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手天下》西月泠

2、神医墨白

　　身为天域王朝的百姓，或许会有人不知道皇帝是谁，但“云公子”一定人人都认识。
　　云公子，也就是前文中所提到的云墨白。据传，云墨白乃是神医谷传人，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无人可及。然而云墨白双足残疾也是世人皆知。问题就在于，既然他医术卓绝，为何医不好自己的双腿？关于这个问题就有多种说法了。有人说，云公子的腿是天生残疾，再好的医术也是治不好的；也有人说，云公子的双腿是他自己为了弥补曾经犯过的过错而自毁的。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然而，很多时候，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云公子医术卓绝，并且仁心仁术。
　　“李大娘，这药还要继续吃，要不然病哪能好？银子的事儿您也别放在心上，都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不用付钱了。”云墨白将药递给李大娘，春风般的笑容让人难以拒绝。
　　“可是……我已经白吃了歧云堂很多药了，实在是很不好意思啊。”李大娘还要拒绝，却被推了回来。
　　梓青轻轻拍了拍李大娘的手，笑道：“大娘，您这么见外干什么。这些药都是我去采的，本来就不要钱啊。您要是真的过意不去，等您病好了，到歧云堂来教教我厨艺吧，公子总说您做的点心好吃呢。”
　　李大娘这才接过药包笑着说道：“好，等老婆子病好了，一定给公子和青丫头你做好吃的。”
　　送走李大娘，云墨白对梓青笑笑：“真是多亏了你。”
　　梓青摇摇头，推着云墨白的轮椅往里面走去：“青儿只不过说几句话而已，哪里及得上公子半分。”
　　云墨白刚想说什么，小南跑了过来：“公子，周大人家的小少爷病了，请您去出诊。”
　　云墨白点了点头，吩咐了几句，等梓青拿上药箱便出门去了。
　　城北周家算是祁县的大户人家，家主周浩是祁县的父母官，主母姚氏是江南首富的千金。这周浩倒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祁县百姓对他赞赏有加。
　　“公子，您可来了，我家小少爷从今早一直昏迷不醒，老爷夫人都急坏了，您快去看看吧。”管家周诚一见云墨白，赶忙把他往内院请。梓青推着云墨白，心里也有一丝焦急——这周家小少爷周景麟今年刚八岁，平日里最爱往歧云堂跑，与梓青关系极好。今天没见到小麟，梓青已经有些奇怪了，听说小麟病了，自然十分担心。
　　到了小麟的房间，却见屋内已经站满了人，周浩和姚氏赶紧迎上来：“云公子，您快看看麟儿。”
　　云墨白点点头，被梓青推到小麟床边，三指搭上小麟的脉，沉吟半晌，转头问道：“小少爷昨天晚饭吃的什么？”
　　丫鬟冬儿回道：“昨天晚饭小少爷突然想吃鹅肉，夫人就吩咐厨房烧了只鹅。”
　　云墨白与梓青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梓青又问：“那吃过饭后小少爷还吃了什么？”
　　“嗯……对了，昨天大少爷带了些柿子回来，小少爷晚饭后吃了一个。”
　　鹅肉和柿子。是了，就是这个。
　　云墨白对梓青点了点头，梓青便从药箱中取出银针，转头问：“厨房有绿豆汤吗？”
　　“有，今早才煮的，我马上去端。”冬儿急忙跑到厨房，端了一大碗绿豆汤来。梓青接过汤碗，扶起景麟将汤灌下去，然后云墨白在景麟身上几处穴道扎了几针，一刻钟后收了针。
　　梓青将景麟放下，盖好被子，收好针具。云墨白对姚氏说道：“夫人，这鹅肉和柿子不能一起吃，会引起食物中毒，严重的会有生命危险。这次小少爷也算是有惊无险了。还请提醒府上的人注意。我写个单子给您，您把它交给贵府的厨子，让他注意以后千万不要把这些食物同煮。还有，我开个房子给小少爷清清肠胃。这几天尽量给小少爷吃些清淡的东西。”说完，云墨白写了单子递给姚氏。
　　周浩上前拱了拱手：“多谢云公子。周诚，快把诊金取来。云公子，时候已经不早，若不嫌弃，就在舍下吃个便饭吧。”
　　云墨白笑着回了一礼：“大人客气了。我看府上现在也不得空，我就不叨扰了，等小少爷病愈，墨白定当登门拜访。”
　　“云公子哪里话，该是老夫上门拜谢的。公子说得有理，此时若留下公子恐怕难免招呼不周，老夫就不强求了。只是下月初九是小犬生辰，还请公子和陆姑娘务必赏脸。”
　　周景麒，周家大公子，颇具经商头脑，如今经营着多家酒楼客栈，声名在外。
　　“墨白记得了，下月初九，墨白定会与青儿一道来为大少爷贺寿。”
　　一番客套，云墨白与梓青离开了周府。
　　“公子，下个月我们真的要去啊。”梓青推着轮椅，撅着嘴问道。
　　云墨白抬头看了一眼梓青，笑问：“怎么，青儿你不愿意去？”
　　梓青抬手摸摸鼻子：“哪有。只是一想到周景麒那副样子就觉得很不爽。根本就是个纨绔子弟，哪值得劳动公子您的大驾啊。”
　　云墨白看着梓青一脸的不屑，忍不住觉得好笑：“傻丫头，周公子也没做什么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别人呢。”
　　梓青撇撇嘴：“谁理他啊。公子，别说他啦，无聊死了。对了，昨天我碰到漱玉斋的王老板，听他说他进了新茶，去看看？”
　　“还是青儿了解我。”
　　对于梓青，云墨白一开始是有些怀疑的，毕竟自己身份特殊，梓青又来历不明。可三年了，他可以感觉到梓青经历过别人无法想像的事情。梓青看起来或许很开朗，很爱笑，但有时云墨白会发现她眼里一闪即逝的沧桑。梓青是个很聪明的人，很会掩饰，也很会想办法让自己快乐，但是很多东西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云墨白却看得很清楚。梓青，很容易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