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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春闱路上的偶遇 ...

  •   二月的京城已经逐渐转暖,正是舒爽的时节。
      这一日天尚未亮,顾府已经开始忙忙碌碌了,不只是一家,满京凡是有考生的人家此时都已经醒来。
      已过及笄之年的小姑娘一派端庄稳重,亲自将弟弟早早打理好的行囊再确认一遍,又带着困意强撑,吩咐女使准备朝食,看着弟弟喝下最后一口羹汤,又转头进了屋里在三清祖师面前拜了两拜才跟上。
      “快些,九哥都走了!”顾暄倚着房门催促了一下。
      女使素银拿起百蝶穿花大红观音兜进来扶她,“十一娘,门房在催促了,咱们也走吧。”
      晞月平素不喜欢这观音兜也很少穿,但今日是弟弟科举的日子想着穿成这般也喜庆,正抬手让素银穿上,却又瞥见那上头金丝线绣成的粉蝶,想着“蝶”同“跌”同音,这兆头十分不好,又摇摇头:“不穿这个,快把里间架子上秋香色的披风拿上。”
      “啊?”素银一愣,没懂是什么意思。
      晞月听着外头的催促,索性自己进屋将架子上上的秋香色金桂氅衣披上。
      “这……不热吗?”素银追了进来,瞧见那氅衣都觉得身上起了毛毛汗。
      晞月懒得再耽搁,拉着她就出门了。就这样,慌慌张张得往外走。明明是顾暄科考,可当姐姐的愣是“急”出一身的汗。

      顾暄刚满十五岁,已经过了秋闱后逐渐抽了个儿,自平素行事也十分老成持重,有些大人的样子。在门口拜别了祖父母就同姐姐坐着马车往贡院去了。
      晞月昨晚辗转一宿,想与弟弟说些什么,又担心说了什么让他分心,只在衣食上多吩咐两句:“你喜欢的点心我都准备了,虽说已经二月,但贡院不比家里,晚间天气依旧凉,那个护膝你好好带着不要托大好面子。”
      正说着,马车忽然受到了撞击,晞月和顾暄一下就撞到马车壁上,好在顾暄眼疾手快得护住姐姐也把住了窗户,马车眼看着就要歪倒,好在车夫经验老道牵着马头及时给扯了回来了。
      见外面乱成一团,姐弟二人刚缓了口气,就听见女使嬷嬷询问。
      顾暄揉了揉肩膀对晞月道:“我没事。”便提声问外面怎么了。
      车夫回话与祝家的马车撞了,晞月心头一紧今日这样重要的日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岂非是开门不利,难过得紧。
      顾暄赶紧安慰道:“左右也不远了,知春,快拿上东西咱们走两步。”说着就推开车门下车了。
      晞月忙追了下去,“十四郎——”
      奈何这孩子脚步到快,晞月下车的功夫已经带着小厮跑出去好远,还向她挥手,“姐姐——回去吧——”
      晞月站在车旁看着渐渐消失在人群里的弟弟,叹了口气,吩咐余下的几个小厮快快跟去,送到了贡院再回话。
      顾暄跑走算是躲了过去,只是两辆马车还横在路中间,一时间到真的堵塞的道路,渐渐路人开始议论,晞月忙让车夫把马车拽到一边,她这才瞧见祝家的马车车窗掉了半个,轮轴也有了裂痕,自家马车的后面也撞塌了一半,方才坐在车里没有看仔细,想来整个车的后半部分都要重新修了。
      素银已经走过来了,对晞月说:“祝家只要赔偿,就作罢了。”
      晞月正要招呼她去取钱袋,准备亲自过去道声歉,却被嬷嬷按住了,“明明是他家的马车赶得那样快,怎得还要我们赔偿。幸好您没事,咱们郎君今日还要……”这个嬷嬷在门房侍候一向性子急躁家里的人也是知道的,今日这两车相撞的事情本就没什么对错,也不好就就耽搁引得瞩目。
      晞月悄声劝住了她:“祝家同咱们也有交往,不好伤了和气……”
      这边嬷嬷还没有松口,那边晓夏捂着脸就跑了回来,带着委屈,“车上的是祝家幼女同她的表姐,不依不饶偏要咱们小姐给她赔礼,我说不是咱家的错,他们就……欺人太甚!”

      襄阳侯府乃□□麾下第一猛将祝老将军之后,历经更迭依旧在朝中屹立不倒,如今更是子息繁茂手握中原重兵,深受信赖,这一辈儿却只有这一个姑娘且是嫡出,一家人捧在手里如珠如玉的养大,气性自然非比寻常,从来只有她趾高气昂呵斥别人的份儿。
      晞月一向做小伏低惯了,也没放在心上,只想快快把这事了结了,把马车让出来,免得影响旁人通过,三两步走到对面车驾窗前对她说:“给祝小娘子赔个不是,耽误小娘子行程了。”
      车帘微动,水葱般的指甲挑开一条缝,里面传来嬉笑的声音,半张玉琢般的小脸露了出来,微微皱眉,“顾娘子,咱们可是要出城给家中哥哥烧香求功名的,这下定是晚了,岂非怠慢的神仙,于我哥哥功名不利你要怎么赔。”
      马车相撞对错本就两说,晞月愿意低头退让也是不想久久耽误在这里,她嘴上是焦急赶路,说诚信拜神的到不是很着急,却准备拿着晞月的错处大做文章,若不知道她是个见人就咬性子怕真以为顾家和祝家有什么矛盾。
      晞月又忍了一步,“自然是进香要紧,若不嫌弃,不如乘我家马车先去吧。”
      里面又传来一阵嬉笑,“顾家清贵,咱们这一身铜钱锈的还是不要牵扯的好。方才已经传唤马车了,顾娘子不用讨好了。”
      即便性子差也不至于如此说辞,这祝家的今日明显就是故意要奚落她,晞月再放低姿态就是要丢自家的脸面了,于是也不再和她掰扯,“祝小娘子忙,少陪。”让晓夏把赔偿塞到车旁的女使手里就快快的走了。上了马车也没叫车夫掉头让他直接牵了离开,“绕远路,去梅家铺子。”
      “娘子,咱就这么走了?”晓夏颇为不服。
      晞月揉揉眉心,指了指旁边看热闹的人群,“歉也道了,钱也给了,不管她走不走,咱们需得走了,总是这样堵着也不是办法,这里虽非要道,但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店铺也多,影响道路通畅引来巡防可就是真的上赶着丢人了。“

      走了许久,晓夏还是气不过,愤愤道:“咱们与祝家素有往来,那祝家小娘子今日是吃了炮仗吗?哪里是高门闺阁女儿说出的话,咱们何处得罪她了?什么外出上香,自己哥哥到了贡院才想着上香,早干吗去了!心思不诚,三清祖师也未必保佑。”她越说越没规矩,晞月打了她一下要她住嘴。
      素银也想说些什么,却被晞月瞪了回去,只得讪讪得住嘴。
      晞月自己也想了想,自己与祝家的这个小娘子统共不过见过四五回,说话也不过就是问声好,应该没有得罪她,想着平日里的传闻她骄横跋扈大约她真是这个性子吧。没多想只是嘱咐了随行的仆人不把今日之事说出去。
      梅家铺子刚刚收拾好,晞月便上门了,又加上是老主顾,店家自是侍奉得当,“顾小娘子,来的早啊,我这刚刚收拾好。”
      素银掏出银钱递给他,“照旧。”
      店家忙接过来,细细得数了一遍,欢快道:“好嘞,您稍坐。”对着素银点点头示意她一起到后面清点丝线。
      晓夏同晞月在侧间的茶桌边坐下,又记起方才的事情,“这祝家小娘子今日是怎么了,抓着咱们奚落个没完。她们祝家得脸,咱们顾府也不跌份儿,怎得她见别人都要高一头。再说了方才明明是她家马车跑的快,要不是咱们的车夫手快,还……”
      “住口。”晞月拉着她,“怎么没完了是不是,你和素银越发放肆,什么话都说,这又不是家里。”
      晓夏低了头嘀咕一声,“在家里也不让说啊。”
      “快快打住,今日越发放纵。”晞月拿着帕子就要来捂她的嘴。
      店家的小女儿闻声过来道:“小娘子在说祝家吗?”
      晞月浅笑否认:“没有,闲聊而已。”
      小姑娘一脸了然的样子,“别着急否认啊,咱们这些卖女儿家玩意儿的,谁没被祝小娘子奚落过!”
      晞月尴尬得嘴角有些抽筋,刚要制止就听那姑娘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晓夏一脸期待得往前站了站,生怕听漏了什么,晞月拉也拉不住。
      “祝家是跟着□□起势又跟随高祖平定中原,获封襄阳侯,世袭上柱国,虽然祝小娘子的父兄没有担任什么军中要务,但中原三镇的六大营将军皆是祝家门生,她的大伯父做过参知政事,三伯父是左督御史地位非常……
      “所以咱们自然是开罪不起,小娘子帮忙看一下我们要的丝线有没有清点好吧!”晞月看她越说越离谱,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忙给打断了,看着她进到后院才缓了一口气。

      又坐了一会儿,外面秋梨糖的叫卖声幽幽远远得传进来,晓夏探出半个身子仿佛顺着声音就能闻见味儿一般,“怎么这个时节也有这个!”晞月把晓夏捡回来时她大约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大约是从前饿得狠了,见着吃的就走不动道,听着叫卖什么都忘了,眼睛直勾勾得盯着外面的小贩。
      晞月笑着推了推她的胳膊,“多买一些,婆婆这几日有些咳嗽带一些给她老人家。”
      得了准许,晓夏全然不记得方才祝家的种种,跳着就追上了秋梨糖的小贩,瞧着还有金桔蜜饯又添了一包,两手拿满了往回跑,瞧着就十分喜人。记得从前一个老妈妈说,若是家里遭了难,别人拿着金银细软而她定是要抱一袋米面跑路的。

      店家包好了丝线,清点过后,晞月等人就要离开。
      剑川马场培育的军马骨量充实,筋腱强健,成队排列行进是所发出整齐的马蹄声,仿佛是远处传来的雷鸣,威严庄重。
      晞月刚出门披着帏帽正要将帽帘放下,迎面撞见了公办路过的敏国公,晞月的父母外家和他多有交集,彼此也见过几面,就没有躲闪站在廊下大大方方得给他行了个礼,敏国公最是冷若冰霜,对谁也没有例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对着她微微点头就错过身去了。
      回到车上,想着祝家的应该已经换车离开了,就安心了,捏着晓夏的金桔吃了两口,其他人塞了银子也吩咐过了一定不会多说,但晓夏嘴快心直,也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来,晞月只好又嘱咐一遍:“一会儿,你可不要在婆婆面前多嘴,祝家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要提。”
      “为什么,咱们……”
      晞月见她果然没记住,伸手抓了她半包吃食扬着手威胁道:“还敢不敢?”
      晓夏被抓了命门只好求饶称不敢。

      坐在车上,马蹄声已经远去,摸到腰间的玉佩晞月突然记起第一次见敏国公的场景,也是这样热闹的街上,她和家里的嬷嬷跑丢了,蹲在一个铺子前哭。一个大哥哥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你是顾帅家的小娘子吗?”
      小晞月抬头看见他青柏色的衣角,哇得一声又哭了出来,一双手把她抱起来搂到肩上……
      至于那次是怎么回家,晞月倒是记不清了,只是父亲气得很,非要动家法还是他阻拦才免于责罚。
      再见面就是父亲的衣冠被从边境送回来那日,晞月在祖母的怀里哭得不省人事只记得他把父亲的玉佩塞到自己手里,玉佩很凉,他的手也很凉。
      后来他承继公爵,印累绶弱,入朝辅政,再到现在权势滔天,晞月便只在人群里同众人一样敬仰他也没什么机会说上话。

      回了院子,便看见五婶婶的两个女使在外面候着。
      顾太师一门已经分家,老太师老夫人同嫡出的三子顾霄居一处,庶出的五子顾霆已经分府出去,只是府邸之间不过一道院墙,平素串门也十分方便。
      太师府东北边就是五叔顾霆的府邸,他家嫡出的有两个堂哥,余下还有几个没成年的庶堂妹。至于晞月的五婶婶李氏是武将门第为人比较粗糙,又是个碎嘴子,虽然没有恶意,但有些话出口倒是十分不耐听,加上她家两嫡子在仕途上十分争气,长子顾显在翰林院熬资历,二子顾昆在幼时同太医院正学习岐黄之术,如今在太医院已经站稳脚跟,这些年她没少四处炫耀,不知今日又有什么事。

      “婆婆,婶娘。”晞月乖巧得进去给两位问安。
      老夫人披着银鼠灰的外衫,应该是刚用过早膳,手里端了一碗茶招呼她坐到她身边,“回来啦,十四郎送到啦。”
      “是,路上又碰见买秋梨糖的,想着这个时节不常见,买了一些回来给婆婆尝尝。”说着就叫晓夏把小碟子盛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刚刚喝了药嘴里正苦着,便拿起一块放到嘴里,对她笑笑。
      五婶婶一向自诩名门,对这种粗俗人家填口的零嘴十分不屑,难免又要絮叨两句,“十一娘真是,小商小贩做的东西大多不干净,要什么请师傅到府上做就是了,吃得也安心。要么说你是孩子呢,咱家的闺秀可不能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觉得那街上的叫卖便新鲜得紧,什么都要买来尝尝。我们十郎前几日托同窗从扬州请了个点心的师父,手艺十分精湛,哎呀,那做的东西瞧着便跟真的一样,过两日做一些带来给您尝尝鲜。”
      这位五婶婶一向是嘴是一朵花,手上是煤渣,说得好听罢了。老夫人和晞月也是听一听就过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晞月安静得吃了口茶,低声道:“是,婶娘教训的是。”
      老夫人对这个庶出儿子的便宜媳妇也没什么好感,不过顾念着一家人的情分时常见上一见,帮着晞月打了个圆场,“不是时节,图个新鲜,你不要打趣这小丫头了,你方才提及八郎的婚事,接着说吧。”
      提到自家儿子的婚事,五婶婶又是一阵欢快,话匣子打开就没停。倒是她口中十分中意的林家小娘子,让晞月想起似乎是刚刚祝小娘子身边的那位,随口问了一句:“林家便是那个祝家姻亲磨勘京朝官院那个林家吗?”
      “正是啊,老夫人您瞧瞧咱们十一娘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知道呢,林家小娘子个个知书达理名声在外,此番能与她家议亲真真是菩萨保佑啊。”说着又谄媚得对着老夫人一笑,“您与祝家老夫人是手帕交,两家也有往来,祝家又与林家是姻亲,若您能出面说个一二,那就是没跑了。”她这半日颇费口舌,终于说了正题上,不过是想要老夫人凭着太师府的面子为她儿子求取这姻缘,熟人好办事嘛。
      老夫人方才话里话外听了一通,只听出她有多中意那位林姑娘和他儿子与其多么相配,倒是没有听出林家是个什么态度,“你同林家亲长提过没有?”
      五婶婶脸上一凝,尴尬得笑了笑,支吾道:“自然是提过一二,人家是女方家里不便明说,这不是请您帮衬嘛。”她这话便是明白了,根本没同人家提过,就开始四处宣扬要结亲,老夫人脸一沉,便知道这门亲事大约是要让这嘴上没把门儿的娘给吹黄了,挡了挡她,“林家娘子是不错,你平素交际时同她家长辈提一提,商定差不多了再来与我说。”
      “可是……”
      “好了,今日有些头疼,十一娘,去拿薄荷油给我揉一揉。”说着老夫人身边的栗妈妈就抬手送客了,五婶婶只好讪讪得闭了嘴。

      晞月洗了手,一边给老夫人揉薄荷油一边询问:“婆婆这两日总是不爽利,不如请了郎中来看看?”
      老夫人拍了她一下,“会打趣长辈了?”
      “小丫头可不敢。”晞月假装缩了一缩坐到老夫人身边,挽着她的胳膊,“……孙女今日闯祸了。”
      老夫人以为她玩笑,假意揶揄了她一句,“你闯的祸还少?”
      “是真的……今日送十四郎时,马车和祝家马车蹭了一下……”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老夫人的表情,见她正要紧张询问立刻宽慰,“人没事,就是马车蹭了一下,祝家小娘子似乎有些介意,不过我已经给人家赔罪了,已经没事了。”
      老夫人关切得拉过她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一番,似乎也没什么伤,大约也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了,“祝家那个小娘子啊,要月亮不能给星星的,嘴上比你五婶婶还不饶人,她未必是冲你,你别多心。再说这两家婚事成不成要商榷的事情千头万绪,跟你个小娘子能有什么关系。”
      “您会帮显哥哥议亲吗?九哥是指腹为婚娶得又是表妹自然不必烦忧,八哥是五叔叔长子,叔父婶娘宠爱非常。婶娘想着他考入功名后再商议亲事,只是这些年也没挑中合适的人选,放在京中依然是迟了许多年岁,若是不成,只怕……”
      老夫人叹了口气,顾显倒还不错,考中后入了翰林院,前途一片大好,只是这庶出的五子名声委实不怎么样,李氏又是这么个大大咧咧眼高于顶觉得谁都匹配不上她家的天之骄子,竟然生生把两个孩子耽误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老身这把年纪还让我发愁,真是!咱家和祝家林家以前是有不少往来,也是在我那老姐姐还在的时候,现在,哼!他们眼界可高了,林家几个小辈儿还好,祝家那位夫人我可是瞧不上。罢了罢了,有什么让你翁翁去好了,我是不愿管。”
      这人老了到有些返老还童的意思,老夫人这样闹两句倒是将晞月逗笑了,她这才想起来问祖父去哪里了。
      “哼,那个老东西,一个同僚在城外置了个鱼塘,一早就去钓鱼了,且得三五日回不来。”
      晞月适时劝慰道:“您近来不是有些咳嗽嘛,若是出去,着了风可不好了。您就在家里等着,让翁翁去受累钓新鲜的鱼,咱们就等着吃全鱼宴,天天喝鲜鱼汤。”
      老夫人被哄得哈哈笑直嗔她机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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