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影带谜案》冷如烟

18、第十四章 人体艺术 - 第四个死者

　　第十四章人体艺术-第四个死者

　　凌晨五点，雪似乎小了些。冬日的黑夜似乎显得特别的漫长，太阳依旧躲在地平线那边，似乎始终没有上升的意思。整个苍穹间一片白茫茫的灰色，显得极不真实。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寒风凛冽的清晨，Z市师大校园内操场跑道上，仍有一个两鬓苍苍的退休教授在奋力地奔跑着，那是师大学院教授中的常青树——严珍华教授。
　　严教授早在建校以来就在这任职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致力于教学事业，为培育下一代任劳任怨，将一生所学倾囊相授，可谓劳苦功高。如今，她已是六十多岁的高龄了，那双饱经风霜的脸经过岁月的风剥雨蚀早已爬上了深深的皱纹。不过她的身体却依旧硬朗，因为她每天都坚持体育锻炼，围绕着操场跑上两圈。这么多年来，无论刮风下雨，几乎雷打不动。这不，天刚蒙蒙亮，她就跑上了。
　　一圈、两圈----当跑到第三圈时，她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在操场西南角双杠上某个位置，竟然积满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双杠——顾名思义是两根两头弯曲相对而立的金属空心铁管子。虽然这个双杠有点特别，通俗一点说应该是“吊环双杠”，它的杆子顶部离地面约有两米，其上在相对的铁管之间又均匀插着数十根铁管子，那是给人们练肌肉、膂力用的，人们抓着横插在中间的管子走过去，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可令人费解的是，即便是中间插了管子，其两管之间的距离也还是叹为观止的，可现在的问题是，双杠上面挺大一块面积竟然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怀着好奇与忐忑不安的心情，严教授慢慢地靠近双杠。
　　五米----三米-----两米，
　　近了----近了-----更近了，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严教授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一种不详的预感一下子笼罩了她全身。
　　渐渐地，她终于走到了双杠底下，也终于看清了那个落满积雪的物体。
　　她简直连做梦也想不到，那竟然是一具赤裸的女尸。
　　那女尸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此刻却如同一束千年冰雕似的，笔直地垂了下来，彷佛亘古不化。
　　她那具少女特有的光滑如玉的胴体，此刻也已成了青紫色，那样子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严珍华活了大半辈子，还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愣愣地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直到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女尸已经僵硬干涸的长发轻轻晃动，触及到她脑门上时，她才如梦初醒，既而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萧雨与室友到达现场的时候，操场西北角已围了个水泄不通，越来越多的学生都争先恐后地朝这里赶来，使原本就有限的场地更显得拥挤不堪。
　　保卫处的干事奋力地撕扯着嗓子吆喝着，竭力维持着秩序。刚哄散一批学生，又一批学生立刻接踵而至，大家的表情都惊人的一致，都是瞪目结舌的望着双杠上的女尸，呆若木鸡。
　　俄顷，周文带领一干刑警风风火火地赶来。他们一上来就疏散了双杠旁边的学生，拉起了警戒线。
　　此时已近凌晨六点，彤红的朝霞在地平线的那一端蠢蠢欲动，似乎随时都能呼之欲出。
　　女尸的手脚被捆在双杠的两侧，身体摆放得恰似一个“大”字。她的嘴里塞了一块粗糙的方巾，两腮由于长时间都处于鼓着的状态，此刻已显得臃肿不堪。那张如同死灰般地脸上，镶嵌着一对白多黑少的眼睛。惨白的眼球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外暴突出来，那恐惧、痛苦与绝望的眼色让每个人看了都心胆俱寒。
　　她的衣裤俱已被扒光，□□地躺在双杠上。乍看上去，倒像是一个为艺术现身的少女模特。
　　两名刑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抬了下来。接下来调查、取证----一切按部就班却又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萧雨匆匆瞥了一眼女尸，这一看不打紧，他简直连做梦也想不到，双杠上躺着的这具赤裸女尸竟然是杨紫。
　　杨紫是罗愈的红颜知己这一点是无可厚非的。在一次生日派对上萧雨曾见过一面，由于杨紫长得清秀脱俗使萧雨产生了无法磨灭的印象，是以他一眼就认出了死者是杨紫。
　　这并不能说明他是好色之徒，“秀色可餐”这个词男人最有体会。
　　或许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与杨紫的第二次见面竟成了阴阳两隔。
　　人事苍尽，沧海桑田，人世间有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
　　某些人岂非也一样。
　　萧雨想到了罗愈，一晚上都没见到他了，难道他也----
　　他竭力遏止住这可怕的想法，迫使自己将注意力转移过来。
　　良久，法医疲倦地从地上站起来，慢条斯理地对周文说：“死者是在午夜零点至今天凌晨一点之间被绑上双杠的。从死者嘴里的方巾上提取了少量的□□残留物，估计是被麻醉后再捆上去的。死者当晚曾遭遇过性侵犯，不过在其生殖器内并未发现□□，估计凶手使用了避孕套一类的避孕用具。”
　　顿了一顿，他继续说道，“死者身上并未发现刀剑挫伤及榔头、扳手等钝器伤，而具体死亡时间是在今天凌晨三点与四点之间，死因不言而喻，死者是被活活冻死的。”
　　萧雨想象着昨天晚上的情景，在气温零下四、五度的深夜。女孩被裸体绑在冰冷的铁管上，本来就已到了承受的极限。当晚又在下雪，雪花落在她那尚有余温的身体上。雪花被融化了，但同时也带走了女孩尚有余温的体温。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雪花蜂拥而至，女孩终于承受不了寒冷的极限，被活活冻死了。
　　“灭绝人性。”周文重重地碎了一口，犀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些学生大多都还稚嫩，脸上带着稚气未脱的表情。周文实在想不出他们当中哪个人会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来。
　　保卫处处长宋宗远的脸色也极为难看。身为保卫处处长，接二连三的发生命案，他难辞其咎。
　　周文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根烟，木然的点着，呆滞的目光茫然的望着面前这具冰冷僵硬的尸体，一言不发。
　　半响，他用力猛吸了两口烟，将烟头愤愤地摔在地上，用脚在上面使劲地碾着，碾的很厉害、很久，直到筋疲力尽尚不自止。
　　他那咬牙切齿的举动令在场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
　　良久，他终于停止了疯狂的动作，却颓然蹲下身子，把脸埋进双手间，不动了。
　　师大这几个案子确实将他折磨得够呛的，省公安厅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他还不赶紧破案，那将后果堪虑。
　　到那时，不仅是他的名声扫地，头上这顶乌纱帽难保，Z市师大学院的声誉也会一蹶不振，迅速土崩瓦解，甚至整个城市都会得到负面的影响。无怪乎他会愁成这个样子。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眼前这些案子实在太过离奇了，简直不能用常理来推论，纵然自己是个经验丰富，老成持重的警察，可是对于目前这一系列扑朔迷离的案子，他一时间也无计可施。
　　一想到这，他的心更加的烦躁，坐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