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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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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一觉睡醒,人在杭州。
铺子里,两楼,自己的床上,下午三点,饿得天昏地暗。
那天是从巴乃归来的第二个星期日,吴邪这些天一直在致力于查闷油瓶的身世,翻阅了无数上世纪八十年代考古队的正规资料,一头扎进去就没日没夜了起来,这不又闹到了早上七点才睡,这个点能起来已经算本事的了。
闷油瓶人在北京,住在胖子置办的空房子里,这几天胖子也在忙就没通电话,算起来已经五六天没问候过那俩大爷了,吴邪躺在床上,拒绝承认其实自己挺想拨个电话过去的。
打过去干嘛,丫就一哑巴,连喂一声都不会,要不是电话接起来他喘气还有声,老子还以为又拨个空号呢。
吴邪愤愤地在心里吐槽,然后挣扎着爬起来。
冰箱空了,王盟休假,吴邪打了电话叫了外卖,隔壁街的老鸭粉丝汤加两份鸭肠不要香菜。
之后,他戴上了看书时才会用的近视眼镜,把自己的刘海统统拨到一边用一个圆珠笔盖子夹住,彻底变身成一个宅男研究员之后,又投进了资料的海洋,差点就没在脑门上绑一个白布条上书加油二字。
不多时,外卖送到,吴邪跳起来揣起钱蹭蹭蹭就跑出去,意外地看到一个自己不相熟的外卖员。那人皮肤挺白,不似一般在烈日下东奔西走的外卖员,带着一个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得几乎看不见眼睛,一直低着头,吴邪只能看到他消瘦的下巴。
没多想,吴邪便冲口而出,“你新来的啊?前天都还不是你送的嘛。”
其实他和那家店的两个外卖员都熟悉的很,彼此偶尔会聊上几句然后卡个油让对方下次多送点配料或者优先送自己这单诸如此类的,这种嘴皮子的功夫小老板可擅长了,于是遇到一个新的外卖小伙自然就下意识地想攀上关系。
结果这一次吴邪的话一扔出去,对方却没了反应,低着头从车筐里挑出吴邪的那一份老鸭粉,二话没说就递了过来。
吴邪傻了,一傻就忘记了这份东西多少钱,掏出一张一百问了句,“多少钱?”
“……”
“多少钱啊?我加了两份鸭肠的。”
“不知道。”
不知道你妹!吴邪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无奈地从口袋里摸出外卖宣传单看了价钱说道,“一共11,找吧。”
“……”
“……”
“没零的。”
“……”
吴邪闷了。
哇靠你没零钱你送个泡泡外卖啊!敢情你是大爷我不是,我吃个饭还得给您老备着零钱一块一块地递过去么?!小爷问候您祖宗,祝您祖坟平安。
吴邪炸毛了,骂娘的话几乎到了嘴边,忽然浑身一哆嗦,猛得反应过来,妈的,这种如同对着空气讲话半天才得一句回应的感觉实在太他妈让人淡定又蛋疼了,他心里一抖,完忍不住就往外卖员的脸上瞅去。
帽子下面是一张没有见过的陌生脸孔,五官平凡,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说不上好看也不招人讨厌,眼神有点淡,却不是闷油瓶那种忧郁得天要掉下来似的闷骚,少了点锋利的感觉,像足了一个沉默的路人。
吴邪纳闷了,心里的感觉是对又不对,闷油瓶在北京住得好好的,实在没理由跑到杭州来cos什么外卖小伙,就算他来了,以他张影帝的十足功力,扮一个正常小伙跟你扯皮吹牛上天入地那都是没有破绽的,怎么可能来一个本色演出,白白地让吴邪嘲笑他一顿呢?
半响,吴邪才回过神来,瞅见那人依旧那副死样子没动弹,大叹一口气,说你等等,回身跑到铺子里去找零钱。古董铺子里怎么可能有一块两块的零碎,吴邪好不容易从三条牛仔裤的口袋里翻出钱,拼出11块给对方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五分钟了,对方还是一句话没有抱怨,冷冷地站在那里。
吴邪接过老鸭粉的时候心想,罢罢罢,我吴小三爷对你们这种闷葫芦最是没有辙,随你们闹腾吧,是也好不是也好,我淡定看戏见招拆招吧。
钱货两讫,外卖员要走的时候,终于有了点表情,眼睛里带着点微妙的笑意,扫了一眼吴邪的头发,然后踏上脚踏车离开了。
吴邪愣在原地,伸手摸到自己夹住刘海的笔套,顿时明白了什么,老脸一红,恶狠狠地扯下笔套,忍不住大骂一句,“妈的,刘海长犯法啊!”
吴邪骂骂咧咧地踹开房门进了客厅,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老鸭粉,手机就催命似地吼叫了起来,无奈地接起,电话里胖子的声音就快掀了房顶。
胖子在电话里说,“天真,出事了,小哥不见了。”
当吴邪撩了电话刚想冲出去找刚才那个像足了闷油瓶的外卖小伙时,电话又来了,是他的二叔,吴二白。
二叔在电话里问他说,要不要重回一次蛇沼,救出解连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