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春节要和家人一起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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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好意思，”肖云川缩回手，随即又揽住了她的腰，“好久没跟你一起散步，都紧张了。”
“紧张？你心里有什么鬼？”杜越抬头一笑。
肖云川看着她把围巾重新系好，才答道：“我是怕你生我的气啊，前段时间忙得什么都顾不上，心里很着急，才真切体会到大家说的事业和爱情的冲突哈哈。”
“哦？你开始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了？”杜越问，“那要是冲突了你选哪个？”
“哈，我才不做选择，我、都、要！”肖云川呼出口中白雾，握住杜越微凉的手，加快脚步走向停车位。
车内暖气缓缓漫上来。肖云川打开音箱，流出的音乐是轻柔的西班牙吉他。杜越解了围巾，刚要系安全带，就被肖云川一把按住了胳膊。
她的脸方才吹了寒风，冻出微红的血丝，纤巧的鼻尖和两片薄唇也红红的。肖云川探过身去，像是要在她眼睛里寻找什么，将脸越凑越近，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黑睫毛。
淡淡的马鞭草的香气蹭到她腮边，柔软又灼热的吻封锁了她的视觉和听觉，狭小的空间里暧昧浓稠、呼吸缠绕，吉他一波波的弦音将心跳越撩越快。
胸前拉链被轻轻拉开，这唐突的金属摩擦声隐隐钻到杜越耳朵里，她勉强有了一丝清醒意识，抓住了那双修长狡黠的手。
“你……停下。”她费劲地扭过脸，深吸一口气。
“嗯……”肖云川乖乖住了手，嘴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轻轻咬着杜越的下巴，又沿着脖子一路往下，自言自语道：“我们好久都没有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印在肌肤上，打着颤，带着点不清醒的纠缠。
杜越似乎听到远处有脚步声，急忙直起身，双手撑住面前那张充满诱惑力的脸，对着那双含情眼吹了口气：“你想什么呢？可别在这儿发疯，快送我回家。”
“噢。学姐，你今天晚上一定要回你爸妈家吗？”
“当然啊，春节要和家人一起过。你得和你老爸一起。”
肖云川退回到座椅上，仰头叹了口气，懒懒地发动车子，“什么时候能跟你一起过除夕夜就好了。”
“我们这不是正在一起吗？”杜越拉上棉衣的拉链，“等过两天家里亲戚串完门，我去清音街找你。记得千万别再跟肖老师吵架了啊！”
“知道啦。”肖云川说，“我听你的，再陪他几天，我就滚回清音街36号。”
肖明安其实并不需要别人陪，他作息规律，几十年如一日，每天都有要看的书，要写的字，春节期间也不例外。
对于老学究来说，什么节日也不能干扰他的时间表。
让肖明安惊讶且稍有安慰的是，他眼中不务正业的儿子竟然也宅在家里看了几天书。
“你白天在看什么书？”吃饭的时候，老肖清了清嗓子，从镜片上面盯着肖云川，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噢，广告传媒，还有企业管理。”肖云川回答，“对了爸，我过两天就回市区了，公司年后就要招聘，得做些准备。”
肖明安点头：“好。你那些商业上的事情我也不懂，做生意没那么容易，自己谨慎行事吧。”
肖云川答应了一声，低头扒拉进一大口米饭。老肖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非常之给面子了，他得千万忍住了，记住杜越得叮嘱，不要再多嘴找事。
肖云川回到清音街36号，撸起袖子大扫除一番。他还没来得及将被子翻出来晒晒，云城就下起新年里第一场雪。
杜越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积了半指高的雪，常绿灌木和落叶乔木都安静地立着，空气又冷又甜。
“这是你买的？”杜越指着门口挂的两个大红灯笼问。
“Fred送的。”肖云川耸耸肩，“这小子过个春节比我们中国人还要积极。”
杜越收了伞，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目光所到之处，熟悉又陌生。
肖云川等着她把每棵草每片叶子都过目一遍，还没等到自己，却听见隔壁楼上隐约传来Fred蹩脚的中文：“下午好啊邻居！杜越你来啦，好久不见！”
杜越笑眯眯地朝窗边的Fred挥手。她的手腕上带着肖云川送的石榴石手串，在雪地里闪着琥珀色的光泽。
“一起打雪仗吗？Andy也来了。”Fred继续喊。
肖云川吼了回去：“下次吧！我们还有事！”
他转身，帮杜越扣上衣服后面的帽子，盖住了她半湿的卷发，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低头吻她。
杜越有些慌，她不知道隔壁的观众要看到什么时候，可又挣脱不开，只好一横心闭上眼。
温暖的呼吸焐热了又冷又甜的空气，周围除了雪落的轻响，便再没有什么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院子里的寂静才被肖云川的脚步声打破。他横抱起杜越，在积雪上踩出深深的脚印。
杜越楼上的房间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屋内暖气氤氲，桌上摆了一盆水仙花，已经开了大半，香得人晕头转向。
杜越仰头看着肖云川的眼睛，理智仿佛被两团幽暗的火融化，她已经辨不清方位了。
她抬起裸露的手臂，手臂上红色手串的光泽在跳动。她的手指抵住床头软枕，因为太用力地绷紧，指尖也变得粉红。
外面的雪未停，细碎的雪末紧紧纠缠在一起，逐渐成了雪片、雪团，从容而有节奏地往下飘落。
屋内气氛火热，窗玻璃上雾气渐浓。肖云川身体紧绷，弦一般的线条在墙上投下淡淡的影子。一滴汗珠滴落在杜越的眼角，和她抑制不住的眼泪融成了一体。
肖云川低头去吻她微微上翘的眼角，含住了那滴泪，转而喂到她舌尖上。
他们在那又咸又烫的触感里颤抖，呼唤着彼此的名字。
水仙花金黄的花粉在热潮里胀开了，染得花瓣内里一片狼藉；香味在暖流中凝滞……晕头转向。
两人直到天黑也没再出门。过了一夜，地上的脚印便被新雪再次覆盖了。
春节假期一晃而过。雪后初晴时，杜越回公司上班，肖云川心无旁骛地忙起公司招聘和业务拓展。
他的合伙人魏辰节前就跑去法国度假，一直没回来，大小事务一并交给肖云川做主。肖云川原是主外，现在又加上公司内部管理，再次忙到没空约会，气得跳脚。
他电话短信连番轰炸，催合伙人赶紧回国，对方却几次推托，说还有事在忙，让他再坚持一段时间。
肖云川坚持得十分不爽，每天早起晚睡，觉得自己内分泌都要失调。他和程卓打电话时抱怨了几句，程卓听了便警觉起来，提醒他注意合伙人的状态，不要出了什么纰漏。
肖云川摇头：“不至于啊，魏辰这混小子跟我是中学同学，脑子灵活的很，又是个官二代，家里什么都不缺，应该就是在国外玩昏了头吧。嗯，不过倒有可能赌钱上瘾，输光了底裤回不来了哈哈，我确实得盯着他。”
“好，凡事小心总没有坏处。你这么忙，学校的工作还顾得上？”程卓问道。他春节时回去了父亲家，集中精力应付家里的心机后妈和两个无脑继妹，只草草发了个祝福短信给肖云川。
“啊？学校工作我已经辞了，你还不知道？”肖云川疑惑道，“俞菲她没有告诉你？”
他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失落感。他果断离职的新闻好歹也上过几天云林学院的论坛热搜，临走前再次火了一把。毕竟师生一场，这小丫头竟然把他完全不当回事啊，够狠。
“啊，没有。我们最近，没怎么联系。”程卓似乎是感冒了，鼻音很重，嗓子也有些嘶哑。
“卓哥，你不会……又分手了吧？”肖云川大概能猜到这一对的结局，却没想到这么快。
程卓苦笑了几声：“还是你了解我。不过，分手是她提出来的，我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原来俞菲一直没有放弃出国留学的计划。她在程卓的帮助下成功申请到了爱丁堡大学的offer，下个学年就可以如愿去英国读书。
程卓为了帮她庆祝，专门抽空带她去南边度假。那几天里他们开开心心吃喝玩乐，只是心照不宣一般，决口不提将来的打算。
等到假期结束，回程路上，他们的情绪再也提不起来。程卓维持着温和的笑容，将俞菲的长发抚平，柔声道：“以后我会常去爱丁堡看你。”
俞菲疲惫地一笑，没有说话。她看向窗外飞驰的街景，心内一片茫然。
对于系花来说，新的天地里当然会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森林，可以想象今后的生活有多么精彩纷呈。相比之下，异地恋这种鸡肋似乎就没什么坚持的必要了。
她一向是个有主见的姑娘，尽管心里有着许多不舍，但分析清楚利弊，下了决心之后便不再纠结。
她试探性地提出分手时，程卓并不意外，也没有挽留。
他们各自打扮得体面光鲜，找了一个足够体面的环境吃完晚餐，做足仪式感之后，和平分手。
“以后回国，有需要就来找我，随时奉陪。”程卓最后给了俞菲一个礼貌的分手吻。
俞菲的浓烈的眉眼里情绪起伏。她在云城的大学生活短暂而难忘，一幕幕往事如情景剧般掠过，那些人和事，似乎全都是为了让她遇见程卓，这个永远有趣又体面的男人。
她眼中有泪光闪过，可直觉告诉她不必为这人停下。世界那么大，她决定独自去程卓曾经走过的地方，去遇见更多有趣的人。
程卓向来看得开，却也失落了一段时间，情绪不佳加上劳心劳力，感冒了半个月也没好清。
肖云川在电话里听出了他的失落，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哎呀卓哥，是我对不住你哈。你这回不是真动了心吧？”
“我身经百战，何至于此啊，”程卓笑道，“不过我这次恋爱完全是为了帮你，现在人都送出国了，也算圆满吧。”
“对对，很圆满！你什么时候回云城啊？这公司内部管理我是真不擅长，改天还得跟你好好取经。”
程卓答道：“没那么快。老爷子最近要做个手术，这种时候我不能走开的。你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吧。”
肖云川对他家中复杂情况还是了解的，可以想象他每天神经紧绷的状态，便不再玩笑，闲聊几句就收了线。
他想到程卓的提醒，手上就开始翻起魏辰的朋友圈，已经大半个月没有更新，不知是把他屏蔽了还是真的在忙。
他有些不好的预感，也不管这时法国是白天还是夜里，又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都没有人接听。
他打定主意，要是再联系不上，他就去魏家跑一趟。
第二天深夜，他接到了魏辰的越洋电话。
电话打了两个小时。原来此前的种种疑惑都没有现实来得惊悚和滑稽，肖云川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经过了一次次的确认、争执、沟通之后，他放下发烫的手机，一夜未眠。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春节要和家人一起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