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制解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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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蛇女一行人去扑了个空，待他们到达石窟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映入眼帘的只有失心蛊蛊母横陈的尸体，还有扑面而来血液和脓液混合在一起的腥臭味。
“圣女，看样子......他们已经逃了。”看守暗室的蛊师小心翼翼对着冥蛇女道。
冥蛇女凤眼一瞪，便是侧目过去，她狠狠抬起脚踹了身边的蛊师一脚，怒吼道：“我能看见！”
她眼睛朝四周看了看，心里怒火更甚，一股油然而生的愤怒不断鞭笞着她，抽得她心脏疲惫不堪。
冥蛇女眼睛一眯，忽然顿住，她冷眼往地上看去，刚刚被她踹倒的蛊师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们？”冥蛇女将五指慢慢插入发髻，拨地头上的银坠轻响，“除了那个中原人，还有一个人是谁？”
蛊师双手交叠垂首趴在地上，一边颤抖一边回道：“是戈许，就是之前为圣女炼失心蛊的蛊师。”
冥蛇女闻言挑了挑眉头，脑海里慢慢汇聚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原来是窝里出了反贼！”手指上鲜红的指甲在手心狠狠劈开，被折断落在地上。
冥蛇女背过身看向铁门上的锁，上面还有被撬开过的痕迹，四周依旧一片昏暗，满墙飞溅着大片大片的脓血，蛊虫的尸体在脚下碎裂，蛊母的头被大力地削掉，身体一分为二，被地上的脓血腐蚀，化为残渣。
她的失心蛊没了，什么都没了。
冥蛇女深深吐了一口气，脑海里绷紧的一根弦断了，余音震颤着她的大脑。她的手指深深插入发髻之中，狠狠按住。
良久，她睁开眼睛，不禁陷入疑惑，他们杀了蛊母不过是为了七星眼，那帮子中原人是来寻七星眼的。自己本想把他们拿来炼蛊，却没想到着了他们的道。
不过，她眼睛微微一转，戈许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帮他们。
冥蛇女余光看到一边依旧跪倒在地的蛊师，目光灼灼想是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敢开口。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指甲，似是随意道：“有什么要说的就快说。”
蛊师趴在地上恭敬地拜了拜，便开口说道：“那个蛊人，之前绑来的一个麓族族人，对他下了失心蛊后就关在了这里，他不见了。”
“什么？”冥蛇女转过脸看着他，“他们为何要带一个蛊人在身边？”
她动作顿住，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想法。
不好！五指紧紧攥起，眼底巨大的恐慌被一道寒光遮掩过，她一动不动，只朝身边的人冷声吩咐道：“去告诉阿穆降，派人去找戈许还有那个中原人，即便把整个麓神教翻过来，一定要找到。”
“不需要见人，见到尸体就好了。”
蛊师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慌忙应下，起身跌跌撞撞离开。
蛊师抱头鼠窜的影子延长在冥蛇女脚下，她脚尖轻轻一移，踏入另一片黑暗中。
......
“这样能行吗？”乌苏灵看着戈许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一通忙活，心里又焦急又不知道该如何帮忙。
也不知道小慈怎样了，她去找冥蛇女为他们研制解药拖延时间，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
她在门外跺着脚，听着屋子里不断出来的研磨声和沸腾的水的咕噜声。
一缕亮光突然移向她的眼睛，照亮了她的瞳孔。
她瞳孔一亮，转过身，看到戈许已经将屋子的门大开。
“已经好了？”乌苏灵挑起眉头，走了进去，里面一股浓重的药味，她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戈许点了点头，朝她摊开手心，手心里放着一颗小小的药丸。
“这就是失心蛊的解药？”乌苏灵看着戈许手中的与普通药丸无二的小球，不可思议道。
“你明明这么厉害，为何不能帮冥蛇女练出她想要的蛊？”乌苏灵看着戈许。
戈许没有说话，将药炉里剩余的药丸收集起来装进一个小木匣中。
木匣咔哒一声合上，戈许没有熄炉子里的火，脸上笼罩着一片微黄的火光。
“她野心太大，我无能为力。”
乌苏灵愣在原地，戈许却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这个解药我也不确定是否能用，要试一试才行。”
他耸耸鼻子，将手心一下合上。
两人走进戈许家后面的柴房里，阿风正被粗麻绳捆绑住，蹲在角落，他的眼睛泛着血色，几乎已经涣散无光。
被绳子绑着的手腕扭曲着，五指上的皮肤皱成一团，被血水浸泡发白。
戈许看了一眼，瞳孔一缩，他快步走过去，抬起阿风的下巴，轻轻触了一下他的脖颈。
“不好，他中蛊时间太长，脸皮已经快要开始脱落了。”
乌苏灵不免慌张起来，“你且试试，死马当活马医。”
见戈许还有犹豫，乌苏灵道：“你试试——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再去找阿蛮赔罪。本来也是因为我们，阿风才会被麓神教的人抓走了......”
戈许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展开掌心，露出手心那枚药丸，看了一眼便塞进阿风已经歪斜的嘴里。
阿风歪着的嘴流淌着口水，戈许扶着他的下巴往上一抬，药丸便被阿风服了下去。
片刻后，阿风眼里的血雾慢慢散去，苍白的指尖也出现了令人可喜的粉红色。
乌苏灵眼睛一亮，望向戈许，做着口型，“这就成功了？”
戈许皱着眉头没有应答，他不敢轻举妄言，只咬着唇瓣盯着阿风，看他的脸皮没有如想象一般继续如蛇鳞般脱落，便松了一口气。
“成功了。”
“他还有多久才能醒来？”乌苏灵问。
戈许揉了揉额角，摇摇头，“不知道，也许要一会，也许是很久。”
乌苏灵盯了阿风一眼，眼里血雾散去之后，他瞳孔逐渐汇了些亮光，随即闭上了眼睛，胸口安详地起伏。
“他是睡着了。”戈许看向乌苏灵，细长的眼尾挑了挑。
乌苏灵的脸却肉眼可见地一丝一毫难看起来，她眉眼沉静地微垂着，垂在身侧的手却不安地紧紧捏起来，
失心蛊解药的作用需要时间，也许短时间内她也不能确定解药是否能让种蛊的人立刻恢复神志，倘若给乌别然服下解药，在一时半刻里他没能恢复神志，冥蛇女定会察觉，到时候......怕是就不好了。
戈许察觉到她面色不对，碾碎了指腹中的余末，“怎么了？”
“为什么？”乌苏灵试探性地开口，道出了自己心中那个疑惑，“为什么同样中了失心蛊，乌别然却没有其他蛊人一样那样毁容，姿态扭曲？”
戈许望着她，叹了一口气，“最初的失心蛊有着窃人心魂的作用，让人失去思想，变成任人摆布的木偶。后来冥蛇女想要这些蛊人为自己所用，变得血性、弑杀，便不断精进失心蛊，反倒让这些中了蛊的人变得不伦不类，活不像人，死不像尸。”
乌苏灵闻言，目光轻轻转向角落里的阿风，心里想到阿蛮，若她知道自己的阿兄现在是这样，心里该有多难过。
若她自私地想找回自己的父亲，而不惜让戈许，让大家替自己陪葬，那跟冥蛇女之辈有什么区别。
把谢小慈和戈许还有温楼主当做随自己操纵的木偶吗？
曾在撑花楼时她偷了谢小慈的东西借她的手杀了月姬，后来又给谢小慈下毒，最后还拿偷窃一事威胁谢小慈让自己跟着他们去南疆。
感情不是欺骗和威胁，谎言构建的堡垒脆弱如沙。
乌苏灵攥起的手慢慢松开。
“罢了，”她缓缓道，“等接应到谢小慈和楼主，我们就带着七星眼离开。”
“离开哪里？”戈许蹙起眉头。
“离开麓神教，离开南疆。”乌苏灵定定地看着戈许。
“为什么？”戈许不解地问道。
乌苏灵却直接伸手从他怀里掏出他吹奏的埙，看了一眼道：“那天，我们听到的两道埙声，是你在救我们吧。”
戈许愣住，他没有说话，但以代表默认。
乌苏灵点点头，接着说：“你和小慈，还有楼主，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拉你们下水。”
戈许闻言某头皱得更深，他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们吗？”
乌苏灵抬起头，眼里是茫然。
“因为我觉得你们能够救我们，教主中蛊数年，教中大小事务皆是由圣女把控。她野心宏大，一心称霸整个南疆，乃至整个江湖，因此沉迷于练就失心蛊。为了炼蛊，她不惜毁掉无数蛊师，杀了无数无辜的族人。我一直在等，在等一个人能来救我们。”
戈许垂下眼眸，细长上挑的眼尾不再是骄傲的模样。
“那日，我看到你便放了蛊人去追你，然后就目睹你们几人杀了蛊人的全过程，我冥冥之中觉得你们就是我要找的人。所以，是我向圣女提议利用阿风捉拿你们三人，然后在水牢遇见你，后来遇见谢小慈，都是我一手策划的。是我让圣女把谢小慈丢进蛇窟炼蛊，我知道她能活着出来。”
乌苏灵听了他一番的讲述，不禁瞪大了眼眸，她冲了过去，紧紧盯着戈许，“是你把小慈丢进蛇窟？若是她死了怎么办？你就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戈许却笑了，他对上乌苏灵的瞳孔，眼里却是一片平静，他缓缓道：“为达目的的路上，谁不是不择手段？你不也是吗？”
乌苏灵愣住。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制解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