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白夜寒風

33、叁贰 嫁祸

　　叁贰嫁祸

　　“阿四回来没？”一位锦衣少爷第二十七次询问身边的心腹，得到的还是一如既往的答案。
　　“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锦衣少爷急得团团转，一刻不得闲。
　　“少爷，想必阿四那小子上哪儿偷懒去了，别急别急。”心腹安慰道。
　　锦衣少爷将手中折扇敲得桌子啪啪直响，吼道：“这怎么能不急！以往阿四办完事就会回来向我汇报，这次……一定是出事了！”得出如此结论之后锦衣少爷更加惶恐，忙命令身边心腹，“富贵你去看看，不管如何，他是留不得的！”锦衣少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富贵点头称是，立时离开了房间。
　　锦衣少爷还是不放心，叫来下人耳语吩咐了几句，便让他下去照办。
　　富贵也是个练家子，来到一墙院角，利落翻身而入，便看到一人靠在木桩上坐着，上前一看被人绑在木桩上，踢了几脚却不见反应，定是被逮到了，这下糟了，事情暴露会连累到自家少爷，看来不得不做了。
　　富贵解了那人身上的绳子，抓起他脖颈用力朝木桩撞去，连撞了好几下，当场一命呜呼。突然有人砸门，富贵迅速把绳子一收，跳出墙院消失在黑夜之中。
　　“开门开门！快开门！”木门被拍得快散架了。
　　白夜被砸门声吵醒，还没清醒过来，摇摇晃晃打开房门准备开门，刚一开房门，便看到那个贼人卧于地上，白夜上前查看，却发现他已经死了，而就在这时，外头那伙人久不见人开门，直接踢脚踹开木门闯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人躺于地上动也不动，旁边站着一个人，正从另一人身边退开。为首的人一挥手，便有人上前检查，回报说是个死人，刚死不久。
　　“我等是京城捕快，接到线报说这里发生一起命案，前来勘察，我怀疑你涉嫌杀人，来人，带走！”
　　说罢便要锁了白夜走人，白夜皱眉，道：“慢着！你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凭我是堂堂御鉴司的捕快！带走！”
　　白夜冷笑，只说了一句我没有杀人后，便不再说话，这是他第一次发现法律便是如此施行的，简直好笑。
　　任由那些所谓的捕快将自己拷了押走，一路上白夜不胡闹不反抗，反而相当配合，他知道，无理取闹对自己有害无利，倒不如先看看他们想怎样？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叶清云看远处灯火传动，想白夜可能在那边便发力赶去，看到的却是白夜被锁正被押解到府衙。叶清云怒气冲天飞身入人群之中，一甩袖捕快被扫出几丈远，白夜看着突然而至的叶清云，淡定而立，没有一丝表情，冷眼看着。
　　叶清云摆平了那些个小捕快，看到白夜本就瘦得没几两肉的身子上挂着粗粗的锁链，手一发力，锁链断成好几截掉落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白夜抬头看向叶清云，淡淡道：“大哥，你这是作甚？”
　　叶清云气过了头反而笑起来，“我还想问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们说我杀人，要带我回御鉴司。”
　　“杀人？你？真是天大的笑话，哪个不长眼的说你杀人？”
　　“大哥，你看这一地的捕快，难道还猜不出是谁诬蔑我杀人？”
　　叶清云环顾四周，抓起那个为首的捕快，冷冽的声音扑面而来，寒得捕快直打哆嗦，“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杀人？”
　　“当……当时……尸……尸首旁，就……就他一人，不……不是他杀的，难道……是……是鬼杀的！”
　　“或许真是鬼杀的也不一定，可有听过杀人鬼？”
　　“没……没听过。”
　　“呵呵，那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叶清云扬起手掌拍向捕快的天灵盖，吓得捕快直求饶，却在分毫之间停下，掌风震裂了捕快头上戴的帽子。
　　叶清云皱眉，回望白夜，道：“为何阻止我？”
　　白夜低身叹气，道：“大哥，他是捕快，这是京城，不要自寻麻烦。”
　　“现在是他们找你麻烦！”
　　“呵，他们？也配？我不反抗不过是想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罢了。”
　　“要看戏也不必把自己赔进去啊！”
　　“有时候自己不当回戏子有怎知戏里的世界？大哥，放了他吧，他不过一个小小捕快，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叶清云心不甘情不愿的放手，捕快脚抖得站不稳，跌坐在地，屁滚尿流地爬到一边，离叶清云远远的。
　　“白弟，你何苦来哉。”
　　“大哥，你知道我不会武功，也没有后台，遇到这种事除了束手就擒还能如何？”
　　“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一个人跑这儿来的？”
　　“我这不是为了抓下毒的人嘛，总不能千辛万苦救回大娘又给毒回去了吧，那还不如不救，还少受这份罪。”
　　“是是是，你说的都有理。”
　　“那是当然。”
　　白夜眉角藏笑，心情没有因为被诬蔑杀人而不开心。慢慢走到小捕快面前，展现出人畜无害的温柔笑容，道：“捕快大人，锁链坏了，还有吗？”
　　“不……不必带了。”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走？去……去哪儿？”
　　“去御鉴司啊，你不是说我涉嫌杀人，要逮捕我么？”
　　“没……没这回事，是……是我……搞错了。”
　　“捕快大人，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既然你说我杀人，那我就跟你回去，走！”
　　说罢便要去拉捕快，捕快一缩，躲开白夜伸过来的手，战战兢兢扶着树干起来，瞧了一眼白夜身后的黑袍人，不看还好，一看全身一阵哆嗦，立马给白夜下跪磕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胆大妄为，良心被狗吃了，才会不明是非不经查探认定您杀人，是我错，是我不对，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白夜看着好笑，装傻道：“唉？大人，你这不是要折我的寿么，我哪儿承受得起啊。再说了，您是捕快，小归小，好歹也是个官儿，我只是平民老百姓，您现在如此待我，传出去给我定个威吓朝廷官员和拒捕之罪么？这不是害我么？”
　　小捕快快哭出来了，惨兮兮的看着白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知该如何是好。白夜看着这小捕快一开始威风凛凛的，现在倒成了胆小如鼠之辈，心里不惊好笑：原来这些所谓的朝廷官员、衙门捕快也都是些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之辈，真是可悲啊~
　　白夜眼珠子一转，嘴角上扬，问：“捕快大人，我有个问题没想明白，可否劳烦您给于解答？”
　　小捕快二话不说，只要能保住小命，就算让他绕着京城爬一圈儿他都愿意，忙一骨溜儿爬起来，谄媚道：“您问！您问！我什么都招！”
　　白夜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暗道：究竟你是犯人还是我是犯人？什么都招这句话说得还真顺溜。
　　“你带人进门之后可有检查地上尸体？”
　　“当然，刚死不久。”
　　“这刚死不久算是死了多久？”
　　“半刻未到。”
　　“半刻未到之前，如果我真的杀了人，这三更半夜的，你们还真是神仙下凡哩，时间掐得那么准，那以后所有案件都能不查而破了。”
　　“是有人说发生命案，所以我才带人来查看。”
　　“哦？那请问你们从接到消息整队出发赶来案发现场总共花了多少时间？”
　　“不到一刻。”捕快刚说完，这才反应过来，时间对不上，如果真的是白夜所杀，那死者应该死了有一刻以上时间，可从尸体上看，这人才死了不到半刻，所以不可能是白夜所杀。
　　白夜一双月牙盯着捕快，显而易见他是被栽赃，现在什么都不必再说，这个小捕快应该明白其中原由了，如果还不明白只能说他真是蠢笨如猪无药可救。
　　“咳咳……十分抱歉，在下先入为主认定你是凶手，差点把无辜百姓牵扯其中，真是对不住。”小捕快摆正自己捕快的身份拱手失礼给白夜道歉。
　　白夜瞧着这小捕快摆出一副官腔来，十分不屑，他倒是更喜欢那个唯唯诺诺的小捕快，脸上笑容更胜，可声音却冷了几分，“捕快大人知道就好，现在……请捕快大人带在下去御鉴司。”
　　小捕快一脸不解，问：“公子是无辜的，何必再去御鉴司？”
　　“为何？捕快大人，你不会是刚出来混的吧？在下站在死尸旁，而这死人是死于非命，也就是被谋杀，难道不该带本少爷回去问问话，做做记录？”
　　“咳咳，虽然你并非杀人凶手，可也与本案有关，所以本捕快要带你回御鉴司问话！”随后低身拉扯了一下白夜的袖子，轻声道：“您就给我留点面子吧，我的祖宗哎！”
　　“哼，面子？现在有人死了，死在老伯家里，而在他死之前还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说我能置之不理？再者，有些人怕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好好收拾不知分寸，办事莽撞无知更是仗势欺人、欺软怕硬！”
　　小捕快脸上白了红，红了青，青了黑，整一个大染缸，心里却叫苦不迭，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永世都不出来。
　　叶清云默默站在白夜身后，看着白夜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差点笑出内伤来，他这个义弟啊，绝对不会放过占了他便宜的人，不十倍百倍的还回去他也不是白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