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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李茉莉一时气恼,拽着李若希的胳膊,啪啪地拍打他的后背:“让你不好好读书!看看,连人家五岁的小孩都知道的常识,你却不知道!”

      李若希被打得皱眉直叫,方盼盼连忙解释道:“想来若希是习武之人,平时专心于精进武功,自然不爱听这些文绉绉的话,是我说错了。这女娲,是上古神话中的一位创世女神,她神通广大,能够化生万物,我们人类,都被称为是她护佑的孩子,由她一手捏成。”

      “哦,这么回事,”李若希点了点头,“是位仙女。”

      众人听方盼盼说话语气平和,循循善诱,甚至有种小老师在上课的感觉,纷纷夸赞他的温柔,于凯峰自然骄傲,不乏得意道:“这孩子是浩海教的,浩海进去以后,全家他最有文化。”

      李传光点头笑说:“是了,真是羡慕。”

      于凯峰又道:“不用羡慕,各有各的好处,Omega还是笨一点儿的好,太聪明、太有主意的话,啥时候跟你离婚了,你都蒙在鼓……”

      尹桐从桌子底下猛踹了他一脚,提醒他方匀和青羚可都在这儿了,桌子虽然很大,但这些老头儿们尚且没聋。

      于凯峰又打哈哈过去了,他一门心思急着想把孙媳妇圈住,却无形中把儿媳妇卖了,此时极为后怕,不敢往方匀和青羚的方向看去。

      方匀懒得搭理他,时代变迁,他们的孩子都步入中年了,于凯峰的老思想犹如水星八百年屹立不倒的灯塔,昏黄守旧,且不可移动。

      只是这会儿丁一翼终于把注意力从方盼盼的脸上挪开,看向了坐在斜对面的于皓南。

      “于老二,吃饭还得等会儿,咱们不如现在练练?”

      小时候见面时,两个Alpha男孩差两岁是差挺多的,从身高和体重来说,大孩子和小孩子武力值差距很大,可如今都是大小伙子了,从于皓南从卡车里下来,往这边走,丁一翼和他的目光对上后,俩人就在打量彼此,心里合计着,能否打得过。

      这几乎是Alpha的好斗天性,何况,他们同为将门之子,是“虎子”还是“犬子”,随时要拉出来遛一遛。

      “你太着急了,这还没吃饭呢,”李传光道,“吃饱了再打,更有力气。”

      于凯峰也笑道:“是,人还没来齐,再说了,滚一身泥巴吃饭也不卫生……”

      “哎哎,你们瞅瞅这人!还是个急性子啊!”李若希好笑地指着旁边的于皓南。

      原来从丁一翼开口说“于老二,咱们……”,于皓南就开始默默卸下身上装备,手表,解开了两粒衬衫纽扣,活动脖筋,准备热身了。

      丁一翼也笑了:“哎呦,没看出来啊,黑崽,看着你蔫头耷脑的,不惧我呗?”

      “哈哈哈,我们黑崽向来是个急脾气,”于凯峰笑道,“从来不服就是干!”

      方匀对他说:“等会儿吧,等你爸他们过来,咱们先吃完了饭再比。”

      于皓南:“……”

      他又慢条斯理地把桌上的弯刀、标枪头、螺丝刀、打火机等一一揣回去。

      显然,这会儿工夫听李家爷仨想尽办法套近乎,想把方盼盼弄走,他早就想跟丁一翼动手了。

      康斯坦丁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老于,之前范志辉说是闹到你跟前去了,要升星,然后被你打了,回去就哭着内退了,这么说……?”

      于凯峰好笑道:“是,不是我打的,是被我孙子收拾了。他撞到我面前,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些有的没的。”

      一没出力、二没出功绩,仗着45岁的年级不小了,范志辉非要来讨个封赏,于凯峰几次躲他不及,竟冲到了练马场里,一会儿说于凯峰缺了大德,一会儿说他老糊涂,说着说着,竟拐到于浩海身上了,说怪不得你儿子吃牢饭。

      于凯峰脸色变了,刚说“看我怎么收拾你”,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于皓南直接横挡,抡起了范志辉,往地上猛地一摔!

      一米八/九的壮汉登时眼冒金星,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愣是没起来。

      那时的于皓南才14岁,练马场里的人又那么多,范志辉面子尽失,回去就写退伍书了。

      康斯坦丁听闻以后,觉得于凯峰近些年改了脾性,不是能对老将动手的人了,果然今天破了案。

      不一会儿,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儿,骑着一辆黑色二八自行车,哭唧唧地从外面驶来。

      “哎呦我去,终于到达目的地……”

      他艰难地从自行车上下来,屁股都快分成几瓣了,双腿酸痛,原地蹲了一会儿,才站了起来。一辆黑色奥迪故意从他身后经过,扬起沙尘,令这少年咳嗽两声,望着车的背影气得骂了两句。

      “袁艾青!”李若希笑道,“竟然真骑过来了?体力不错嘛!”

      “车圈都成方的了,简直是虐待我,”袁艾青道,“虐待儿童!”

      “都多大了还儿童?”

      “法律规定,儿童,指的是0-18岁,不是具体的年龄段,而是一个笼统的概念。18岁个体发育成熟之前,都可以称之为儿童。在法律概念中,儿童分成新生儿期、婴儿期、幼儿期、学龄前期、学龄期和青春期,我现在就是个青春期的儿童……”

      “又开始念经了。”李若希捂上了耳朵叫苦不迭,他就不该跟袁艾青搭话。

      “爷爷,”袁艾青先跟康斯坦丁和海曼打了声招呼,又郑重对于凯峰道,“于老总,祝您生日快乐!福如王母三千岁,寿比彭祖八百春!”

      “好!谢谢艾青,”于凯峰笑道,“过来坐。”

      袁艾青往康斯坦丁和海曼那里走,半道康斯坦丁却把他推了过去,推了一个踉跄,让他跌坐到方盼盼身边去了。

      “艾青来了。”方盼盼对他笑笑。

      “艾青哥哥!”方缇也朝他招手。

      方倾瞒得了谁,秘书袁真都瞒不了,他们的孩子们竟然都见过,还很熟悉的样子,众人不得不服总统的密保工作。

      “盼哥,小不点儿也来了。”袁艾青从裤兜里掏出两根棒棒糖来,一个给了尹桐怀里的方缇,一个递给了方盼盼。

      “我也有啊?”方盼盼有些好笑,这袁艾青幼时便跟他们时常见面,方缇吵着要糖以后,他就每每在兜里预备着,只是只给方缇,又对方盼盼不好意思,便每次都准备两个。

      “你的是低糖的,有助于舞蹈家保持体型。”袁艾青道。

      “谢谢。”方盼盼晃动着手里的棒棒糖,因为他的体贴而开心。

      丁一翼往上翻了一眼,伸长了胳膊,将摆盘上面的餐巾拿到手里甩来甩去,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于皓南忽然开口道:“从来没有我的。”

      “你就算了,”袁艾青定睛一看,不禁慨然,“黑崽,半年不见,你是越发魁梧了,我被你害的,骑自行车二十多公里地……”

      “我呢?”丁一翼面色不善地问。

      “……你魁梧得吓人。”

      袁艾青隐隐觉得他们都面含怒意,像是很想打他。但自己从来到现在,也没干什么啊。

      那奥迪车里的人终于来了,却是艾登、袁真夫夫,以及塞西莉。

      “于老总身体康健,生日快乐!”

      “于总生日快乐!”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于凯峰一一点头微笑,让他们尽快就坐。

      “我们仨在车里一路加油打气,让这小子骑自行车走盘山道,”艾登接过袁真递给他的湿巾插手,笑道,“只是每到半小时,他都要停下休息,比那乌龟还要慢。”

      “那是加油打气吗?那是挖苦嘲笑,”袁艾青叹道,“一位法官、一位检察长,外加一位总统秘书,竟就这么欺凌一个无辜的儿童。”

      “你这儿童,看看这于皓南、丁一翼两位少侠,不觉得心惊胆战吗?”艾登道,“将来人人都是兵王。”

      “那您怎么不是?”袁艾青反驳道,“您光嘴上称王称霸了。”

      “那也得有两把刷子才行,你嘴上能行?”

      “我不靠嘴,”袁艾青道,“我要跟公主学习,将来拎着一个小锤,也不用多大的力气。”

      这是不做检察官,而要做法官了。

      “你吹牛不上税。”艾登笑道。

      “上税您都交不起。”袁艾青道。

      “满审判庭都是我的华彩乐章,都是我的舞台,你能做到?”

      “那最后还不得小公主一锤定音,停止你的表演?”

      “你个小崽子。”艾登辩不过就开始隔空踢他,袁艾青只得不断往方盼盼处靠拢,“以后我就是那个给你按暂停键的人,等我审判吧!”

      “他们在家总这样?”于凯峰忍不住问袁真。

      “父子俩不吃不喝对骂三天三宿。”袁真如实道。

      康斯坦丁咳嗽了一声,对于凯峰介绍道:“我们孩子是真学霸,后年就参加国考了。”

      于凯峰道:“后年才多大?16岁?”

      “是。”

      “这么小就国考,能考上吗?”

      “艾登就是16岁去考的啊,千万里挑一,”康斯坦丁道,“我们艾青答过真题和模拟,次次都是法学院各科系第一。”

      “是蝉联第一,甩第二名五十多分。”海曼在边上补充道。

      两个老人目光灼灼,一齐看向于凯峰,话里话外的意思都给到了,海曼甚至还表现得更明显了一些。

      “方倾特别喜欢他,动不动就把他叫去,问问法律方面的事,是不是,袁真?”

      “是。”袁真知道他们很急,忍不住低头笑了。

      于凯峰的眸光变幻莫测,所谓“一女百家求”,水星这十年在方倾的领导下,唯一没有改善的问题,就是性别比例。他们的盼盼,过这年就19岁了,门槛早已经被踏破,别的人还好说,连李传光这交情,于凯峰都能游刃有余地打回去,可这是康总和海曼,他能怎么说?

      他侧过脸,有些求救地看向方匀和青羚。

      这夫夫俩却很有默契地都看向别处。是方倾看上的袁艾青,他们不知道怎么说。

      “……年龄差的有点儿大,”于凯峰迟疑道,“艾青看着还是个小孩儿。”

      “就差四岁,现在看着小,三年五年你再看,”海曼道,“孩子见风就长。”

      按理说袁艾青这家世和成绩,以及将来要走上的道路,对方盼盼还是方倾来说,都是大有助益的,而且袁艾青虽然比不了丁一翼或是别的孩子的强壮,可看着斯文俊秀,一表人才,假设盼盼不当兵的话,跟他也的确是良配。

      只是……

      二十多年前,他也曾马马虎虎地把个战友的孩子,嫁给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小子,还怕受了欺负,认了当干儿子,可后来……他也没有保住他。

      他怎么会不计较王室给予的伤痛,王俊可是在他身前身后长大的孩子。

      “现在流行晚婚晚育,不像咱们那个年代啦,”于凯峰道,“咱们是结契计划,从小定娃娃亲,浩海他们也是毕业就结婚,都很草率,现在他们这一辈,还是都等成年再说吧!”

      于皓南把面前的餐巾纸叠了叠,擦了擦额头的汗。

      “都冬天了,你还热啊?”李若希好奇地问。

      塞西莉从坐下以后,一直往军营门外望去。方匀说道:“刘赢去接浩海了,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就到。”

      塞西莉点了点头,依然执着地往门外看。

      谁都知道她今天过来,与其期盼跟于浩海重逢,更不如说是着急地等待一个人,一个孩子。

      于凯峰看她那样子怪可怜的,把电话掏出来,拨了过去。

      “到哪儿了?这都几点了,还得催你?!”

      “……就在安检这里了,马上到!”尹瀚洋挂了电话,“我爹都急了。”

      “嗯嗯,”索明月把王宇行的领子整了整,“你要记住我的话。”

      “今天,一不能不高兴,二不能摔东西,三不能骂人,四不能打人。家里人也不能跟着你,我和你爸……也不能总在你身边。”

      “坐,要有坐样,站,要有站相,你爷爷最不喜欢体态不好的年轻人,要像个军人,不能佝偻着背。”

      索明月继续说道:“吃东西,不能只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说话,要说大家都爱听的话,不能气人,笑的时候,也不能阴阳怪气的笑,更不能像个傻子似的哈哈大笑。”

      “……我干脆重新投胎得了?”王宇行无语道,“回炉重造!”

      尹瀚洋推了一把他的后脑勺,忍不住对索明月说:“你这要求也太高了,我都做不到。随便吧,家里人聚会,不用这么紧张。”

      索明月停顿片刻,再次问道:“我可不可以让若风他们跟着……”

      “就这一条不行,”尹瀚洋道,“春天就开学了,总不能时时刻刻都有海盗在他边上守卫,再说了,十八岁大小伙子了,谁能怎么着他啊?”

      安检过关时,车窗放了下来,对方一看是尹瀚洋,笑着说了声:“尹中将好。”

      连连摆手让他们的车过时,又被拦住了。

      四名安检人员窃窃私语,其中一人满脸堆笑,说道:“抱歉了尹中将,上级有令,都得卸下武器。”

      “是都得卸,还是就我们这车得卸?”王宇行道,“前面那车是范中将,也让过了。”

      对方答不出来,确实是中将以上军官及家属无需卸下武器,只是忽然加了一条附注过来:尹瀚洋夫夫除外。

      看这附注,是总统父亲,青羚的笔迹。

      “回吧。”索明月的声音冷了下来,拍了拍尹瀚洋的肩膀,“我们不去了。”

      “不是,他们这个在意,也是必要的……”尹瀚洋赶紧说,“瞅瞅咱们后面坐着的这几位,若风若霜若云若林,各个身材彪悍,又都是你座下的精干护卫,如果也能带着枪进去……这不是对咱们不信任,而是他们立下的规矩。”

      军中盛会,只得军人及家属能够入内,外人怎么能进去?

      “行吧,让他们心安。”王宇行卸下腰间配枪,打算往外扔出去,索明月按住他,“若云,你们把车掉头,停在不远处,武器拿好,我们步行进去。”

      “是。”

      “……还把武器拿好,”尹瀚洋有些啼笑皆非,“给老头子过个生日。”

      “瀚洋,我可能随时走。”索明月冷着脸说。

      “行,”尹瀚洋点了点头,“但咱们来前说好了。”

      “嗯。”

      他们不可能永远把王宇行留在星洲岛上,总有一天,孩子要出去,要念大学,要进入属于他的社会中。

      王宇行走得很快,几分钟工夫,已经甩出他们很远。

      “怎么一身白啊?”尹瀚洋看着他的背影。

      “他自己挑的,”索明月说,“白西装挺好啊,嘎嘎帅。”

      王宇行右手腕上缠着白绷带,插着兜,沿着这盘山路,缓缓走进了军大营。

      道路两旁桌子放了不老少,百八十桌有了,每一桌又能容纳二三十人,里里外外坐满了,都穿着各色军装,代表不同A字军牌,不同军队。

      “你是殿……”

      “是那个孩子……”

      “王宇行,是那个王宇行!”

      “小殿下……”

      王宇行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只是吊儿郎当地往前走,正对着的最大的那张红木圆桌子,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一映入眼帘的,先是李若希一头飘逸的长卷发,他当即嬉笑着吹起了嘹亮而俏皮的口哨来。

      “王宇行,你又嘚瑟了,”李若希回过头来,不悦地看着他,“手伤没好又犯贱是吗?”

      王宇行做了个要拉扯他头发的假动作,又快速收回了手,笑道:“被力王所伤,虽败犹荣啊!”

      随即瞟了一眼于皓南,脚踢着一边的凳子,准备入座,丁一劭起身拽了一下他的胳膊,让他坐到了塞西莉的左边,阮倪的右边。

      “我看看手怎么了,是受伤了吗?”塞西莉翻他手腕要看,王宇行快速抽回了手,没给塞西莉一个眼神儿。

      倒是阮倪接过去翻看时,他没动弹。

      他的爷爷王珣一直在门口徘徊着、巴望着,瞅他进来了,就跟着过来了,坐到了阮倪的另一边。

      “个子高了不少,现在的孩子是一年一个样。”于凯峰道。

      去年冬天快要过年了,尹桐说王珣和阮倪想孩子想得抗不了,问瀚洋和明月能否带他回来过年,于凯峰说这有什么难的,他不来,咱们就去。

      于是开着大车带着阮倪和王珣,去到索明月的海盗家乡莣菲岛去过年。塞西莉听说了,也很想去,刘赢带着她后面到的。

      只是王宇行态度有差,对于凯峰尹桐挺好,对阮倪和王珣这殷殷望着他、两鬓斑白的老两口也一般,对塞西莉和刘赢,则是甩都不甩。

      青羚听说以后,说他肯定还记得,甚至说他小时候说不记得,那肯定也都是装的。

      方匀却说慢慢长大了,想不记得都不行了,他不记得,身边有的是人记得。尤其那一头金发,精致绝伦的苍白面容,瘦削的下巴,薄而殷红的嘴巴,活脱脱的凯文逊本人,就连那原本像极了王俊的黑色眼瞳,如今看起来都黑漆漆的,深不见底,不再天真。

      丁一劭看他们关注王宇行的伤势,有些不好意思道:“若希跟他玩,不小心扭伤了。”

      “谁跟他玩?”李若希一脸烦躁,“他扯我头发!”

      索明月和索大豹是亲生兄弟,丁一劭跟索大豹又义结金兰,所以他们的孩子,这些年倒是没少走动,都很熟络。

      李若希烫了卷发以后,王宇行看着连夸漂亮,说着说着,路过时就扯了一下,结果李若希回手反击,把他手腕给扭伤了。

      “我只是看到了好看的花,忍不住……”

      王宇行说到半道,忽然瞥到尹桐怀里抱着一个胖娃娃,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我还以为抱着一只猫,”王宇行问道,“这谁?”

      “这个啊,这个是……你弟弟。”尹桐回答道。

      “我爸可能不背这个锅。”王宇行说。

      方缇心道,原来这个就是王宇行啊,之前哥哥们说到王崽的时候,如临大敌,他还以为王宇行也是个类似这桌那个秃瓢丁哥一样的猛汉呢,原来,只是一个瘦弱的小金毛。

      “一米几了?你有一米八吗?”

      青羚问道。

      “一米八三。”王宇行立刻回答。

      身高,果然是转移男孩注意力的法宝。

      这时候尹瀚洋和索明月来了,恭恭敬敬地对于凯峰行礼问好,祝福生日快乐。

      “你说了吗?”尹瀚洋推了推王宇行的后脑勺,“路上让你背的吉祥话。”

      “哦,我不是等你们来了再说吗?”

      王宇行站了起来,环顾周围一圈,拱手道:“爷爷生日快乐。祝您‘大树永不倒,猢狲永不散’。”

      于凯峰听得莫名其妙,方匀和康斯坦丁等人,闻言却皱了皱眉。

      “猢狲是谁?”方缇小声问方盼盼。

      “在这个语境下,应该是咱们。”方盼盼回答。

      “王星星,你怎么学的语文,比我还差!”李若希道,“这话是祝福语吗?听着奇奇怪怪的。”

      王、星、星?

      方缇发现他没接收过这个消息,原来他还有一个名字。

      “是哪个星星?”方缇小声问方盼盼,“是爱吃香蕉的那个吗?”

      “谁爱吃香蕉?”

      “猴子的那个‘猩猩’。”方缇的声音小小的,但很清脆。

      “是满天星的星星。”方盼盼纠正道。

      方缇皱了皱小眉头,疑惑不解。

      “像样的祝福话不会说两句。”青羚道。

      “呃,我们准备的那句,听着挺绕口的,”尹瀚洋解释道,“可能是记岔了。”

      “是我没教好。”索明月说。

      在座各位都停在原地,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大伙儿说什么好,王宇行倒是唇角带笑,打趣地欣赏着众人的表情。

      “寓意也挺好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弟弟希望我们不散,”方盼盼这时候接口道,“我们同气连枝,同袍兄弟,自然不会散。”

      “对,对,说得好,”于凯峰笑道,“你坐吧,马上开饭。”

      “这大人物还没到呢,咱们能开饭么?”王宇行看了看腕表,“哎我这个表,是纯粹的机械表哈,没有暗器,也没有火药。”

      “那我这个表呢,有药吗?”方缇立刻露出他的儿童手表,问方盼盼。

      “你到底打哪儿来的啊?”王宇行问道。

      方缇看了看这桌子的人已经快坐满了,剩下自己的爸妈,也不用自己介绍了,闻夕言又被青羚从别桌叫了过来,到目前来看,人已经都到齐了。

      他便清了清喉咙,走到外面,双手合上,立正站好:“那我开始介绍了,你们听好。”

      “我叫方缇,缇是……”

      “方缇?”王宇行不解道,“哪个缇,是牛蹄的蹄,还是羊蹄的蹄,还是猪蹄的蹄?”

      “是人蹄!”方缇生气了,蹬出一脚来踩着地,郑重其事地纠正道。

      “噢,”王宇行缓缓地点了点头,“是猪蹄。哈哈哈哈!”

      方缇气得脸涨红了,于皓南道:“你说你的,从头说。”

      方缇调整了一下呼吸,气鼓鼓地说道:“我叫方缇,‘玉京云路今何在,千年图写传缯缇’的缇,我是闻爸爸捡来的……”

      “巧了,我也是捡来的。”王宇行笑道。

      “你不准说话!”方缇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愤怒地指着他。

      “我闻爸爸因为个人原因,不能有孩子,所以在医院的时候,从小孩子们,挑中了我……”

      “个人原因,是什么原因?”

      王宇行挑着眉梢提问道。

      那神态,坐姿,含讥带嘲的年轻的、俊朗的面容,和曾经的那个人,是多么相像。

      闻夕言一语不发地看着他。

      “是同性恋吗?”王宇行仿佛恶魔低语,“生不出孩子。”

      方缇又被打断了节奏,这次更是有些懵地看向他的闻爸。

      “同性恋是什么?”

      “是,我是同性恋。”闻夕言道。

      “小宝,看我,”方盼盼朝他挥了挥手,“同性恋就是两个相爱的人,恰好同一性别而已。”

      “噢,”方缇瞪了一眼王宇行,“反正我闻爸从一堆孩子里面,看中了聪明、活泼、可爱、善良的我,做他的宝宝……”

      “没看出来。”王宇行道。

      “没看出来你就……出去!”方缇指向外面,这表情动作,活脱脱是模仿了办公中的方倾,方倾可以让任何人滚出去。

      “哟,小总统啊?”王宇行更是揶揄地笑了起来。

      “回来了!”

      “他们回来了!”

      “于总,总统和于上将回来了!”

      外面忽然响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一桌又一桌的人,都站了起来,纷纷抬起手臂,齐刷刷地向方倾、于浩海行礼。

      “总统大人金安!”

      “于上将千秋!”

      “于上将凯旋了!”

      “于总辛苦了!”

      这一桌人也都动了起来,方盼盼牵着方缇奔了出去,于皓南紧随其后。

      于浩海和方倾一边笑着跟战士们挥手,一边走了过来,见到了他们的孩子,于浩海蹲下,将方缇抱在了怀中。

      “爸。”方盼盼没等说出别的,先红了眼眶,他是那么多愁善感又温柔细腻,这十年牢狱,他是哭的最多的孩子。

      “以后再不进去了。”于浩海笑着揽住他的肩膀,连带着将方倾一起揽入怀中。

      “嗯!”

      于皓南在最外面,伸长手臂,已经能将爸爸们和哥哥弟弟们,都围成了一个圈儿,形成最坚固的家的堡垒。

      一家五口,至此终于团聚了。

      来的人们纷纷侧目,为他们的重逢鼓掌和欢呼。

      只有索明月转过脸,看向了王宇行。

      他一袭白衣,倚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人群中的焦点,脸色忽明忽暗。

      这种团圆,他今生是再也没有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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