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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3日 ...

  •   Chp 03

      玛瑞已经两天多没喝水了。

      她是个黑黑胖胖的可爱的马来西亚人,和每一个其他的马来西亚人一样,她自幼会说三种语言,和身边所有的人都很处的来。她天性乐观,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生化危机来得太突然,她虽然幸运地没有通过空气被感染,但也快要被渴死了。生化危机爆发的时候,玛瑞正从51楼走向50楼,她又给自己制定了一个为期一个月的瘦身计划,其中包含了每天下班的时候要走楼梯。

      彼诺大楼有8个电梯,两个是高级领导层专用,6台平分成两份,分别建在大楼的西侧和东侧。晚上6点以后,便只有东侧的一台电梯是可以使用的。因为有了这么8个电梯,

      彼诺的楼梯的设计是出了名的狭窄。玛瑞才下了四层,就已经气喘嘘嘘。她在下楼梯的时候正在想,“上帝啊,原谅我的不守信,我绝对走不动了,再爬一层会死掉的,虽然我是您忠诚的信徒,还是去50层坐电梯吧,”就发现了两只红眼丧尸在拍打50层的楼梯门。

      红眼丧尸们敏感地就注意到了这个从51层爬下来的女人,立刻露出血红的牙瓤和锐利的尖牙,放弃了50层的门这个目标,向玛瑞扑过来。

      “啊--------神圣的屎,你们是上帝派来的么!!!”玛瑞把手提包和ipod重重地砸了过去,然后拔腿就往回跑,像一个滚下桌子的肉团那样的快速,但是暴怒的丧尸们手脚并用的攀爬也不慢。

      下楼的时候,处于一些原因,玛瑞已经试过了51层到53层所有的楼梯门,都是关闭的。丧尸的嘶吼就在她的耳边,腥臭熏鼻,玛瑞没有时间思考,于是她直接冲回了55楼,躲进了离楼梯50尺远的那个可以上锁的储藏室里。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跑那么快,停下来的时候,耳朵在嗡嗡地响,好像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膛。丧尸不甘心地用指甲划拉铁门,发出恶心的“吱啦-----吱啦-----”的声音。偶尔,楼里别的地方发出的噪音--比方说电梯的紧急铃声---会让丧尸们越加暴躁,开始狠狠地撞击储藏室的门。他们在那里一直徘徊了近6个小时,才离开寻找别的目标。

      玛瑞一直不敢走出去。储藏室里能吃的东西也只有纸了。她就算是因为减肥,也没让自己饿过渴过那么久。两天的时间,玛瑞觉得自己已经瘦了5磅。她已经头昏眼花,拿了储藏室里最重的一个纸张打洞器,决定先就近去女厕所找水喝。

      走去洗手间的路上静悄悄的,没什么大的声响,这略略地给玛瑞壮了壮胆,她四处张望,然后轻轻地用背脊顶开洗手间的门,快速地钻进门缝,再迅速地关上,这才吁出一口气,走到洗手池那里准备喝水。

      在镜子里,她看见一个嘴角淌着口水的长发丧尸露出“微笑”向她扑来,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Bang----”

      玛瑞并没有感到预期的疼痛,她侧过脸偷偷地张开一只眼睛,惊异地发现丧尸正躺倒在地上抽搐----她的细细的脖子被打断了,脑袋掉到旁边还在滴溜溜地转。

      “老大!!”玛瑞惊喜地叫道,她的脸上完整地展现了一个笑容,然后跳了起来,她想,老大果然活着,平常就知道她很勇,几天不见越加彪悍了。

      方泊思正站在洗手间的窗口,单手握枪,枪管上套着一个塑料瓶,还在冒着黑烟。她的长发成了短发,嘴唇抿紧,脸庞棱角分明。她的眼神中不带犹豫。

      吃了那颗蓝色的大脑核,泊思的周身火烧一般的疼,每一个毛孔都好像伸张开来,喷出了黑烟。她一开始是用理智压抑着不敢大叫,再后来,就是连想叫想呼喊都没有力气了。她的视线完全模糊,好像置身于一片火海,她的头发全部脱落,手指脚趾先是像被拔掉指甲一样的钻心的疼,之后一寸一寸地融化,一直到整个手掌都感觉不到了,再重新一点一点地长出来。

      但是她纵使看不见,纵使头皮像有一千只蚂蚁要往里爬,仍然强迫自己睁大了眼睛。她用头一下一下地撞击地板,愣是扛过了整个阶段,才在疼痛消失的那一刻昏了过去。

      她挺过来了。头发已经重新长了出来,板寸长,黑亮笔直。眼睛看周围的东西都极为清晰,她掀开一角的窗帘,甚至能看到两个红绿灯外的街上,有一只丧尸正在击打消防栓。身体里多余的脂肪早就烧干净了,隐隐的有了八块腹肌的轮廓。

      一级进化后方泊思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单层总控室关闭本楼层的出入口。然后她开始有条理的清扫55层的丧尸,扫荡各人办公桌内的战利品,并且寻找幸存者。

      泊思像玩RPG游戏一般到处撬抽屉,钱是现在最没有用的东西,除了巧克力,饼干,体能饮料之外,她还在比利的抽屉里发现一把9毫米大威力手枪和12颗子弹,切断报警器后徒手打破消防柜取得斧子一把、灭火器一个。

      进化大大的提高了泊思的反应速度,和肢体协调能力,遇见丧尸时,她就把它们吸引到角落里一对一的pk。她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布置了一个小陷阱,预备在碰到高级丧尸的时候,就把他吸引过去绞杀。

      一开始的时候,面对着依稀可辨的人的面目和熟识的工作服,她还有些无意识的手软,然而那些往日下属们即便断了手脚,还是不依不饶的眦牙想要啃咬,其中几只的牙齿上还带着血丝肉沫;在砍了10只之后,泊思却已经基本上能做到一斧子就能砍断脑袋,这些丧尸只是怪物,早就不再是人了,这样想,她甚至有了些拿着斧子杀四方的激情。唯一遗憾的是,砍了35个丧尸,不仅没有一个出脑核的,连二级丧尸都没有再看到。

      她抱着这样的快感玩着“游戏”。然后她在洗手间看见了玛瑞。

      玛瑞是方泊思碰见的第一个幸存的人类。一个现在还没有直面过死亡的人类,一个还能迅速的激动、喜悦、嬉笑,一个还能正常的面对恐惧的人类,一如她从前做的那样。看着她,泊思突然有种重回人世的感觉,她这才发现,原来这四天她一直走在不真实的炼狱里。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和哀伤吸引了,不由自主地走过去,狠狠的抱住了这个可爱的幸运的姑娘。

      Chp 04

      洗手间里的欢呼声吸引了不速之客,泊思听到脚步声,拿出斧子握在前端,把玛瑞挡在了身后,却见一个头发已经秃了一半的中年白人和一个弓着背的印度人大力的推门进来。

      “OH,感谢上帝,你们有枪,我们有枪了!”那个有啤酒肚的白人扔掉了手上的凳子,扑过来抱住了泊思。

      那个印度人是别的部门的成员,泊思并不熟悉,他萎缩在门边,“我叫拉萨姆,”他说着谄媚地冲她们笑。

      而那个哭得眼泪和鼻涕粘了泊思一肚子的白人是泊思的上司,机械组合部的主管,阿尔弗。他是一个典型的正在经历中年危机的中产阶级老男人,保守、自私、刚愎自用、倚老卖老,还像女人一样善妒。然而在灾难面前,他的所谓尊严、所谓原则、所谓教养被忘得一干二净,竟然在女士洗手间里抱着他原来最瞧不起的“女人”号啕大哭。

      当然,也不排除他是在偷吃豆腐,泊思突然冒出这样一个荒谬的念头,把她自己逗得嗤笑出了声,引来三道怀疑的目光。泊思正了正色,把三个幸存者带回了她的办公室。

      “放心吧,我已经把55层封闭了,暂时不会有其他楼层的丧尸跑过来,”泊思想了想,问道,“你们看了那个帖子了么?”

      阿尔弗已经冷静了下来,觉得非常尴尬,只是冷淡地偏着头看着门。“你这里真的安全吗?”他这样说。

      拉萨姆用他别扭的英语回答说,“应该安全吧,我会甘(看)住的。”

      玛瑞热情而紧张的拉着方泊思的手,问道,“老大,是怎么样的帖子啊?给我们说说吧。”她已经认定只有方泊思身边才是安全区,为了保住小命最好牢牢跟着。

      泊思丝毫不把两个男人的举动放在心上,她只和玛瑞做了个只可意会的表情,就开始讲解她归纳的帖子的内容,还讲了一些她这一天来的一些杀丧尸的经验。两个老男人一听是如此重要的东西,果然忙不迭跑过来抢电脑,要看上面的帖子;泊思也不在意,由他们去折腾,继续仔仔细细地给玛瑞分析丧尸的动作规律。

      数小时后,几个人商讨出了绞杀丧尸,掠夺脑核的方案。阿尔弗认为自己经常打猎,精准度很高,所以要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使用唯一的手枪;方泊思还是使用最顺手的斧子,她已经进化,单斧也使得虎虎生威;那个阿三拉萨姆先是畏畏缩缩地不想出去,然后又想拿灭火器的,在泊思的冷眼注视下,还是把灭火器让给了玛瑞,自己委委屈屈地端了个很长的凳子。

      泊思没有说明自己吃的脑核并不是从刚才杀的36只一级丧尸里找的。她并不确定自己吃的到底是一类脑核还是二类脑核,加上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的进化并不是十分的正常,却也不想因此被团体抛弃;她打定主意,要尽量给这些活下来的人多找一些脑核,让他们都能进化,这样万一她发了狂,也不会害死了他们。

      四个人警惕地走出小间,一路消灭落单的丧尸。因为VVT病毒蔓延到这座大楼是晚上6点以后,加班的人并不是特别多,在经过了泊思的一轮消灭以后,这个四人小队总共也就砍掉了8个脑袋。6个是落单的,还有2个是一起砍的。但是他们依旧一个脑核也没找到。

      “不是说50比1么,”阿尔弗轻蔑地说到,“当然打不到脑核了,那个“1”不是已经被Précis(泊思)拿去了么。”

      拉萨姆被这轻而易举的胜利搞得信心膨胀,虽然他除了拿着那个破凳子呐喊,其他什么也没做,完全没有收获让他极度沮丧,头脑发热的说,“这一层什么也不会有,得了,我们去54楼吧。”他把手对着方泊思挥舞起来,这样说道。

      玛瑞也对没有收获感到失望,她幻想迅速的成为一个女超人,满世界的飞着拯救人类。“是的,我们去54楼试试可以吗?”

      泊思皱着眉,摸了摸脑袋上柔顺的半寸头;她本能的觉得他们还不能够,但是留在这里没有其他可以快速打到脑核的方法,她想,“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我保证玛瑞的安全总是可以做到的。”于是同意了打开55层的封锁。

      *********
      12月5日晚上11点35分。

      丧尸在夜晚更为活跃。54层的楼道里不像55层那么安静,丧尸们拖着慢腾腾的步子到处走,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他们的嚎叫声,拍打声和咀嚼声。泊思想起了灾后第一天,略略有些出神;剩下的三个人被这里蔓延着的丧尸从嘴里烂出来的腥臭味,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们虽然都不作声,还是往泊思的方向靠近了些许。

      四个人打着手势悄悄地向厕所靠近,预备借着靠近更衣间的一条狭窄的走道,吸引丧尸过来,让泊思抵在前面挥斧,偷偷地杀几个。

      和他们预想的一样,由泊思挥斧砍劈单个的一级丧尸还是挺轻松的,阿尔弗在通道的尽头警戒,一面看看外面有没有其他的丧尸过来,一面还偷偷地盯着里面挖脑核的两个人。

      玛瑞尚还无法忍受扒拉脑核的过程。拉萨姆倒是凶残的很,他狠狠地瞥了玛瑞一眼,拿过她的灭火器,打碎丧尸的后脑勺,然后把手伸进去掏拉,不多时便聚集了一小剁劈开了的空脑壳。

      突然,更衣间的那面墙壁上传来重重的撞击声,一下一下的好似打在人的心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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