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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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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喊这男人离叔,我便也跟在后面喊。
我进屋的时候他正背对着我咳嗽得厉害,我从衣袖里拿出一瓷瓶枇杷露放到床头,这是我去说书前在药店里买的。
我放下碗,替他顺了顺背,他咳嗽停了才转过身来,笑着说:“麻烦你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其实是我应该感谢他,他恰好填补了我对亲情的渴望,我来这里也快一年了,说不想家是骗人的,不知道多少次在梦里哭着醒过来,只是知道再也回不了家,见不到亲人,却也庆幸还好有洛洛陪着,只是现在洛洛也被我弄丢了。
我扶着他起来,说:“不麻烦,我当叔叔是亲人。”
我扶着他把面吃了,又喝了两汤匙枇杷露,我自己也把面端到他房里吃完了,收拾好碗筷又烧了一锅水分了一半与他自己洗漱,我把水端进去的时候,他问:“刚才送你回来的小公子是谁?”
看他平时闷葫芦的样子,原来也八卦。
只是我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说苏小公子是我的朋友,他说过不愿意做我朋友。
他见我不回答又说:“我只是看他衣着气度不凡,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怕你惹上麻烦。”
他这话中话我还是能听懂的,似我这等身份,若是不知死活和那富家公子有了什么冤孽情债,自讨苦吃。
我苦笑道:“叔叔放心,我以前多承他三番五次的帮忙,对他只有感恩断无其他的念头。”
他叹了口气却不再说话,我见他眼神有些迷离似乎陷入回忆。
我把水放到床边喊了声:“离叔。”他没反应,我又推了推他,他才回过神,我说:“我把水放到这边了,一会凉了,要是有什么事就敲墙,我就过来。”
这屋子真是豆腐渣工程,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差,隔壁打个呼噜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也方便离叔晚上有事找我,直接敲一敲墙就可以了。
他说:“麻烦了。”
我说:“不麻烦。”我走了两步还是没忍住转回头说,“离叔,你不要老跟我说麻烦了,真的很麻烦的。”
他笑了笑挥挥手:“我以后不说了。”
自从戏班子的小徒弟进了丞相府,戏班子在京城里一时成了热门,为了巴结丞相家的小姐,不少大户即便家中养了戏子有事也会请去唱上一两出,据说这戏班排得几出新戏很是受欢迎,更是炙手可热。
我一早打听到离君娘家要在离君归省的日子里请去唱堂会,我便和班主说去帮忙打杂,班主只说求之不得,让我去看看可有什么指正的地方。
我猜离君回家省亲一定会带上洛洛。
这省亲倒是正午时分就开始了,所以戏班子早早的便过去预备上了。
晌午时分便开锣唱戏,戏台子对面是两座阁楼,离君便坐在阁楼里点戏,我从戏台子后面探出身子朝那阁楼望去,远远的,几个男人分主次端坐在楼上,看得不甚清楚,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洛洛来了,他是唯一个没有好好坐着的,半斜着身子腻在那坐在主位上的人,我鼻尖发酸,心里一紧一紧的,说不出的滋味。
班主拉了我一把,把我拉到后面说:“这里不比别处,还是不要乱瞧的好,万一瞧出什么祸来可不好。”
我点点头道:“班主,若是要单点戏,不知道我可不可以上去唱一段,亦或是您帮我说说,让我去说段书也成,这皇家威仪,我从外省而来,也想见识见识,倒是回乡也能吹嘘上一段,不枉上了京城一趟。”
班主狐疑地看着我,我打哈哈笑道:“您别这样瞧我,我也就是想在这京城有个立足之地,混口饭吃,您也知道我是一无力气二五技艺,也只能做这些投机取巧的事。”
班主问:“先生也会唱戏?”
我说:“会几段,唱的不好。”
班主要招琴师过来给我伴奏,我忙道:“我这唱腔曲谱都与你们的不同,我且清唱一段给你听。”
我是个五音不全的,没几首歌能唱好的,这戏也是听了万万千千遍才能唱几段,我清了清嗓子,捡了梁祝里的楼台会中一段开唱,反正他们也没听过,班主听完直摇头:“不是我不肯奉承先生,先生这嗓子实在是不大好,倒是这唱腔从未听过,设计的好听,只是先生这一唱只怕我们庆丰的牌子就要砸了。”
我十分汗颜,难得露一手,还是在行家面前,就这样被批得体无完肤,我说:“班主,您看,我这唱的新鲜不,你要相信我,一定不能把你的牌子砸了,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又苦苦哀求了半晌,班主才肯松口:“要是近前点戏的话,让你跟在后面捧个茶水。”
我想总是不管怎么样到时候再说见机行事吧。
戏唱了好几出,上面赏了不少银子和糕点,我从早上到现在也没吃东西,这会胃里正烧灼得疼,便就着茶吃了几块糕方才觉得好些,又唱了三四出就散了。
我们仍旧在戏台子这边等着,我心里焦急,恨不能飞到对面楼上去,我站在戏台子上往对面看,却看到一群人下了楼往别处去了,我也急急忙忙地往他们的方向奔去,走出还没十米就一个老婆子拦了下来:“主子有令,不许闲杂人等在院子里乱走。”
我只能怏怏的又回来了,众人都在吃晚饭,见了我都让我坐,我胡乱扒了两口饭问:“什么时候方能回去。”
班主说:“皇上特意恩准皇夫可在娘家留宿一宿,只怕今晚不到半夜散不了。”
到了晚间是这府里自己的戏班子唱,我正焦急得不得了,以为今晚没戏唱的时候,却有人来传,说离君烦了不愿在这看戏,回了屋,让找两个人进去清唱两出,离得近听得也清楚。
我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我哀求的看着班主。
班主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另一个说:“那就这两个吧!”
我感激涕零地点点头,那来传唤的说:“离君让把妆都卸了,他受不得这么浓的脂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