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二十九章 切割的叶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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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举起自己的右手，模仿之前多弗朗明哥的动作微微活动着细长的手指，挑眉，声音清冷：“为什么动手指，其实乍一看很简单不是吗？为了操纵。”
“有什么能让指尖的动作和操纵这个名词联系在一起？司空见惯的，容易忽略的，我们并不孤陋寡闻的。这让你能联想到什么？”辛没有放下手，而是摊开了手掌。阳光斑驳，落在她略为苍白的手心之上，一点一点跳动着，她直视着多弗朗明哥的眼，笑容扩大了几分，吐出“傀儡。”
路奇恍然大悟，如果这么说的话，操纵就可以得以解释了。但是傀儡和傀儡师之间还有连接的媒介，那就是……
“线。”辛说出了路奇心中所想，眼神清明得过分，视线直直地凝聚在多弗朗明哥的脸上，看着多弗朗明哥嘴边的笑容扩大，语气丝毫未变，“微不可见的线。”
一瞬，周围的阳光仿佛被抽离，原本清澈浅蓝的天空颜色开始变得暗淡，阴霾笼罩。他们似乎陷入了一片粘滞之中，背景里的花香鸟语，肥皂碎裂的声音渐渐淡去，不再可闻。他们好像被隔离在了一个独立的世界里，针对辛和他的恶意和杀气刺骨，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而看站在一旁的辛，拳头握得死紧，脸色已经微微泛白。
“弗弗弗弗，这样吗？”而这一切的源头，多弗朗明哥没有失去脸上的笑意，闲闲站立，表情愉悦，只是散发的杀气绝不是作假，“你口口声声说是推断，那又能拿什么证明你的推断呢？”
他的样子明确地表示着如果辛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她和路奇，今日将毙命于此。而这无法地带也将成为他们的埋骨之处。
该死的！路奇直接摆出了戒备的姿势，这家伙觉得自己被威胁到了，而要将他们除之而后快吗？
即使正面面对着这份压力，辛脸上的笑意没有消去，眉目之间一直压抑着的凌厉和肃杀之意尽显，黑色的眼眸沉寂，没有丝毫慌乱，连多余的波动也没有。笑容慢慢变冷，薄薄的红唇轻动，一字一顿地似不懂事的孩子天真地问：“的确，你说，我能拿什么来证明呢？”
面对这明显的挑衅，多弗朗明哥嘴边的笑意加深，但是路奇和辛身上背负的压力突然多了一倍。而他们周身寒气刺骨，如坠冰窖。霎时，狂风大作，路奇几乎睁不开眼，在一片飞沙走石之间半眯着。辛的墨色发丝在风中飞扬，有几分凌乱，但是丝毫无碍于她此刻的自信，反而有了几分随风而去的缥缈之感。
她嘴角的冷笑没有消逝，而是伸出了手，在空中轻轻一握，待狂风静后，慢慢摊开了手：“多弗朗明哥，这是什么呢？”
路奇只觉得自己周身的阴冷一瞬散去，阳光落在身上的暖意重新被感觉到，背景里杂乱的声音也开始溢入耳膜，重新被接受。而自己还活着这个念头则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此刻才警觉自己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弗弗弗弗，你死在这里可惜了。”多弗朗明哥周身粉红色的羽毛大衣一抖一抖的，看着辛，墨镜之后的眼瞳看不清其中快速闪过的情绪，“太可惜了，你这样的人，竟然会在政府的统领之下乖乖为他们服务。”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辛站得笔直，面上的冷笑渐渐淡化，消失不见，表情从容，声音清冷，“现在我们可以继续向前走了吗？”
“弗弗弗弗，真的不考虑加入我的海贼团吗？”多弗朗明哥意外地再次挑起这个被久久遗忘的话题，嘴角的笑容扩大，向辛伸出了手，依旧是玩世不恭的语气，仿佛天塌下来他也不会惊讶，“既然不考虑加入的话，你愿意成为我的同盟吗？”
辛沉默地看着正式发出邀请的多弗朗明哥，没有伸出手。表情波澜不惊：“如果我代表政府，我会说我愿意。”
“弗弗弗弗，这样吗？”多弗朗明哥放下了手，表情玩味，询问句却没有丝毫等待答案的意思，“这样，就够了。”
说完，他就转身向前继续走去，嘴里哼着小调，仿佛刚才的插曲根本没有发生。而辛耸了耸肩，步伐稳定地跟上了多弗朗明哥。她回头侧看了路奇一眼，眼中黑白分明，其中有着一丝歉然，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但是路奇读懂了她的眼神，那是她无声地在询问：你没事吧？
别人说他们冷淡，说他们是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这，不是事实。他们同样有血有肉，疼的时候也会皱眉，难过的时候也会心口发闷，高兴的时候会微笑，悲伤的时候流泪。
只是没有人，没有人对他们表现过善意。在黑暗中长大的他们没有体验过什么温暖。而光明的拥有者，那些正人君子对他们的存在不屑一顾，就这样，温暖与他们注定无缘。现在他们纵然想关心别人也不知该如何入手，只能笨拙地摸索，像这样淡淡地眼神交汇，已经是极限了。
他冷哼一声，直视着辛的墨色黑瞳，眼神冷冷的。辛读懂了他眼中的情绪，笑了笑转开头。
路奇的眼中有着些许不耐烦和不习惯。而既然还有精力瞪她，这表示的意思是，他没事。
辛松开了刚才紧握着的手，有什么随风飘落。走在辛背后的路奇定神一看，刚才从辛的手中飘落的，是碧绿的树叶。颜色新陈，娇嫩的叶瓣明显昭示着这片树叶刚刚落下的事实。而重点则在于，这只是半片树叶，叶子被横向用什么锋利的东西切割开来。横向切过叶脉的豁口边缘平整，切口干净利落至极。
难道……路奇将视线转回前进着的辛身上，神色复杂。他闭了闭眼，将心中的震惊压下，然后睁开了眼，眼神犀利地看着辛的背影，刚才的动作，是为了这个吗？之前生死悬于一线，她能最终将一场兵戈相见化于无形的，就是这个吗？如果是这样，多弗朗明哥的态度转变也可以解释了。
辛，不愧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二十九章 切割的叶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