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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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律，这是3号桌客人换的酒，别弄错了。”
“辰律，刚才11号桌的客人把包落下了，你赶紧给人送过去！”
“这地板怎么回事？饮料洒了都不知道擦的吗？辰律！”
……
一整天，辰律都在呼来唤去中忙里忙外，他打工的这家小餐馆，位于INF最繁忙的两条街交汇处，每天都有无数客人进进出出，他忙着上菜、擦桌子、洗碗、拖地，连给客人一个甜美微笑的时间都没有——当然也不需要。这里的客人大多都是最底层的佣兵、商贩或者流浪者，行色匆匆，比起华而不实的微笑服务，一杯温度适宜的水更符合他们的心意。
就在这片有序的混乱里，一声尖锐的“刺啦——”声拉响了警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停下手里的动作，透过脏兮兮的玻璃往外看。
那是一辆非常独特的小汽车，车身上随处可见的羽翼造型和它的金色油漆一样锋利而夺目。这种充斥着华丽和科技感的车一看就是RUL的来物。它一个漂移稳稳停在餐馆外，却让INF一整条街的人都望而生畏。
有三个人相继从车上下来，他们的打扮完全不同于INF们。如果说，INF的人至少还让辰律觉得自己仍旧生活在21世纪的地球上，那RUL的这些富人，就仿佛来自于另一颗遥远的星球。
辰律来到这里虽然已经大半年了，但亲眼见过RUL的次数屈指可数。RUL虽然是统治阶级，但不会轻易踏足INF，一般情况下即使出现，也不会对INF造成大的影响。他们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看INF就像看路边辛勤搬运的蚂蚁，他们不会闲来无事去找蚂蚁的麻烦，尽管踩死一只蚂蚁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三个RUL的出现引起了餐馆不小的骚动，但他们只是左顾右盼稍作停留，就继续沿着街道往前走。
“喂，你看到那个长发RUL的手表了吗？我在RUL街区见过那款，至少50万！”
“乖乖，你想要吗？要不摸来看看？”
“不要命啦，敢打RUL的主意！”
“嘘嘘，我就开个玩笑，瞧你这怂样！”
辰律从两个叽叽歪歪的客人身边走过，不由瞥向窗外那三个背影。走在中间的个子最矮，但肯定也已经超过了一米八，一头柔顺的银白色长发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漂染的，在阳光下白得耀眼。手腕上同样银白色的手表相得益彰，一看就不是凡品。
“辰律！”
“老板，我把这边的餐桌收拾好，再上下一桌的菜！”
“不是。”肥头大耳的老板指了指后门，“有人找。”
辰律疑惑地走到后门，门外站着两个陌生人，帽檐压得低低的，一个蓄着山羊胡，看起来有三四十岁了，另一个比较年轻，吊儿郎当地叼着烟斗。
山羊胡上下打量了辰律一番，问：“你就是娜娜的弟弟？”
辰律看着他没说话。
烟斗把脑袋一偏：“跟我们来。”
说完两人转身就走。
辰律迟疑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远离了餐馆，来到一条僻静小街，夹在两栋高危建筑中间，空调水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流，和从垃圾桶里流出来的饭菜汁水一道，汇成了臭气哄哄的小溪，蜿蜿蜒蜒地流向下水沟。
“娜娜呢？”烟斗停下来面向辰律。
辰律挑眉：“我不知道。”
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娜娜了，上一次见她，还是露着肚皮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的模样。
“你不知道？”烟斗不知从哪抽出来一把匕首，抛起来又接住，“那你知不知道，她把我弟弟打得进了医院？”
辰律不由心惊。他知道原主的这个姐姐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连她亲生父亲都管不住，他也从不主动过问她的事。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打架斗殴。
“哦，看来你不知情啊。”烟斗观察着辰律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确定他的惊讶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她……”辰律微微垂下头，柔顺的刘海遮住了他漂亮的眼睛，“为什么打人？”
“我也想知道啊。”烟斗说，露出一个有些恶毒的笑，“跟我弟约会的是她，睡我弟房子的是她，玩腻了把我弟甩了的是她，打人的还是她。她这么有种，怎么现在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了？”
辰律听得胆战心惊，他虽然跟娜娜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姐姐，他没法做到无动于衷。他开始想这件事该如何收尾，赔付医药费？他那点可怜的积蓄够吗？看眼前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善茬，应该不只赔钱这么简单吧？
事实证明，辰律想得一点没错，因为下一秒，拳头就结结实实砸在了他的脸上。
有那么一刻，辰律觉得自己的鼻梁好像碎了。因为毫无准备，整个人直接被打得晕头转向，崴了好几下才扶住墙不至于摔倒，眼泪扑簌簌就流了下来。
紧接着，第二拳也落到了辰律脸上。
自从穿越来这个世界之后，辰律就过着吃不饱睡不稳，甚至昼夜颠倒的生活，本来就偏瘦的他严重营养不良，别说挨了两拳，就是蹲久了站起来，都会眼前发黑。
烟斗和山羊胡嘴里骂骂咧咧说什么辰律已经听不清了，反正都是些不堪入目的脏话，和来餐馆的那些暴脾气客人一样。
“罗杰，要不算了。”山羊胡看着倒地不起的辰律，皱了皱眉，“别真把人打死了，到时候不好弄。”
“死不了！”罗杰恶狠狠地瞪着辰律，用沾了血的右手扶了下帽子，“要死的人会用这种眼神看你吗？”
这种锋利的，不屑的，像是在看一条疯狗的眼神。
罗杰没想到娜娜的这个弟弟，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竟是头不服输的倔驴！挨了那么多下，脸都肿了，竟然哼都不哼一声，也许他哭着喊声求饶，他说不定就真的放了他，但是他偏偏倔得不发一言。这让罗杰恼怒异常，仿佛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他大踏步走过去，举起拳头又想如法炮制。但这一次，辰律铆足了力气，先一步一脚踹了出去，直接踹到对方的要害部位。罗杰痛弯了腰，眼泪也飚了出来。
“X你X的小兔崽子，老子要你的命！”
辰律跌跌撞撞地跑向巷子口，罗杰在后面穷追不舍。
眼看着人就要跑到大马路上，罗杰抽出匕首，嗖一下就扔了出去。
他这一扔不管不顾，完全朝着辰律的后背扎去。
辰律狂奔着跑出巷子口，差点撞到了人，实际上，他确实已经踩到了别人的脚。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过度的震惊让他忘了自己正在逃命，脚步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紧随其后的罗杰和山羊胡，因为没来得及刹住脚而叠抱在一起双双倒地。罗杰像待宰的牲口一样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原本盛气凌人的眼睛充满了惊惧。
他的匕首没有插进辰律的背，而是像柳叶一样被人夹在手指间。
是刚才辰律在餐馆看见的那三个RUL的其中两个。
匕首“袭击”的正好是那个银白色长发的年轻男人，他擦洗锃亮的皮鞋边，静静躺着一小簇白色的头发。
整个场景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大街上是川流不息的行人车辆，好像只有他们周围的时空，短暂的暂停了。
空气一点点凝固成冰，即使是夏日炎热的午后，辰律也不由感到背脊发凉。
左边的RUL看起来年纪稍长，嘴角轻轻勾了一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银发的RUL却明显被惹恼了，他把匕首调转了个方向，刀锋朝着罗杰，“我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头发，你打算怎么赔？”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罗杰刚才面对辰律时的嚣张气焰大概是被狗吃了，只剩下蔫了吧唧的一副皮囊，“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有些私人恩怨需要解决，谁知道这臭小子撞上您了呢！”
还想栽赃嫁祸！
辰律刚才确实踩到了银头发的鞋，但很明显，对方只在意自己的头发少了几根。
“我这头发足足养了一年，用了十瓶洗发水七瓶护发素五瓶护发精油，没花上百也有小几十万，说吧，你们打算怎么赔我。”
好家伙，用这么多营养剂，您这是往头上种稻草呢。辰律不知不觉打量起对方的头发，的确，这头银发柔顺又有光泽，在光照下甚至发出粼粼的银光，像最澄澈的湖水。
辰律本来就没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索性破罐子破摔，听了这话内心也毫无波动，罗杰和山羊胡却吓得面如土色，就算他们是INF中的有钱人，在RUL面前，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两人双腿打颤，在两个RUL的目光逼视下，终于瘫坐在地上。
气氛僵持不下，银发的RUL明明知道面对他们这几个INF根本没钱赔付，却依然固执地刁难，让他们在恐惧中一点点消磨掉自己的精神力。
他只是在享受这种猎杀动物般的快感，辰律心想。直面RUL时感受到的气场是强大而震撼的，辰律一开始也不由自主想求饶，但此时，他却只感到一阵恶心，连句“对不起”都变得难以启齿。
“我有个提议。”最终，年长的RUL打破了僵局，“让他们陪你去【竞技场】消磨时间如何？反正你等江戎等得也无聊了。”
银发RUL的眼睛一亮，问：“你们会吗？”
“会！会！”罗杰和山羊胡点头如捣蒜。
“技术怎么样？”
两人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回答说：“还……可以。”
“你呢？”银头发转而去问辰律。
辰律也点了点头：“会。”
银头发满意地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
十分钟之后，一行人来到了这条街上最大的一个网吧。
两个RUL的现身，让网吧老板差点当场晕厥，他从未接待过如此身份“尊贵”的客人，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毛了对方，自己的店就要关门大吉。
辰律和罗杰他们先找了个包间坐下，跟这里相比，辰律觉得自己的小卧室简直就是桃花源。他不知道地板上这些血迹是哪儿来的，踩在上面黏黏的，VR设备上也沾满了让人费解的污渍。辰律忍住呕吐的冲动，他甚至觉得银头发一走进来就会立刻冲出去。
他看了眼包厢外，两人还在说话。
“你这次可是偷偷溜出来的。”年长者说，“不要把事情闹大了，稍微惩罚一下那几个INF就行了。”
“看我在游戏里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银头发说，还做了个夸张的鬼脸，“江戎要是回来了就让他等会儿，等不及就让他自己先回去。”
银头发扭头就走，年长者在后面喊他：“周末！别玩太久！”
周末头也没回地摆摆手。
他一脚踹开包厢的门，对着里面的人龇牙：“如果你们输了，就把游戏账号注销掉，永远都不能再踏进【竞技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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