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弯月牙（HP）》稻草的棋子

84、第八十四章

　　其实Crescent单独与卢修斯相处多少有点不自然。自西弗勒斯离开后，铂金贵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这让她有些不习惯，特别是，这是求婚二次失败后第一次面对面。

　　Crescent的视线游移着，唯恐陷入那灰蓝色脉脉深情的眼神里。她的视线落在银绿色天鹅绒的墙面上，就在房间一角，她看到了一张优雅金发妇人的肖像，妇人仪态高贵，身材纤细，眉目间有化不开的凄婉哀愁。她认出那是德拉科的母亲：纳西莎﹒马尔福。心里像落下一块石板，闷闷的，沉沉的。

　　卢修斯的目光顺着伴侣的视线看了过去，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慌张，等到开口时，音色变得如往常一般滑润温和：“纳西莎与我年少订婚，”他语速很慢，缓缓道来他的往昔：“你知道的，贵族联姻，哪有爱情可言，不过受命于家族，为了家族荣耀的延续。”

　　“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我和纳西莎感情很好。”他沉浸在回忆里，脸上浮现出一抹欢愉与怀念：“斯莱特林的交友是内部消化，我们任何的示好都有家族隐义。年龄相仿，家世相合，订婚到结婚也就是水到渠成了。”卢修斯没想在Crescent面前隐瞒什么，他承认道：“我很庆幸娶到纳西莎，她是个好妻子。”

　　画中的女士静静的坐在绿色的椅子上，目光中恍若闪过水意。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她不像其他画像那样会动呢？”卢修斯看着Crescent湖蓝的眼睛，自顾回答道：“纳西莎的身体一直不好，孕育德拉科期间魔力大幅减退，那时候我沉醉在黑魔王高官厚禄的迷梦中，为他出生入死以致忽略了妻子和孩子。”他的手握成了拳，看着画中女士萧索的脸庞，声音出现了一丝颤抖：“德拉科一出生，她便力竭去了，甚至没遗留下一丝残存的魔力。”他忏悔道：“我对不起纳西莎，也对不起德拉科。”

　　他突然沉默下来，目光从纳西莎身上移到了书桌上，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我也对不起海蒂，对不起你……”

　　Crescent心里一动，心中有些感慨，却不知说什么，半晌，她说：“你没有对不起我……”听得这话卢修斯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灰蓝色的眼眸中出现了一闪而过的惊喜，连带着整张脸都亮了起来：“我以为你是怨我的……”

　　“不是，”Crescent斩钉截铁的回答，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甚至有些卑微的卢修斯：“说实话，卢修斯，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很疑惑。”她倾斜的身体，看着他的脸：“我印象中的卢修斯杀伐果断，从没有这样自怨自艾。”她激他道：“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敢把海蒂交给你？”

　　“你愿意的，是不是，你愿意嫁于我，是不是？”他像个大男孩一样跳起来，激动地握住她的手。

　　Crescent挑着眉看他，挑剔道：“就你现在的样子，绝对是马尔福行为准则中的典型范例，注意你的言行，卢修斯。”

　　“就在你面前这个样子，亲爱的。”他甚至笑眯眯的回答。卢修斯站起来，Crescent刚才那点高度优势瞬间不见了，她不满地看他有些厚脸皮的挤眉弄眼，后者把她拥在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压制的她喘不过气来。哦，这该死的身高差……

　　“停下你的精灵暴动。” Crescent在他怀里挣扎，“你正常点。”她不客气地戳他的肋骨：“你确定你不是患有肌肤饥渴症？”

　　“如果是你的肌肤，那么是的，我是有饥渴症。”某人得寸进尺。

　　“我是来看你的黑魔标记的，不是来看你饥渴的。”她拔出魔杖威胁道：“或者，速速禁锢还是统统石化，你自己选吧。”

　　“夫人说什么是什么，随便来吧！”卢修斯，你是M附体吧，太重口了。

　　“那就可不客气了。” Crescent果真念动咒语，她用的是催眠咒，几秒钟后，某位沉浸在“不知廉耻饥渴”状态的阿瓦隆精灵瘫倒在Crescent身上。

　　“椅子飞来……”她喘着粗气，召唤来一把软绵绵的座椅，把呼吸绵长的卢修斯，放了上去。没顾得上欣赏铂金美人的睡颜，Crescent一把卷起他的左袖，露出丑陋的黑魔标记，邪恶的蛇与骷髅在卢修斯苍白的皮肤上，反而呈现出一种变态的美感。伏地魔打上黑魔标记的用意可真是别有深意啊，Crescent一阵恼怒，“他把你看成奴隶和禁脔，”她没好气拍了拍他的手臂：“你却把他视为偶像主人，真是好笑。”

　　麻瓜的宗教中，蛇是阴险狡诈的动物，《旧约》中就是蛇引诱夏娃，连同亚当吃下了禁果，被上帝逐出伊甸园。而在巫师界，蛇反而以他的聪敏隐忍、瞬间制敌、以柔克刚被斯莱特林设为标志。伏地魔的蛇倒是卑劣的极端，Crescent用毛笔沾上墨水，在卢修斯的皮肤上一点点重新描绘起来，她需要把整个标志印下来，不能错过一点。

　　她微皱眉角，描得很认真，没注意躺在椅子里的卢修斯睫毛颤了颤。

　　从卢修斯的角度，刚好看得到她光滑的额头，以及几丝贴在额角不听话的金色发丝。抵制催眠咒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他装作熟睡的样子，偷偷掀起眼皮，默默注视着伴侣，一边忍受手臂上苏苏麻麻的痒。他看着Crescent为自己专注的样子，突然有些陶醉。

　　他的视线滑向她的眉眼，她长长的睫毛，漂亮的鼻子，粉红的唇，以及光线打下的柔美阴影，无一不让他心醉。让时间就这样静止吧，他祈祷。

　　“德拉科说，你想回法国。”他按耐不住，终于不再伪装了。

　　Crescent 看起来不怎么惊讶，她抬眼看了他，轻描淡写地回答：“哦，在考虑。”

　　“如果你去法国，那么我也去吧。”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她手腕一松，骷髅的眼睛让她画歪了，她不耐烦地起身找手帕擦掉墨渍，眼前却正好出现了一块，卢修斯把手帕递给她，灰蓝的眼睛带点压迫感的看着她，他的视线沉沉的，压得她想逃。

　　“法国也挺好的，马尔福是该冲出英国，进军欧陆了。”他笑了一下，“守着英国的这点产业这么多年，马尔福确实要放开眼界了。”他解释道，又加了一句：“你不在英国了，我在这儿还有什么意思。”这话被他说得拐了几个弯，长长的滑音打着卷儿地蹭过Crescent的耳朵。

　　Crescent的手顿了一下，她脸红了。抬起头，她看了铂金贵族一眼。在卢修斯眼中，这一眼倒是别具风情，水光洌滟，他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差点精灵血沸腾了。

　　“我就是觉得，霍格沃茨不重视学术文化，过于强调实践防御了。”她说道，又一点点描绘起黑魔标志，本是一个严肃的工作场所，却变得过于绮丽了。“这也不是不好，就是对我来说，做学术还是在法国更好。”她解释道。

　　“最近校董收到了克里尼亚教授的游学申请书，”他顿了一下：“你说，作为校董的我要不要批准啊？”

　　“校董自己看着办。”她知道他在逗她，“要么校董批准，要么我自己辞职。”她不怎么在意的回道，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怎么舍得惹你不开心。”卢修斯伸出右手，把玩着她垂下的发丝：“我认识一个埃及的炼金术师，”他慢慢的说着，引得学术女Crescent终于看向他，卢修斯满意一笑，他勾起唇角：“孟地斯的波洛斯。（Bolos of Mendes，据传是托勒密时代的炼金术之父。）”

　　他的右手顺着她的发丝滑向她的脸，停在她的唇边。她的唇瓣柔软又富有光泽，下一秒，卢修斯俯身吻上她的唇，就像他期盼已久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