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给反派当后妈》金鱼灯

4、第4章

　　王金桂说着想到点什么，赶忙又跑进厨房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就一口气没喘上来背过气去。

　　原先在橱柜上收得好好的红糖和猪油全都被拿了出来，剩下的大半被用勺子挖出了好几个缺口，眼看着就要到底了。

　　缸里收着的鸡蛋也去了一半，蛋壳就扔在一起。仔细看看连灶台上都还落着白面。

　　这精细的白面就是她也只吃过一回。

　　老太太抠门得紧，平日里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是自己藏着，外人见瞧都瞧不着，就连她这个儿媳妇也没捞着几口。

　　好在老太太对自己的儿子小海大方，平日里红糖鸡蛋的也没少给，时不时的还能喝口肉汤。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她的火气才噌噌地往上冒。

　　这可都是她家小海的东西，这俩小兔崽子凭什么就这么给吃了！

　　这么想着她从厨房冲出去就要找人算账，伸出的指甲尖尖利利的，把两个孩子给吓了一跳，声音也是尖细，“姓江的，你怎么敢偷着给这俩小兔崽子做吃的！”

　　江别枝赶忙挡在两个孩子面前，一把抓住了王金桂的手，“你大呼小叫点什么，不就给两个孩子做了顿饭，这也值得你这么嚷嚷？”

　　“你这也叫做饭？我看你是把家里的厨房都给搬空了吧！”王金桂气得就要把江别枝推倒，谁知道自己一个没注意，往前了几步左脚绊右脚地先给摔在了地上。

　　脸朝下狼狈地吃了一脸灰。

　　原先还害怕得躲在江别枝身后的贺远舟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反应过来赶忙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贺不遇就没那么客气了，想笑就直接给笑了出来。

　　他这个婶婶平时可没少打骂他和弟弟，就连他好不容易从河里抓来的几只小虾米都被她抢走给了自己儿子，转过头来还得啐他和弟弟一句。

　　你们也配吃些好东西？

　　这会儿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听见头顶落下的笑声，气得趴在地上的王金桂指着人就骂，“小兔崽子，小毛驴子，小贱蹄子，你们敢偷家里的东西，看妈待会儿怎么收拾你们！”

　　说着她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跳着脚好不容易才穿上了鞋子。

　　她正要告诉去呢，贺老太就领着自己儿子和孙子回来了，嘴里还嚷嚷着，“吵吵什么，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你们在喊，让大家听到成个什么样子！”

　　念着自家儿子要选生产队副队长的事情，贺老太在路上可没少招呼人。

　　这会儿走到门口，左邻右舍听见动静也忍不住伸头去看。

　　气上头的王金桂可顾不上这么多，瞧见自家婆婆就开始喊：“妈！你看看大嫂都做了些什么，她背着你把厨房里的东西全拿给两个小兔崽子吃了！”

　　三两句话她句把事情给交代了。

　　厨房里的白面，猪油，鸡蛋，红糖，还有贺老太宝贝似收着的那两个罐头肉，全都没了！

　　原先还嚷着小题大做的贺老太在看到厨房里空着的两个罐头和一堆鸡蛋壳后差点就一口气没喘上来，捂着胸口直哎哟地喊：“家门不幸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讨了这么个当贼的儿媳妇，背着全家人偷吃，这以后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年代物资短缺，家里条件不好的真恨不得一个窝头掰成十几份吃。一年到头吃得最好的也就是过年的时候。

　　要是公社今年的收益好，说不定每家每户还能分上点猪肉什么的。

　　贺家虽说是沾了贺鸣的光日子还算是不错，但贺老太就是个抠门的。尤其是在贺不遇和贺远舟身上，一碗面汤就能给打发了，现在看到自己留着的好东西都被他们给吃了就更心痛了。

　　这罐头肉她自己平时都没舍得吃，孙子小海求了她好几次，她才沿着罐头边挖了那么半勺肉给家里人煮了汤。

　　现在倒好，全都给他们糟蹋了！

　　贺老太气到头上，什么也不顾不上，嘴里就开始骂骂咧咧的，“娶的什么媳妇！念的什么书！丈夫才出事就开始惦记着家里这些吃的！连我这个婆婆也不放在眼里！以后不得翻了天去！”

　　跟着来的左邻右舍也没想到贺家又有热闹可看。

　　不过这事儿放谁家谁不心疼，先不说那满桌子的空碗。刚才院子里那股子喷香的猪油味他们可都闻着了。

　　这贺家大儿媳妇也是真够浪费的，带着两娃就舍得做这些饭菜，简直是浪费，要是换做自己家媳妇儿，早就抄起棍子打了。

　　大家都是紧挨着住的，平日里贺家的事情多少也有了解，这会儿难免议论起来。

　　贺志全本就脸皮薄，是个老实过头的，不愿家事被外人看了去，只能一边拉着贺老太，一边给她顺气，“妈，算了，都是自家人，吃了就吃了，大家都看着呢，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什么自己人？”贺老太是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扯着嗓子就喊，“去他娘的自家人，就是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专挑着好东西糟蹋，就是天都不容她！”

　　听着这些骂声，江别枝依旧面色如常，还把刚从碗里捞出来的几个水煮蛋递给了贺不遇，“鸡蛋过了凉水容易剥壳，你和弟弟分着吃，吃不完就留着明天当早餐。”

　　贺不遇拿着几个还温热的鸡蛋，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江别枝。

　　他今天明明闯了祸，还害得便宜妈要赔人家50块钱。怎么她不仅不打他，还对她和弟弟这么好？

　　其实江别枝这么做也没什么别的原因，一切都是为了学习机的任务。怎么把两个熊孩子教好她自己也不太明白，但只要没到屡教不改的地步，她都不会使用太过极端的办法。

　　就比如这会儿，鸡蛋给了，教育也不能忘，“以后没吃的就来找我，别再跑去人家家里偷东西了，这是不对的。”

　　贺不遇握着手里还温热的鸡蛋，点了点头“我以后不会了。”

　　王金桂听着贺老太在那喊就更心痛了，这些好东西可都是她儿子的，现在没了不就等于从她儿子嘴里分出去了。

　　她真是恨不得让俩孩子再给吐出来。

　　恰好这时候贺小海看到了江别枝给贺不遇塞的鸡蛋，他想也没想就直接喊了出来，“奶，她偷咱家鸡蛋！”

　　这一喊就把厨房里的贺老太给喊了出来，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个烧火棍，“老大媳妇，谁给你的胆子敢偷家里的东西吃，我老太婆还在这你就敢做这种事，以后还得了！”

　　江别枝开始就猜到今天得闹这一场，她也没打算躲着，趁着看热闹的人都在，干脆连着今早的事情一起给说个明白。

　　也省得别人以为她好欺负，再像是原剧情一样被赶出门。

　　大概是有了之前和李二婶争吵的经验，这一次她到时不怎么紧张了，挺直了背，底气十足，“家里的东西我拿了吃，怎么算是偷，难不成一个门还出来两家人不成？”

　　“我说偷就是偷！”贺老太气得脸都绿了，“那些罐头肉都是我收着留给我孙子的，哪里就轮到你们糟蹋了！”

　　别说是这罐头肉了，就是这红糖和猪油她平时都没舍得吃。

　　这些精贵的东西现在就是有钱也没处买去，偏生被他们给糟蹋了！

　　眼看着婆媳对上了，看热闹的村民也嘀咕起来。

　　“真是什么样的娘什么样的娃，这贺家俩娃白天才偷了人家李二婶的鸡蛋，晚上当妈地就把自家东西给偷了。”

　　“可不是，那罐头肉多精贵啊，她就这么背着自己婆婆给偷吃了，还说是城里来的读书人呢，连怎么当人媳妇都不会。”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人都说物不平则鸣，平日里这贺老太也太偏心了点，到底是当人后妈的，不尽心。”

　　说句不好听的，贺老太也算是他们沙塘村里有名的泼妇了，年轻的时候一把大嗓门也没少得罪人，对着家里的丈夫也没什么好脸色。

　　贺鸣小时候也在贺老太手下吃了不少苦头，直到后来当了兵，进了队伍，贺老太才有了点忌惮。

　　但她对两个孩子也没什么好脸色，顶多就是给口吃的，饿不死就算了。

　　大概真是气上头了，还当着这么多乡里乡亲的面贺老太就把自个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可不是，家里这点子好东西可都是她给自己的乖孙小海吃的，要是换了其他人敢动，她那是要拼命的。

　　但就是有了贺老太这么一句话，江别枝也有理反驳了，“既然您说是给孙子的，现在阿遇和小舟吃了又算什么大事。难道他们就不是您孙子，反倒成了外家人了？更何况这罐头肉起先就是贺鸣托人送来的，一共五个。先前三个吃的时候也没听见您叫我们，现在我们吃了也是情理份例之中。”

　　就因为贺鸣是当兵的，在部队的待遇好，又是寄钱又是托人送东西来家里的，全家人才跟着沾了光。

　　不然哪来的这罐头肉。

　　贺老太被这么一说，话也说不出来，只死死瞪着一双眼睛，像是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再把人给生生活吃了一样。

　　江别枝知道现在有外人在，当着外人的面贺老太不敢太过发作，但等人散了就未必了。于是她干脆把话说开，硬逼着自己红了眼圈，“妈，我也知道贺鸣现在生死未卜没法给家里寄钱您不高兴，但贺鸣这些年也没少帮着家里，又是给钱又是盖房子的。现在他人才出事您就说着要分家，您让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要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