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小妾》莫汐妍

9、家庭煮夫

　　有人代劳方璀璨自然乐意，折腾了一阵将火点好后，她侧头去看正低头打点鱼的小石头。火光的映衬下更加突显了他完美的侧脸,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澄澈的眼睛。他专注地看着手中烤着的鱼,脸上温柔的表情让她心中一跳。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心动,三十年的生命中她也许有为恋爱而恋爱,却没有一次真正感受过小说中的心动感觉。是被难得一见的男色所迷吗？似乎并不全是，吸引她的是从小石头身上感受到的那种温柔，单纯，柔软的温柔。
　　有一瞬间,她觉得小石头就是她寻寻觅觅想找的男人。
　　“你在想什么?”等方璀璨回过神来,小石头已经烤好了两条鱼,并将其中一条分给了她。
　　“没什么。”方璀璨暗暗鄙视自己的花痴，但也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要找隔像小石头这样温柔的男人。
　　虽然没有调味料,但好在烤出来的鱼肉质鲜嫩,倒也能吃。
　　“离开这后我们要去哪？”小石头貌似随意地问道。
　　“冷烟谷。”方璀璨答道，“要去找江湖第一神医冷未心治我们两个人的失忆。”
　　“我们两个人？”小石头奇怪地问。
　　“是啊，我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结果失忆的，没想到又碰到和我同病相怜的人。”反正他以后总会知道自己被骗了，不如现在就告诉他吧，方璀璨老实坦白，“其实你不是我的跟班啦，在掉下上面那个悬崖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你。”
　　“是吗？”小石头笑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是啦，你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我不过是穷人家的孩子，要说也该说我是你的跟班才有人信。”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掉下来吗？”
　　“我怎么知道，难道是被仇人追杀？”方璀璨疑惑地说，“我不小心掉下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过去了。”
　　“哦，”小石头想想也不再追问，“既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是当你的跟班吧。”
　　“我是看你傻傻的骗你玩的啦，你可别当真了。”方璀璨连忙摆手，让这么个大帅哥当她的跟班当真是暴殄天物了。
　　两人边吃边聊，倒也解决掉七八条鱼，想来都是饿得狠了。方璀璨将剩下的垃圾丢到远处埋了，又捡回些柴火晚上备用。
　　小石头因为撞伤了脑袋，精神不济早早就睡着了。方璀璨一人躺在草地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从崖上掉下来，再加上下水捕鱼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害她怎么也不能入睡。
　　虽然晚上有些冷，但是为了干净，她决定还是下水去洗个澡。
　　由于还有外人在，一向谨慎的方璀璨也只是脱了外衣，穿着中衣便下了水。冰冷的潭水将她冻得瑟瑟发抖,可是腹部突然聚起一团暖意传到四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内功?
　　将莞亭盘的发髻扯掉,及腰的长发披散而下,落入水中。方璀璨往水中一沉,畅快地游了起来。虽然中衣有些碍手碍脚,可是在现代怎么可能找到这么干净的水池游泳呢。
　　待她游得累了,破水而出时,正好看见岸边的小石头醒了,正吃惊地看着她。她也不再游了,转过身自顾自地洗起头发,反正她穿着衣服,也不怕他看。
　　倒是小石头震惊地看着她的背影,随后无奈一笑,这丫头也太过古怪了。先前他被救醒时因为失忆,心中一片茫然,也就信了她随口胡编的慌话,之后慢慢清醒,也渐渐察觉出不对。若他真是她的跟班,为何她穿的衣物倒没有自己的好。而他即使真的失忆,对认识的人总该有些熟悉感吧。再到后来看她包袱中的碎银,对比自己身上的大笔银票,显然这小姑娘是在骗自己。
　　虽然起了疑,可他如今无法动弹,也只好以不变应万变。更何况看到她身上的大笔钱财，她也没有占为己用，想来也不是贪财之辈。只是没料到在他的随口试探之下，这小姑娘竟然老实交代了她的欺骗。他该信她吗?
　　其实方才方璀璨起身时他就醒了,看她鬼鬼祟祟地一边脱衣一边查探他的动静,他还以为她有什么阴谋，谁知她偷偷摸摸地竟只是为了下池戏水。虽然小姑娘只是清秀之姿，但她刚才破水而出时，他却被迷惑了。月光下璀璨的双眸纯净透明，有如误入凡间的仙子，无辜地望着他。
　　那一刹那，他认为自己可以相信她，更应该保护她。毕竟他再难看见如此干净单纯的璀璨目光了。
　　第二日，方璀璨在崖下进行地毯式搜查,竟然让她寻回了离情剑，顺便还找到些可以吃的蘑菇。小石头显然是习惯了餐风露宿的,他以石为锅,以叶为勺，再将两个烧饼掰碎,竟煮出一锅鲜嫩的野菇汤。
　　“小石头,你可以当个称职的家庭煮夫了。”方璀璨一边喝汤一边含糊夸道。
　　“什么煮夫?”小石头抬头询问。
　　方璀璨这才想起小石头可听不懂家庭煮夫这个词，连忙改口,“我是说你太厉害了,没有调料也能烧得这么好吃。”
　　“喜欢就多吃点。”小石头温柔笑道。
　　方璀璨被他明媚的笑容晃花了眼,又胡思乱想起来。如果有这样的帅哥当老公的话她又何必一定要回去呢，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二十六七岁吧,那她岂不是老牛吃嫩草?不对,她现在才十八,比他小多了。而且有几个人能重新回到十八岁呢,不如就别回去了。
　　“姑娘,姑娘。”小石头将奇怪地看着方璀璨,她正盯着一条烤好的鱼傻笑。
　　“怎么了?”方璀璨闻声从白日梦中醒了过来。
　　“你在想什么呢”小石头问道。
　　“我……我在想你为什么会掉下来受伤的。”方璀璨随口答道,不过她也是真的好奇,“如果是江湖仇杀的话你身上又没有刀伤什么的,难道是自杀? ”
　　小石头摇头,“虽然我失忆了,但我可以肯定不是自杀。”
　　“那和我一样是不小心掉下来的?”方璀璨想着小石头大摇大摆地走着,突然脚下一滑,掉下悬崖,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应该没这么迷糊吧？算了,反正等他到冷烟谷治好失忆自然会想起来的。
　　两人又聊了会儿，小石头突然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璀璨,方璀璨。”方璀璨脱口而出,到江湖后她一会儿被人叫做秦璇玑,一会儿又成了苏离，可是她还是喜欢有人叫自己的本名,方璀璨。
　　“方姑娘。”小石头点头。
　　“叫我璀璨吧。”她笑道,“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呢。”
　　“好的,璀璨。”小石头看着她的眼睛柔声叫道，“很适合你的名字。”
　　方璀璨被他看得面上一红,不自在地别过脸,暗骂自己花痴,竟然受不了美男的注视。
　　也许是练武的关系,平常人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好的骨折,小石头竟然不到十天就好了。看着他利落地拆了夹板，然后兴奋地扑入水中,方璀璨惊吓得呆在那里,直到小石头开始脱衣服洗澡,她才回过神来,转身收拾包袱。想想他们也该离开了,吃了这么久的鱼,她现在一看见鱼就想吐。
　　方璀璨对御剑飞行有了阴影,再不敢随便逞能,而小石头腿伤刚好,方璀璨也不让他乱用轻功，两人只好一路步行。待他们走到最近的城镇,正是晚饭时间,方璀璨一进城,就打听客栈的位置,然后冲了过去。
　　“小二,有什么好菜都给我端上来,越快越好。”方璀璨走进客栈大喊一声,就寻个位置无力地趴在桌上。
　　“坐直了,姑娘家的趴着多难看。”小石头好笑地看着她。
　　“我才不管什么形象,又累又饿的哪有力气。”方璀璨干脆将眼睛一闭,养起神来。
　　好不容易吃了个半饱,她才能有闲瑕四处张望。客栈内的客人很少,只有一桌,一位白衣年轻人以及一位黑衣中年人。从桌上放的剑可以看出两人还是江湖中人,他们见方璀璨望过来,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看向别处。
　　“小石头,”方璀璨偷偷摸摸地靠近小石头,低声说道,“那两人好像有点奇怪。”
　　小石头无奈地看着她,笑道，“是我们太奇怪好不好。”
　　方璀璨看着小石头有些残破的衣服,再看自己虽然衣着整齐,但因为不会盘发髻,随意编的两根麻花辫，不好意思地笑道,“确实有点奇怪,我们快点吃了去休息吧。”
　　方璀璨一边吃一边继续偷偷打量不远处的两人,忍不住又对小石头说道,“他们是不是认识你啊？不然怎么一直盯着你不放。”
　　“别管他们。”小石头若无其事的说。
　　方璀璨的猜测竟然没错,等他们吃饱喝足,那两人走了过来。
　　“莫掌门,”年轻人抱拳说,“在下听雨阁丰子章。”
　　“你认错人了。”小石头难得没了笑容,板着脸说。
　　丰子章一愣,尴尬道,“莫掌门休要说笑,在下奉阁主之命请莫掌门一聚。”
　　“我不是什么莫掌门。”小石头冷着脸站起来,拉起发呆的方璀璨,“璀璨,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