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桔》浮云梦

5、第 5 章

　　早自习结束铃声结束的时候，田青已经冲到了秦妍教室的门口。
　　秦妍的座位是空着的。逮了个人一问，说是秦妍还没有过来。
　　一到下课田青就跑去看秦妍有没有来学校，一上午秦妍都没有过来，田青整个上午都精神恍惚，上历史课时老师提问连叫了两遍都没有回过神来，惹来一顿训斥。
　　好不容易挨到上午第四节课结束，田青匆匆回到了女生宿舍里。
　　说是宿舍，不过是一栋二层的小的教师办公楼顶上的一个阁楼。原来学校是没有学生宿舍的，但有几个学生的家离得实在是太远了，有好几十里路，只得寻些空置的办公室，简单布置了权且充当。而女生宿舍也是因为中考重点班而准备的，选上重点班的学生晚上是要留下来继续上课的。
　　这是个大约17/8个平方的长方型的房间，南北墙上各有一个窗，门朝东开。没有床，沿着西墙一溜儿摆了尝尝的课桌，先铺上报纸，再垫上褥子，铺上床单，权当是床了。靠南的窗户底下摆了张黑色长书桌，放了几本书，还有牙刷杯子之类的，旁边一次放着几个塑料盆子和桶，西墙上钉了钉子，栓了根电线斜着拉倒窗户的铁条上，线上晾着四五条颜色长短各异的毛巾。屋内没有凳子，也没有其他什物，光线充足，倒也显得宽敞。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田青总隐隐想笑，这么一字排开地躺着，多像家里晒咸鱼干的场景呀！

　　秦妍正蹲在三楼宿舍门口不紧不慢地刷牙。
　　田青气喘吁吁地爬到二楼的拐角处时，秦妍正含了满嘴的水咕噜咕噜在漱口，腮帮子鼓鼓地，嘴角还挂着泡沫。见到一脚立着，一脚踏在台阶上，双手插着弯下去的腰吭哧吭哧喘气的田青，赶紧吐了出来，又含了口水漱了漱，吐了，顺带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泡沫，这才说道：“不是才下课么？怎么不去吃饭？”
　　“等会吃。你吃了么？上午怎么没去上课？”田青还在大口喘气。
　　“哦，今天起来得晚，然后又牙疼，就请假了。哎呦，现在还疼，刷牙会感觉好点。有事？”
　　看着捂着腮帮子“嘶嘶”地呲牙咧嘴的秦妍，田青张了张嘴，纠结了她整整一个上午的问题，现下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顿了顿，道：“先去吃饭吧！”
　　“好。你等我下。”
　　秦妍进屋放下牙刷杯子，又从桶里倒了小半盆水，洗了把脸。倒了水，拧了毛巾晾了，把门关上，跟着田青一道往学校的米粉店走去。
　　米粉店算是学校的一个小食堂，学校一个李老师的老婆开的。不单只卖米粉，也是有饭菜供应的。因着李师母手艺好，菜饭味道很是不错，而且师母人和气，基本住校的学生、还有一些单身的年轻老师都在这边包餐。一日三顿，早晚一碗汤米粉，中午是一个菜加一碗米饭，是150块一个月。如果要吃炒粉或是其他荤的炒菜是要另加钱的。
　　这米粉算是小店一绝。骨头汤底，烫过水的切成一指宽的米粉，熬得喷香的肉末浇头，撒上辣椒葱花，酱色的汤，白色米粉，红色辣椒绿色葱花，色香味俱全，闻一闻就让人食欲大振。田青酷爱吃米粉，只要店里有米粉，那她肯定一天三顿都是吃米粉，风雨不误，连带人也瘦得跟米粉条一样。
　　秦妍也是个偏执的，但她好的不是米粉，而是肉，无肉不欢型，尤好辣椒炒肉。

　　来得有些晚，菜已经有些凉了。
　　两人到了厨房，厨房里香气四溢，李师母挽着袖子在炒菜。
　　田青转了转，看到还有些米粉，拉了秦妍，绕到李师母身后，说：“哇，师母，好香啊！哎呀，辣椒炒肉啊！怪不得这么香。”说完便深深吸了口气，随即便被呛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李师母扭头看了看她，“你们两个又这么晚，外面菜凉了吧。等着，炒完这个，我给你们炒蛋炒饭吃。”
　　田青努了努嘴，“师母，那有米粉，我要吃米粉。”
　　“你还吃米粉，一天三顿都吃不够么，看看这身板，都快成米粉了。那米粉是留给你李老师的，你就别惦记了。”李师母故作生气地白了田青一眼。
　　“呵呵，晓得了！”田青咧嘴笑答道。
　　李师母看了看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秦妍，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把锅里的菜盛出来，又换了口锅给她们炒蛋炒饭。
　　田青和秦妍就站在一边巴巴地看着，顺便等着吃。
　　蛋炒饭很快便炒好了，李师母还往里面加了新鲜黄瓜片和干豆角，又依着两人的意思，加了一把辣椒进去，不大象蛋炒饭，倒象一锅子菜炒饭了。
　　田青和秦妍一人端着一大碗炒饭刚要去前厅，却听得有个熟悉的声音喊到：“师母，我的菜炒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