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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第 359 章 ...

  •   夜深人静,袁艾青被安置在一户农家小院里休息,梁孝铮过去和他商谈,这回谈的不是丁一翼,却是他弟梁咏云的案情。

      “你要进来就进来,什么时候养成这扒门缝的习惯了?”梁孝铮回头,看到门外站着一人,长身玉立,长卷发披肩,跟个幽灵小鬼似的。

      “我怕孙舜香在这儿。”李若希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你什么时候怕起他了?”梁孝铮不禁皱眉,“从小你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还是小时候吗?”李若希坐在了梁孝铮边上,看着袁艾青,“我知道你们要聊咏云的案子,跟我说说吧。”

      “你不知道吗?”袁艾青问道,“最开始这个案子交到我手里时,我还在驻地法院。咏云是梁警司的亲侄子,也是我叔父艾兰的侄子,孙参谋故意发给我来审,也是想让我来出面作证。”

      梁孝铮道:“来到这里我没少联系他,打电话是空号,发信息不回,甚至网络云传讯,各个驿站留下暗号,所有我能联系到他的办法,都试了,可一无所获。”

      “跟我也失联了,”李若希道,“但我真不信他是会把方缇藏药的地方告知我弟的人,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袁艾青和梁孝铮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原来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梁孝铮把那一沓“证据”交给了李若希。

      “咏云有一备用手机,被孙舜香完整拓印下来,里面不少重要证据,证明他与叛军私联。”

      “叛军?!”

      李若希掀开文件,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背景光是一片暗沉的黑色,只一正面的亮光,打在那人面前,像是在电影院中,侧着身偷偷拍摄。

      而这个人,即使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他的白皙俊容、金色的发,以及黑色眼瞳中的光,都毫发毕现。

      “是王宇行!”

      “是,逃亡多年的王宇行,竟跟咏云私联,”袁艾青道,“孙舜香声称有着王宇行叛军叛国的切实证据,而咏云和王宇行多次见面、互通消息,虽不足以定下他也是同谋,但其余侧面证据佐证,他也难脱干系。”

      “同谋,不可能,”李若希道,“我之前看到过他有另外一部手机,我问过他,他说是他的线人,绝对忠诚,现在这个线人……就是王宇行?!”

      “是,他们还合伙绞杀了雇佣军首领武弘大,意图获得Aland的信任,事实上也成功了,”梁孝铮道,“后面盘刹传来的弗洛根情报,据查,也是王宇行传给了咏云。”

      “可这能说明什么呢?最后也没去盘刹啊,孙舜香说弗洛根在太古里,于皓南也没有去,这并没造成损失啊!”

      “若希,这只能算是杀人未遂,”袁艾青道,“从后面来推算,太古里和盘刹都是坑,于皓南跳过了,而丁一翼没跳过,在太古里大败一场……”

      “可要这么说,”李若希道,“那孙舜香提议太古里,是不是翅膀也可以治他的罪了?”

      “可孙舜香没有里通外国的证据,他可没有私联王宇行,”袁艾青道,“只能说他也误中陷阱,但主将于皓南决策英明,没有中计。在军事法庭上,一个将军可以判断失误,可以中了敌方奸计,因为没有常胜将军,但是,一军参谋与敌方见面私联,互通消息,干扰决策,那性质就变了。”

      李若希想了又想,愣怔在原地,他简直无法相信,梁咏云会伙同王宇行坑害自己,还有于皓南。

      “如果王宇行也是利用他欺骗他呢?”梁孝铮道,“我知道我这个弟弟,大学时就很倾慕那个殿下,说他什么机智过人、世间少有,这种聪明人耍我弟弟也跟玩似的,如果他真的受了欺骗,要怎么算?!”

      “那当然可以减刑,甚至追究他法律之外的道德与责任,”袁艾青道,“若希,咏云与你一向交好,他对王宇行现在是什么态度,有跟你说吗?”

      “丰荣游轮战役以后,他听说了王宇行被孙舜香实行枪决又被劫走的事,曾经问我,王宇行难道犯了死罪吗?”李若希难过地摇了摇头,“我说我不清楚,王宇行从新兵营的时候就失踪了,我说如果是我,会想把他带到水星,交给明月叔父……他哭了,抱着我,说他没有跟错人。”

      想到当日情形,李若希深感懊悔:“是我没有及时发现他的情绪变化,没想到他竟然还对王宇行念念不忘……到这种程度。”

      “证据”中的照片,有电影院,有环球中心,有商贸大厦,角度都是背影,侧面,可能看得出来,梁咏云在偷拍的同时,心里是藏着怎样的少年心事,暗恋情怀。

      “咏云这件事,也未必就没有转机。”

      袁艾青一这么说,李若希梁孝铮二人都连忙看向了他。

      “梁咏云叛军还是叛国,顶多相当于王宇行的从犯,”袁艾青道,“如果王宇行最后被证实是白的,梁咏云也黑不了。”

      梁孝铮苦笑一声:“这个我也想到了,还质问过孙参谋,可是……他说。”

      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推翻了李若希唯一的一点儿希望。

      “王宇行现在叫叶桑‘父王’。”

      厄斯的长夜足有24小时,漫长又漆黑,仿佛一眼望不到边,三人对着一盏昏黄的灯,都低头无言以对。

      “艾青刚到这里,还得倒时差,咱们走吧。”梁孝铮勉强打起精神,和李若希站了起来。

      袁艾青送到门口,李若希不死心地回头问道:“艾青,我弟的事……还有转圜吗?”

      袁艾青和梁孝铮对视一眼,都想到于黑子都是对夫人能不透露一句就一个字不说,他们又能怎么说?

      “事在人为,”袁艾青道,“一切都看他怎么选。”

      梁孝铮和李若希走在回去的乡间小路上,秋日的夜冷风阵阵,梁孝铮不住侧身,替李若希挡住南来北往的风。

      尽管他低着头,两边长发遮脸,静默无声,梁孝铮也知道,他在无声地流泪。

      为丁一翼,为梁咏云,一个是他嫡亲的孪生兄弟,一个是他从小到大、叫做“大副”的朋友。

      “若希,之前听说你从于皓南身边走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

      梁孝铮想到刚刚于皓南孙舜香这二位主副将,对丁一翼的“计划”,以及对丁家的未来谋划,不禁替若希捏一把冷汗。

      真到了那一天……

      “我是想不开,生气跑了,”李若希幽幽叹道,“可于皓南也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

      梁孝铮点了一下头,再无二话。

      俩人走出这条弯道,向前看去,远远一个高大矗立的影子,站在乡间垄沟地头前方,梁孝铮当即浑身戒备,手按在兜里:“谁?!”

      “皓南。”

      李若希向前快走了几步,于皓南撑开一件毛衣外套,走上前来。

      “袁大法官是水土不服吗?还得你们过去看看。”他将外套披在李若希身上,让他穿好,顺手系上了全部的扣子,低头认真地看着他的脸。

      泪痕还没干。

      紧接着不悦地瞥了他身后梁孝铮一眼,伸手揽过李若希的肩膀,俩人转身走去。

      “冷吗?厄斯的秋冬不好过,又阴冷又漫长。”

      “还好。”李若希低着头,边走边踢着前方的小石子。

      “明天咱们去武陵岛看一看。”

      “那是哪里?有敌情吗?”

      “算是吧,那里有我想办的人。明天咱们去接小葡萄,让他来这儿,跟袁艾青团聚。”

      “……强行团聚啊?”

      “对,”于皓南捋了捋李若希的长发,“这对儿情侣看着真奇怪,互相谁都不惦记谁,这从生理的角度来看,也不对劲啊。”

      “生理的角度,”李若希偏过头看着他,皱了皱眉,“那是什么?感觉你像在开车。”

      “对,”于皓南笑了,“就像我对你,生理性喜欢。”

      ==

      “艾青,你来啦。”

      “是啊,好久不见啊小葡萄,哈哈。”

      “一年多不见啊。”

      “是两年,”袁艾青笑道,“过惯了厄斯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是啊,”方缇笑道,“入乡随俗了哈哈。”

      袁艾青和方缇热络而不失尴尬地打了声招呼,俩人还站了起来,彼此笑着看着对方,最后,甚至还伸出手臂,握了握手。

      “……”于皓南在中间的椅子上坐着,皱着眉头抱着手臂,狐疑地看着这二人。

      他多次给方缇发信息要他过来,说“你未婚夫到了”,方缇都说太忙了走不开,还是他亲自派人去那荒芜一片的首都,把方缇和他的几位医疗团队的人,直接从玛利亚医院接了过来。

      “跟两国外交官会晤似的,真尴尬,”于皓南道,“你们是不是分隔久了,感情也变得生疏……”

      “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在一边看着人谈恋爱!”李若希把于皓南粗暴地拽走了。

      袁艾青和方缇同时松了口气,看向对方时,都有些啼笑皆非。

      “你还好吗?我听说了一些事,可能让你心里触动不小。”

      “已经好了,”方缇还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重新上战场,就恢复了元气。艾青,你来这儿一定是公事大于私事吧?”

      “当然。”

      “但我也知道,你很挂念她。”

      袁艾青心中酸涩,问道:“她怎么样了?事业做得那么大,跟着她翼哥行走厄斯,心情很不错吧?”

      “应该挺好,生龙活虎的,我在医院经常接收被她鞭子抽过的人,一个个都尊她为女王。”

      袁艾青不住苦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们下次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了,更不知道我们再次重逢,是她在牢里面,我在外面,还是她死了,我也活不了。”

      无形当中,他和方缇都有些同命相连,只是袁艾青并不知道,方缇的秘密。

      “艾青哥哥,别那么悲观,”方缇道,“事在人为,我相信她心里有你。”

      袁艾青笑了,他用来安慰别人的话,竟被方缇用在他身上。

      “这是我从Apo调来的二星中将,军医吴鹤庭,”方缇向于皓南介绍道,“这次加入我军战队,在玛利亚医院潜伏一年有余,经验丰富,帮了我不少忙。”

      于皓南和这吴鹤庭对视几秒,忽然从兜里掏出一卸皮喷雾来,二话不说,就在吴鹤庭脸上一顿乱喷。

      当时不禁李若希、崔净发等人神情一顿,就是范承毅和方缇,都连忙喊道:“于总!”

      吴鹤庭站在那里,药液像水一样洗刷着整张脸,过了许久,岿然不同。

      “可以了吗?”他问于皓南。

      周边面皮死角,无一处松动。

      “我见你用了义眼,恐怕是早年为我军所伤的厄斯人,”于皓南道,“才不得不查验一番。”

      “明白。”吴鹤庭接过方缇递过去的两张面巾纸,擦拭了一下脸庞。

      眼睛是最能暴露一个人的心理,或是胆怯、畏惧、慌张,或是心怀不轨,于皓南久经沙场,对敌之时,总是警觉和细心观察对方,而吴鹤庭这双没有温度的义眼,却能逃过他对“眼睛”的判断,所以,才用上了这卸皮药液。

      只是,他没有想到,孟令华多年在水星能逃过数以千次的多种“外星人”筛查,用的并不是□□。

      而是真正地整容。

      从孟令华到吴鹤庭,是完完全全两张脸,而回到厄斯参加国会,以孟令华现身时,他反而戴上的是孟令华的面具。

      只有这样,他才能从容不迫地出现在方缇这样的□□高手面前,坦然地自称“吴鹤庭”。

      这一个多月以来对失去眼球伤患的多方治疗,吴鹤庭给予的帮助难以计算。二哥又粗鲁又莽,对这样的“良将”竟如此不恭,方缇深感抱歉,连忙让吴鹤庭出去了。

      吴鹤庭走在这南安国的农田之上,经纬线分明之处,看到的,是他曾经熟悉的宽迎人民。

      只是如今都成了逃荒的难民,被南安国王收纳,分别住在这乡间村屋里,一间间、一幢幢,过着简朴却安全的日子。

      “大家排队到那边领救济粮,不要着急,不要慌,大人、老人、小孩都各有份例,按需分配,大家反应晚上气候阴冷多有感冒,今天也赶制出的棉被发放。”

      一阵清朗的声音传来,吴鹤庭看了过去,那年轻人身穿白衣蓝裤,脖子上挂着摄像机,和A军一起,有序安排难民们的吃穿用度,分门别类,安排得井井有条。

      进步大学生,阮崎志。

      到了夜里,他走到难民营中心,自发地为那些受伤的患者们量身定药,一一诊治。

      “你是……新来的医生。”阮崎志坐到了他的身旁。

      “我是阿波罗战队的人。”

      “啊,小葡萄,”阮崎志语气中开心起来,“他也回来了?”

      “嗯,待的时间不会太长。”

      阮崎志点了点头。

      “这些难民们,一眼望去,看不到边,”吴鹤庭道,“竟都塞在这南安小国里了。”

      “说是过段时间能够转移一部分,”阮崎志道,“都铎王国的王妃也来信了,愿意接纳。”

      “都铎王妃,”吴鹤庭沉吟道,“这不是李若希吗?”

      阮崎志笑了,摇了摇头:“他不是真的,真正的都铎王妃,是他们国王的儿子,密立根的生母,名叫文静。都铎内部王权更替,都督已经死了,膝下一子由王妃文静和女官辅佐上位,扶持新王子密立根继位了。”

      吴鹤庭没想到都铎真正的情况,要从这大学生口中得知。

      “你在这里多久了?是以什么身份,为于皓南效力,”吴鹤庭问道,“见过你主笔的《新时代》和《新青年》,觉得你很有思想见地。”

      “然后见面不如闻名,觉得我是个卖国贼吗?”阮崎志笑道,“我从跟随于皓南的队伍,从去年到今年,已经八个多月有余,我要亲眼见证这于皓南在我厄斯如何践踏江山,祸害人民。”

      “可惜……他没有,”阮崎志叹了口气,起身走向田间,望着满天星空,“我又庆幸,他没有。”

      “有的时候,我像个分裂的人,既希望他确实如叶桑政府所言,是个无恶不作的魔王,这样我们厄军师出有名,将他打倒,就能重整山河。”

      “可是,他不是。真正我眼里所看到的,听到的,亲眼拍下来的,是于皓南在救国救民,拯救我们厄斯。”

      “可如果他是正义的一方,叶桑是邪恶的,那推翻王室以后,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哪位王子,值得我们信赖?”

      “面对这国破山河在,以后我们的光明,到底在何方?没有看起来像样的军阀,能够带领我们走向幸福,也没有王子能够立起来,不再将我们人民当蝼蚁,而于皓南根本没有半分在厄斯称王称霸的想法,他说他是要回家乡的,那现在遮天蔽日,挥舞着翅膀的灰耗子,让土匪强盗雇佣兵占领了首都,他就能让我们人民信任并仰仗吗?”

      “不,那只会是更坏的世界!”

      “我甚至在想,难道我可以求肯于皓南,做我们厄斯的王吗?”

      “不,那太屈辱,我不愿意,我……”

      阮崎志转过头来,感觉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却眼见这位带着义眼的军医,空茫的眼睛下面,流出了血泪!

      “你,你……!”

      他几步上前,抓住吴鹤庭的双臂,伏下了身子来,仰头看着他。

      小声问道:“你是……厄斯人?!”

      吴鹤庭缓缓点了点头。

      “你……!”阮崎志忽然紧张起来,连忙左右看。

      怪不得,怪不得他跟这位医生只是片面之交,却能说出这心里话来。

      “别担心,我目前对这样的A军,没有恶意。”吴鹤庭拿出手帕来,擦拭了下面的几道血痕,自从眼球被毁以后,他的泪腺便和血管纠缠不清,只要一有流泪的冲动,流出的就是鲜血。

      “孩子……我比你大,可以这样叫你,”吴鹤庭抓住他的双手,“厄斯不是没有救,因为还有你这样的人。”

      “……你要好好长大,快快长大。”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

      在首都宽迎的街角,昔日繁华的高楼大厦如今被轰炸机拦腰撞毁,上半部已化作碎石尘埃,斜斜地倒挂着,现在鲜少有人踏足这废墟般的城池,只剩这秋季末尾,寂寥的风声和枯黄的落叶,淹在水潭之中。

      前面的车里坐着袁艾青和方缇,范承毅开着车,后面两人向外看,崩塌的建筑,残破不堪,而地上的板油路,露出砖石和混凝土。

      “我曾听说,这厄斯首都繁华不比驻地差之分毫,”袁艾青道,“如今看来,竟是一番末日景象,眼见之处,充满凄凉。”

      “这都拜丁一翼所赐,”范承毅道,“你看那边空得只剩房梁瓦块的大饭店,香香特别喜欢吃里面的黄油鸡翅。现在连根鸡毛都没有了。”

      “差不多是半个月内,就炸成这样了,”方缇道,“我从岛上回来看到这样,都吓了一跳。”

      “那你在医院里还安全吗?”

      “好像他们有段时间想进来抢了,又被另一伙人抓走了,”范承毅道,“我们都做好迎战准备了,结果他们起了内讧。”

      “被收拾的是几个长胡子雇佣军首领,后来都成了歪脖树,被送进来抢救,”方缇道,“看那骨头歪斜的力度,像是丁大头干的。”

      袁艾青唉了一声。

      “艾青哥哥,我哥在水星怎么样?”方缇问的是盼盼。

      “很好,有些……别的快乐。”袁艾青得到了孙舜香的提醒,没有说出方盼盼已经为人父的事。

      “扰乱军心,”孙舜香道,“你也知道,我们到了不得不办丁一翼的时候,我不想我的主将动摇。”

      “于皓南郎心如铁,你还怕他会忌惮盼盼的儿子,而饶过丁一翼?”袁艾青不信。

      “那可不一定,他是盼盼,”孙舜香道,“不是李若希。”

      “李若希在他心里,难道没有盼盼重要?”

      孙舜香态度不明地摇了摇头:“总之,总统和司令都没说,你就别说了。”

      袁艾青便不得不保守这个秘密至今。

      “那驻地这两年,有什么大案要案发生吗?”方缇问道,“总统和司令他们都好吗?”

      “都很好,案子也都陆续破了。”

      只是近来有一桩盗窃案悬而未决,被盗的还是他们公检法家属院,一连一栋楼,好几家都遭遇了入户抢劫,他的父母艾登和袁真本来值钱的东西就不多,被偷了几千块钱,别家也就丢了些现金和电器。

      只是塞西莉的家里,丢了那把剑。

      凯文逊殿下的那把藏在书架后面的古剑,就那么被偷了,因为是小公主的珍爱的兄长遗物,被盗的又是法官和检察院家属楼里,警局没少出动人力,可翻遍首都,都没有消息。

      “艾青哥哥,我有重要的事情……”

      “把我放下就好,”袁艾青道,“我身上有你给的多样武器,一时半会儿不会被丁一翼抓到,你忙你的去吧。”

      “承毅。”

      “明白!”范承毅朝他敬礼。

      方缇跳下了车,转身就跑。

      “哎!”袁艾青在窗口喊他不住,“承毅你怎么能留下来保护我,舍弃你的主将?!”

      “我这主将,一个师出马都拿不下他。”

      ==

      “方缇,拿到了F军生化研发部头领段少瑞的藏身地址了,就在首都,”吴鹤庭道,“咱们动手吧!”

      “好!”

      段少瑞,是朱金搵的上线,也是封腾冲座下生化实验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他们祸害了近万人的眼球,已经拿到了具有破坏力的硝烟弹丸,方缇对这一干人只想一网打尽!

      数棵几人抱的古树,屹立在黑暗的街道旁,被炮轰的凋零的花树,散落一地,仿佛在诉说着这阴暗城池下掩藏的罪恶。

      阿波罗派兵五百,分别坐车驶向这凄凉之地。黄昏时分,不远处的钟楼发出空荡的钟声,被炸碎的雕像和晚钟,曾是这座城市的光荣标志。

      王生安、李鑫灏、薛佛世、蔡壮保等先遣军打头阵,吴鹤庭和方缇紧跟在后,撞破别墅大门,手持钢枪,冲进里面去,只是刚上一层楼、两层楼……

      忽然先遣军接连呕吐起来,而吴鹤庭向里面一看,也连忙伸手,拦住了方缇。

      “别进去!”

      “怎么了?!”方缇扒拉他的胳膊往里瞅。

      “人都死了!”

      “死人我还怕什么?!”

      方缇猛地一踹吴鹤庭的腿,往里一看。

      只见段少瑞等一众部下,穿着白大褂,都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而他们不但被利器剖了心、刮烂了肺,双眼都黑洞洞的,被剜去了眼球!

      ……处理过各种重大事故的方缇,也因为里面的惨状而煞白了脸。

      “已经被行刑过了,好像跟他们有着重大仇恨。”

      “让警察立即跟进,”吴鹤庭道,“查出凶手!”

      “……你还能调动警察?”方缇愣愣地看着打电话的他。

      “……尹探长,是我的朋友,”吴鹤庭道,“我救过他的命。”

      不到两天,吴鹤庭便拿到了证据。

      一个小小的透明袋子里,装着一根头发。

      灿烂的金色。

      方缇捻在指腹里,心中渐渐砰砰作响。

      “这还有一段车载视频,他没来得及撤走的监控镜头。”

      吴鹤庭打开电脑,点开按钮。

      只见一人身材颀长、高大而清瘦,一身黑色紧身夜行衣,手里拿着一把剑,晃晃荡荡从别墅出去,啪的一声向背后,收剑入鞘!

      视频并不清晰,他的动作,他的身段,他一昂头,一甩额发的姿态,潇洒不羁,又有些混不吝的气质。

      一步一步,踩着满地血痕,走向他黑色的超跑之中。

      “王宇行,你深爱的人,至死不渝的人,”吴鹤庭道,“你觉得陌生吗?”

      “不,”方缇缓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他就是这样的人。”

      这回,是吴鹤庭怔住了。

      “我不是说他杀错了人,而是说他的手段,方缇,你并不真的‘认识’王宇行,他不是你童年的玩伴,不是你见过的落魄的王子。”

      “他是什么人,不用你来定义,反而你让我觉得陌生,”方缇定定地看着他,“你不是他的朋友吗?!”

      “朋友?”吴鹤庭冷笑一声,“我是他的死侍!死侍你懂吗?是他父亲凯文逊时期就大量豢养的忠诚于他们父子、意图复辟的家奴!”

      方缇往后一仰,几乎站立不住,死侍,死侍?!

      “你可知道丁一翼那长/枪短/炮轰炸机,都是从哪来的,”吴鹤庭声音颤抖,“都是这军火大亨赖川崎提供的,那轰炸机,炸翻了整个首都的螺旋战机,你知道它的别名是什么吗?”

      “缇——机!”

      方缇只觉得心口一阵热血上涌,目光呆呆地落到了视频画面中,那昂首挺胸,背着一把剑的王子殿下。

      那不是用来耍帅的剑,而是一把古剑,一把饱含着血与泪,属于他父亲的……复仇之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9章 第 3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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