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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诸邪辟退(二) ...

  •   村长看起来精神萎靡,许是这几日惊吓的缘故,眼窝凹陷,分外憔悴,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纪乙棠忍不住唏嘘,这么大年纪还碰到这档子事儿,实在是要了老命。

      纪乙棠连忙将他扶起:“老人家您先别急,带我们去现场看看情况。”

      村长在两人搀扶下走的缓慢,“我是永泽村的村长,求求两位仙人施展法力,一定要救救我们!前几日阁里派来的人没捉住这鬼东西,这不,昨天晚上又死人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村长此时的状态像是溺水濒临死亡的人抓住了一捆救命稻草,也不管来的这两位看起来如何年轻,还是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二人身上,毕竟这是他们现在的唯一指望。

      庄严看着空无一人的村子道:“大白天百姓就闭门不出,可见邪祟凶险。”邪祟自来都是夜里作祟,夜间阴气重,相应的邪祟力量也强。

      村长附和道:“是啊!现在谁还敢出门?就算白天这鬼东西不作恶,也没人敢出来,万一撞上了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路过一扇筑着高墙的铜门,村长指着门阿谀道:“这户便是寒舍,仙人们以后来永泽村随时来住!”

      又转了个弯后,村长大力敲旁边的门,里面立刻传出十分警觉的声音:“谁?!”虽然就一个字,纪乙棠却感受到了门内人的恐惧,那是个一直紧绷着的弦,听见异动后发出的呐喊。

      “我!三子快开门!仙人来救咱们了!”

      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人从屋里钻出来个清瘦的矮个男人,挨着门缝看了好几眼,直到村长没好气的骂道:“你是瞎了眼了还是被妖怪给吓傻了!有眼珠没眼仁的东西!连我你也认不出来?”

      几人走进屋子,里面有简易的丧事布置,屋子里挂有几条白布,镜子也都被遮盖完全,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整个屋子显得异常昏暗。屋子中间躺着个拿白布盖着的人,黑色长发露出来,上面还似有没清理完全的血迹,看得出来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旁边应该是这家的女主人,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在那止不住的掉眼泪,看见他们进来动也没动,只是突然哭丧着嚎了一嗓子,还把庄严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是五六岁孩子止不住的啼哭声。

      村长解释道:“这是昨晚死的,叫二妞,是三子的大姑娘。”

      纪乙棠蹲在白布前,轻声问道:“我能看下这姑娘吗?”

      这话说完,刚刚旁边没有动作的女人忽然疯了似的扑了上来,声泪俱下的喊骂,吐沫星子飞溅:“狗屁不通的臭道士,来了也没鸟用,如今我女儿被这禽兽糟蹋,你们还想看她身体?呸!禽兽不如的东西!当我也是死人吗!”

      庄严被这粗鄙不堪的话惊得整个人呆住。

      纪乙棠接受能力倒是强,毕竟死者为大,他拉着村长出了门,问道:“这尸身你是看过的,刚刚说被糟蹋了?”

      村长一拍大腿:“可不是!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死的这么惨的人!就像当年村里进了土匪,有被轮|奸致死的夫人也没这个惨样!这姑娘全身上下就没一块好地方,被发现时全身是血,她娘看见当时就被吓晕过去了,这身上像是被刀砍的,又像是被什么爪子抓的,尤其是脸和女人的那个地方,别提啦!”摇着头一副不愿再回想的模样。

      “那村子里其他人呢?都怎么样?死者都是女性吗?”

      “死的这些都一个鸟样!女人的话……也不全是,事发以来一共死了六个,五个是女的,大姑娘老媳妇都有!还有一个男的,是我们这的角儿,唱的一手好白脸,那戏唱的,叫一个绝!哎对,还有你们那的一个小兄弟!在这东西办事的时候冲出去了,打了几下就被那鬼东西按在地上动不了了。”村长摆摆手,一副唉声叹气不想再提的模样。

      纪乙棠点头,“这家人情绪激动,还劳烦村长稍加安抚,那位名角儿生前住在哪里?我们自行前去,烦请指路。”

      “好好好!你们出了门径直往东走,第二个路口往右走,看到一个大戏台,那人之前就住在戏台后的院子里。”

      两人七拐八拐,找到了村长说的戏台,本该人满为患观众连声叫好的戏台格外寂静,凳子上早已蒙尘,在夕阳的光照下显得更加荒凉,灰尘在阳光下尽情舞动,彷佛在表演着一出大戏,无声讲诉着曾经的悲欢离合,今昔对比着实显得格外冷清。

      戏台后身的大院建的还算大气,就连围墙都比普通村民家的高了不少,大门同样关的严严实实。

      庄严上前敲门:“有人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纪乙棠上前窥探门缝,拉长嗓子喊了一声,正想破门而入时,忽地眼前一黑,空落落的院子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惨白的脸,纪乙棠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定了定神,方才确认只是前来开门的老者,“突然来访,多有叨扰,听说贵处最近出了邪祟,烦请老人家开门行个方便。”

      话音刚落,门刷的打开,老头转身头也不回,传来一句苍老而无力的声音:“把门带上。”

      两人紧随其后,院子看起来凄凉无比,角落的棚子里堆放着一些唱戏表演的东西,花花绿绿引人注目,院子打扫的还算干净,就是依旧看不见人影。

      纪乙棠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道:“老人家,前几日在这出事的角儿住在哪里?”

      老者往旁边一指。

      纪乙棠自言自语道:“奇怪,这戏园子人都去哪了?”

      老者没有反应,径直走到一间偏房,“死啦,都死光啦!”说罢砰的一声关上门。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随着吹过来的一阵阴风,两人不寒而栗。

      纪乙棠思忖,这老者奇怪的很,院子里的人都死光了唯独他没事,行为举止也甚是怪异,但他说的不像是假话,旁边这些屋子这么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人气儿,如此这般,死的人要比想象得多,可为什么村长说只死了六个?是不知道还是打马虎眼?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纪乙棠心下疑惑,“你去看看那边的屋子,我来这边。”

      纪乙棠率先走进旁边的一间厢房,抽出一张符随手捻了个照明诀,他轻轻推了下门,门应声而开,借着火光扫视室内,柜子都摆列整齐,看来受害者都没来得及反抗就命丧于此,正对着门处有一个铜镜反射来亮光,桌子上散落着一大堆脂粉,应该是上台之前用来化妆的地方。

      这次纪乙棠看清了倒在床边的尸体,没人清理,只瞄上一眼就不自觉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此人身上不着一缕,全身上下都是烂肉,由于血流的太多,整个人像是被涂上了红色的颜料,脸上还涂着厚厚的脂粉,恐怖中夹杂着一点滑稽,看样子已经死了很多天,周围散发着一股恶臭。

      纪乙棠用手捂住鼻子,一把扯下旁边的床帘盖在他身上,随即念了一个超度咒,这才走了出去。

      庄严从另一边的屋子跑出来,看起来满头大汗,纪乙棠心知肚明这并不是天气热,而是实在实在被吓出来的冷汗,换做平时他肯定是要好好调侃一番的,此时毕竟正事要紧,纪乙棠忙问:“怎么样?”

      庄严抿抿嘴唇,所述跟纪乙棠看到的并无二致。

      纪乙棠想着,究竟是什么邪祟如此凶神恶煞,把人杀了不说,眼下这状况分明是凌虐而死,可若单单是侵犯,为什么这邪祟还男女不论?难道说……

      他一拍脑袋,一头又钻进了屋子,看见散落在桌子上的脂粉,这些男性死者有一个共同的职业,并没有听说戏院以外的男人出现状况,那么这些男人跟女人其实是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那就是涂抹脂粉!会是脂粉的原因吗?

      纪乙棠还没来得及走到镜子前,屋子外就出了动静,只听到庄严大喊一声:“邪祟哪跑!”

      他急忙追出,只看见了庄严追出去的背影,这邪祟一般不都是在子时左右作恶的吗?这才什么时辰?纪乙棠心下疑惑,喝到:“迦棠!”

      他背上那把剑立刻乖乖停在他脚下,转眼间就窜了出去。

      纪乙棠在上空突然发现庄严前面还有一人驾着川灵飞的飞快,而且背影好像有些眼熟。他很快追上了庄严,喊道:“怎么不驭川灵?”

      庄严御剑之术不如纪乙棠,刚刚情急之下竟然把川灵忘了,很快被甩在身后,纪乙棠往前追了一会,看着前面熟悉的黑色背影,脱口而出:“是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诸邪辟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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