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透了》福斯塔夫

17、第十七章

　　“事实上我一直想问你而没有问你的就是你干吗要从陨石城带这么一个笨重的榴莲回来？你不觉得累吗？”夏苹苹接过宋词递给她的玻璃纸袋不无恼火地抱怨到。
　　这会儿她，还有宋词和惠惠站在火车站门口，东张西望地寻找苏一。宋词已经拨出去几通电话都是没有接。真是奇怪了，他在心里纳闷，这个家伙干吗去了？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宋词告诉夏苹苹，那是带给马上她就要见到的苏一的礼物。
　　“你带个什么不行，带个榴莲回来？”夏苹苹把榴莲放到地上等着宋词打电话。
　　这一次电话拨出去，竟然是关机。宋词想，不管了，先回去再说吧。
　　他对夏苹苹说，看样子他不来了。我们自己回去吧。转过头又对惠惠说，好象这还是三年来的第一次，苏一电话关机了。
　　惠惠此刻肩上挎着那只白色的小包。她靠在宋词的身上，空洞地望着火车广场上匆匆的行人。她没有听他说话。
　　叫了一辆出租车，宋词把惠惠扶着坐进后面的座位上，让夏苹苹也坐在后面，陪着她，然后自己坐到前面。
　　路上宋词对夏苹苹说起月亮城，介绍着那些街道的名称。他简直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路口，每一个地方他又能从记忆里挖掘出不同的故事。车子绕体育馆的时候，宋词说起，有一次周杰伦在这里开演唱会。
　　他有一个同学是周杰伦的歌迷，那天晚上，他那个同学听完演唱会，见到了周杰伦，由于太兴奋不想回去，和其他一群已经近乎狂热的歌迷就爬到停在体育馆门口的轿车上又蹦又跳。当时体育馆旁边有一个建筑工地，有人跑到工地上搬来砖头石头开始砸汽车。其他人也纷纷仿效。听说体育馆的那些保安就在旁边，根本就不上前去阻拦，还幸灾乐祸笑眯眯地观望。
　　“还有一回齐秦在这里开演唱会，”他又说，“今天要来接我们的那个同学正好路过体育馆，他亲眼目睹齐秦从汽车里走出来。据他说，齐秦当时正好看到了他，齐秦和他眼神相交，他说，他们在一瞬间相互理解了对方。很神秘的那种。”

　　“好象一跟这些明星沾边事情就变得不可思议。”夏苹苹说。

　　惠惠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宋词想，自己现在说这些无聊的事情干什么呢？他想起这些事情他以前就跟惠惠在闲谈中提到过。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整个人就像一只惊吓过度的小动物靠在座位的一角。至从他在火车上发现几乎垂死的惠惠，把她扶到自己的座位上，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宋词怂恿夏苹苹跟她说话，夏苹苹叫她姐姐，她嘴角向上笑了一下，可也没有跟夏苹苹答腔。

　　宋词回转身看了她一眼，夏苹苹也跟着宋词看了她一眼。于是两个把目光投下车外，不在说下去。

　　车子走过通向军人俱乐部的巷子口时，宋词突然让司机停车。宋词跳下车，夏苹苹以为已经到了，也打开门直奔后备箱来取行李。在车后，宋词把夏苹苹拉到一边，说，
　　“你和姐姐先回去吧。我在这里下车，进去看看我那同学是不是又在里面喝醉酒了。”
　　夏苹苹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然后指责地盯住他说到，“你疯了，现在坐在车里的那个人需要你的照顾。我看她差不多快要死了。你却说什么要去看看你那个该死的酒鬼同学是不是喝醉。你还有没有良心？”
　　“她不会死的，有我在她就永远死不了-------”
　　“问题是你不在。”
　　“她不需要我，她需要地是承担起活下去的责任。我保证，我离开她，不在她身边，我的心脏简直像是有人在做针灸试验。你听我的。”
　　“那我该怎么做？”
　　“跟她说话。跟她说说你的事情。”
　　“我没有事情可说。”夏苹苹最讨厌跟别人说起自己的事情。你又让她说什么呢？怎么说出口？说她的继父是个色鬼想跟她□□？
　　“喏，这是钥匙。惠惠知道在什么地方。”
　　宋词说完把钥匙塞给夏苹苹，推着她的肩膀，催她上车。
　　这时有一辆车从巷子里开过来，强烈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夏苹苹发现宋词的脸上有一种病态的灰白，眼神阴郁地就像是维也纳焚尸炉的锅炉工。
　　那辆汽车在按喇叭。出租车司机扭过头来催促，问他们还走不走。
　　夏苹苹攥紧钥匙刚要转身，宋词又拉住她，从皮夹子里抽出两张一百地给她。接着他走过去在窗口对惠惠，说，你先和苹苹回我那边去。我去看看苏一，他可能又喝醉了。十分钟我就回来。
　　惠惠望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分说，就拉动车门要出去。宋词顶住车门，不让她出来。
　　“让我出去，我不要你管，”她几乎是喊着说到。
　　宋词不理她，按住车门不让她出来。她又转过身要从夏苹苹那边下车。她仿佛要从夏苹苹的身上踩过去，夏苹苹使出浑身力气抱住她的腰，把她按回原位。这个时候她的力气大的惊人，夏苹苹几乎整个身体都吊在她身上才把她给按住。
　　她坐在座位上，筋疲力尽，喘着粗气，近而又咳嗽起来。宋词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好了，”宋词对夏苹苹说，“你跟着姐姐回去。”又对惠惠说，“你带着苹苹回去，好好照顾她。”
　　司机又在催促了。宋词让他把两个女孩送到新庄，然后看着出租车消失在夜幕下，自己转身向巷子里的军人俱乐部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