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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

  •   傍晚,Crescent从壁炉里迈了出来。

      “妈妈——”

      “嗨,宝贝!”她吻了吻海蒂的小脸,铂金小姑娘快乐的围着她跳了一圈,抬着尖尖的下巴,灰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妈妈,生日礼物。”

      “妈妈来看海蒂,不就是生日礼物了吗?” Crescent逗她,学着她的样子,歪着脑袋,看向自己的女儿,不姑娘不满的哼了一声,撅起了嘴巴。

      “海蒂,你是要礼物,还是要妈妈?” Crescent故意问她,摆出一副如果要礼物就直接消失在壁炉里的样子。

      “好吧,我要妈妈。”小姑娘可爱的叹了口气,抱住了她的腿。

      “小甜心,妈妈怎么会漏了你的生日礼物呢?” Crescent抱了抱女儿小小的身子,一个用点点纸包住的大盒子啪出现在海蒂面前:“海蒂,生日快乐。”

      克里尼亚夫人的厨房,总是散发着食物的香气,当Crescent再次嗅到熟悉的气息时,忍不住抱了抱挥舞魔杖指挥工具的克里尼亚夫人,她轻轻的说:“妈妈,我回家了。”

      纱莉﹒克里尼亚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连带着飞入空中的一只鸡蛋,砰的爆炸了:“回来就回来了,去去,别在这给我添乱。”

      “妈妈,我想你了。” Crescent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个孩子,就像海蒂对着Crescent撒娇那样,Crescent十分自然的对着克里尼亚夫人撒娇。

      “你还知道想我,圣诞节都不回家。”克里尼亚夫人任她抱着,语气带点埋怨,手里不停地指挥着土豆削皮。

      “妈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Crescent把头抵在克里尼亚夫人的肩膀上,看向冒着快乐泡泡的锅子:“今天的主菜是什么?”

      “海蒂最爱吃的煎小牛排。”克里尼亚夫人转了下身,分神照看一下融化了黄油的煎锅,语调里带了一点点的不耐烦:“别黏在这儿了,离开饭还有半个小时,你可以出去转转,今年的花开得很早。”

      “遵命,长官!” Crescent愉快的答道,她没有叫上客厅里拆礼物的女儿,自己从厨房的后门溜走了。

      即使不是葡萄成熟的季节,这个巫师村子也还是弥漫着一股清甜的香气,空气都是微醺的,别样的安逸和祥和。Crescent走得很慢,夕阳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她随意将自己的长发编成一股粗粗的发辫,垂在胸前,带了很多年的草帽压在脑袋上,大大的亚麻裙摆使她看上去,像是个淳朴的女学生。

      四月的微风吹拂着田里的青苗,带着发酵的微微酒甜,Crescent大大吸了口气,满足的笑起来,忽然觉得自己年轻了很多很多。她像从前那样,躺在草地上,手脚随意的摆放在身边,大大的草帽挡住脸,感受着青草细细的扎扎的与皮肤摩擦,就这样把时间静止吧,她想。

      她记得几年前,当海蒂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当她还不是一个孀居寡妇的时候,她经常把自己埋在草丛里,一躺就是几个小时。那时候,真是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

      一阵风吹来,田里的枝叶们被吹得沙沙作响,她的帽子飞了出去,她在夕阳余晖中盯着它轻飘飘地飞出草地,不见了踪影。Crescent重新闭上眼睛,魔杖就在口袋里,一个飞来咒就能解决的事儿,她却完全没有兴致。该走的就让它走吧,是你的,就怎么也跑不掉。

      她把双手枕在脑后,这是个她自己十分怀念的姿势。她的少女时代,就是这样渡过了大半。她记得,在这片草地上,她曾总结出了魔文排列的规律,第一次成功使用了高级变形咒;她也曾躺在草地上为她糟糕的攻击性魔法哀伤,还失望的掉过眼泪;她曾摘下野花,花了大半个下午编出过粗糙的花草环,戴在头上,像个傻姑娘;好像也曾在这里,遇到卢修斯﹒马尔福先生,那个时候,他请求她,为他指路。这么想来,他和她还算旧识。她想起了今天铂金绅士略有些离奇的举止,翻了个身,观赏壁画的借口连海蒂都不会相信,她在心底不舒服的哼哼。就好像那修长挺拔的身影变成了一根刺,不知为何总想把他从脑袋里拔去。越想,马尔福先生的形象反而越分明了。

      说来奇怪,虽然遇到数次,可她好像对马尔福那张据说极度迷人英俊的脸,记忆十分模糊。无论她怎么费劲脑汁,看到的都是朦胧一团,像是被一层雾气,覆盖了整张脸庞。她用手指扒了扒后脑勺的辫子,较劲似得睁开一双眼睛。

      Crescent的眼睛是湖蓝色,不是一望入底的湛蓝。她的瞳孔很深,眼眸的颜色沉沉的寂静着。湖水是宁静安详的,只有微微的涟漪,使她以动态呈现。所以,Crescent眼眸的沉静,令她与众不同。静的气质,连同她优美的身姿,都修饰上了与众不同的气息。

      此刻,头顶的天空就是这个颜色。

      迷蒙中,Crescent好像看到一缕铂金色闪过。她狐疑的转动眼睛,发现什么都没有。怎么会在出现这么不搭调的颜色呢?她呢喃道,是错觉吧。

      铂金小姑娘海蒂的三岁生日宴,最终以一个巨大的镶满蓝莓的大理石蛋糕结尾。小姑娘许愿许得很认真,她虔诚的吹灭了3根蜡烛,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希望我的愿望可以成真。”她大大咬了一口蛋糕,这么说道。

      “一定可以的。” Crescent看着女儿幸福的小脸,肯定道。

      收拾餐桌的事,交给了克里尼亚夫人和Crescent。克里尼亚先生带着海蒂去了客厅,应小姑娘的请求,教她下巫师棋。

      “Crescent,布兰特结婚了。”克里尼亚夫人将餐盘一个个叠起,她低着头,Crescent听不出她的情绪。

      “哦,什么时候的事儿,我都不知道。” Crescent想起了金发蓝眼的布兰特:“说起来,好像很久没看到布兰特堂哥了。”

      “他去德国作了驻德大使,也不知道麻瓜干了什么,好像之前还发动了什么战争,搞得德国魔法部那边一团糟,到现在还没恢复元气。”克里尼亚夫人指挥着盘子们飞进厨房:“1月份在德国结的婚,新娘是个德国人,好像是个什么秘书,反正你梅兰特姑妈不太满意。”

      不太满意,克里尼亚夫人说得已经算是委婉了。梅兰特喜欢Crescent,早早的就想把金发女孩变成自家媳妇,甚至在Crescent从婚礼上凭空消失后,还对她念念不忘,几乎没有定点责备。Crescent昏迷期间,这位可爱的夫人不计前嫌的探望好几次,一度还希望继续没有完成的婚约誓言。直到发现昏迷中的Crescent怀孕,才讪讪放弃。

      布兰特是在这之后,主动要求动身柏林。一个总是十分快活的高大男青年,在Crescent消失的三个月间都没有表现出愤怒与失落,甚至在最初Crescent昏迷的时光中,衣不解带的照料,让克里尼亚夫妇特别感激。在得知Crescent怀孕后,布兰特的青涩仿佛一夜间被消磨殆尽了,他说:他早就发现Crescent手指上的婚戒不见了,如果Crescent醒来后还愿意冠上奥塞斯的姓氏,他会永远照顾她和孩子。

      布兰特等了她两年,谁都未料到Crescent醒来后忘记了发生的一切,包括他与她曾经的那场盛大却未完的婚礼。

      Crescent抱着海蒂,坐在玫瑰树下,一大一下,一起对他微笑,她向他招手:“布兰特堂哥,你来了。”

      他张开手,以为Crescent回想从前那样投入他的怀抱,金发女孩哀伤的看了他一眼:“堂哥,”她强调道:“我是个寡妇,不再是从前的我了。”

      布兰特一愣,随即他笑了,走到玫瑰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笑容在阳光下,看得不太分明,他说:“我亲爱的堂妹,我的怀抱随时向你敞开,你永远是我的妹妹。”

      布兰特﹒奥塞斯放弃了法国魔法部的要职,申请去了政局动荡的柏林,曾一度与法国当局失去了联系。圣诞节后,他的婚讯传到了法国,对象是个貌不惊人的平庸的德国姑娘。梅兰特姑妈不加掩盖地向克里尼亚夫人表现出对此事的不满,不光是布兰特的闪婚,还有那个姓科赫的小姐,搞不好就是一个做饭的厨娘(据查,德语中Koch,即科赫,是厨师的意思)。

      “结婚是布兰特堂哥自己的事情,梅兰特姑妈也太操心了。” Crescent不明其中缘由,自然接道,她用抹布细细的擦了一遍实木饭桌。

      “是不是我们就该叉着腰,欣赏你们焦头烂额的婚姻生活?”克里尼亚夫人不满地堵她,水斗里的水,哗哗的流淌,真像喷薄而出的怒气:“人家布兰特好歹结婚了,海蒂都三岁了,你竟然还是单身……”

      “妈妈,我也是结过婚的,您忘了吗?” Crescent睁大眼睛看向妈妈:“你总不能要求男士们会轻易接受一个带着孩子的孀居女士。”

      克里尼亚夫人自知失言,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只得转了个方向:“那位斯内普先生怎么样了?”

      “还好吧。”她敷衍着,明显不太想回答。

      “你还是应该多参加一些社交活动,我听海蒂说,你去参加了圣诞舞会,就没有一位绅士对你献殷勤?”克里尼亚夫人的碗碟门开始互相搓洗,乒乒乓乓,像一首庞杂无序的协奏曲。

      “真没有,您女儿没什么男人缘。” Crescent耸耸肩,将花纹桌布铺上了饭桌。

      “海蒂说,有一位友好的绅士,长得跟她很像,姓什么……”她想了想,好像记不太得了。

      “大概是马尔福先生吧,他来过咱们家。” Crescent接过话,轻快地将插了一棵矢车菊的高嘴花瓶摆到餐桌中央。

      “你觉得那位马尔福先生怎么样?”克里尼亚夫人状似随意的问。

      “绅士、风流、有地位。”她简单的概括,看起来也不热衷这个话题。

      “你就不觉得,海蒂的长相肖似马尔福先生,这难道不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吗?”

      一瞬间,乒呤乓啷的碟子撞在一起,然后是沉默的几秒钟,“这我倒没想过,不过,海蒂确实蛮喜欢马尔福先生。” Crescent忽略了妈妈的眼神,“我和那位先生并不相熟,他是个迷人的男士,不过,我想他并不是我理想中的绅士。”

      Crescent说的斩钉截铁,她刚一离开厨房,海蒂便冲她跑过来。她一弯腰,亲昵的搂住了女儿,铂金小姑娘咯咯笑着凑在她耳边:“妈妈,我刚才在窗口看到马尔福先生了……”

      她心里一跳,抱起女儿,穿过走廊,走到窗边。

      月光下的田径,闪烁着银光,除了黑峻峻的树影,别无它物。

      “妈妈,马尔福先生真了不起,能够融到月光里,连月光都闪闪发亮了。”

      Crescent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个陌生巨大的森林,有一只强壮的加塞班长牙狼,头顶有一撮非常个性的白毛。传说中的危险生物安静的趴在大榕树下,支起三角形的耳朵,眼睛眯眯得打量了一眼略略紧张的Crescent,咧开大嘴,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趴了下去,似乎没有攻击的意图。“白毛。”她听到梦中的自己这么喊,狼咕哝了一声,半睁着眼睛,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搭在最上面的爪子。突然,它警觉的站起来,眼睛灼灼的看向Crescent身后,她回头,看到卢修斯﹒马尔福在月光下,默默地凝视她,显得那么深情:“Crescent……”他喊她,像是在呼唤走失了多年的情人。

      第二天,Crescent在家门口,发现了那顶磨得发白的草帽,那是她的草帽。

      是你的,就怎么也跑不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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