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姐姐心里太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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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好！你来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啊。”肖云川朝等在一旁的服务生挥挥手，“你去忙吧，这两位VIP客人交给我啦。”
杜越诧异道：“你还会调酒？你该不会在这儿兼职吧？”
“要说兼职也可以吧，其实也就是偶尔来给我朋友帮个忙。学姐你看这几款春日新品，都是我设计的，要不要尝尝？”他又转向柳风依，“这位姐姐是学姐的好朋友吧？第二次见面，该正式认识一下啦。我叫肖云川。”
“你好。”柳风依微微一笑，“我是杜越的大学室友，柳风依。麻烦小哥哥，给我推荐一款口味甜一些的酒好吗？姐姐心里太苦了。”
三人沉默了片刻。
“好的没问题！”肖云川起身走向吧台，过了一会儿就端过来几杯艳丽精致的鸡尾酒。
酒杯半空的时候，三人说话已经没有什么拘束，尤其是不胜酒力的柳风依，两腮带红，杏眼里蒙上了一层水汽，轻捶着桌子宣布：
“我决定了，离婚！孩子就扔给丁圆子。我还没老呢，就不信找不到一个真心对我的人。”
她顿了顿，又改口道：“算了，孩子我养，他得出全额抚养费。然后我要给丁小枫改名，改成柳小枫，不，改成柳川枫！”
“好！这个名字牛逼！”肖云川举起酒杯碰了过去。
杜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柳风依抓住杜越的手，低低地说：“越越，你可千万不要轻易生孩子。真的，有了孩子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杜越勉强点点头，“知道啦。我还早呢，根本没空考虑这个。等博士毕业了再说。唉，菩萨保佑，一定要顺利毕业啊！”
“学姐，你肯定没问题的。我们家老肖整天夸你呢！”肖云川终于能插上话了，“对了，老肖同志下个月就回国了。我在酒吧兼职这事儿，学姐可得先给我保密啊！”
“你难道还想一直兼职？要是被你的学生碰到，不尴尬吗？”
“这有什么。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就在酒吧打工，还经常被我老师碰到呢。”肖云川振振有词地说。
“这能一样吗？”杜越搞不清楚他的逻辑，也不想再劝。她估摸着等肖老师回来，这事情瞒不了多久，到时候自己只能装作不知道。这间酒吧下次也不能再来了。
一轮酒喝完了，肖云川又去吧台给她们调新品，正碰上来巡店的程卓。
“云川，那边两位美女是你朋友吗？”程卓打量着远处的两人，眼神最后定在柳风依楚楚动人的侧脸上。
“对啊，一个是我爸的学生，还有个是她朋友。”肖云川见他目光炯炯，一巴掌拍到他肩上，“哎哎卓哥，我学姐已经结婚了哈。”
“啊？哪个是你学姐？”
“就是白色卫衣，扎丸子头的那个。”
“噢。旁边的呢？”
“旁边的？也结婚啦，不过马上就要离了。回头再跟你说。”肖云川端起酒杯就要过去。
“我跟你一起啊，打个招呼。”程卓笑眯眯地拿起一杯酒跟上。
“学姐，柳姐姐，这位就是我朋友程卓，这间酒吧的老板哈！”肖云川介绍道。
“两位美女晚上好！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程卓彬彬有礼地在柳风依身旁坐下，寒暄了几句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微笑着听肖云川插科打诨。
程卓提出要加柳风依微信的时候，她并不反感。眼前的这个英俊男人有着一双明亮狭长的眼睛，看她的眼神里有不加掩饰的赞赏，也有识趣的尊重。
她曾经多么熟悉这种赞赏的眼神，当然也能凭借直觉辨认出对方是否识趣。她喝得有点多，眼风跟着心情飘起来。
柳风依还没飘多久，她桌上的手机就振动起来，是丁也原打来的。
“喂，柳柳，你在哪里？小枫在爷爷家闹，说今天晚上不想住他们那儿。”
“我晚上约了人，有事。”柳风依冷冷地回答。
“小枫他好像有点感冒了，要不我带他回家吧。你能不能早点回来？怕孩子晚上见不到你睡不好。”丁也原拿出杀手锏。
柳风依咬着嘴唇，半响没说话。
“那你过来接我。我在西郊的Flame酒吧。”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杜越看看她，问道：“是丁圆子吗？”
“嗯。孩子可能有点不舒服，他过来接我回家。”柳风依垂下眼睛，睫毛在脸颊上落下细长的影子。
丁也原到的时候，并没有进酒吧，只在门外拨了柳风依的电话。杜越起身要送她，柳风依摇了摇头。
“算了，上次见面闹得不愉快，你们别跟来了。”她忽然转向程卓，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眼问道：“程先生，你可以陪我出去吗？”
“没问题啊。我的荣幸。”程卓一扬眉毛，帮柳风依拿起外套。
两人走到出口时，程卓很自然地上前一步，伸手推开门。
柳风依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他中等身高，体型匀称，深蓝色衬衫袖子卷到臂弯，推门的时候，挺阔的面料勾勒出肩膀的有力弧度。从侧面看，脸部线条更加硬朗，方口直鼻，眉间压着傲气。
他并不是柳风依最中意的类型，但确实很亮眼。如果是在十年前，柳风依有把握让这张骄傲的脸为她颠倒失色。
有那么一瞬间，柳风依竟忘了身在何处，恍然回到了自己孤身一人最好的时候。她短暂的幻想被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打破了。她深吸一口气，跟上去，轻轻挽住了程卓的胳膊。
程卓觉得那只空着的胳膊忽然一重，怯怯地靠上来一片柔软。他愣住了片刻，随即回头朝柳风依笑了笑，带着她慢慢走出去。
丁也原站在车前，看到眼前的景象，嘴角抽动了两下，一声不吭地拉开车门。
柳风依笑得云淡风轻，临走时还转身给了程卓一个拥抱。程卓并没有流露出惊讶，自然地对她挥挥手，目送那车子绝尘而去。
“刚才那个小白脸是谁？”闷头开车的丁也原忍了十多分钟，才张口问道。
“什么小白脸？请你对我朋友尊重一点。”柳风依语气平静。
“柳柳，你何必呢？我跟那个谁，早已经断了……你说，到底要我怎么样做，这事才能翻篇？”
柳风依没有回答。她伸手划过手机上一条新消息，是程卓的短信：“柳柳，很高兴认识你。心情不好的话，就看看窗外吧，云城的夜晚很美。”
车窗外的夜景流光溢彩，她心里一片空白，没有答案。
柳风依离开后，杜越也很快回家了。
程卓跟肖云川继续闲聊，打听着柳风依不多的信息，又低头看了几次手机，没有回复。他勾起嘴角，自嘲地笑笑。
“对了卓哥，等下个月我老爸回国，可能过来的次数会比较少了。一周可能也就一两次吧。”肖云川转着手上的酒杯。
“没问题。对了，有空多喊你学姐和朋友来玩啊。”
“我学姐忙着呢。她马上博士毕业了，要毕业答辩。”肖云川感慨道，“硕博连读五年，真不知道她怎么在我老爸手底下熬过来的。”
杜越自己打车回了家，到家的时候乔迟还没回。
她洗完澡爬上床，翻开一本书正要看，门锁响了一声。乔迟拖着沉重的步子，扔下包，直接了走进卫生间。
他出来的时候只裹了一条浴巾，呼吸间还有残留的酒气。
“今天晚上又有应酬啊？”杜越在他微红的脸上捏了一把。
“嗯。”乔迟的脸这几年大了两圈，还依稀可见清秀的眉眼。
他凑近杜越，闻着她刚刚吹得半干的头发，低头吻她。
杜越的肩膀被按得有点疼。她抱怨道：“你今天喝了多少啊？醉了就早点睡。”
“不行，得运动完才能睡。”乔迟伸手关了灯。
杜越在黑暗里觉出一点不对劲，挣扎着问：“你等一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快点戴上。”乔迟不说话，耍赖一般，只装作没听到，借着酒劲继续。
杜越挣了半天，又怕又气，只得在他肩膀上狠咬一口。乔迟这才停下，悻悻地打开床头柜的抽屉。
第二天早上，杜越回想起来乔迟的无赖，还是很恼火。她做好了早饭，自己也没吃，背上包就甩门去了学校。
她进了图书馆，仍然有些心烦，又点开她的例假APP看了一下安全期，勉强确认之后才放下手机，打起精神开始修订论文格式。
杜越又昏天黑地地忙了两周，终于在导师回国前一天晚上完成了最新修改稿。第二天她约了肖云川一起去接机。
这次还是一大早的航班。杜越到机场时，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肖云川比她迟来几分钟，只见杜越手拿两杯咖啡，正站在过道上打呵欠。她已经换上了春装，穿着格子衬衫加米色防风外套，仍然扎着丸子头，几缕微卷的头发散落在额角。
肖云川迎上去，很自然地伸手接过一杯咖啡。他刚才从远处看杜越时，总觉得她有点不一样，走近了又仔细看了几眼。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杜越的胸前。
怎么忽然变大了？他心里纳闷道。他记得上次不小心碰到杜越的胸，应该也就是B的样子吧。现在估计有C了。
“学姐，你怎么变……胖了？”肖云川及时地改了口。
“我有吗？”杜越诧异地看看他。她想起今天出门前套上牛仔裤的时候，好像腰围是变紧了。
她终于注意到了肖云川直勾勾的视线，一脸愠怒地转过身，灌了一大口咖啡。可能是因为喝得太猛了，胃里直泛起一阵恶心。
她皱着眉头，把剩下的小半杯咖啡扔进了垃圾桶。
“学姐，你不会生气了吧？”肖云川看她脸色不好，便笑嘻嘻地安慰道，“其实你胖一点更好看啊。”
“没有。就是最近太累了，总是犯困。”杜越懒得和他计较，“肖老师应该落地了吧？”
“嗯，刚才发消息给我了，正在等行李呢。”
肖明安很快推着行李走出来。他身形瘦削，头发已经花白，但身姿还很挺拔，儒雅的学者气质硬是将一张大众脸撑出了大咖的范儿。
他朝肖云川和杜越招手，浅浅的笑容里带着些威严。
三人朝停车场走去。杜越和肖云川一左一右陪着，肖明安略显疲惫，但心情还不错。
“杜越，你发来的新一稿我看过了，格式基本没什么大问题。后面记得还要再仔细核对几遍实验数据。”
“嗯好的，肖老师。”杜越点头。
之后肖明安才转向儿子，问起他的工作情况。
杜越偏头看着身边这对父子。肖云川比他老爸高了一个头，这会儿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态度，身板倒也很正。除了挺秀的鼻型和老肖如出一辙，他的眉眼可一点都不像父亲。
杜越帮导师搬家的时候，见过师母的照片。肖云川弯弯的浓眉和深邃的大眼睛是母亲的遗传，带着点天真忧郁的混血般的气质。
可惜肖公子一开口，那股高级的气质就荡然无存。
中午，肖明安执意请杜越吃饭。
“还要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小川的照顾啊。有你这个学姐做榜样，希望他的教学生涯也能更上层楼。”
“哪里的话，肖云川的英文功底好，也很努力啊。我听学生们说，他上课很有创意的。”杜越努力挖掘肖公子的闪光点。
肖云川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进了家中餐厅。肖云川心情大好，一副主人翁的样子，忙前忙后地招呼服务员点菜。
“还是中餐好啊，英国人吃得太糙。”肖明安感慨道。
一桌子菜，大部分都是杜越平时爱吃的。可她却没什么胃口，觉得鱼肉的油腻味儿冲得脑门疼。
她夹起一块清蒸茄子塞进嘴里，刚咽下去，突然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她赶紧吞了一大口水，憋得脸通红。
“学姐，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啊？”肖云川问道。
“我没事，可能昨天没休息好，早上穿少了，有点受凉，胃不太舒服。”杜越说着，又喝了口水。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悄悄摸出手机点开她的生理期记录，已经迟了三四天了。
杜越心中一阵乱跳。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姐姐心里太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