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之所处心之所归》灼然

2、破斧酒吧

　　莫辞忐忑不安的看着那个黑影慢慢变大。他似乎怒气冲冲的，她竟然能感觉到他周围的气息很紊乱，波动频繁。向他问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可也没有办法了，这样的时间上班族都该回到家了，这样的天气也没人愿意出来散步。她可以等，雨水可不会等。莫辞胡乱的想着，男孩的面孔也清晰了起来。是的，这是个黑头发的男孩，拖着个大箱子，面上还有些扭曲。离家出走，伴随着这四个字莫辞眼前一黑，毫无预警的晕了过去。
　　等她的意识回到脑子里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抱着她。那个怀抱并不大，可是异常温暖，特别是对于像她这样身体常年冰凉的人。她能感觉到那个人的吃力和小心翼翼。即使知道她是昏迷的，却依然怕吵醒她似的。他的手臂已经开始有些轻微的颤抖，脚步却依然轻柔缓慢。
　　她试图睁开眼睛。眼皮一动不动。她看到的依然是一片黑色。张不开嘴。抬不起手。身体不受控制。她开始慌了。一个又一个的恐怖念头闪过。她再次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眼是一盏古旧的黄色吊灯悬挂在木制的房顶。初时的迷茫过后，莫辞猛的掀开被子，冲到镜子前。
　　全身镜里的女孩有着微微卷的黑色短发，肉嘟嘟的鹅蛋脸，稍稍有些圆润的身子，小小的手掌和脚丫。原来那件合身的长T恤，现在套在身上却稍显宽大。黑框眼镜也不翼而飞，视线清晰无比。这分明就是她还在上小学时候的样子！
　　她穿了！穿了啊。。。“啊啊啊啊啊！！！！”她忍不住叫了起来，她要崩溃了。
　　“碰”一声门被人粗鲁的一脚踹开。莫辞木然的转过头看着来人。她还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
　　来人是个瘦瘦的外国男孩。他拿着一跟小细木棍子扫视了一遍房间，发现只有莫辞一个人站在镜子前面，有些尴尬的挠了挠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假装咳嗽了一下，收起了棍子。“嘿，你没事吧。”看莫辞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最近不怎么太平。”他补充到“呃。我说你睡了挺久的，下来吃点东西吧。”莫辞点了点头。他转身下了楼。
　　莫辞看着他出去，回身洗了把脸，她需要冷静。
　　她的包正静静的躺在床边的椅子上，两只相机放在了桌子上，衣服还是原来那一件，虽然大了些，裤子搁在了衣架上，没法穿了，行李箱肯定留在原来的旅馆里了。再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她想起码应该弄清楚时间地点才能做打算。也许找到那个巷子，再走一遍就能回去了。
　　她走到椅子边上，从包里拿出把指甲钳开始拆T恤的袖子，这把指甲钳还是她因为指甲容易折断特意放在包里的。拆完袖子，她拿了一条黑色的发带系在腰间，然后在背后打了个蝴蝶结。抓了抓头发，让它们自然些，这时候她无比庆幸自己是短发。
　　一切妥当，莫辞深吸一口气，打开门，缓缓走到楼梯口。大厅里很热闹，人们快乐的交谈着。他们的穿着有些奇怪，大部分都披了一个斗篷，有些还戴了一顶尖帽子。莫辞找到了刚才那个男孩，他正在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看着报纸。
　　莫辞走到他的身边，打了个招呼。男孩抬起头朝她笑了笑，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
　　“嘿，莫辞，早上好，鸡蛋，土司，还有咖啡。破斧酒吧早上只提供这些，将就吃一点吧，等会我带你去吃冰激凌。”看见莫辞坐下，他推过来一个盘子和杯子。
　　“啊，对了，我想这应该是你的信。”他说着又递过来一封黄色的信。这封信又重又厚，信封的质地摸起来跟平常用的很不一样，整封信没有邮票。正面用一种奇怪的祖母绿颜色墨水写着地址：
　　伦敦破斧酒吧二楼11号房间
　　莫辞钱小姐收
　　莫辞将信翻到背面，封住了信封的是一个盖有纹章的紫色腊印：一只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字母“H”。
　　莫辞拿着信的手抖了抖，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拆开信读了起来：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大魔法师、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
　　亲爱的钱小姐：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由于您的特殊情况，我们将于八月十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
　　米勒娃•麦格谨上
　　抬眼，男孩正笑眯眯的看着她，于是她朝他笑了笑“谢谢你，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听到莫辞的问题，男孩似乎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哦，我叫哈利•波特，你可以叫我哈利。”
　　哦，上帝，莫辞在心里呼喊。小木棍，霍格沃茨，哈利波特。再不知道这是哪她就可以去死了。
　　垂下眼帘，掩盖心里的讶异，用指甲掐了掐手心，稳了稳心神。莫辞笑得更加甜美，她伸出手与他握了握“很高兴认识你，哈利。不过这是你的恶作剧吗？”
　　哈利诧异的看着对面的女孩，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哦，原来你是麻瓜，呃 ，我是说不知道魔法的人。”
　　“魔法？”
　　“是啊,我们是巫师.明白吗.看,这是我的魔杖.”哈利说着抽出自己的魔杖.”哦,不过我可不能试给你看,未成年巫师在校外是不允许用魔法的.”他把魔杖收了回去,接着解释”霍格沃茨是英国唯一一所巫师学校.我今年在那里读3年级。到了年纪的小巫师都会去那里上学.大部分都来自巫师家庭,不过也有小部分有魔力的麻瓜小孩会收到通知书呢.在那教你学会更好的控制和使用你的魔力.不能控制的魔力是很危险的.”
　　出人意料的是哈利没有看见莫辞表现得有任何一点好奇.他以为莫辞还是没有相信他.正准备开口,莫辞变得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想我去不了.我交不起学费.我一分钱都没有.”
　　“啊,我可以先借给你啊.”说完,哈利突然想到不是没有人都像他一样孤家寡人.他的眼神暗了暗.补充到”哦,还是你想先问问你的父母亲?我想他们一定会同意的.至少我还没有听说过有人拒绝去霍格沃茨.你想想,灰姑娘,睡美人,也许那些都不是童话,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嗯。相信我，你该去见识见识。你不好奇吗?”他发现对面的女孩眼神黯淡了下去。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她用力的咬着嘴唇，努力不哭出来。那封信被她胖嘟嘟的小手捏的皱巴巴的。
　　哈利试着轻轻的喊她“莫辞，你还好吗？”努力演戏的莫辞发现哈利有些不知所措。哦，看来哄女孩子开心不是他的长项。他最熟悉的赫敏可从来不用他哄。
　　这个时候哈利正在寻找莫辞哭泣的原因。也许她跟他一样，也是个孤儿。他可能找到了一个同伴。想到这他竟然有些开心，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怎么说呢，这样的同伴可不多，她一定能明白他的寂寞。
　　“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对不起。我是说你的父母是不是。。。呃。。。不在了？”
　　莫辞看向哈利。眼泪充满了她的眼眶，给所有她看得见的东西都打上了一层光晕。哈利的眼睛看起来更加的像一块翡翠了。一块透着小心翼翼，歉意，关心和些许期待的翡翠。很复杂也很美。
　　“也许你不相信，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父母，有没有家。也不知道我以前是怎样生活的。你能想象吗，我什么都没有。连名字都是从这封信上知道的。”
　　莫辞的声音开始哽咽，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货真价实。她的确什么都没有了。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书上的世界总是跟现实不一样。何况往后的几年这么的不太平。
　　“诶，你别哭啊。我。。。对不起我不知道。。。啊呀。”哈利手忙脚乱的给莫辞递纸巾。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当然，洛哈特不算。该不会是有人给莫辞试咒了吧。哈利觉得他应该照顾莫辞。成为她的依靠。父母留给他的小金库足够支撑他们读完霍格沃茨了。
　　“你还有我”莫辞感觉到哈利握住了她的手。“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去霍格沃茨，你会认识很多人。”那只握着的手紧了紧，好像这样做可以把勇气传给她似的。“现在，擦擦你的眼泪，赶紧吃饭。吃完我们去回信。我有猫头鹰。一定要跟我一起去上学。”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莫辞的手不安的动了动“可是。。。”
　　“哦，没有什么可是的。学校不收学费。其他的我来帮你想办法。”
　　莫辞低着头没有说话。哈利递过来一张纸巾。
　　“来吧，擦擦眼泪。”他再次说到。“你快变成兔子啦。”
　　接过纸巾，莫辞发现她怎么擦也擦不干。她哭的更厉害了。莫辞以前的外号就叫钱兔子。他们都说她是招财兔。因为她的人中不一般人的要深些，有时候看起来就像三瓣嘴。
　　哈利慌得头皮都快抓破了。女孩子有时候比蛇怪还能对付。
　　“噗”看着哈利•慌死了•波特抓耳挠腮的样子，莫辞通红的眼睛和嘴巴都弯了起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