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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单于鄢轻扫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额头一个老虎“王”,左脸一只王八,右脸一个红蛋蛋,眼睛周围以各色围城一个彩色的圈,鼻子尖尖一点红,嘴巴反而没有涂东西,只从唇线开始椭圆形的线条一圈一圈往外延伸。

      单于鄢:“……”

      商鹕听见后面的动静,笑容一僵,反身过来,若单于鄢杀过来,自己就跑,跑不跑得掉另说。

      单于鄢行至床榻前,无悲无喜问:“满意了?”

      这个时候换个人可能会找补好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为自己的行为开脱,以图皆大欢喜。偏商鹕不干,直接点了头,然后脖子微抬,眼睛半眯,引颈受戮。

      单于鄢什么都没说,直接拖着他的伤腿去到一边的洗手架,自己清理着脸上的鬼画符。

      商鹕残留在脸上的笑慢慢收了回来,直至嘴角绷直,沉着脸对着单于鄢的背影。

      单于鄢清洗完毕后,转过身,淡淡道:“更衣吧。”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给人感觉他只是普普通通洗了个脸,之前的事他没放在心上。

      这时候不该是被戏耍之后的愤怒吗?或者被自己的模样逗笑,又或者憋屈隐忍,等等,总之什么表情都没有,什么都淡淡的。本来恶作剧得逞正得意的商鹕得意一扫而空,危机感骤起。

      对方没有反应,就是一个人的表演。商鹕不再作妖,将之前单于鄢换的那堆衣服里挑出早就看中的那套暗紫绣暗纹袍让他换上,自己也换了一身同样暗紫的衣服,与单于鄢那件极相似,只细节处略有不同。

      与之最相配的莫过于是紫玉冠和紫玉玉佩。

      单于鄢同样有顶紫玉冠,只是合适紫玉玉佩没有。

      商鹕从一边拿出一个匣子,里面是一对紫玉玉佩。

      紫玉,算不得稀奇,价值远逊色于羊脂玉、翡翠等。但他看见这对玉佩的时候,莫名觉得它们合眼缘,这才买了下来。是他这些日子置办的什物件最便宜的。

      他将其中一个给了单于鄢:“借你用用,回来还我,”想想不放心道:“可别弄丢了。”

      单于鄢接过来,垂眸细看,摩挲几下后,系于腰带之上。

      当他们更衣完毕,时间也差不多了。

      商鹕率先出了房间,立于阳光之下。不算出彩的衣服在阳光的照耀下,蕴起淡淡的紫光,加上紫玉的点缀,整个人亦仙亦魔,诱惑性迷惑性十足。

      他反身面对着立于屋檐之下的单于鄢,得瑟抬头:“我眼光……怎么样?”刚才是错觉?怎么看到单于鄢都看呆了?一定是错觉。

      单于鄢定定看着眼有流光的商鹕,大方点评:“一套装备可低调内敛,可光彩夺目,不错。”

      商鹕嘴唇快裂到耳朵根,“不觉得这叫闷骚?”

      单于鄢:“……”这叫人怎么回答?自己身上还有一身差不多的呢。

      对于又成锯嘴葫芦的单于鄢,商鹕继续刺激他:“我们这叫情侣装,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恩爱有加”,怎么样?满意吗?”

      作为皇子娶一个男人做正妃,娶的还是别国皇子,这是有史以来头一份,别人必定好奇到百爪挠心。没有在成婚后立刻过来一探究竟,多是为了避嫌,不想与失势的人扯上关系,但必定暗中围观,或看笑话,或单纯好奇,或阴谋阳谋论。

      单于鄢扯了扯嘴角,忽略这个问题,直接说:“可以出发了吗?”

      这番折腾下来,时间过得飞快。作为商鹕嫁过来的第一次赴宴,第一次公开场合亮相,若不想落人口实,受人诟病,现在便要出发了。

      商鹕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还是不要自找麻烦的好。

      两人来到马车前。马车是正常规格,中规中矩,外表装饰平平。商鹕之前便听说过单于鄢不重物欲不重食欲,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才知道所言非虚。好歹一个王爷,出行的代步工具还不如一个商贾之家。

      他心里啧啧几声,却不见嫌弃之色。

      候在一边的莫喜落下脚蹬,刚想伸出手肘让商鹕搀扶上车,人被莫欢一扯,等他疑惑无声望着跑过去掀开马车帘子的莫欢,再看时,就见王爷亲自搀扶着自家王妃。

      商鹕正想上马车,却被人隔衣搀扶,转头对着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单于鄢,眯了眯眼,遂点点头,“不错,值得表扬。”

      有王爷亲自当工具人,矫那个情干什么,大方搀扶住上了马车。当他看见马车内的布局后,愣了愣,嘴角扯出个愉悦的幅度。

      马车里铺了好几层褥子,商鹕坐在上面感受了几下,柔软舒适,接下来的行程,本就是平坦大道,再加上这些褥子,唯一的一点颠簸之感都可以减到最轻。角落里是新鲜出炉的糕点、蜜饯和新沏的茶。

      商鹕心里嘀咕:这单于鄢还真是个闷骚,还挺会享受。

      要是莫欢莫喜知道他的所想,一定给他来个抓肩疯狂摇,然后大吼: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是新添的。

      等两人坐好后,马车启程。

      商鹕心里弯弯绕,对这位大长公主充满钦佩和好奇。他挠挠下巴,问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单于鄢:“这次寿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他深知在这种错综复杂的局势下,有靠山和没靠山的区别甚大。就单于鄢去敬茶还能被砸得头破血流来看,夫夫本是一体,皇上的恩宠是没有了。这个时候,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些,能作威作福,曲线救国就显得重要起来。

      虽说不强求,不媚上,获得庇护挺好,没有也不强求,但也不能开局就把人给得罪死了。否则以后还怎么玩?分分钟死于非命的节奏。

      若得偏爱,呵呵……那就狐假虎威妥妥的。

      商鹕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单于鄢打破他的小幻想,逗他:“埋头吃就是最好的做法。”

      商鹕:“……”只埋头吃?自己是猪?你别忘记了我们现在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娶个猪般的花瓶,你脸上很有光哦?

      单于鄢眼里闪过促狭,让他目瞪口呆一会儿才说:“皇姑奶奶其实不喜热闹,这寿宴其实是父王的意思。”至于皇上的用意,他没有多说。

      是了。商鹕有些明白了。再多的荣耀能怎么样?夫君儿子都没了,大长公主没有再嫁,说明对那位将军感情甚笃,现在只剩她一个人,热闹都是别人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一旦热闹退出,一个人的孤寂更加凸显出来。

      他想到他母妃为他取名的意义,鹈鹕,明明是普通的动物,一旦选择对方,便永不变心。想到这里,自然对应到一些人一些事……

      冷宫之中,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掐住一名披头散发的美妇,压抑隐忍地说:“鹕儿!鹈鹕!你到底想与谁比翼?好好的凤你不当,偏要惦记平平无奇的劣鸟!孤对你不好么?我们的儿子的名字都是你惦记他人的结果!”说到这里顿了顿,眉头倒竖:“还是说……这儿子本就是别人的!”

      元妃被脖子上的手掐得眼睛翻白,嘴唇微张,额头青筋暴起,就是这样她也不挣不扎,甚至脸上有一丝藏不住的解脱之感。直到她听到最后商戟的最后一句,她猛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面目扭曲的人。

      或许是出于母性,她挣动起来。因为她知道面前这个多疑的男人要是认定商鹕血统有异,那商鹕就没有活路了。

      这样的绝望让她眼里蓄出泪水,顺着脸颊滑到了正掐着她脖子的手上。

      这眼泪让失去理智的男人愣了愣,最终丢垃圾一般把人丢开,不顾匍匐在地喉咙呛咳不已的元妃,冷哼一声便要离去。

      “你在想什么?若不想去,我们可以回府。”单于鄢打断商鹕的回忆。

      商鹕这次发现自己走神走得厉害,脸也有些僵硬,他揉揉自己的脸,“有热闹当然要掺合掺合。放心吧,不会给你丢脸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严格来说,他与单于鄢都是虎落平阳,这种情况恶犬寻味而来一点不稀奇。

      对于单于鄢的话,他只当单于鄢担心自己应付不来,丢王府的脸。

      “若有人欺到头上来了,不必忍让。”说完之后,单于鄢无视商鹕错愕的神情,重新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见人闭上眼睛,一副天塌地陷唯我不动的架势,商鹕突然对单于鄢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也正是因为这人闭着眼睛,商鹕明目张胆、好整以暇盯着单于鄢,时不时还呷一口茶,再来点蜜饯果子。

      绕是这样毫无遮掩的热辣眼神,都没能让单于鄢重新睁开眼睛。

      没有反馈,商鹕也不腻,撅嘴拉眼做做鬼脸,胆肥起来时,虚空中招呼两巴掌,完了一个人在傻乐。

      自娱自乐,没有反馈,一会儿也觉出些无聊。商鹕眼睛转了转,滴溜滴溜的眼睛扫到手里刚想塞入口中的蜜饯时,手腕一转,咬着下嘴唇,把蜜饯送到单于鄢的嘴角轻压了压,兴致勃勃道:“你……”刚说一个字,换上一个甜腻腻的声音:“你也吃嘛~~~”

      说完单于鄢还没怎么样,自己先鸡皮疙瘩掉了一马车。

      单于鄢纹丝不动。

      自己血槽先空,这怎么能忍,商鹕立刻压着嗓子,做出一副小女儿之态:“可好吃了呢~~~”

      嗯?怎么还是没反应?这侮辱性太强。商鹕磨磨牙,死道友不死贫道:“要不,奴家用嘴喂夫君?可好?”就不信这样你还能无动于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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