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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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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两岁的铂金小冬瓜来说,克里尼亚小姐送的圣诞礼物实在太实用了,比方说,在被马尔福先生罚抄写的时候。那支带有速写复制效果的羽毛笔,真的是最佳贤内助,不仅能够参考笔迹,还能在飞速运作的同时显示出抄写者无比用心、呕心沥血的假象。这反而成为驱使冬瓜先生继续对家庭教师们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和虐待的动力和底牌。
在接连气走了第七个、第八个和第九个家庭教师之后,作为第十个的弗利小姐找到马尔福先生雨带梨花的控诉而未果后,怒气匆匆的离开了,当然,铂金绅士同样贡献了一份力量,在那位小姐哽咽的好似晕过去,柔弱无骨的倒在他身上,顺便拉开了自己的衣领的情况下,绅士淡定的掏出银绿色的丝帕,擦了擦被碰到的地方,顺便唤来家养小精灵,表示自己碰到了脏东西,急需沐浴更衣。
德拉科小冬瓜对赶走家庭教师这种事变本加厉、有恃无恐起来。在第十位弗利小姐走人后,铂金绅士表明不会再有家庭教师□□了,小冬瓜先生情难自禁,居然兴奋地在一个小时之内,把单词数量达到500的文章抄写5遍,竟然还拿到父亲面前妄图得到表扬和赞赏,难怪马尔福先生会对他的抄写起疑心。
绅士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出自Crescent之手的羽毛笔,在藏无可藏的紧急事态之下,终于被嘴唇绷得紧紧的绅士一个飞来咒没收了。震怒之下,铂金绅士一言不发的摔门而去,冬瓜面壁思过。对于两岁的德拉科来说,父亲发脾气甚至骂他、打他都可以,但是转身离开反而让他极其不安和恐惧。
所以,在Crescent深夜收到德拉科沾满了眼泪鼻涕而皱巴巴的印着马尔福家徽的纸条时,急忙带着负疚,连魔杖都没拿,匆匆消失在办公室壁炉的火焰中。
马尔福家的华丽的钩画着天后赫拉的壁炉一闪,Crescent从火焰中钻出来,一时无法适应黑咕隆咚的房间,她缓了一下,眯着眼睛搜索,终于在火光找不到的墙角,发现了团成一团的小冬瓜,脚边还散落着马尔福夫人的画像。淡金发女士的脸庞显得如此忧伤,可是画终究是画,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孩子搂在怀里。
Crescent轻轻的靠近,德拉科抬起头,红肿的眼睛在看到Crescent的那一刻,又有喷薄而发的趋势,小嘴一撇,鼻子抽了抽,脸颊上犹自挂着泪痕,往日里精神的大背头也耷拉下来,可怜巴巴、泪眼汪汪,看得Crescent不由自主的揽上他颤抖的肩。
德拉科只觉得火光里走向他的身影熟悉又亲切,金发闪着温和的光,带来一股清新温暖的香气,他往她怀里拱了拱,无意识喃喃道:“妈妈……”
这一声让Crescent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乖……”她拍了拍孩子的背,“我在。”
铂金小冬瓜抱得更紧了。
小孩子很容易没有安全感,他们纤细又敏感,小小的忽视,就会让他们觉得孤单。作为一个贵族绅士,马尔福先生从不崇尚暴力,他处理亲子关系,总是充当甩手掌柜,随冬瓜哭闹,小孩子忘性大,等到哭完了睡一觉,就恢复了。对于失去妈妈的冬瓜来说,漠视这种冷暴力比拳头更加可怕,害怕被抛弃,害怕被孤立。Crescent能够理解怀里的小豆丁为何总是反感家庭教师,一方面自我保护,另一方面是引起铂金绅士的关注。
熟睡的德拉科像个小天使,Crescent抚了抚他散在额前的头发,软软的柔柔的,还带着一丝奶香。睡梦中的冬瓜,好似还受着委屈,两簇眉头始终是皱皱的,鼻子一抽一抽,梦里还在轻轻抽泣。胖乎乎的小手紧紧的抓着Crescent睡袍前襟,枕在她的左臂上,睡得并不踏实。
卢修斯﹒马尔福摔门的时候确实很生气,走到书房的时候,渐渐平静下来,他疲惫的闭上眼,眼前全是德拉科那张惊慌失措的小脸。他睁开眼叹了口气,目光游移中,落在墙上的纳西莎﹒马尔福身上。
画中的妇人体态纤细,淡金的发色更衬得苍白的皮肤没有血色。女士坐在一张暗绿色扶手椅上,目光悲切而忧伤。纳西莎的身体一直不好,在怀德拉科的时候,魔力大幅减退,衰弱的厉害,甚至在离世后,都没有足够的魔法支撑她的画像走动、说话。
“西茜……”卢修斯对纳西莎是歉疚的,马尔福子嗣稀薄,她在子嗣和生命中,毅然选择了前者,纳西莎是个合格的马尔福夫人,却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桌上的孔雀银饰的眼睛闪了闪,那是有人进入马尔福庄园的标志,并且得到了马尔福的认可。卢修斯抽出魔杖,随手一挥,银绿色天鹅绒的墙面上立刻出现了巨幅脉络图,这是马尔福庄园的平面图。标记着Crescent﹒克里尼亚的小红点逐渐与铂金色小点德拉科﹒马尔福靠近,最终重合在了一起。
克里尼亚?
卢修斯面前闪过多年前的斯拉格霍恩圣诞节晚会,穿着圣诞套装的女孩,她湖蓝色的眸子看向他……
画面一闪,法国卢旺歌村,偶尔相遇的躺在田野间的少女……
卢修斯的心脏钝钝的一疼,脑袋里不受控制的播放出与Crescent﹒克里尼亚相关的片段,她的一颦一笑,仿佛都烙刻在他的心上。
魔法部电梯里,惊艳一瞥的气质女郎……
霍格莫德村,与人相拥的害羞教授……
然后,她满脸抱歉的望向坐在对面的他,“抱歉……”
卢修斯右手抚上心房,鼻尖甚至伸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疼痛感从心脏蔓延到四肢,深入骨血,比钻心挖骨还要痛数倍,疼得他将头埋在臂弯里,原本苍白的皮肤把最后一点血色也吞没了。
墙上马尔福庄园平面图上那个标记着卢修斯﹒马尔福的铂金色圆点,悄悄闪烁了两下,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