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都》雪乐天

2、占卜师

　　我是个占卜师，生在一个落魄的家族，从出生开始只有邢妈妈陪在我身边，喊她邢妈妈是因为她不是我的生母，我的亲生父母从我出生就离开了我的世界，邢妈妈说，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活得很好很好，那里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没有灾难……邢妈妈讲到此处时，浑浊的眼睛里盛满了我难以理解的哀伤，年幼的我开口，“阿洛不走，有邢妈妈在身边就好。”邢妈妈转头看我，眼里的感情太多太多，我却无法看清。
　　第一次知道我的灵力是个偶然，当时邢妈妈重病在床，我无银两将她送至医馆，甚至没能力买到食物给她充饥。几天几夜，我守在邢妈妈床边，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天比一天瘦削苍白，世上除了邢妈妈我再无其他，我不能让她死，决不能。当天夜里，我偷偷潜入邻居家中，黑暗中摸到桌上一个啃过的馒头。突然来的亮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知道我被发现了。我毫不犹豫将馒头藏至袖中，免不了的一顿毒打夹杂着不堪入耳的言语。“平时我就觉得你这个小杂种不安分，杂种就是杂种，就是改不了虐根。”我默默承受，习惯了，就不觉得难堪。他们可以骂我，打我，但绝对不能侮辱我的邢妈妈，含辛茹苦养我长大的妈妈，所以当她恶毒的语言玷污我妈妈的时候，我生平第一次的反抗，我将她重重推倒在地，直直站起身子，高高俯视脚下表情扭曲的人，我说：“明日，你可记住了，来年的明日即是你的忌日。”我再也不管她瞬间失血的脸，从她身上跨过。
　　我跑回家时，邢妈妈在闭眼休息，我轻轻喊醒她，眼睛闪闪发光，将馒头递至她跟前，“邢妈妈，你赶紧吃，阿洛知道你饿了。”邢妈妈浑浊的眼睛看了眼馒头，继而微笑摇摇头，她望着我，“我的阿洛，离开这里吧，这里不属于你。”我不解，只是急着想让她吃掉手中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