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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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星野富江挑事般的提议，森鸥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着回应了。
“那是不可能的，星野君。如果一个一个查过来的话，可能先代的流言还没造成影响，港|黑内部就要先乱起来了。”森鸥外说，“更何况，即使是内部处刑，我们也是要讲证据的。”
“确实。”富江感叹道，“真麻烦呢。”
“除非兰堂君真的是凶手呢。”太宰似模似样地加入了对话，“不过他的异能力【彩画集】只是异空间而已，想要伪装先代复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也没有那么巧的事吧。”中也切了一声，“不过是一个只会耍小花招的凶手，只要有调查方向，我分分钟就能把他给找出来。”
“明明是个小鬼，口气还真大呢。”太宰治冷嘲热讽。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森鸥外按了按眉心。
“好了，你们两个。有精力吵架，不把时间放在调查上如何？”森鸥外看向富江，“星野君也赞同吧？”
星野富江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等等，富江，你不和我一起吗？”中也问。
空气一静。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中也的脸慢慢红了，有些手足无措地补充道，“当然，你不想来也完全可以……我就是觉得，我得向你解释一些东西。”
太宰治笑了一声，似乎马上就要开始嘲笑中也，但不知为何，看了眼富江后就没说话了。
“星野君想帮忙的话，我这边可是很欢迎的哦。”森鸥外慢条斯理地说。
星野富江看了看正在努力措辞的中也，又看了一眼默不作声似乎在打什么主意的太宰，联想起刚刚进来时的头疼场景，果断选择了放弃。
“请千万不要算上我，谢谢。”富江诚恳道。
“诶？为什么——”太宰治抱怨似的拉长声音。
“因为他说要帮我介绍一个很强的剑士聊聊。”富江指着森鸥外，“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森鸥外：？
不是，他什么时候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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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当然不可能只因为这一件事，就重新联系决裂已久的老朋友福泽谕吉。
但不知抱着什么心思，森鸥外把关于福泽谕吉的情报给了富江一部分。
“星野君有时间就可以找他切磋一番。”森鸥外鼓励道，“银狼阁下也是好武之人，你们一定很聊得来。”
打起来最好，福泽那做派老旧的古板武士，面对这种诡异到反常理的剑道路数，受的折磨绝不会比他今天少。
森鸥外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强调道，“一定、一定要跟他好好切磋一番啊！”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星野富江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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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流过，洒落进首领办公室的光线慢慢偏移。
“我说啊……”森鸥外放下了手上的文件，“星野君一直待在我这里没关系吗？”
“嗯？”星野富江有些懵，“我有注意不发出声音……应该没打扰到你吧？”
“不，不如说掩饰得也太好了，连存在感都消失了，突然抬头看到，真是会吓一跳。”森鸥外叹了口气，“星野君不用回‘羊’那里吗？”
“啊，已经退出了。”富江爽快地回答道，“那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意义吗……”森鸥外沉吟道，“以前星野君平时在‘羊’都是做些什么呢？”
“如果有危险或者有敌人来的话，我会保护大家。不过我不做那些主动出击的任务，平时要不就是睡觉看书，要不就是等中也回来吧。”
星野富江想了想。
“中也虽然好几次想和我一起出去玩，但最后总是被突如其来的任务叫走，然后不了了之。”星野富江漫不经心地说，“我看出来他们是故意的。但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出门。”
“是吗。”森鸥外说。
“那么，星野君。”森鸥外十指交叉，凝视着富江，“你有没有想做的事呢？”
“我？”
富江眼中划过一丝茫然。
“想做的事……我想作为中也的兄弟，一直陪在中也身边。”富江说，“因为这是约定。”
森鸥外笑了笑。
“那只是你作为兄弟，和中也之间结下的羁绊吧。”森鸥外问，“但你存在于这个世界中，你自己想做的事呢？”
星野富江沉默了。
他和森鸥外短暂地对视了一瞬，在森鸥外的笑意中缓缓开口。
“让我待在港|黑寻找意义之类的话就算了吧。”富江面无表情，“想挖人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挑战注视我的机会，条件不变，随时恭候。”
森鸥外：……
森鸥外的脸色隐隐发白。
就在这时，富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诶，中也怎么会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星野富江的手机还是当年中也硬塞给他的。因为人缘太差，通讯录里只有中也一个人的号码。平时富江几乎用不上手机，这时候突然响起来还有些惊讶。
“喂，中也，怎么了吗？”富江接起来。
“喂喂，富江——”
没想到，电话那边竟然不是中也，而是太宰治亲昵的声音。
星野富江确认了下手机，上面来电通话显示的是中也没错。
“混蛋，快点从椅子上下来，把我的手机还给我！”中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星野富江：“……你们现在不是在调查中吗？”
“嗯嗯，其实调查大概已经告一段落了哦。”太宰治炫耀般说道，“我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哎呀，真是想不到……”
“其实你根本不知道吧！”中也吐槽道。
富江刚想说话，就听见手机里传来了一个他完全想不到的声音。
“富江？叫的这么亲近，你认识他……我就知道，还说什么换人，果然他就是背叛了我们，投入你们港口黑|手|党了吧？”
白濑的声音颤抖着，明明十分恐惧，却还强撑着哼了一声，“我告诉你，你们港|黑没什么好得意的。那个富江、他根本不是人，他就是个怪物……你们把这种怪物招进去，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喂白濑，你在说什么东西，给我收回你的侮辱对富江道歉！”中也一把抓住了白濑，“还有什么换人？你们又背着我对富江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也没做，是他自己背叛了‘羊’！”白濑冲中也大喊，“中也你又在这里做什么，不仅和港|黑的人一起行动，还帮叛徒说话——你也想背叛吗，和你那个怪物兄弟一样！”
“我说了。”中也的声音低沉下来，一字一句饱含怒气，“给我收回……你对富江的侮辱！”
伴随太宰治略有些惊讶的“啊”，一声□□碰撞声后传来一片混乱的杂音，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空留星野富江对着只余下嘟嘟声的手机发呆。
“星野君被这么说，会生气吗？”森鸥外问。
“唔，还行吧。毕竟被好多人这么说过……但这些人都跟我没什么关系，所以也没太多感觉。”富江回过神来，“不过这个时候，还是去找一下中也吧，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就在富江提起刀匆匆往外走的时候，森鸥外最后问了一个问题。
“星野君。”在窗外临近黄昏的光线中，森鸥外暗红的眼睛仿若干涸的血泊。
“你为什么会害怕受伤呢？”
星野富江顿了顿。
“不是害怕。”他冷冷道，“只是讨厌而已。”
办公室的大门缓缓闭合，面对着富江消失的背影，森鸥外低声道，“那么——”
“祝君，武运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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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先代首领的犯人，果然是兰堂。
他的异能【彩画集】不仅能创造出金黄色的亚空间，同时也能让已死之人在自己的异能空间内行动。
而太宰治揭穿了兰堂所给出证词的漏洞，指出在荒霸吐造成横滨大爆炸时的那晚，兰堂就在现场。
紧接着中也赶到，两人一言一语，还原出了当时的整个场景。
中也就是荒霸吐。而兰堂在中也的刺|激下想起了自己的本名，恢复了超越者的实力，也想起了自己原本的目的——杀死荒霸吐。
三人于是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但星野富江耽误了太长时间，等到他找到中也的时候，中也、太宰治与兰堂的对战已经结束了。
异能力的冲击掀起庞大的气流，在人间失格的作用下，兰堂的异能空间当场破碎，被中也击倒在地。
在横滨的黄昏中，异能空间碎裂成无数金黄色的碎片，在空气中散落开来，折射着绚烂的光线。
——就像星野富江刚来时，与中也一起度过的第一个黄昏一样美丽。
兰堂躺倒在地，身下赫然是被中也的异能重压而成的凹陷。
他黑灰色的眼注视着满天碎片，直到出现了富江纯白的双瞳。
“富江？”中也从天空落了下来。
太宰也慢悠悠地从后面走了过来，“啊，富江，你来了啊。如你所见，没想到幕后的犯人真的是兰堂先生呢。”
“在八年前造成镭钵街的那场大爆炸里，他也在场。”中也停了一下，低声道，“不过，富江应该不记得了吧。”
“是吗。你叫富江啊。”兰堂喃喃着，望进那片纯白深处，“……全名是？”
“星野富江。”富江淡淡地说。
“好了，你应该会说出一切的吧，兰堂先生。”太宰治俯视着兰堂。
兰堂闭了闭眼。
“八年前，我和另一个情报人员潜入了这里，为了夺取军方封印在秘密机构里的高能量生命体。”*
兰堂用平静无波的语气缓缓道。
“但在得到生命体的时候，同伴背叛了我，同时我们也被这个国家的军方发现，陷入了绝境之中。”*
“为了逃脱困境，我解开了封印，但这时，意外发生了。”兰堂转过头来，看向富江，“出现的除了高能量生命体——荒霸吐外，竟然还有另一个不知名的生命。”
“不、不应该说那是生命。那是远超于生命之上的，更恐怖的存在……”
兰堂的瞳孔紧缩，似乎无法自制地陷入了回忆之中。他抱紧手臂，打了个寒颤。
“那根本不是封印之中的事物。祂突然出现、有点像月光……但比我见过的所有月光都更加美丽、混沌……我仿佛听见了，来自于宇宙深处的歌声……”
兰堂的瞳孔收缩到极限，紧接着，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喉管里翻搅着，等到他终于停下后，地上已满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兰堂深深地呼吸着，很长一段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气若游丝般的声音接上了之前的话。
“……只是短短的一瞬之后，荒霸吐产生的力量就将整个机构连同资料一起炸掉了，而我也陷入昏迷，失去了之后的记忆。”
兰堂虚弱地笑了笑。
“不过，我可能还得感谢这场爆炸。如果不是这样，现在你们看到的就是一个疯子了。”
兰堂的眼神放空了一瞬。
“那时，我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但……从那以后，我就愈发地感到寒冷。”
兰堂哆嗦着，连嘴唇都泛出冻伤的青紫。
“尤其是每个夜晚，那寒意无孔不入，令我无法入眠。我开始……害怕见到月亮。”兰堂急促地咳了几下，接着道，“但每当月光落在我的皮肤上，我又会感到安心，连被同伴背刺时留下的那道刻骨的伤痕，都仿佛被麻痹了般不再疼痛。”
兰堂沉默了一下。
“然后日复一复……这份寒冷就愈发凶猛。”兰堂低声道，“也许我根本没有逃过。我依旧在步入疯狂……只不过换了种更缓慢的方式。”
在场几人都没有说话。
“不说我的事了。”兰堂苦笑了下。
兰堂看向中也，眼神中带上了些不知名的欣慰。
“中也，我想你应该不是荒霸吐，而是承载荒霸吐的容器。但你的强大不是因为荒神，而正是因为你身为人类本身。”
中也偏过头，“……多谢夸奖。”
“不管你体内栖息着什么，你已经成为你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兰堂说，“因为所有的人类……所有的人生，至死也未曾看清过自己。”
“我当然会成为我。这一点，早在很久之前的一个黄昏，我就有相应的觉悟了。”中也注视着他，垂首道，“……和我的兄弟一起。”
星野富江忽的抬起头看向中也，原本毫无波澜的心莫名一动。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当然。”富江不自觉微笑起来，“我和中也可是兄弟啊。”
“富江，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太宰治轻声说，“这次即使你在笑着，但你的眼睛……看起来一点也不让人害怕了。”
“是吗？”富江有些惊讶地摸了摸脸上的口罩。
兰堂凝视着富江与中也。
“你们是兄弟……是吗，这样也挺好的。”
“我也觉得。”
富江又笑了笑。然后，像是应和着心中泛起的那丝波澜般，他忽然伸出手掌，盖住了兰堂的眼睛。
“如果看月亮感觉冷的话，就多看看黄昏吧。有时候，即使只是短暂的须臾，即使马上就要步入黑暗……”
富江的手指分开，将熔金般的落日投入兰堂的眼眸中。
“但那份辉光与温暖是真实的。”星野富江垂眸道，“它们会带着希望，沉睡在每一个未死去的瞬间。”
硕大无比的日轮缓缓下降，将最后的光与热洒向人间。也许是因为光线太刺眼，兰堂的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
“真奇怪。”
兰堂露出了微不可察的笑容，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突然感觉，一点都不冷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