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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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尚书府里时，夜色已经很浓烈了。
晴日的晚霞自然是各位美，火红色与金黄色交织，如同燃烧在天边的火焰。
明垂笑了笑，“这番美景，却是留不得。”
他缓步走到了已经熟睡的明珠身旁。
就坐在那里，看着明珠，心中那丝不安才被压了下去。
明垂替明珠整理了被子，然后就走了出去。
一夜无眠。
一晚上明垂都在想，江如玉……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说不想和他分别呢？
明垂思来想去，他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江如玉和他一样，也是无父无母之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遇见了他，这个稍稍有点联系的人，心里自然想和自己结个伴。
虽是这般想，明垂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想这么多，人不在自己身边，不都是白搭？
明垂想了想，决定过些日子再去那里一趟。
不过大半个月后的一次晚饭，明垂看着这个月十分眼熟的一盏茶上，还是忍不住问了问，“这个月，这个茶我已经喝了多少次了？”
“回公子，21次了。”
明垂沉默了，“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我呵这茶吗？”
“回公子，奴婢并不知晓。”
明垂挥挥手，“无事无事，我知道这花茶是安眠的，莫不是管家看我前几日黑眼圈太重，才给我添上的？”
这个想法是最靠谱的了。
但是明垂总觉得不太对。
明垂拿起那碗茶，一饮而尽。
咂咂嘴，没什么味道。
就算有味道，喝了这么久，也腻了。
明垂闲着无事，去院子里面慢慢逛悠着，花匠看到他一副百般无聊的样子，说得“公子可是嫌这里无趣？”
明垂摇摇头，“不是花园无趣，而是因为这季节。”
花匠笑了笑，“那是因为公子还未曾见过这府中的冬日。”
“冬日？”
“是啊，江大人喜欢梅，这府中上上下下几乎都种的梅树。”
“这些树都是梅树？”
“正事。”花匠停下手里的活，“前厅哪里种的都是春梅，这里则是种的冬梅。”
“而且不但如此。”花匠颇为自豪，“这花园里面几乎有整个京城品种最多的梅树了。”
明垂点点头，他倒是没有看出来，江如玉喜欢梅花。
“这处的梅树与我以前见过的梅树倒不太一样。”
“哦？”花匠颇为感兴趣，“是怎么一个不一样法？”
“我见过的梅树，不管大的小的，枝叶都是弯弯曲曲的。”
花匠点点头，“那是因为一些达官贵人觉得哪样长的梅花更加好看，便有人专门为了让梅花长得更好看，用铁丝缠绕，长久下来便成了那般模样。”
明垂看花匠对此颇有感慨，“这不就是病梅吗。”
那花匠抬头，一双眼睛格外好看，“病梅……”
他冲明垂笑了笑，“公子与大人倒是有缘，这话大人也曾说过。”
明垂到是想到了自己以前的囧事，“这文章我记得清楚，完全是因为那是夫子提问我，我为能回答出来，这才印象深刻。”
花匠笑而不语，明垂与他作别，走远了，又扭头看了一眼花匠，总感觉这花匠……颇有来头。
不过今日的一番讨论，倒是让明垂心情大好，之后几日，他没事便于花匠搭搭话，没事还帮一点忙，一来二去，两个人倒是熟了不少。
日子倒是一天一天的过去。
明垂倒是因为那花匠养成了每日晚饭后，去花园之中逛上一会儿的习惯。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好诗。”花匠看着小雪之下，枝头上的梅却是显得极美。
“梅……”明垂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而今日他却是下了决心。
“公子，看你一直盯着那棵绿萼梅看，莫不是对此花情有独钟？”
“正是。”明垂走到那棵绿萼梅树下，“这花瞧着，总能让我想起水色。”
“水色？”
花匠点点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会如此形容。”
“就像是一潭极深的湖水，总是呈现出碧绿色。”
明垂抬手，轻轻的抚摸了那梅花瓣。
“为何公子看起来那么的悲伤呢？”花匠问道。
“悲伤？你从和看出。”
“眼睛。”
“眼睛？”明垂却是不相信，“那你是又如何从我的眼睛之中看出来我很悲伤呢？”
“公子错怪了，我是说我是通过眼睛看到的。”
“你何出此言，我虽被你们叫做公子，但是却与你们并无差别。”
“公子何必如此多想？”花匠看着他，“公子曾经告诉我，我的眼睛很好看，但是却不知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我的这双眼睛。”
“为何？”
“因为这双眼睛让我很难过。”花匠笑了笑。
“你是一个神奇的人。”明垂却道，“你总让我感觉你与我们不一样。”
“我与你相识不久，却很少能看到你有何变化。”
明垂抖落一身薄雪，也替花匠拂去，“你一点也不像凡人，凡人如我总被各种事情烦扰。而你却好似无牵无挂，整个人都透露着一丝不真实感。”
花匠却是转身，“我与凡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我的烦恼太多，说也说不完，道也道不尽。”所以便干脆隐在了心中。
花匠走远，地上却平白无故出现一张纸。
写了一个地址，明垂将纸条收好。
“这花匠当真是个怪人。”
不过，却总觉得和花匠待久了，自己心绪却是格外开明，就好似沾上了仙气一般。
“呵呵，我在想什么呢。”明垂摇摇头。
这雪下了一夜，虽然不大，但是第二日，地上还是有些积雪。
明垂一大早便出了门，来到了那山下，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总算是很快就找到。
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那棵树，已经长出来花苞。
那棵树竟然是棵梅树。
不过明垂心里却并没有想象的那般激动，他心里早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今日来此一遭，不过是确定一番。
……看到了这梅树，想说些什么，却也说不出来了。
良久的沉默。
轻叹一声，“唉，你若是如此，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呢？”
若是早些告诉我，告诉我，除了我，那些时光还是有人和我一样记得的。
不过，现在也不迟。
这梅花长的越高开的越好。
偏生长的太高的他却够不到。
一阵寒风吹来，虽然不大，其中夹杂的雪粒却让他睁不开眼睛。
梅花瓣也随之飘落，这花瓣落下，却让明垂看到了藏匿在其中的一枝梅花。
他伸伸手，刚好可以够到，虽然姿势不太雅观，但是折下这支梅花，又是要送给谁呢？
明垂轻轻抚摸花瓣，这颗梅树，正是他昨日说过，自己最为喜欢的那绿萼梅。
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什么，明垂已经不想去仔细想了。
他只想把这支梅花，赠给江如玉。
告诉他，其实他也从未忘记他们的时光。
不过，万一江如玉那个榆木脑袋想不通这其中含义，可怎么办。
明垂觉得自己还是写一封信，含蓄的表达一下吧。
不对，也不能太含蓄了，他那脑袋也不一定能想出来。
去，
虽然是这样，明垂脸上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开心。
“朔风如解意……”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