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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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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那都是完全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的师兄从出事到死亡都没有清醒过哪怕仅仅片刻时间。
他们在捏造一个事实,一个合情合理却荒诞不经的事实,满满的都是讽刺和鄙视、以及虚伪的同盟情谊。
勉强来算的话,六道骸或许还有可能对这伪善嗤之以鼻,毕竟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同类,即便同处黑暗;但是夏马尔……
泽田纲吉完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够让那个随性不羁的风流医生也如此落井下石——除非这是在做戏。
他想着这段时间那两个之前基本上没有任何交集的人的同进同出:如果能够确定夏马尔的忠心——虽然这同样是有风险的事情——那么他完全可以相信,问题或许就出在他的雾守身上。
可是不容怀疑的事实是,动手的确实是他泽田纲吉本人,从种种迹象皆是如此表明。
不远处的那两个人低声交换着什么意见,像是一直达成不了统一,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当然这只限于夏马尔。
医生的音量听上去甚至有点气急败坏,反倒衬出雾守近乎冷酷的淡静。
他从开始隐隐听到一些只言片语,到后来灌进耳朵里的简直是恼羞成怒的愤吼:“用药根本就没有任何失误,肾保护什么的我甚至连小剂量的多巴胺都没敢用就怕出问题!”
“我并没有质疑您的医嘱,夏马尔医生,这只是在分析而已。”六道骸语气绵软却一口顶了回去,显然内心并没有表面那般心平气和。
夏马尔顿时垮下肩,脸上的表情还在忿忿,却也低下声来顺着六道骸的指尖一项一项向下滤着医嘱,偶尔能听到零星词句,但是那极专业的词汇他完全听不懂。
泽田纲吉望向病床上躺着的人,依旧是戴着吸氧面罩、身上插着和贴着各种各样的管子和导联线,一旁好几组心电监护还是什么的仪器的画面不停地在闪烁。
他看到那小小的心型跳动着,快得让人看着心慌。
「クフフフ……已经是第五个了啊。彭格列,这数字看起来真是美好。」
耳边再次响起那带着蛊惑的声音,然而声音的主人就站在他面前目不斜视。
——告诉我,山本是第五个,那么谁是第六个?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反问,但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因为之前他也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现在也没有抱着这种希望——但是显然这一次不同以往。
「哦呀哦呀,看来您很有参与游戏的欲望了,彭格列,那么姑且如此一问好了——面前这两个人,你比较希望看到谁倒在你脚下?」
他听到那声音饶有兴趣地反问,语气颇有几分恶质卑劣的跃跃欲试。
病床前的夏马尔和六道骸似乎又起了某些争执,双方互不相让,连带周围的气氛似乎开始有些紧张。
医生倒竖着眉面色不渝,嘴里噼里啪啦不停地说着什么,语速很急,看起来颇有几分凶神恶煞;而他的雾守手指轻轻敲在身边的机器上,表情散漫,偶尔才软绵绵地回一句,声音依旧温柔优雅,却很明显是在反唇相讥,惹得医生愈发暴跳如雷。
泽田纲吉无语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人的针锋相对,脑子里忽然翻翻滚滚涌出了很多他本以为早已被埋葬的回忆:
他想起十年前的黑曜,夏马尔挡在黑川花和京子身前笑得有点猥琐说“女性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而六道骸站在伤痕累累的云雀恭弥面前笑得傲慢轻蔑说“再次跪在我面前吧”;
他想起十年前的并盛,夏马尔看着指环战战败的狱寺隼人笑得自满说“到最后总算有点成长了,我很自豪那可以算是我的功劳,可以和彭格列老大炫耀一番了”;
而六道骸撕碎了玛蒙的身体后笑得矜持冷峻说“那种光景的戒备还是有必要的,我没有打算和黑手党同流合污,之所以成为雾之守护者,不过只是为了更方便地夺取你的身体而已,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直直地紧盯着不远处的蓝色长发,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希望是六道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