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还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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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罗觅奥麻烦金先生在超市附近停了一下，配了副新眼镜，去买了些新鲜果蔬，以及用得过于快的芝士粉和芝士球。
西山苑还是老样子，门口的粉黛乱子草和去年同样茂盛，蓬松且鲜艳。
明明只是几天，却像是很久都没有回来了。
“两丛粉色的海洋，确实和你去年拍得一样浪漫。”
得益于新风系统，紧闭的房间里，灰尘也没积得太夸张，回头简单擦擦土就行。
拿完行李挥别金先生后，田之世按捺不住，从后面轻轻搂住罗觅奥的胳膊和腰。
“喵喵……”鼻尖在他的后脖颈用力地吸着，仿佛嗅到了最美味的食物，一次又一次，没个够。
喜欢的人身上总是有种特殊的味道。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猛吸了！
似乎是烤箱里香喷喷暖融融的味道，以及淡淡的药味。满足！
“芝士……我以后还想这么叫你，可以吗？毕竟……我真的很喜欢芝士，特别是甜口的芝士。”低沉的一语双关别具魅力，让田之世更加心神荡漾，吸气也迟了半拍。
“当然。不过你是喜欢吃甜丝丝的芝士，而不是对我吧？喵喵？”田之世和他咬耳朵，热乎乎的鼻息扑去，竟然熏红了半只耳。
罗觅奥的手覆在腰间的手上，指尖轻轻摩挲，“如果条件允许，我也想对你大快朵颐。”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贪嘴罢了。
这一切像一场梦——
本以为要封心锁爱与密码相伴一生，却意外碰到了心头好。
处处克制守礼，用暂别取代相处，偏偏愈演愈烈，在重拾的刹那情难自已。
想着学会淡然处之，做他的朋友就足够，哪知道还是心有不甘，不想留下遗憾。
死亡近在咫尺，仍要与天争命。
漆黑的深海足以淹没一切，但我偏爱阳光。
以及阳光下的活泼少年。
如今的他不仅仅在这里，还用温热的怀抱裹住了我，在耳边搔着痒，说着俏皮的情话。
还真是种怪诞的，难以言说的真实，但让人流连忘返。
田之世轻轻笑着，柔软的唇在温暖的脖颈一蹭，留下一抹火热的温度。
他慢慢松开手，目光中盛满甜意。
“能活下来真好。能和你一起走下去，真好。喵神，坦白局，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意有所图啊？”
罗觅奥侧身，捞过田之世的胳膊，认真道：“遇到你不久之后。最晚也在那个一起打比赛的春节。”
如此真诚地说着感情还真是……让人心动。
果然这个男人认真起来特别帅。
“要是早说就好了，我早几个月就想偷袭你来着……”田之世叹气，像是错过了几个亿似的。
“调皮。”罗觅奥轻轻笑了，紧紧手中还挺有力气的胳膊。
田之世拍拍胳膊上的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喵神，你先休息休息，晚点我再给你看下伤口。”
“好。”
室友和队友突然变成了男朋友，薄薄的窗户纸终于被捅破，再近一步，再多的接触也可以被允许吧。他的心情好得就像外面秋高气爽的天空。
虽说早早就有感知和猜测，但经历了重重危难与化险为夷，仿若心有灵犀的关键一着，这份彼此能交付后背的情谊也愈发珍贵。
田之世把东西拎上楼，罗觅奥便把超市买来的食材分门别类放在各个位置。
晚上做个肉末酿豆腐，红烧狮子头，白灼菜心，配上杂粮粥，吃完再做点小点心，当夜宵。
大米、玉米渣、小米、藜麦、高粱米……两个人的粥用一杯半米就差不多了，再倒上六七倍的水，撒些红枣枸杞，放到电饭煲里泡一会儿。
葱、姜、豆腐、五花肉、莲藕、鸡蛋、菜心……齐了。
时候还早，先把狮子头做出来，过油炸了，小火慢炖。
罗觅奥提起来一块五花肉，放到生肉菜板上，抽出切片刀，驾轻就熟地切成片，再剁成泥。
一部分放冷藏，晚点做酿豆腐，一部分做狮子头。
田之世推着洗地机走了过来。“哎呀，喵神太勤快了吧！我来晚了吗？”
“不晚。还有莲藕需要帮忙洗干净去皮切丁，我先腌个肉馅。”
看到青年挽着袖子叉着腰，一脸开心的模样，要不是罗觅奥手里拿着刀还摸了生肉，他真想去摸摸他的头。
“我洗个手就来。”
青年蹦跶蹦跶地去卫生间洗手，没一会儿就钻到了厨房，仍旧是在他身后用力嗅着，用软软的头发蹭起罗觅奥的耳朵。
金毛，太像原来邻居家的金毛了！分明比他矮一点点，哪怕踮着脚也要蹭得人心痒痒。
刚刚洗过的手还带着肉味儿，哎，实在不适合去撸一把。
“我去把莲藕洗了。”田之世吸饱了满满的两大口，才恋恋不舍地下来，拿了一块新鲜莲藕出来。
“不用太多，半个就行。混在肉馅里，增加狮子头的口感，更加爽口。”
和往常一起做饭一样，有问有答，有来有回，却多了几分坦诚的甜蜜目光交流和小动作。
可以放心大胆地欣赏心上人的一举一动，原本怕僭越的行为也可以自然而然地去做，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接触，出于关心，出于喜爱，出于一点点私心，都是被允许的吧。
五花肉、藕丁、鸡蛋清、玉米淀粉，分次搅拌均匀后再反复捶打，让肉馅更劲道，再加入调料腌制，让它稍微带点鲜香。
一双灵巧的手沾上白白的生粉，把肉馅在手中左右倒弄，逐渐变成实称又凝聚的肉圆。
半个拳头大的混合肉圆下入油锅，冒出滋滋的气泡，凹凸不平的表面也逐渐固化，趋于金黄。
五花肉和热油引发了奇妙的美拉德反应。
炸完捞起来还要再小火复炸到七八成熟，才能更加酥脆，不容易炖散。
要不是抽烟机呜呜运转，把气味送到外头，这油炸的幸福香气真得是绕梁三日。
小火慢炖之前要调好汤料，先煸炒葱、姜、八角、桂皮等香料，爆出香气，再加入清水，根据口味加生抽、胡椒粉、鱼露等调料，老抽上色。烧开后转小火，再小心地把炸好的狮子头摆进去，没入汤汁，让肉圆充分吸收汤中的鲜香。
田之世捞起油锅中漂浮的油渣，咔哧咔哧嚼得兴味盎然。
“我们要不找个时间，邀请R神来家里尝尝咱们的手艺？”他提议。
“你要想的话，还可以带上你的同学。”
“那我们喵喵太辛苦了吧！”田之世倒是心疼他。
罗觅奥擦干手，在鼻尖嗅了嗅，默默放下，“我还没做过阖家团圆的大席，这次可以试试。我也希望能认识你的朋友，还有帮了我们很多的他们。”
“话说回来，喵神的朋友……我好像没怎么见过。”
“我在星都的朋友和你差不多，但都是领域上的专家，没有特别交心的。我在漳源有一个，等到……我带你回家的时候，请你见见。”
“这样……那好，回头我约一下，看中秋前后有没有机会在这约饭……喵神，我们抽空再用那个模子做做月饼吧！嗯……给小程家留四个，估计他是要回个家的。”田之世在手机上敲打着备忘录。
看田之世已经安排起来，罗觅奥不觉得辛苦，只觉得这个热心肠的芝士能够很优秀地处理和大家的联结，让他有一丝丝钦慕。
可能对于从小不缺爱的芝士，他有着充足的安全感和自信去处理这些美好的关联。
——除了他也会自我欺骗，没有告白的这件事。
但这种对于重要的人的谨慎与隐忍同样令人着迷。
“喵神，你看看计划？”
罗觅奥一愣，凑过去看他的手机。
然后被偷袭，耳垂被小虎牙硌得微微一痛，麻痒的耳朵白里透粉。
“喵神认真得毫无防备的样子真可爱啊。”
大猫就是老虎，老虎耳朵可咬不得。
罗觅奥反手捏住田之世的下巴，把那张正笑得得意的嘴捏成了嘟嘟嘴。
不作死不会死……
“大猫可是会咬人的。”
熟悉的脸越发近了，脸上还能感觉到温热的鼻息似奔涌的浪潮。
腾的一下，他的脸也红了。
罗觅奥侧过脸，避开眼镜和鼻子，微微阖眸。
绵软的唇浅浅地啜了一口，像是小口品茶似的，轻而慢，温和而谨慎。
这只手终于放开，拇指轻轻推了推红润的脸颊。
“淘气。”
田之世摸了摸热滚滚的脸，小声嘀咕，“我还可以再淘气一点……”
“嗯？”
田之世有点认怂地转过身，鬼鬼祟祟地溜到卫生间疯狂用冷水洗脸。
罗觅奥用指腹在自己的下唇抹了抹，那股热热痒痒的感觉好像还在，比吃了辣椒和花椒还要让人沉迷。
炖肉的香气和油炸是不同的，后者浓烈诱人，前者醇厚绵长。
狮子头炖上了，粥煮上了，安排完后面的计划，可以开始切豆腐块做酿豆腐。菜心也洗干净，晚点一并做掉。
完成一顿精致的晚餐需要不少时间，但对于刚刚确定关系的小情侣来说，一起完成满汉全席也不为过。
还是和平时一样的家常菜，但稍微多花了一些功夫。
每人的两枚肉圆挂着酱色挤在碗里，半浸在浓汤中，点缀了一把绿叶。
米白色的豆腐块中盛着满满的肉馅，汁水丰润，每块上都顶着小撮的碎绿，底边微微焦脆，挖下的小豆腐块也被煎得又脆又软。
绿油油的菜心浇上酱油色，新鲜又脆生。
三道菜配上杂粮粥，有浓烈，有清爽，有恬淡，烟火气中，是生活最本真的模样，也会是未来若干年内会保持下去的模样。
田之世咽下暖暖的粥，不由得在想：
当时所羡慕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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