住大笑,不记得曾经有谁说过,寂寞的人总是比较容易大笑。她已经长大了,以为不再孤单了,以为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因为他的离去,咬着牙说,你们都走吧,我一个人也会活得好好的。
      哥,我们共同的时间,终于还是过去了。
      “我们学校小食堂的啤酒特别好,散的,我曾经喝高了,把眼镜都丢了。”
      “你还有喝高的时候啊?你戴眼镜吗?”
      “我戴眼镜啊,两个一百度。”
      “那怎么就喝高了呢?”
      “我有一年特别倒霉,好朋友死了,好朋友走了,还有一个好朋友,被我赶走了。工作也做得很烂,学校也不让老校生继续住了,我一个人拖着行李,坐在小食堂里,就一杯一杯地往里灌,那时候第一次觉得,啤酒真是个好东西,特别凉,而且还喝不醉。”
      沈怿没说话,伸手将她一直往下流的眼泪缓缓擦去,阳光并不十分浓烈,却刺得她的眼睛一直发酸,人生总有这种时候吧,你不知道为什么而流泪,也不知道为什么真正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你明明知道这不是委屈,明明知道这不可避免,却依旧无端地感到忧伤,眼泪就这样再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很多年前,曾经有两个小孩,一起去葡萄架前偷葡萄,被看葡萄的狗追了出来,两个人就一直跑啊跑,跑到筋疲力尽了,终于两个人都躺倒在野地里,动也不动了。互相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喘着气大笑。
      那样的日子,真好。
      当我们回忆往事的时候,原来是因为现实是这样让人难过。

      两人进了沈言说的小食堂,沈怿由着她点了一大堆菜,要了两个大扎啤,“哥,我今天请你。”
      “好。”
      “哥,汤宝扬说我心特别狠,舍得对自己下手。其实她不知道,我哪儿狠得过你啊。”举起杯子,“一路顺风。”
      “我还没走呢。”
      沈言又灌了一大口,“都说了一路顺风了,你说是不就完了吗?”
      沈怿取下她手中的杯子,“行了,差不多了。”
      “哥,你知道吗,我其实特别不容易喝醉。”
      “那也别喝了。”
      “这学校别的不行,不过啤酒特别好,你尝尝吧,喝不醉,老板都没放酒精。”
      “别说傻话了。”
      “我一辈子也没说过傻话,你就让我说吧。”
      ……
      再见了,我一直优秀聪明、洁身自律的大哥,再见了,我唯一的亲人,希望你好上加好,一辈子,平安喜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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