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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Part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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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不孝!”
那一声声叫喊似乎还徘徊在朱砚耳畔,让他停下了讲述。
是啊,他不孝……
“然后呢?”莫晓苍轻轻问着,伸出手抚摸他的脑袋,似乎这样就可以给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然后……我搬出了家,和郭庭一起住。我问他,他说他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说之后找个侦探帮我查查,但后来我才知道丫其实说话就是放屁。我在丫那住了快有两个月,大多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在家。”
朱砚叹口气,感受着在自己头顶上那只手的温度,继续道,“他越来越红,我一边替他高兴,另一边也有……那种感受。然后有一天,郭庭家的门铃响了。我以为是他回来了,打开门却是郭庭的经纪人。他说,郭庭现在正面临着一个关键性的时刻,现在的他是无法接受任何负面影响,所以请我离开。我对那个经纪人冷笑,说郭庭不会同意的,他就在我面前拨通了郭庭的电话……电话里,那混蛋说‘砚子,我们分手吧’。”
“多可笑……他甚至连当面和我说分手的勇气都没有!”
莫晓苍心里略微思量了下,决定伸手抱住朱砚。朱砚在他怀里没有挣扎,也没有抽泣。即使莫晓苍的胸口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潮湿,但朱砚也没有发出一点软弱的声音。
“然后我就走了。那个时候正好快放暑假,我在封建李家住了几天,然后就在假期里找打工的地方。有些饭馆会用我这种还没到年纪的,因为工资低,而且我又长了一张马马虎虎勉强够18、9岁的脸。等我攒起点钱之后,我就在外面租了房子。我把分手这事告诉了妈,她……即使知道我是这样的人,还是给我寄来了点东西。”
朱砚的目光放在了不远处墙边的箱子上,然后又转回来看着自己的手。
“我管封建李借了点钱转到青城——你知道我们那种班级的学费不算太贵——然后接着一边打工还钱付房租,一边找出路。这两天因为那家加工厂给人查封了,要不我也不会这么闲……”
加工厂。莫晓苍了然,能用朱砚这样的孩子的加工厂,能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地方。
“快开学的时候,郭庭给我们家打了电话。我换了手机号,他就只能给我家打。他说,他是我的朋友,想知道我在哪里。那时候是我爸接的电话,他恶狠狠地说你打错了,然而接下来电话被我妈抢了去。我妈也不知道从哪里猜出来的,上来就问‘你是郭庭吧?’”
说到这里,朱砚轻轻的笑了,脸上充满了温馨和钦佩。他还记得妹妹把这事告诉她的时候,他心里是多么的惊讶和感动。“我妈说,朱砚现在连她们都找不到的地方,请你不要再打扰他了。”
“那无赖找不到我,竟然每星期都给家里打。家里换了电话号码,他居然也能查到电话号码,但收敛了些。后来封建李知道了这事想要替我打抱不平,瞒着我找人打听郭庭的事,你知道他查出来什么?”
莫晓苍看着他,不答。朱砚脸上绽出了一个微微的笑。
苦涩。
“封建李那傻缺……酒量差极了,那次没喝几杯他就都倒了出来。那个跟踪我和郭庭,拍下我们俩照片寄到我家的人,竟然是郭庭顾的!”
朱砚感觉到莫晓苍的手臂似乎是一颤,心里想着我都没怎么着呢你他妈颤什么颤。但是他心里,却是暖暖的。
“我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想把我逼到他们家去,可是……”
他最后还是抛弃了自己,为了他的前途为了他的事业。
刚开始朱砚也是不相信的,他幻想着是唱片公司的压力让他不得不和自己说分手,但时间过得越久,朱砚便越绝望。
封建李醉醺醺的打破了一个酒瓶,然后又抓起另一瓶往嘴巴里灌:你难道不知道郭庭之前那点子绯闻?他和SY公司老板的女儿勾搭不清,有了女人就他妈忘了你了,醒醒吧您那!现在被那女人踹了,又他妈想起你的好了,谁理他谁他妈是王八蛋!
是啊。朱砚对自己说。他早就知道,郭庭不是GAY。
在心里,他明白的,终会有这么一天。
他失去了兴致,失去了热情之后,他就会回到他原来的轨道上。他和自己,并不是一类的人。
朱砚想起了那个女人,酒吧中花枝招展呼风唤雨的女人,还记得她姓郑。
又有什么区别。郭庭根本不是爱他,他只是喜欢那种被爱的热恋的感觉,而能给他这种感觉的正是自己。从这点来说,自己和那女人无异。
郭庭曾依赖着那个女人,利用她换来生活的平稳;而后来郭庭依赖着自己,利用自己的爱回味他已经拿不回来的过去。
是的,郭庭从心底爱着和封建李朱砚一起混过的日子。选择了艺术生涯的郭庭不得不放弃那些日子,却又心有不甘的抓住朱砚想要两者共有。
等想清楚了他真正该走的路时,郭庭便放弃了过去,连同朱砚一起放弃。
是被那歌声吸引了吧。朱砚想。那个歌颂着甜蜜与美好的歌声,希翼着也能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幸福,却又不知不觉地放下了警惕失去了自己。
“无论他用什么理由抛弃了你,都是他罪该万死。”莫晓苍突然说,收紧了抱着他的手臂,“你什么错都没有。”
我没错么?
抛弃了家人放弃了学业的我,没错么?
朱砚突然觉得温暖无比。
“现在他知道我住在哪里,我又要搬家……我可不希望他天天上门,惹得几个邻居都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事……”
朱砚疲惫的说,脸上却是莫晓苍的角度看不到的温暖笑意。
“要不要先住在我们家?”
那男生说,让朱砚惊诧的抬起了头,“你说啥?”
“在你找到新房子之前,要不要先住我们家?当然你要想住在那个李剑峰家也未尝不可,但是我想既然郭庭能找到李剑峰,他肯定也知道那人住在哪了。”
“……你说的也对。但是我去你家,合适么?”
莫晓苍笑着摸了摸朱砚的头发,现在已经干的差不多了,还带着略微的潮气,“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家挺大,父母也不常在家里,他们也不反对同学过来住。再说了,你不是还要找房子租?”
朱砚点了点头,“找到房子,我就搬出去。回头按照住多少天我给你多少——”
“别提什么钱不钱的。”莫晓苍止住了他的话,坏笑着开玩笑,“都肌肤相亲了还跟我说这么生疏的话?”
朱砚听了之后立刻觉得浑身不对付起来,立马抬起身子一手指着大门骂道,“谁他妈跟你丫的肌肤相亲,给我滚出去——!”
“好了好了不闹了,再把别人吵起来,睡吧,明天我帮你收拾收拾,就搬过去。”
朱砚被莫晓苍按回被子里,还顺到给掖了掖被角。
怎么什么话都给他说了?
朱砚抑郁着,却躲不过睡魔的侵袭,很快便迷糊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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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莫晓苍果然把还在昏睡状态的朱砚拉了起来,然后拉过墙角的俩箱子就开始玩命的装。本来朱砚还是不紧不慢的,可被莫晓苍一瞪,不知怎么也快了起来。
“郭庭不是能被你一嗓子吼回去的人。”
莫晓苍收拾着他那几本书,朱砚不说话把那些CD啥的也放进了箱子里。
他当然知道。
“你这书架怎么办?”
“书架不是我的,是上一个租客留下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放下算了。”说罢他趴了下来,看看床底下有没有什么遗忘了的东西。
“这些漫画什么都要?”
“废话,那都是用钱买的!”朱砚把手伸到床下面,废着劲够了半天够出一本杂志,掸了掸,上面是去年正红火的女星。
莫晓苍无奈的把书都取了下来,看看堆在地上挺大一摞,“那这可不是一趟出租就能解决的……”
“放心吧钱我出。”
“没跟你说钱……”莫晓苍皱眉扫视着屋内,“你这里还有什么不要的?”
“除了书柜,都要!”朱砚义正言辞,开始撤床单。
“那床不用要了吧……”
“滚,这我三百大洋买回来的可是,你不要我还要呢。”
莫晓苍手里还拿着本书,一听这话一挑眉,转过身来抱胸看着他,“您这么大张床想搁在我们家哪?”
朱砚猛地沉默了,扯着床单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
那是别人家,让你住就够了不起的了,还像把人家当储藏室不成?可是他毕竟还是要搬出来的,到时候没有床,又该怎么办?
“算了算了,我们家在城西有一间不用的房子,反正也是当仓库用的,就先给你搁这些杂物。”
“莫晓苍……”朱砚喉头一热,“谢谢你了……”
“想谢我就动作快点吧。”莫晓苍笑了笑,“你这里地方不大东西倒不少。”
朱砚低下头继续抖搂手里的床单,心里带着一股温暖的味道。什么时候开始和莫晓苍站在一起不再是针锋相对?
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他的手是温暖的?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和他在一起的惬意和自如?
朱砚默默的在莫晓苍的背后笑了。
他很诚实,他知道自己大概是喜欢上莫晓苍了。
是因为苍苍么?
那部手机在莫晓苍背对着他的时候被朱砚从枕头底下偷偷拿了出来放在口袋里,沉甸甸的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重量。
朱砚迷惘了。的确,有些地方,莫晓苍和苍苍是相像的,那温柔那体贴那随意。
他到底是喜欢苍苍,还是喜欢莫晓苍?
朱砚更不知道,他的脑容量没有办法让他去思考解决如此复杂的‘三角关系’。
所以,朱砚没有把自己那份喜欢表达出来更没有发扬光大成为暗恋的心情,就像刚刚认识郭庭不久的那时候。
更重要的,他不确定莫晓苍和自己是不是一类人。或许莫晓苍真的只是太想帮助他这个问题儿童后来转变成兄弟友情,所以朱砚告诉自己,绝不能轻举妄动。
有个朋友,已是不易。
“墙上这些也都要?”
“啊,都要。”
“电话也放到仓库那边吧,你应该用不到……”
“嗯嗯,麻烦你了。”
“这个呢?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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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午就在收拾整理之中匆忙度过。朱砚叫了辆出租,直接扔给驾驶师傅500大洋,让他载他们搬家。师傅看了看钱,爽快答应了。莫晓苍让朱砚去买点饭,有什么该办的都办了,而他和师傅把东西送到家里。
朱砚那点东西运了三趟,其中一趟去了城西莫晓苍不住的那个家。朱砚买了饭又去了趟超市买了个新的手机号,就跟着莫晓苍去他家了。
路上朱砚给封建李打了个电话告知他搬家的事——封建李大呼小叫了一番最终还是告诉他小心小心再小心——然后又打电话给房东说他下月走人这个月房钱照付但已经搬了出去。他和房东不熟,也就刚搬进来的时候见了两面,互相说了说客气话也就挂了。等放下电话,莫晓苍的家也到了。
“我靠,你们家公寓真高级。”
朱砚拎着刚买来还热乎乎的外卖站在莫晓苍公寓底下。公寓大厅整个弄得和饭店一样,就差几个领班小姐,就连进个大门都要刷卡输密码。玻璃门里面还有几盆植物,郁郁葱葱的很是好看。花盆旁边放着一组沙发,还有个茶几,几个老人正坐在那悠闲的喝茶下棋。
“还成吧。”莫晓苍走到门口刷了卡,里面堆着俩箱子还有几个大包,都放在花盆后面不碍事的地方。他走过去搬起最上面的的箱子,领着同样搬起箱子的朱砚走到电梯门口。朱砚懒得放下箱子,走过去用箱子角撞了下显示上行的按键,然后抬头等着那液晶数字从‘7’跳到‘1’。
“对了,我忘了跟你说,我家空出来那间房都是杂物,得等到周一小时工来了才能收拾一下。这两天晚上你先跟我那屋凑活吧。”
莫晓苍突然说,让本来就是强占人家屋子的朱砚颇为不好意思,“别呀,我睡你那屋你睡哪去?我先跟沙发上凑合吧,反正也无所谓……”
旁边的优异男生突然笑了出来,带着弧度的嘴唇轻轻的小声的吐出了一句话,“又不是第一次,害什么臊。”
朱砚发现,面对莫晓苍,他瞠目结舌的次数直线上升。
叮的一声,电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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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苍家很大,朱砚估计至少有两百坪,在这近乎寸土寸金的城市中也算是少见的。
有钱人的公子。朱砚想着,却是不带任何鄙夷或者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莫晓苍放下了他的箱子,领着他到处看了看。
房子的装修简约而涵雅,如同莫晓苍这个人。朱砚在头脑中大致地临摹莫晓苍的父母,按照莫晓苍本人的样子。父亲大概是个戴着眼镜,充满书卷气,又有些威严的男人;母亲则可能温文可人,却又带着几分干练。
进了莫晓苍的房间,朱砚被吓了一跳。屋子挺大能赶上他自家里父母的卧房,但竟然四壁里三面都是书柜,满满当当的摆着各色书籍,和他那学究老爹的书房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一面不是书柜的墙上靠着书桌,衣柜和床。那床也挺大,矮矮的双人床。朱砚琢磨了一下,拿手戳了戳。
“靠,这是水床!”
莫晓苍正收拾着桌子上的书,听他这么一说‘扑哧’笑了出来,“你没见过?”
“你爸你妈现在就给你水床睡……”朱砚心里头一阵抑郁,他老爹那水床他可是从小就肖想了很久,“真你妈不是一般的有钱……”
“这么喜欢,今晚就给你享受享受。”
莫晓苍不卑不亢的说着,把手里的书塞回到书柜上。朱砚扫视着屋里,发现他竟然没看见一本漫画一本杂志一本有色书籍。
这孩子真的和他一样是如花的18岁少年么?
他目光放到一本《微积分概论》上,没把这话问出口。
朱砚用自己的拳头发誓,莫晓苍一定会未老先衰!
“饿不饿?”
“未老……啊?”
莫晓苍又笑了,似乎是带着几分甜美的东西,“我问你饿不饿。”
“饿,我快饿死了!先吃东西去!”说完朱砚就出屋,走向客厅放着盒饭的餐桌。
“买了什么?”莫晓苍问,看着朱砚迫不及待的打开塑料袋,反而缓慢的走进了。
“还能是什么……”朱砚把两个餐盒打开,里面也都分别放好了米饭和配菜,同时一脸无语地拿出了餐厅附送的塑料勺子,“我能找到的最能入口的就是那家台湾快餐了,那里的盐酥鸡还可以的,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莫晓苍坐下了,吃了几口,突然说,“果然还是应该让你做。”
正狼吞虎咽的朱砚差点噎着自己,使劲咽下去了卡在嗓子眼里的鸡块,瞪着大眼抑郁的看着对方面笑意盈盈的俊秀少年,“靠,我可是没那么多精神再给您做了,您还是免开尊口专吃饭吧!”
对面的人没打算揪出朱砚话里的语病,只是笑着摇摇头,继续吃起来。朱砚吃了几口,突然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他怎么就不反驳自己了呢?
“那啥,要不这样。今天这顿就算了。以后只要你在家,我就给你做,权当顶房租了,你看如何?”
朱砚提出了不平等条约,被剥削的另一方却一抬头平稳而安静地看着他眼睛。
朱砚和他对视,过一会就败下阵来低头看着被他扫荡的一片狼藉的饭盒。
“那就这么说定了。”
朱砚觉得不可思议,特别的不可思议,不是一般的不可思议。今天的莫晓苍怎么这么好说话?脑袋被马踢了?
说起来朱砚似乎要像菲佣一样给别人做饭,可是那材料钱还是莫晓苍出的,用的也是莫晓苍家的厨具,而朱砚也如同一个超级大米虫一般要在他们家住了。
这简直不平等到了极点。
可莫晓苍还是轻松的答应了。
没准莫晓苍其实是怀着一颗天使般的心。朱砚想到。就等着自己这恶魔来肆意蹂躏么!
“成,说定了!”
朱砚笑得带着几分邪气却又异常的快乐,然而他根本没注意到莫晓苍眼中那满足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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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苍理所当然的和朱砚又一起‘同床共枕’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他那美好却仿佛带着些不满足的笑容让朱砚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朱砚没让自己多想。
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想到那方面的,即使他是个GAY。朱砚经常这么告诉自己。
周末的莫晓苍依旧是刻苦的模范,他会看那些让朱砚头疼不已的教科书,然后把朱砚晾在一边。朱砚虽然无聊,但他也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没对莫晓苍说过多余的话。看看电视,玩玩自己的笔记本,或者看看莫晓苍那些让人惊讶的藏书中,为数不少的文言文书或者白话文的故事。
朱砚很早之前,就发觉自己身体里是流着老爸的血的,即使他不相承认他和那老古董的爹有什么相似之处,但他知道,他和他爹一样,都是喜欢这些古老的文字的。
他翻着那本《封神演义》,小时候就不知看了多少遍,现在看看依旧是有趣的。
莫晓苍还在刻苦着,都是些英文的东西,朱砚几乎是一个字都不懂。他对于英文的认知,大概也就止于那26个字母了。
他们一早上除了早安睡的怎么样——当然朱砚对他们家那水床赞赏有加——之类的客套话以外,根本就没说些有用的。但朱砚自认为,这样的静谧也是挺好的,至少不别扭,不尴尬。
朱砚并不是容易安静下来的人,而在莫晓苍这里,或许是莫晓苍的沉静感染了他,让他觉得坐下来安安静静的干一些事,也没什么不好。
朱砚抬头,墙上的指针已经过了半点。11点半了。
“莫晓苍,我做饭去了。”
对方发出了一个简短的单音节,表示自己听到了,却是头都没有抬一下。朱砚抑郁的扫了他一眼,速度之快连自己的都没反应过来,便放下书走向厨房。
那家伙到了周末脑袋里也都是读书吗?都不会有点娱乐活动放松一下他那个上紧螺丝的大脑吗?朱砚把葱放到案板上,每一刀下去都恶狠狠地如同切着莫晓苍同学的脑袋,等发现是他才发现切了太多的葱花。
呃。犯错少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房间内笔直的身影,发现那背影丝毫没动之后,少年的眉又一次拧在一起,等再回过神那最后一根还有着美好未来的青绿的葱,就这么变成他刀下的亡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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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吃小葱拌豆腐?”
“刚好看见有豆腐嘛,天气热吃点清凉的,多好。”
“嗯……也对。怎么这么多葱?”
“葱对身体是有好处的,多吃,多吃。”
“我怎么没听说过……”
“快吃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