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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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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好不容易获得的证物被抢走,剧情进展一下子倒退,没多久银符就得到了来自那柄叶脉法器的惩罚。
她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的左边脸溃烂,上面附着了许多密密麻麻的蛆虫,烂脸的疼痛感更是如潮水般越发强烈。
“素红!素红!本宫的脸...本宫的脸啊!!!”她一边疼得掉泪一边忍着恶心不敢去触自己的脸。
素红仔仔细细看了公主殿下的脸,疑惑道:“殿下的脸怎么了?”
“殿下不要担心,殿下虽然在屋里躺了两天少了丝血色,但殿下的脸还是一样明艳照人啊。”这个宫婢一贯地嘴甜讨好。
“难道你都没有看见吗?这上面!这上面!”银符忍着疼痛,抓过素红的手,轻轻一碰左脸的位置。
被触到那下她皱眉“嘶”了一声,再定睛时就看见素红的手不止沾了浓臭难闻的脓血,上头还爬了几条白色扭动的小蛆。
“你!你看看你自己手指!”银符浑身长满鸡皮疙瘩。
“殿下说什么呀?”素红笑着伸出自己十指看了看,“这是奴婢新调的凤仙花甲油,颜色挺明丽的,还带一股淡淡的花香,殿下喜欢?”
说着,她还将指尖贴到鼻尖轻嗅一下,“嗯,真香。”
顿时,几条白色小虫子扭动着妖娆身躯从素红的鼻尖开始往脸部各区域开疆拓土,场面不知有多惊悚。
银符眼睛一闭,再度昏了过去。
坐车出府的时候,银符往脸上覆了一条厚厚的面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右手也用纱布绑得像肉粽。
素红在一旁纳罕道:“殿下...你往常出门都把自己打扮漂漂亮亮的,也从不把自己掩着盖着,恨不得让人看见自己的倾国之色,可今日怎么...”
公主殿下的表情看起来很惊慌,她似乎很忙碌似的,一直低着头不断地拍打衣裳,还边拍边哭:“闪开!快闪开啊!”
殿下在叫什么东西闪开?
素红不理解,殿下最近怪怪的,醒来不是抱着床柱尖叫就是拍打被子床褥和衣裳,现在还一边拍一边抓狂着脚往地下拼命踩踏,活像见了鬼似的。
这一路上,车厢里发出砰砰声间或伴随崩溃尖叫,一直到了城外宁恩寺。
银符是来宁恩寺外的那间小破庙里找清辉大师解厄的。
下车的时候,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呜咽着连话都说不出来,可吓坏了一众随从。
听见外头的手忙脚乱声,清辉大师端着一个破碗眯笑着眼睛走出庙外。
“阿弥陀佛,施主是来化缘的还是解惑的?”
素红等人忙着安抚公主殿下没人理他,随后清辉又兀自点了点头,眯眼道:“看来是两者兼有。”
说完他走过去,将自己那破了好大一豁口的但洗得干干净净的碗递给素红,“去帮贫僧装些米,贫僧好久没吃过米了。”
素红正诧异,他又补了句:“记得要五常的贡米。”
然后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满是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的帕子,替银符公主擦了擦眼睛,掀下面巾擦脸时,旁边又婢子喝止他:“大胆!”
可素红却一挥手制止。
清辉大师擦完银符的脸,笑道:“殿下,虫子擦掉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众人疑惑不解。
银符睁开泪眼,看见清辉时立马抱住他手哭了起来:“大师!救救本宫啊!”
素红等人候在破庙外,银符和清辉大师单独在破庙内说话。
清辉大师告诉她,她得时刻谨记自己的使命和任务,当时在浓雾树林出口那里,就因为她迷失了自己这个角色应担的责任,因此会导致本注定到手的证物失去,这是无力回天的事情。
“殿下,你还记得初次遇见贫僧时,贫僧说了这一世与你有些机缘,定会助你脱困吗?”
“你要记住,要么论迹不论心,要么论心不论迹,你参破贫僧这句话,就知道该如何给自己摆脱这一世的命运了。”
银符听得愣住。
论迹...不论心...
她突然想起自己到荒山假意救小垣,狂刷好感的时候,并没有胸口炙热疼痛昏倒,是因为当时虽然行动上是在帮男主,但她心里想的却是后面背刺他,而后来...因为小垣帮她拔了毒刺,她心态转变后,没多久就昏了...
“大师!那是不是...我作为局里的这个角色,要是违背这个角色要做的事情时,心里须得跟做的事情所想的相反,但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了,行动上就必须做符合我这个角色要做的事?”她顿悟道。
清辉眯眼笑了,双手合十轻念一声阿弥陀佛,道:“意思差不多了,但若想摆脱今世的厄运,最好是要保证先完成自己命定要做的事。”
要保证先完成她这个反派女配命定要做的事?那不就是要各种刁难男主、各种作死,然后被男主无情杀死吗?
“大师...那...如果本宫今世命定要死在一个人手上,也要完成此事吗?”银符颤抖道。
清辉大师盘坐在地,如同一个世外得道高僧,眯着眼满脸佛光慈悲道:“你放心吧,这世间的真相,往往不是表面所看的那样。死既是生,生既是死,随死而后生,这就是你唯一的破局。”
不知为何,那一刻银符莫名安定下来,“是不是...就像本宫脸上的虫子和伤一样,别人看到和本宫看到的不一样?”
清辉笑着点点头,“殿下聪慧。”
这一刻她彻底恍悟,原来如此!那就是,只需当好一个合格的反派女配,一边心怀愧疚一边对男主作恶,在男主面前死去,死后就能摆脱这话本故事线的束缚,躲在世界的角落肆意地活了!这个简单!
“哦,不过还有一点需要殿下注意,”就在银符高兴的时候,清辉适时补插一句:“因为殿下前期犯下大错,光是心怀愧疚可能不够,须得做点补偿。”
“什么补偿??”银符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兆。
“殿下须得做点付出。”
清辉又一堆让人云里雾里的因果机缘的话,说明她先前所做的事错得多离谱,最后提点她:“简单来说,殿下要偷偷地协助那人,还得切记不能暴露与自身不符的行为。”
这一刻,银符脑瓜子开始哔哔叫。
等会,那等于她就要...一边心怀愧疚地作恶,一边还...还得为自己对男主所作的恶作出补偿,还不能叫人发现,稳住人设?
好...好复杂,她觉得她要缓缓。
“好吧,谢谢你大师...本宫...算是了解了。”银符迈出破庙时脚步虚浮,早知如此,她为何非得想不开去做那攻略男主的事??非得学什么“小芙”,现在好了吧!!
登车离开前她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连忙又折回去问清辉。
“大师...”她跑得气喘吁吁,面巾都忘了覆,“本宫脸上的伤...还有虫子,到底是真实的相,还是只本宫一人能看见的假相?”
清辉端坐如无上慈悲的佛,眯眼含笑,无悲无喜不徐不疾道:“既然殿下这一世,注定的死是假相,而自己看见的才是真相,那虫子...”
“自然是真的。”
银符又又又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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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银符在府里睡了三天三夜,这三天都没起过床,一直昏睡。
待到第三天,她终于醒来,看见一旁的素红等婢子红着眼垂泪。
“殿下!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奴婢就要去传宫中最好的太医了...”
银符醒来发现左边脸颊依旧剧痛,而且右手指骨全断了竟然都没有脸蛋疼,这才发现不管睡多久,如今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本宫不是同你们说过,不要打扰本宫,本宫要好好睡一觉吗?”她不满道。
“是...可是殿下也睡得太...”
睡觉前银符已经往脸上涂了伤药和驱虫子的药,如今醒来仍在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不断地涂。
她边涂边烦躁不安问道:“小垣呢?”
“驸马啊,对了,殿下睡了几日没醒,驸马他很担心,这两天都想来看殿下,不过殿下叮嘱过不许任何人打扰,奴婢这才没让他进来,现在他还在外边呢,殿下要不要见他?”素红道。
银符让素红赶紧把人喊进来,少年拄着拐进来步伐依旧优雅从容,如同天边的银月清风,哪怕脚瘸了身上衣裳破了也难掩其光华,进来时还裹挟着屋外的风,满室陡然清凉起来。
“殿下,我给你找了南山崖的鸡血藤。”
南山崖的鸡血藤是极好的活血强筋骨的药物,通常长在南山最陡峭的山崖边,因为难以采摘,所以市面上通常有钱难买。
银符看着少年一身的污损,束起的衣袖处露了一大片带伤的痕迹,就连那张俊逸的脸蛋都擦损了一些,显然是他亲自跑去采摘的。
银符想起清辉大师的话,又看着面前的少年,握了握拳头,终是狠心道:“本宫的手指骨是因你而断的,别想随便摘几棵烂菜叶藤子就能补救,来人,将驸马押下去...”
她咽了咽沫,硬起头皮道:“打十个板子。”
后院板子声响起,新鲜采摘还带血的青翠鸡血藤叶片散落一地。
少年伏在板凳上,下半身被褪剩一条亵`裤,忍受着被打的屈辱和痛楚,气笑了。
原本,他见那妖女似乎跟上一世有些不一样,还好笑地对她有所期盼。
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那天他把荣信王害死他父君的证物交给她时,她确确实实真心帮他保管了,这才导致自己的手指骨断了。他以为她不同了。
但没想到,她一觉醒来,还是同上辈子一样,一言不合就把人扒了衣裳裤子往凳子上绑着打,完全没把他当人看待。
他笑个不停,以致操板子的人还以为他是在疼得发抖,动作顿了一顿。
他一边笑,一边心想,也罢了,反正,他会去摘鸡血藤,也不过想讨好她,日后他想开口叫她放若红出府时,能更顺当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