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钠（家庭教师HITMAN REBORN同人，骸纲向）》奈落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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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泽田纲吉看着迪诺的脸，脑子里乱成一团。

　　眉头紧锁，眼窝深陷，嘴唇干裂，然而这大概是他身上最完好的部位了。

　　他的余光曾经扫到那没有皮肤覆盖的红黑相叠的躯干，不明渗出液还是敷着什么湿药他也不明白，但是对那血肉模糊的印象却无比深刻。

　　看起来恶心得让人心惊肉跳。

　　或许还是死掉比较好。像枯败的花般一滴一滴失去生命力，然后在变成难看的湿尸之前被火化掉——就像之前的京子、小春还有狱寺一样。

　　躺在病床上的男子昏迷不醒，然而他根本不敢去向夏马尔证实他的臆测——或者该说是即成的事实。

　　大面积烧伤，被他的死气之炎。

　　而他泽田纲吉就是罪魁祸首。

　　这简直太可笑了。

　　姑且不说他的火焰不过只是能量的具现化而已，退一万步，如果那真的是纯粹的火焰，那么那个六道骸早就该在十年前的黑曜就被他彻底毁了容貌甚至一把火焚得一干二净、而不是现在顶着一张俊美得近乎祸水的脸笑得妖冶招摇。

　　然而他已经害死了三个人——也许过了今晚这数量就会变成四——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没有必要自欺欺人哟，彭格列，龌龊的黑手党总是会杀人的，您自然也不例外。」

　　「クフフフ……该说是报应不爽吗，妄图做一个手脚干净身家清白的黑手党，呀咧呀咧，彭格列……这真是一个天真美好的奢望不是吗？」

　　「我应该赞美您的，彭格列，您甚至比那些肮脏下品的无耻之徒还要决绝狠厉得多，至少那些败类即便不分敌我，总也不会一开始便向最亲近的人下手。」

　　「クフフフ……真是伟大的彭格列十代目，果然不愧为黑手党中的翘楚。」

　　他听着附在耳边的喃喃低语，语气温柔绵软，却带着清浅冰冷的丝丝恶意，一句一句慢慢凌迟着他的理智。

　　他想也许这一切都是六道骸搞的鬼，也许这一切都是六道骸弄出来的幻觉，也许这一切都是六道骸开的恶劣的玩笑。

　　然而他拥有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彭格列的超直感。

　　「迪诺桑的葬礼……恕我直言，秘而不丧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冷酷无情的彭格列十代目，这名声或许您是不想要的吧，クフフフ……」

　　「不过我却忘记了呢，那毕竟是您亲如兄长的同盟的加百罗涅的首领啊……クフフフ……您这些年还真是愈发出息了呢，彭格列。」

　　蓝色长发的男子站在距离他几米开外的地方，低声在和夏马尔交流着什么，红艳的薄唇一翕一合，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

　　泽田纲吉想眼前的六道骸应该是并没有和自己说话的，然而那梅菲斯特的耳语依旧缠绵盘桓，像是在他脑海里直接发声一般清晰可辨。

　　他分不清这种像是为他着想，又像是讥讽嘲弄的话究竟是六道骸曾经、又或者方才堪堪言罢的，还是他泽田纲吉自己此刻、又或者不知何时便一直妄想捏造出来的。

　　他看着不远处的雾守，后者在感受到他的注视后侧过脸对着他微微一笑，笑容里似乎有着些什么，距离有点远他看不清，只能大致感觉到那里面的情绪大约单纯且毫无杂念——只是大致而已。

　　泽田纲吉怔怔地盯了半晌，直到对方转过头和夏马尔继续谈论着什么，才慢慢收回视线，他将自己蜷缩在椅子上，紧挨着不久于人世的师兄病床边，额头抵着膝盖抱成一团，像只迷路的小动物一样，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一瞬间，他听到耳边似乎飘过来一声轻叹，然而彭格列十代目却不想再去分辨那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