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流年》石晓茶

14、第九章

　　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
　　一直在进行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除了泪在我的脸上任性
　　原来缘份是用来说明
　　你突然不爱我这件事情
　　给一个人的爱不要一直很安静
　　要勇敢对她说
　　——阿桑《一直很安静》

　　易北的奇异心事

　　易北19岁，今年开始在天津上大一。原本跟表哥（小周）一样在Ｘ省某市，高三的时候，表哥带着宝扬回家过年。
　　他站在人群中看着表哥一脸的笑容，突然想，这嫂子为什么不是我女朋友呢？
　　这心思多怪诞，可是就像中了蛊毒一样，越不愿意想，越钻进来。填志愿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填了天津。爸爸也挺高兴，说挺好，考到天津，你哥能照应着你。
　　去天津的时候，表妹文文也吵着跟着去，说玩几天就回来，我和文文一块到的天津，哥和嫂子一起接的我们，嫂子开的车，一路上虽然有说有笑，然而我心里清楚，嫂子对我们的到来，其实并不开心。出去玩的时候，嫂子总是抢着把钱付了，文文刚开始时还不好意思，后来也就习惯了。我捅捅哥，这样合适吗。哥笑着说，你就让她付吧，要不然她过意不去。
　　我的心里莫名地有点瞧不起哥，更讨厌他一副觉得嫂子是他的私有财产的样子。又没结婚，显摆什么。我一眼就瞧出嫂子不爱他，他自己怎么就瞧不出来呢。
　　我跟嫂子说，我以后叫你姐姐吧，她明显一愣，仿佛不明白我为什么对一个称呼这么郑重其事。
　　文文走的时候，跟哥说，哥你要把嫂子看好啊，别被别人抢跑了。
　　我知道文文说的不是我，但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坏事被抓个正着一样。
　　去学校的时候，宝扬开车送的我，哥说有案子要出差。从她家到学校，一东一西，将近三十公里。之前我就住在她家，哥跟她说我英文好，她兴高采烈地将一大堆资料甩给我，说，易北，去给我翻译完了。
　　我心里喜欢极了她颐指气使的样子，笑笑说好。她皱着眉，周哥，你弟弟怎么不爱说话啊。
　　哥说，他从小就那样。
　　我微微摇头，没有人清楚我那一瞬间的想法。哥从来都不了解我。哥甚至不了解，他交了两年的女朋友，一点也不爱他。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爱上一个比自己大七岁的女人，并且她还是我的准嫂子。
　　下车的时候，她把东西给我递过来，碰到她的手，我脸突然就红了，她笑，“热成这样啊？”
　　她心里坦荡得很，哪里知道我动了什么样的心思。我恍恍惚惚地说，我拿进去就行了。
　　她皱了皱眉，这仿佛已经成了她习惯性的动作。那会儿宝扬来家见阿姨的时候，阿姨曾私下跟我妈说，人家有钱有貌有学历，怕是留不住。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如果她真的什么都有，真的像她表面一样爱说爱笑，为什么还总是皱着眉呢。
　　我总觉得她有什么大的不如意事。
　　她说，缺什么东西给你哥打电话，我走啦。然后就真的走了，我一直站在原地看她，可是宝扬始终没有回头瞧我一眼。在她心目中，我只不过是她不怎么喜欢的男朋友的表弟。
　　我只有十九岁，以前都是女生喜欢我，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女生，在我还没有领略爱情的美好的时候，我就先尝到了它的酸涩。
　　开学没几天，学校就放了中秋假，哥出差还没回来，我心想一定见不到她了。结果一进宿舍，兄弟就说有电话找过我。我爬上床，手机上赫然是她的号码，心中那个后悔劲儿就别提了。怎么就那么寸呢，不过就下楼打趟饭的功夫。
　　兄弟看我一脸不郁，打趣道，“女的？”
　　我不禁失笑，“对，女的。”
　　兄弟摇摇头，“你可真出息。”我自己也摇头，怀疑自己被宝扬下了蛊毒，我究竟犯什么毛病了，这才见了几回。
　　手机在片刻之后又再想起，我稳了稳心情，“喂。”
　　她电话那头好像还在跟人说笑，听到我的声音，才转到话筒上，“我妈不在家，你回来过中秋吧，四点多你哥就回天津了。”
　　我哦了一声，听她是要挂电话的意思，赶紧说，“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她旁边的人好像说了什么笑话，她一边笑一边说，“行，你来吧。我一会儿在滨江道这边吃饭，找的着吗？”
　　我突然有些犹豫，估计是她的什么朋友吧，可是还是忍不住说，“一会儿见。”
　　到的时候，她已经和她的朋友开吃了，是个男的，很年轻，又瘦又高，戴眼镜，一身休闲装，但一看就知道是很金领的那种，宝扬介绍说，周哥的表弟。又指指那个男的，我朋友沈聪。
　　我嘴上说，聪哥好，心中却被“周哥的表弟”这几个字打击得回不过神来，果然在她心目中，我的身份就只是周哥的表弟。
　　沈聪笑着说，“小兄弟长得挺精神啊，有女朋友没，介绍一个给你？”
　　宝扬打了一下沈聪，“别教坏小孩子。”
　　“怎么能这么说呢。”沈聪问我，“多大了？”
　　“十九。”
　　沈聪跟宝扬说，“这还小啊，这年龄我女朋友都一个排了。”
　　宝扬撇嘴，“还好意思说呢，到如今还不是光棍一条。”
　　我看着笑语嫣然的宝扬，恣意轻松，这应该才是她本来的面目吧。在我的面前，在哥的面前，她虽然也爱笑，但从来没有这样开怀过，无论是哥还是我，都没能真正走入她的世界。
　　宝扬问沈聪，“十一你在天津吗？”
　　沈聪笑，“你放心，忘不了你的生日。”
　　原来她的生日是十一期间，就不知具体是几号。
　　宝扬说，“请吃饭的话多加一个人不介意吧？”
　　沈聪怔了怔，摇头道，“她不见我的。”又说，“你有功夫多替自己操操心。我还有点事，先撤了，你们吃。”拍了一下我肩膀，转身走了。
　　宝扬喝完杯子里的啤酒，自言自语地说，“白痴。”看到我惊异的眼神，“他以前喜欢一女孩，那女孩也喜欢她，但是没能在一起。”
　　我勉强笑了下，“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怎么就没在一起呢？”
　　宝扬晃了晃杯子，“不是说喜欢就一定在一起的，很多人不能。”她看向我，“通常在一起的，都是不喜欢，也不讨厌的。”
　　我的心一阵猛跳，她太过直接的注视，让我不太敢回望她的眼睛。她说，“你还小，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少想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