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八十章 叛逃的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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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辛的CP9，叛逃，身亡。
自此，CP9只有八人。
路奇，在这个世上，我们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政府所选择的正义不是我的正义。
所以对不起，再见。
------------------辛
卡利法不顾平常模仿辛的冷面形象，瞪大了眼，伸手捂住了嘴，泣不成声。
卡库背过了头去，没有说话，只是垂在身旁的手由于过度用力指节泛白。
加布拉手中的酒瓶掉到了地上，咕噜噜地转了几圈，却没有碎裂。
路奇愣了一下，然后恢复了平时的默然，冷哼一声：“无聊。”
他们不理解辛有多强，那种人，怎么可能轻易死去？
以她的能力，伪造死亡假象是轻而易举的事。瞒过了政府的眼，她要做什么？
他不悦地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去。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小时候说过的话语。
“我之所以叫辛是因为我有罪。”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我，罪不可恕。”
“我拒绝辛西亚这个名字是因为它代表着我的过去。”她笑了起来，“灰烬和暴虐。”
在一次执行任务后，卡利法拦住了他。
“路奇，你知道辛西亚（Cynthia）这个名字的来源吗？”博览群书的卡利法推了推眼镜，语气中是淡淡的怀念，“月亮女神的别号。”
他神色淡漠，冷冷说道：“这与我何干？”
彼时，他已经吃了恶魔果实，猫猫果实。可以化身为豹。
那次他的身前放着这次任务的缴获品，恶魔果实。由于他表现突出，被奖给了他，任他处置。他冷冷地看着桌上的果实，不语。
吃下果实像赌博，你永远不知道图鉴中没有记载的果实的能力是什么。
吃下果实可以得到恶魔赐予的能力，而作为代价，将被大海厌弃。
他看了看手中形状奇异的果实毫不犹豫地吃下，尽管味道难吃至极，他也只是淡淡地皱了一下眉。吃下后不久，身体敏锐地感觉到了变化。
本能，随着果实融到了血液中的本能。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镜前，然后化形，是豹。
一瞬丧失了思考能力，脑海中只余一句话，是辛的果实能力。
这个世界的绝对原则，恶魔果实在世间每个种类只有一个，不可能存在两个相同的恶魔果实。
他瞳孔猛缩，粗暴地打碎了镜子，碎片掉落在地，一片一片忠诚地反射着他扭曲的面孔。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干哑，无法出声。
空旷的房内，他喘气的声音清晰可闻，深呼吸着，试图调整自己的不再平静的心情。
他忽然感到很乏力，疲备感蔓延到四肢，喉头干涩。他转身走到酒柜前，没有看，随手拿出一瓶酒，倒入杯中，仰头灌了下去。
整个过程，他的手一直在颤抖。他暗暗诅咒了一声，焦躁至极，手指猛地一用力，捏碎了手中盛着美酒的玻璃杯。
酒杯中盛着的，是她最爱的路易十三。不烈，却香醇可口。
尖锐的碎片扎入了他并未用铁块的手掌里。暗红的血液慢慢渗出，顺着同样深红的酒液流下。
路奇将手心放至嘴边，伸出舌，轻轻地舔着。甜腥的温热鲜血混合着微凉的葡萄酒别具风情，却凭空带上了一丝苦涩。
恍惚间想起她以前无意间提起，嘴角有着浅笑：“路奇，知道吗，动物在受伤时舔伤口是本能。因为那是它们最脆弱的时候。”
颓然顺着墙体滑落在地，酒杯的残体却仍被死死地扣在掌心，好像想通过这个动作抓住什么，不愿放开。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片浮木，绝望得令人窒息。
他低着头，脸上投着大片大片连绵的阴霾，看不清表情。
无声地张了张嘴，他闭上了眼，有一滴咸涩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辛，我在舔舐伤口，而你在哪里？
你知道吗？我似乎，很想你。
他一点一点地调整着，探究着动物形态和人类形态有着可以共融的平衡点。
哈多利飞到了一旁，歪头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的眼神暗了暗，变回人形，走出房间。
生活继续着。接任务，执行任务，完成任务，休息。没有改变，只是一如既往地继续着。
CP9的成员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偶尔无意间提起一个名字的时候会忽然缄口不言，不着痕迹地看他的反应。他会面无表情地继续着自己手中的事，不抬头。逐渐的，他们在谈起那个人的时候不再避讳着他。然后逐渐的，再也无人提起她的名字。
他偶尔会想起那个名字，却再无任何感触。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他这么告诉自己。
他认为自己忘了她。
在据此不久的一次打斗中，他意外掉到了海里。
全身都使不上力气，软绵绵的，他睁着眼，神智开始一点一点涣散。
原来这是果实能力者坠入海中的感觉吗？
他，罗布路奇，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
海面下的世界很安静。
没有游鱼的痕迹，没有巨大的海王类划开水波。有的只是温柔之下掩着狂暴的海流。
隔着蔚蓝的海水，他仰视着那人喜爱的黑色天空，恍惚觉得那一轮残月的光，明明暗暗，逐渐泯灭。
他想起了那个人。懊悔地发现，原来他一直没有忘记。有些人，有些事，只是被锁在心上一角，一旦开启，回忆便轰然而至。
那人夜夜抽空来到高处，风雨无阻。
他想起自己原来坐在房顶和她看着天空，也是这样的残月，皎洁的白。
她仰头看着沉沉夜幕，说：“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的本命星，我在找寻自己的位置。”
她手指划过天幕：“听说星轨决定着命运的走向，在浩大天地间，我们又算什么？”
她在执行完任务回来，带着满身的血腥味，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呐，路奇，今天的星星陨落了不少呢，以黑暗之名。”
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几分：“我希望贯彻正义，不让任何人再被命运左右。”
然后一切最终停留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带着几分醉意的脸上，唇一闭一合，简简单单四个字：“你回来了……”
心口开始微微的疼痛，他的表情带上几分茫然。
他想起自己独自来到CP9之后，偶尔会用月步到房顶上看着湛蓝如洗的天空，反应过来后也不会离开，只是默默地站立。
眼前忽然出现她的脸，焦急中带着几分惊惧。
惊惧？当时即使她濒死也没露出这种表情。他忽然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临死前的幻觉吗？
他的手被坚定地握住，拉着他向上游去。腕上传来若有若无的温度让他有一阵恍惚，是她吗？心中忽然全是绝望和惊惧，是幻觉吗？
不短的黑发像浓密的水藻一样在水中散开。他的，和她的。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抱住了她，她意外地转头看着他，而在这寂静的海中，他笑了，嘴唇快速闭合，说出了一句因在海里而永远也听不见的话。
他不在乎，这是幻觉，还是她。
沉寂的大海依旧沉寂。
逸出的脆弱气泡义无反顾地奔向水面。在这寂静的海中，他又听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辛的表情震惊，她甚至停止了上浮，只是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黑发与黑发在水底纠缠，十指相扣。在着冰冷的海底，他们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他感受到了她的脉搏变化，她的心跳开始加快。
路奇小心翼翼地印上了她的唇，品尝着咸涩的海水中仅存的甜味。没有深入，只是浅浅地在唇瓣上辗转，像对待着最娇嫩的花瓣。
在海中，那一霎那，他忘却了一切，责任，正义，矛盾。而时光却无法为他们停滞不前。
再美的梦也有醒过来的时候，更何况他们身处冰冷的现实。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她。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推开了他。一连串的气泡溢出了她的嘴角，轻快地上浮。而她的身影渐渐变淡。他怔怔看着她消失的地方，而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拉出了水面。
静止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海浪的波动声，狂暴的风声，海鸟的嘶鸣声。
“你他妈的不能死！”亚隐诅咒着，将他兀自拽上了岸，语气激烈，“你不能死！”然后看见他的表情，男子愣了片刻，终是垂下了眼，放低了声音苦笑道：“你不明白吗？她不会希望你死。”
他没有站起来，只是躺在岸堤上，看着暗黑的夜空。
七水之都的任务他毫不犹豫地接下了，因为他想离开这个有着辛存在痕迹的司法岛。
那个名为亚隐的男子在一次任务之中殉职，再也无人提起。他似乎是为了救一个坠水的孩子，然后淹死了。善泳者溺，一切都是报应。
除了CP9的几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人记得那个女子了。
他的桌上有着一个相框，其中的少女看着停在她肩头的哈多利，勾着一抹浅笑，眼神清澈明亮。犹记当时还年少，那是他们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那个冷淡至极，却偶尔会露出一丝浅笑的少女已经死，再也回不来。
徒留我，忆流年。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第八十章 叛逃的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