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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不愉快的初见 ...

  •   海贼王的死,开辟了一个动荡的新时代。

      海贼王被处死的消息传到他耳中时,路奇六岁。

      天空被朝阳染成炫目的金色,墨绿色的枝叶在晨风中微微晃动。

      此时的夏岛会有习习凉风轻擦而过,晨风中参杂着些许海水的咸味。

      队伍中大家整齐划一地抬脚,出拳。薄汗因严格的训练已经出了一身,却没有任何人停下。也没有任何人的动作有着一丝一毫的懈怠。

      每一个人都在嘶声力竭地喊叫,试图用嘹亮的叫声掩饰身体的疲软。他们的嗓子因长时间的发声而有着不同程度的嘶哑。

      无休止的训练让身体酸痛,他却尽量保持着动作,避免任何变形。汗水一滴一滴地顺着他的额际滑落,还不够,他想,自己还是太弱了。眼神暗了暗,出拳更加用力,这样的自己还是无法……

      教官在炎炎烈日下鞭策着训练中的他们,大声训斥着,好像在提醒他们,又好像在让自己充满底气:“正义要更加强大,要变得更加强大才行!”

      汗水滴下,迷住了他的眼。

      停在他帽子上的哈多利忽然咕咕地叫了两声。

      他甩甩头,意外地从眼角看见一个海军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走过。他们已经到了拐角处,所以他只来得及看见一个陌生的背影,一个瘦小,腰却意外地挺得笔直的背影。

      他愣了一下,新人?然后扯出一个冷笑,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满不在乎地移回目光,继续专注地训练。

      当天晚上,新人被介绍给所有人。年幼的女孩,与他相似的黑发黑眼,神态出乎意料地沉寂。只是默然地看着他们。

      她一直倔强地抿着嘴,表情鲜明,身上有着毫不掩饰的疏离和防范。像一只刺猬,他想,竖起全身尖锐的刺,一只试图隔开一切的刺猬。

      她的身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感,和一丝让他说不出的违和。

      新人只有在视线转到停在他肩膀上的哈多利身上时露出一丝意外。

      哈多利一反往常面对孩子的骄傲,极其不安。在他的肩膀上不安地踱步,扇着翅膀,表情中有着惊吓和警戒。

      很奇怪。路奇抬头打量着新人。

      那一瞬,路奇对上了她的眼,见到了她黑白分明的眼清澈见底,眼中迅速积起的防备一览无余。

      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路奇完全无视了自己也只有六岁的事实。

      路奇移开了视线,敏锐地发现她的手被攥成拳,放在身体两侧,用力得骨节泛白。她在紧张,他得出了这样的判断。

      新人从头至尾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站着,垂着眼,连一句最基本的自我介绍都没有。在座的大多数都是好奇心重的孩子,很快就按耐不住了。

      平时就停不住嘴的猫头鹰第一个开口:“恰吧吧,我叫猫头鹰,你的名字是什么?今年多大了,看上去很小呢。不说话是因为紧张吗?不用紧张,大家都很好的,除了加布拉的脾气有点暴躁,路奇不怎么爱理人外我们都很好相处的。”

      “喂,你在说什么!我的脾气哪里暴躁了!”脾气不好的加布拉像平常一样立刻反驳猫头鹰,这次却怕吓到新人,生生将原本想吼出的句子咬牙切齿地不算大声地说出。注意到这点,他意外地看了一眼反常的加布拉,却引来少年恼羞成怒的问候,“路奇你看什么?”

      路奇不屑地将目光移开从加布拉的身上移开,淡淡地嘲讽一句:“肤浅。”

      “你说什么!”加布拉已经气得面红耳赤,在新人面前被比自己还要小的路奇讽刺深感丢了面子,小心翼翼地看向新人,似乎要挽回一点面子,大大咧咧,“他们就是这样,之后揍一顿就好了。我叫加布拉,是这里的老大,你叫什么?”

      大家很难得地给加布拉面子没有反驳他,只是都专注地将目光移到女孩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新人抬头看向加布拉,却没有半分答话的意思。墨黑的瞳仁清亮得可怕,眼神犀利,其中全是防备。

      好像能看透一切,路奇的脑海中忽然出现这么一句话,他微微皱起眉,戒备地看着新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像被兽类盯上。

      再迟钝的人也无法将她此刻的视线解释为紧张的产物。况且在座的都是经受训练,直觉分外敏锐的孩子。

      大家很识趣地不再开口,原本还算欢愉的气氛很快冷了下来。

      最后教官看不过去发话了:“她是新来的,从今天开始就会和你们一起接受训练。今年五岁,你们可以叫她辛西亚。”

      “辛。”她忽然开口,声音出乎意料地坚定。稚嫩的声音有着不可让人忽视的冷然,参杂着一丝矛盾的成熟:“我叫辛。”

      没有姓吗?他不着声色地垂下眼,看着那双在名字被提到后攥得死紧的拳,又是一个被政府收养的孤儿。他看了一眼新人的漠然的侧脸,忽然觉得她的神态与当年的自己有几分相像。

      不过,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离席时,路奇看了一眼她的餐盘。

      她面前的餐盘里被吃的只有蔬菜和面包。而肉全部丝毫未动。

      之前她吃得斯条慢理,也许她的出身不低。路奇如是想着,素食者吗?

      夜深了。

      窗外传来的虫鸣声像自然的交响乐,浪涛声一阵一阵,永无止境。银白色的月光在枝梢处跳动,随风晃动,在地上投下大片大片阴影。

      身边的加布拉和猫头鹰都已经睡熟,因白日的高强度训练而打着嘹亮的呼噜。

      他忽然听到走廊里有响动声,就爬了起来,拉开门,来到走廊中。

      睡在他窗边的哈多里被他惊醒,扇着翅膀落到了他的肩上。

      他顺着走廊,来到拐角处,神色古怪地停下脚步。

      新人坐在窗边,抬头仰望着沉沉夜幕。如水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给她原本紧绷的五官添了几分柔和。她微微带着一些茫然,和超越了她的年龄的沧桑,但她的背仍挺得笔直。

      阵阵虫鸣渐渐微不可闻,午夜时分,一时,茫茫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个女孩坚定的背影。即使只有她孑然一身,面对着未知的未来,也要骄傲地走下去。

      这份安宁,被他不算响亮的脚步声打破。女孩身体明显紧绷,表情也迅速沉寂,眼中全是防备。转身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嘴唇紧抿,没有出声,眉头紧皱。

      他皱眉,压低声音:“喂,新人,这里夜间不允许随意走动的。”

      哈多利附和地咕咕叫了两声,还是满是戒备。

      他又一次皱眉,转向她时神色更加不耐。被动物厌恶的,不会是值得他相交的人。而他对她有了几分厌恶。

      海军在带她来的时候没有告诉她这里的规则吗?路奇的眉目中参杂着一股淡淡的嘲讽,孩童又能多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

      入乡随俗总该知道吧。路奇想,这是一个适者生存的时代,不愿遵守规则的人终将被淘汰。

      而在这里,规则高于一切。只有原则才可以缔造正义。

      想到这里,他没有了继续搭话的兴趣,语气又生硬几分:“新人,还不快点回宿舍。”

      她没有解释,也没有隐起面上的戒备,只是静静地将目光与他的对视。

      眼神清澈,清澈到可以看见其中毫不掩饰的堤防。

      “知道了。”她继续直视着他的眼,眼神犀利,语调冷冷的,“你可以走吗?”

      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睛,路奇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因炎热气候而略带浮躁的心开始一点一点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无尽冷意。

      被厌恶了。即使如何说不在乎,即使开始就厌恶着这个人,但意识到这个事实还是让年幼的他很不舒服。

      他略带些不自然地扭头转开视线,语气冰冷:“随你。”

      不屑地转身走回房间,没有回头。他对新人,没有一丝好感。

      哈多利明显极其赞成他的举动,但仍戒备地盯着辛,直到房门紧闭,它才松了口气。哈多利之前的目光很反常,好像辛随时会跳起来攻击它一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不愉快的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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