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佳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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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值班前，罗觅奥做了好几盒小饼干小点心小蛋糕，又从心仪的店里买了些蝴蝶酥、奶油小方等海派西点，蒸了一屉饺子，带到值班现场。
似乎是错觉，齐天晖脸上有种奸计得逞的笑意。
“别说，这些吃的摆上来，还真有年味儿了！”齐天晖嚼着小饼干，一块接一块地消灭了半桶，心情愉悦。
夜班值班时间从晚八点到早八点，正好是从春晚开场开始。如果相安无事可以安全下班，但如果有紧急事件，还得临时加班。
傍晚的办公室空空旷旷，田之世刚刚坐下看着通讯录里熟悉的名字，迟疑了一下，就收到了他们视频通话的邀请。
“崽崽！要过年啰！”
背景是灯火通明的街道，只是街头的文字，还有路人的面相……这是在紫微国？
“要过年了，你们二位这是去了哪？”田之世好奇打量着。
老妈掩唇一笑，“在岭南市南面的小渔村！”
“你们回国了？也没和我说一声。”田之世无奈地叹口气。
“回国，但是暂时不回星都。星都繁华是繁华，但节奏太快啦。我们冬天在南边找点山山水水的暖和地方待一待，也都是熟悉的环境，赶上过节，挺开心！”老妈解释着，把镜头切换到后置。
一张煞白的，线条粗犷的脸猛然出现，凶神恶煞，田之世喉头悄悄一梗，但丝毫没有表现出被吓到。
“你爸啊，买了个当地的傩面具还想吓吓你！我就说咱们崽崽成熟稳重，哪会被吓到……”
老爸挫败地摘下面具，有点不服气，“这个白鬼脸不够吓人！我要是拿了那个谁谁谁，准保吓得你人仰马翻！”
“真是的，大过年的吓我们崽崽干什么。哎，崽崽你这是……在单位加班啊？”老妈把画面切回来，探头探脑。
“春节值班。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单位还有同事可以一起过年。”
“哟……也是。现在星都没什么年味儿，反倒是这些小村子，有很多遗产风俗，年年还在传承……”
老妈转了个圈。隐约听到后面锣鼓喧天，红光黄光闪闪发亮，好像有舞龙舞狮的，正后方还有一排架子，晒着好几百条的小鱼干。
“那边明天有傩舞表演，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呢。”老妈往前走了走，“现在是个篝火堆儿，人多，热闹，我都挤不进去。”
田之世抬头看看大屏幕上的时间，笑了笑。
“爸妈，你们玩好……我这边快要开始夜班了，不方便再视频。”
“那行，我们不耽误你工作。新春佳节，崽崽加油！”老妈有些遗憾地把老爸抓过来，向田之世挥别。
田之世放下手机，转向门口。
“喵神！”
“怎么，还有半个小时呢，你就挂电话了？”罗觅奥轻笑。
“他们退休生活这么快乐，我也不占用他们的快乐时光。”田之世从一桌小点心里拿了个蛋黄酥吃，“值班前先吃东西垫垫……嘶，晚上就是春晚直播了吧？”
他突然想起电视台的事儿。后来也没听说有什么负面反馈，今天的正式演出，应该不会出意外吧……
“嗯。听说这次做了主备份的准备。万一灯光出现故障，他们会启用虚拟现实及全息特效，最起码直播的画面要可靠。”
“咦，有这种事？”
罗觅奥耸耸肩，“当然了，对外宣称是会使用新技术，拓展技术与艺术结合的可能性，没有提故障主备份的事儿。”
“啧，真是语言的艺术……”田之世失笑。
上一轮值班的同事看没有紧急事件，也凑过来唠嗑，捞了一块蜂蜜蛋糕。
“听说今天春晚有老艺术家返场，和故去的老艺术家用AI配音说对口相声。”
好些年没看过春晚的田之世和罗觅奥的挑眉出奇一致。
“好嘛，真是拓展了技术和艺术的边界啊！就看本写得怎么样，不然AI模仿得再像也没笑果。相声还是幽默好笑比较重要。”田之世喃喃道。
“语言类艺术节目已经颓了好些年，剧本都太套路了，非得大团圆结局，今年网友也不看好。据说舞蹈类有厉害的灯光特效，渲染传统文化的画卷。据说今晚还有无人机表演……”同事评价起来。
几人正唠着嗑，房间里的大屏幕突然变成红色。
“我靠来活儿了？别啊我还想下班休息休息呢……”同事皱着脸仔细查看屏幕上的内容。
19点44分，紫微交通部，敏感数据失窃预警，APT攻击。
“靠APT！”同事猛地拍桌，满脸绝望。
高级持续性威胁，通常由某些组织团体开展，有针对性地，持续地对目标进行隐蔽攻击。由于对方有相当高的技术水平，通常会在目标服务器里留下长期的“后门”，对目标有一定了解，这种攻击的处理通常都很麻烦。
之前星都轻轨事件引发的交通系统大检查，还有田之世参与的地震局的应急，就属于APT攻击的相关处置，前期处理及溯源就麻烦，后续处理周期也很长。
“是不是上次，轻轨那事儿的后续？”田之世摸摸鼻子，回想起一年前还在小程的病房里给他带饺子，偷眼扫向齐天晖的办公室，“估计齐总正了解情况呢，一会儿该派任务啦。”
还真让田之世说着了。
“一年前交通部开始自查，内部专家还算给力，差不多五月份咱们这也帮着做了复核……这回应该是趁着检查力度下来，有个组织想偷公众人物的行程数据，在六个月前留了个后门，初步检测又是个0day。为了防止他们进一步攻击导致重要数据失窃，需要尽快响应。”齐天晖瞥了眼时间，“小田，这次交给你，可以吗？”
一旁的同事投来了请求的目光。
也没差几分钟了，同事那也早八晚八辛苦守了12个小时，处理了几个漏洞上报，倒也不用逼着他大过年的多加班。
田之世点点头，“好，还是现场？”
齐天晖转过头看罗觅奥，“小罗……你们那还有值班的么？”
“我是备份，可以陪他去现场。”罗觅奥点头，“敏感数据的话应该有涉及到加密，我应该能在专业领域帮上忙。”
齐天晖点点头，“我也是考虑到这点，虽然加密主要在后期修复，前期还是得靠小田和交通部的运维值班人员处理。那这样，我和雷总打个招呼，派你俩去交通部，争取在12小时内完成基础应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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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国交通部大楼。
田之世和罗觅奥出示证件，跟随交通部的运维专家来到信息大厅。
“喵神，你帮我分析一下他们现有的加密手段是否有漏洞，安全策略怎么修复。后面要是找到其他加密样本我再转给你。”田之世了解到设备已经做了隔离等紧急处置工作，给罗觅奥安排了任务，自己先去取证溯源。
罗觅奥应下，开始询问现场负责数据的人员并亲自检查。
“上次大检查留下的入侵检测系统起了作用，拦截了异常的返回数据，没有让他们得逞。但与此同时，发现了疑似利用0day的后门。”
田之世统一扫描了设备，仔细研究了异常的包体，快速查找到相应的端口及来源。
“应该是这个进程。”田之世和其他工程师们探讨之后，麻烦他们去其他设备上寻找是否具有同样的进程和程序文件，又安排了几个处理事项，随后打着哈欠去找罗觅奥。
“我拿到程序样本，但是被加密了，加密方式不明，可能需要动态跟踪。有空的时候……”
“现在就可以。目前他们的数据算法存在一个漏洞，是上个月刚刚更新的消息。补救的策略我也想到了，但是还没实践。”罗觅奥立刻答道。
“喵神真的迅速啊，那麻烦你帮忙看一下，静态分析要是不行，我就在沙盒里执行，看能不能找到规律……”
两个人凑在一起研究。
忽然有一种在比赛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田之世在罗觅奥的提示下茅塞顿开。
“成了！我知道怎么利用的漏洞了！真不走寻常路！”
罗觅奥突然摁住快要跳起来的田之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眼药水，“再等一下。”
田之世被逼无奈，往干涩的眼睛里滴了几滴眼药水，闭上眼睛。
“新春快乐，CHEESE。”
嗯？田之世赶紧眨眨眼，擦掉眼角的眼药水，看向时间。
呀，真的已经12点了！
田之世急忙转头看向窗外，正巧，外面的赛博烟花也在楼宇侧面绽放……
同时，春晚的分会场在郊区升起上千架亮着彩灯的无人机，从这个高度和方向正好能看到。
无人机绘制出流动的烟花与图腾，在一小片天空中以缤纷的色彩绽放。
“咦，还挺好看……啊，新年快乐喵神！新的一年平安顺遂，少来点攻击事件！”
罗觅奥看着他笑，不禁莞尔，又摸出一块饼干给他补充能量。
简短的插曲过后，田之世继续紧锣密鼓地安排着工作。
这次后门程序留下的作者签名解密后是“Genius”，田之世一怔，好像……有点眼熟。
交通部的专家见了，立刻拉下脸来。
“他大爷，之前的好几个后门也是这个家伙！地址都是梅尼卡那边的！”
“但是这回……外传的地址在梅尼卡，但入侵日志的地址在星都。”田之世皱眉。
天才……史遐迩当年的网名好像也是Genius，而且六七个月前……他也是在星都被抓。
而且史遐迩是轻轨事件的嫌疑人……
田之世苦恼地抓抓头，该不会又是他吧！求求了，别在星都，别在紫微祸害人了！
又经过四个小时的全面检查与修复，田之世可算是圆满完成了应急任务。这次的APT应该可以和之前的合并，还是Genius的杰作。
他瘫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想要稍微闭目养神一会儿再回单位，下午觉的劲儿还是抵不过熬夜。
“你要累了先休息，我帮你看着消息。”罗觅奥看他的样子，轻声说道。
“5分钟……记得叫我……”
高强度的应急响应还是很消耗体力和脑力的。罗觅奥拿羽绒服给田之世盖住，眼观鼻鼻观心。
几秒钟后，视线慢慢飘向脱了鞋，缩在沙发里的人。
略显小麦色的皮肤依然光滑，嵌着的眉眼轻轻闭紧，唇角带笑，神情要比睁着眼时更为柔和、柔软。在沙发上只能蜷缩着胳膊腿儿，一米八的阳光少年忽然变得小巧玲珑似的，返璞归真成软绵绵的婴儿。
罗觅奥慢慢闭上眼不再去看，可那模样已经深深印在了脑海中。
芝士……
罗觅奥猛然睁开眼睛，低头看了眼时间。五分钟，这么快？
“CHEESE，醒醒。”
小眼神还有点迷茫，在对焦到罗觅奥的刹那，忽而清澈欣喜，像是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家。
“谢谢喵神！嗯……我们走吧！”田之世喜笑颜开，抱着罗觅奥的羽绒服一下子坐了起来。
罗觅奥恍惚片刻，笑着接过羽绒服，淡淡重复了一遍，“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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