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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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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方倾左等右等,晚上11点多,方盼盼还没被李茉莉送回来,便打电话过去询问。
李茉莉接了电话,有些吞吞吐吐,说雨下这么大,路上湿滑,开车不安全,能不能明天再把孩子送回去,方倾说那不如让家里保镖过去接一下,李茉莉又说,留孩子在家住一晚上怎么了,若希又不是没在你家留宿过。
方倾有些犹豫,说那让盼盼接一下电话。
就跟绑架人质的劫匪对话似的,还得跟盼盼说句话。
不一会儿,方盼盼的声音传了过来,很是虚弱,像是困极了。
“爸爸。”
“你跟你茉莉叔叔还是若希睡在一起?”
“茉莉叔叔。”方盼盼道,“爸爸,我没事。”
“关好窗,锁好门,早点睡,明天早点儿回来,”方倾不好意思直言,一定要防备着他们家儿子丁一翼,只怪道,“这么晚了也不回家,太贪玩了,你哪有在外留宿过的时候?让人操心。”
方盼盼在电话那头捂着嘴,强力忍住哽咽,说道:“知道了爸爸,明天就回家。”
方倾才又叮嘱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茉莉社区,偌大的内宅,丁一翼打着赤膊光着上半身,跪在了外面的院子里,淋着瓢泼大雨。
他的父亲丁一劭,手里拿着一根一米二长又粗的军棍,在一旁抡着手臂,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打着他的后背,红痕交错,遍布他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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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A军方面传来了最新消息。6月25日上午,三军总司令于凯峰召开了军方高层会议,与全国各大岛屿驻守军区二星中将以上级别的将领,进行了一次严肃的交流。
在此次谈话中,于凯峰总司令呼吁各地方军区、各机构职能部门,必须竭尽所能,协助军部选举委员会的工作,让换帅工作得以公正、公平、公开进行。
各大军区负责人必须保证大选投票事务及各级军官、士兵及家属预先投票的廉洁性,并要求及时上报投票进展情况,同时请最高检察院和法院、警务部三个国家部门协同监督。
于凯峰特别指示,军区司令部暨全A军所有将领,在大选期间,须严格按照水星选举委员会规定方式方法参与投票,军方人员务必要选出有能力、有魄力、品行优良、能变应变、懂得遵守现行法律、能做实事的将军,当选全区总司令。在投票时一定要按照个人意愿进行投票,同时监督家属和部下,保障选民在投票时的人身安全。
除了于凯峰之外,军方总参谋康斯坦丁上将、李传光顾问和方匀方上将、刘延川刘上将也出席了此次会议。
方倾与□□重要人员在会议上,研读了这份来自于凯峰的全军倡导书。
“这个风向不对劲,好像是于总发现了什么,故意来敲打谁。”
“总统大人,近期就观察所知,Aha主将尹瀚洋与Art众将领走动颇为频繁,想必这就是于总司令召开此次会议的原因。”
方倾道:“以往Art和Angel、Aha关系就很密切,毕竟是父子连,兄弟兵,不过相信以尹瀚洋为人,也不会拉拢帮派扰乱投票的公正性。”
会上其余人等面面相觑,听他这么说,便不再多言。
司法部议员南川崎说道:“Air主副将李茉莉和丁一劭,一如既往活跃于各个军区之中,其Air内部,众说纷纭,只说夫夫俩各有所长,票数几乎平均,在军队内部难分伯仲。”
方倾道:“此次选举只Air内部票池就有两万人有资格投票,想来李茉莉是Air正统将军,丁一劭擅长经济,如果他们各自分得一半,对最终结果来说,也不足为惧。”
“只怕是夫夫对战是假,最终转投他人是真,总统大人,经查访可知,数年以来,尹中将在铁路建设投资收益方面,尽得丁一劭丁中将指点,双方交往甚密。”
方倾对这个情况已经了如指掌,转头问南川崎:“法务部怎么说?”
“前不久,首席大法官塞西莉大人召开内部会议,闲聊时提到了前巴克达总统地球返航计划的成功,她说道:和平以后,近十年来,国家无大事,军队有纪律,众将领万众一心,守护水星,再不会出差错。而于上将出狱后把工作重心全部放在了航空建设上,这一百年大计,需要航空人前赴后继,不屈不挠,进行宇宙探索,于上将战术英明,相信不久之后,便会取得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绩。”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军队有纪律,谁上都能行,但于上将已经转行了,航空事业如此艰难,就别让他分心了。
部门长的投票意向,几乎决定了此部门的投票风向,塞西莉如此放言,只怕是属下受她影响,也会斟酌投票。
“不过在艾检察长和塞西莉法官大人的倡议下,警务部近来配合廉政行动,对参选机构人员的财务状况、人员关系等进行了多番梳理。”
内政部长袁真告诫章楠:“你作为Aha副将家属,近期也要注意避嫌。”
“我与孙副将已经分居三月有余,他住在驻军大营里,”章楠看着对面空着的职位名牌,“不过,这参议院议事长一开会就身体不舒服,总统大人,你是不是得去问问,王烟得了什么病。”
方倾看着王烟空着的座位,没有多言,只对财政部长雅各布道:“这是举国大事,于凯峰总司令既然力求过程公开透明,您一定要配合公检法机关把反腐做到位,不能让任何钱权交易发生,干扰选举的公平性。”
雅各布道:“明白。六位参选人,Angel内部于上将、项上将、贺上将已上交本年度财务税务状况,其来往账务一目了然,非常明晰;Air主副将李中将、丁中将则以账期未清、未到结款时间,推迟公开,同时尹中将也拒不交代。”
“彻查到底,”章楠道,“尤其是港口码头等各个地方,海盗最擅长以金条、海鲜为物品交换行贿,一定要辨别真伪。”
“是。”财务部长点头,和司法部长小声讨论。
章楠这话说的,直接就等于把“彻查尹瀚洋”当成会议要点来讲了,方倾和袁真都看向他,他一副无所谓、爱谁谁的样子。
等到散会,三人才就刚刚的会议捋了一下重要内容。
“6万人参与投票,最大体量的三支军队,Art、Angel、Air占领了大部分票池,可初选结果出来,尹瀚洋竟有3万多票,这合理吗?”章楠问道,“这十年来尹瀚洋不声不响的,竟然有这么好的人缘了?”
“你问谁?你不是孙副将夫人吗?”袁真道,“我们离Aha都很远。”
“我和老孙不谈工作,”章楠道,“只是我很怀疑这里索大豹起的作用,敢说他没有背后暗箱操作?”
“不要这样无端指控,尹瀚洋不是会违法犯罪买选票的人,这十年是于浩海在军界空白的十年,”方倾道,“他只倒腾他的学历、管理他的Angel了,瀚洋一贯人缘好,何况Air也站在他的背后,此次Art一众将领选他,也是他尊重老将、爱护老将的结果,于浩海治军严格,反腐总是当前锋,谁看他都烦。”
“Art我就不说了,Air怎么会支持他?方倾,当初不是你刀下留人,救了被炸个半死的丁一劭,哪有李茉莉和丁一劭今天的好日子,哪有那对儿双胞胎?这些事他们黑不提白不提的,就拉倒了?你要去问啊!”
“丁一劭的意思是当年凯文逊起事的时候找过他,他没答应,已经算报了我的恩,”方倾道,“我也不好意思再旧事重提了,何况当初让他答应我的三件事,已经完成了两件,第一,不跟凯文逊合作,第二,援建政府工程地铁和贫困地区小学,他都做到了。”
“那第三件事呢?你不舍得用掉?”章楠疾言厉色道,“这可是关乎你的Alpha能否夺取军中大权的关键时候,你竟然还要留着?”
方倾沉吟片刻,忽地想到了于皓南和李若希的婚事,但又觉得荒谬可笑,总不至于要用掉这“第三件事”,来成全自己的儿子吧。
他摇了摇头:“丁一劭这人大有用处,不能让他完全不欠我的,未来水星还有出钱出力的时候,我要省着用。”
章楠无语地瞪着他,问道:“王烟和你怎么说的?参议院可有两千多票。”
“他不出面,一定程度就算表态了,”方倾道,“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王烟,是爱洋军团的人。”
“爱洋军团?”章楠翻了个白眼上天,“是A军?”
袁真在一旁笑道:“是以艾兰、王烟为首的支持瀚洋这一偶像的粉丝团体,墨菲当年也是其中一个小粉丝。”
“我天呐,”章楠的手抚着椅子边上,感叹道,“咱们都是中年人了,他还搞这些追星的事,龙俊杰在牢里蹲着他知道吗?”
“算了,于浩海大势已去,不差这两千多票,”方倾苦笑道,“恍惚想起孔雀旗选美的时候了,那时瀚洋就是第一名,于浩海在八万名开外。”
“怎么能算了?你知道我多厌恶海盗吗?一旦尹瀚洋上位,后患无穷,”章楠皱着眉道,“我仿佛已经看到索大豹在背后眉开眼笑的样子了,咱们水星将来会成什么样子,一个海盗儿婿掌军权,简直笑话!”
方倾和袁真虽然都是当时墨菲和索大豹恋情的见证者,但所谓“见证”,都没有章楠这个亲历者更确切地看到那全过程,何况孙信厚是Aha的副将,对Aha内部了若指掌。
“章楠,这些年明月并未参与Aha的任何决策,难道索大豹反而参与了?”
“当然,尹瀚洋喜欢喝酒、结交朋友,三杯五杯下了肚,什么都好商量,老孙那肝病纯粹是拼酒拼出来的,我很厌恶Aha的内部酒文化,但又不能说什么,因为Aha必然要跟海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喝了酒,就是好兄弟!可我知道Angel内部是禁酒的,没错吧?于浩海什么时候头脑都是清醒的,治军非常严格,这才是军区总司令应该有的样子。”
方倾听了章楠这番话,心中很感动,他何尝不知道于浩海有多么胜任这个职位,可是……就像于浩海所说,何为总统。
方倾曾说:“总统是能呼风唤雨的人。”
于浩海却告诉他:“不,总统是让风雨有序降临的人,不是驱动者,而应该是监督者。”
“方倾,你以前那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哪儿去了?”章楠愤然不平道。
“以前是攻城,现在是守城,我不想犯法,也不想被弹劾,这十年,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十年,”方倾道,“我不想动用任何权力关系协助于浩海当选。但只要他在其位,未来就算遇到什么大风险,他也会出来助尹瀚洋一臂之力。”
章楠都快被气笑了:“有事于浩海,无事尹瀚洋,对吧?”
方倾默然不语,于浩海为了跟他这个“选民”避嫌,已经和于皓南一起住在航空局里很久了,还一再警告方倾,千万不要触法,不要给他拉选票。
“就让大家选自己想选的人,瀚洋上位,天不会塌。”
方倾在总统府邸彻夜不归,忙了三天,时不时观测下外界投票选举的变化,尹瀚洋一直在3万票左右高居不下,李丁夫夫跟于浩海打了个平手,都在1万左右,他甚至也默默接受了这个既定事实,那就是尹瀚洋即将当选军区总司令。
这一天傍晚,袁真和章楠都在会议室,许久不露面的王烟却气势汹汹地赶来了,一进门,二话不说,将手提包直接扔在桌子上,差点儿摔到章楠的脸上。
“哟,这不是参议院议事长王先生吗?怎么的,病好了?”
“章楠,你欺人太甚!”王烟撸起袖子就要揍他,“方倾你在这儿,他找人往监狱里传话,说我出轨,弄得龙俊杰要跟我离婚!你干的叫什么事啊?!”
“你能做出来就别怕我说!”章楠一边说着一边躲到方倾身后,方倾不得不站起来拉架,“都多大人了还动手!都给我坐下!”
“总统大人,我也不妨跟你直说,参议院四次开会讨论军区换帅的事,大家的意思是和平年代,尹瀚洋上位更合适,不管怎么说,于上将十年牢狱,对现在的水星发展,也已经跟不上了……”
“你放屁!”章楠冷声道,“谁不知道是你上行下效,干扰了投票,你们那些议员老头子当然听你的话,是你要崇拜你的偶像,恬不知耻!”
“我选瀚洋就是不知耻了?这十年他为水星交通建设立下汗马功劳,我们从驻地到星洲岛从原来的36个小时到现在,12个小时就能走完全程!这不是他的功绩?!”
“于上将的航空发射器能让我们从平地到高空,不到两小时就飞出氧气层以外,这么说,他的功绩不是更厉害?”
“我不跟你抬杠,”王烟转头道,“方倾,我不妨对你直言,上下议院都对这航空母舰颇有微词,认为耗资巨大,不见成效,所以……”
“我明白,”方倾说,“你有你的选择。”
章楠却在一旁忽然道:“王烟,我听我儿子说,小龙和王宇行走得很近,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王烟道,“他们一个学校的学生,还不能自在交朋友了?”
“一个高中生,一个初中生,怎么交的朋友?”
“那索菲娅也是快20了吧,你儿子也是初中生,怎么交的朋友?”王烟道,“难道法律规定不行?”
章楠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王烟。
同学三载,同事十年,他们看彼此跟照镜子似的,一览无余。
“王宇行找过你。”
王烟心里咯噔一声。
那是一个周末,王烟回家,看到儿子龙思齐兴奋地给他介绍一个朋友。
坐在沙发上的王宇行站了起来,恭敬行礼道:“王叔。”
王烟对这个曾经跟章楠联名上奏,让方倾“无害化处理”的孩子,保持了警惕。
“满分状元来了,请坐。”
王宇行嘴角一弯:“您见笑了,投机取巧罢了。”
“大家可不这么认为,”王烟道,“能考满分就是本事。”
“我觉得,向您一样能从头开始,才是本事。”
王烟对这种恭维的话不太买账,因为听的太多了。但他现在是儿子带回来的朋友,王烟也没有怠慢,好吃好喝地给着,全当接待小朋友。
只是问道“为什么跟龙思齐交朋友”的时候,王宇行叹了口气。
“可能……有点儿同命相连吧,他爸在坐牢,我爸也坐过牢,”王宇行说,“不过他还有盼头,龙叔有出来的那天,我却没有了。”
王烟没有跟他继续深聊,如果说起凯文逊和龙俊杰如何如何,政治敏感的王烟,便要涉嫌违纪了,这些年他都没跟人提过一次,龙俊杰的案子。龙俊杰当年算是把该吐的都吐干净了,才勉强活命,20年牢狱,如今才堪堪走了一半。
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让王宇行别太记得那些往事,过去就算过去了。
王宇行点头称是,一会儿跟龙思齐在外面踢了会儿球,一会儿在龙思齐的房间里俩人玩电动游戏,一连来了几天,玩到天黑了就主动说回家。
后来有一天告诉龙思齐,他要跟着义父步睿诚走了,不能来玩了,义父说他弱鸡,要带他去锻炼。
王烟瞥见他放下的两箱东西,连忙起身说:“你拿走,我海鲜过敏。”
“王叔,这些天你总给我买吃的喝的……”
“你是小孩,不用在意这些。”
王宇行却笑道:“这是我送大龙的,家乡特产。”
等他走了,龙思齐打开一看,是两箱冒着气泡的小海鲜,花蛤蜊,产自白城。
白城自被尹瀚洋从蜥蜴军那里夺回之后,就是他的军队驻扎地。
“行哥说这玩儿煮十秒就能吃了,特别鲜美。”
王烟笑了笑,手里抓着这小小花蛤:“我当年都是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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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说什么了?”章楠看出王烟脸色微变,显然是被他说对了,一时心中激愤,对方倾骂道,“你也别以为王宇行没有像王俊的地方,看看,笼络人心可有一套!连王烟都给拿下了!”
“章楠,你别在这儿说风凉话,你忘了你也曾是尹瀚洋部下,Aha的一员?!”
“我早就不是了,我现在是国务卿,位同副总统!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国家!倒是你,心狠手辣半辈子了,现在忽然头脑发昏,想起你的主将来了?!”
王烟不理章楠,只看着方倾道:“方倾,你知道,我在蜥蜴叛军手里两个多月,食不果腹,卜奕不来救我,我浑身臭不可闻,全是苍蝇蚂蚁!我这条命,是尹瀚洋从白城背着跑出来的,于公于私,我都觉得他能胜任总司令,连一个不知名的小兵都不舍得放弃的人,怎么做不好总司令?非得像于浩海一样严苛冷酷才配当司令吗?你已经大权在握了,还一定要你男人也掌军权吗?!”
“……”
“王烟!你要翻旧账那我就跟你翻,当时蜥蜴军要强/暴你,不是我代替你进去的吗?你怎么不领我的情!”
“不是情不情的问题,我也不是只看私情,而是我们应该想想,这些年有于上将在的时候,谁给过尹瀚洋机会啊?他根本就没有大展拳脚的机会……”
“我看你得挨一顿拳脚!”章楠说着说着,怒不可歇,走上前去攥住王烟的衣领。
方倾在中间拉了半天对一旁站着的袁真说,“你就在边上看着?!”
沉默良久的袁真从兜里掏出一把枪来,对准了王烟。
“必须投票给于浩海,不然你没法活着走出去!”
方倾:“……”
只见章楠和袁真一左一右擒住了王烟的胳膊,扭到了他的背后。
“王烟,你要替龙俊杰想想,他在牢里可不容易啊!”
“你敢威胁我?!章楠,你儿子清正学园初二(3)班,每天晚上坐43公交车准时回家,我劝你可不要把路给走窄了!”
“都给我放手!你们疯了吗?”方倾大喝一声,“当着我的面就开始彼此恐吓了,还有没有国法!袁真,你把枪收了!你儿子马上就要去政法大学念书了,你还在这要把人给毙了?!”
袁真和章楠只愣了一下,还是把王烟给七扭八歪地摁在了地上。
“方倾,你好好想一想!让他一次又怎样呢?你就一定什么都得要吗?”王烟被制住时还不忘一直大叫,“想想王俊,王俊如果活着,那兄弟俩他会选谁?!”
“……”
王烟的嘴被章楠堵住了,可余音绕梁,让方倾站在那里,迟迟不能动弹。
他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头耷脑地回家了,什么总司令之争,他不想管也不想看了,世人如今怎么看他,他想想都明白。
机关算尽太聪明,背叛旧主夺得总统之位,就连这军区总司令,也一定要让自己的丈夫拿下,否则,他就不是自私自利的方倾。
于公于私,他也认为于浩海是最佳人选,可惜他没有于浩海的豁达,争不到就别争了,何必强人所难。他应该是法律的践行者和维护者,而不应该是法律的践踏者。
歪在椅子上睡了好一会儿,醒来才看到方盼盼在边上给他盖空调毯子。
“别在底下吹着了,会着凉。”方盼盼道。
方倾抚摸着他的小脸,只觉得有些苍白。
“在丁家没吃饱饭吗?怎么像是憔悴了。”
“没睡好。”方盼盼勉强笑了笑。
方倾看到他胸前别着一个淡黄色香花石胸针,光芒闪耀,价值不菲,轻笑道:“这是哪儿来的,爷爷给的吗?”
方盼盼摇了摇头:“是茉莉叔叔送的。”
方倾笑了笑,想着这么大的礼,下回李若希来家里玩儿,可得还回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方盼盼自那个雨夜回来,除了带了满身珠宝和礼物以外,还有两万多张,来自Air的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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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丁一翼跪在地上,就着雨水品尝着嘴里残留的血腥味道,兴奋地问,“他的血怎么是甜的?”
“是腺体,”丁一劭甩了甩手上的电棍,“Omega腺体都是甜的。”
“怪不得,”丁一翼笑道,“我真是太喜欢我老婆的味道了!”
丁一劭被这毛头小子初尝甜味的呆样逗得发笑,手里的电棍都快握不住了。
“丁一劭!你还要歇多会儿啊?!”李茉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丁一劭只好又象征性地高高举起手臂,抽了丁一翼后背好几下。
“爸,我要去军校了。”
“你早就该这样了!还得你老婆过来劝才听,还得亲手给你写志愿表,真是惯你毛病!”
“爸,我以后要当军区总司令了。”
丁一劭笑道:“想得美,于家将门还不知道往下传几代,这回大选不还是在他的儿子里找吗?我跟你爸都是陪跑,你算哪根儿葱!”
“可我要当于浩海的儿婿了,”丁一翼脸上雨水滑落,耸入鬓间的两条剑眉浓黑,眼睛发亮,神采奕奕,“儿婿也是半个儿子,我跟于皓南就统一起跑线了。”
丁一劭微微一愣:“不行,我跟你豹叔早就说好了,这回非得拱尹瀚洋上位。”
“爸,豹叔说了,帮亲不帮理,瀚洋叔顶多算你一个熟悉的弟弟,可于浩海呢?!”丁一翼大声道,“那是我亲岳父!我亲爸!我要你改投他!”
“……”丁一劭这才反应过来,丁一翼非要在这个节骨眼把方盼盼标记的原因,他随即真的使劲用力抽打起来,“好你个不孝子,这就认别人当爸了?!”
“跟着你总也甩不掉反贼之子的帽子,我要像你一样,倒插门!”
“你给我过来!”丁一劭在雨中追着丁一翼殴打,声音伴随着电闪雷鸣,声声入耳。
“盼盼,你想报警还是找你爸或是总统,都行,”李茉莉抚摸着他贴着咬伤贴的后颈,很是心疼,“我这儿子就当废了,不要了,让他坐牢去,我还有另一个儿子呢,你别考虑那么多!”
方盼盼只低着头呜呜地哭着,后颈的疼痛逐渐变得酥麻,可身上红葱头的味道却是由内而外地散发。
他被丁一翼标记了,即便是个临时标记,那疼痛和羞辱的感觉还是让他无助又堂皇地哭泣。
“盼盼,过两天伤口就消了,我带你去找你爸,给它去掉,做个小手术,好像就几分钟……”李茉莉在一旁慌乱得不行,只是努力安抚他,“若希去咏云家里玩了,正好今天不在家,要不也不能让翅膀给欺负了,都怪叔叔,就不该让他靠近你,咱们去把他打死算了!”
“呜……”方盼盼只是抱着他的膝盖坐在床的角落里,小声地哭。
“盼盼!”
不一会儿丁一翼浑身湿漉漉地跑了进来,方盼盼连忙躲到李茉莉怀里,浑身发抖,用胳膊蒙着脸又蒙着头,后颈一阵阵酸痛,如临大敌。
“哭一会儿得了,别总哭,眼睛疼!”丁一翼被李茉莉一手按住喉咙狠劲往后推,可他还是不管不顾地向前冲,对方盼盼举手发誓般保证,“我把Air的票都给你爸,好不好?!你爸一定能当上总司令!”
方盼盼抬起哭红的眸子,怔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