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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我愿意承担风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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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晚没想到,一趟张府之行,竟然收获不小。
不仅打好了张老爷的关系,还找到了一群壮丁。
离行时,管家抹着眼泪感谢他们,坚信是他们带来了好运。不然,他们的晴润少爷不会回来,老爷的病也不会突然就好起来。
老二也跟管家告别,不顾管家的百般挽留,一溜烟就跑没了。
封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情。
这人,似乎是自己隔壁家的店主?他们家似乎也格外冷清与破旧。
——怪不得他们看上去丝毫不担心是否付得起房租的问题,敢情是首富之子这是来体验生活了。
跟着老二的步伐,封晚见到了他师父。
一个背着鱼筐,一脸正经,手拎着鱼尾巴,反而被鱼尾拍了一脸的男人。
华霄收起鱼尾,淡然道:“你说,你想要几个力气大的人?”
“大概多大?”
封晚想想,真诚道:“我大概要搬一个比人大上两倍的冰块,您看着来?”
华霄思索,喃喃道:“这有些困难,不过我可以让人帮你问问。”
“我有个弟子,身份尊贵····虽然因为观念不同已经多年未联系过了,如今我请他,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人。”
华霄拿着鱼筐,按住里头的鱼:“刚好,我去太傅府中给他送几条新鲜的鱼。”
*
剧院是新的选址。
里面已经初步地装饰好,舞台,幕布,还有无数观众席与摆在一旁做装饰品的花瓶。
封晚把玻璃罩和冰山都弄好,放在一旁。
只可惜系统只能在平地上变出东西,不然她就能够直接把冰山丢上去了。
坐在圆木小板凳上,对着正冒着森森寒气的冰山,封晚开始想念起沈棠来。
“······怎么偏偏挑在这个时间点回去呢?”
缺少了力大无穷的沈棠,她们多了多少麻烦,可偏偏这个世界没有有效及时的联系方式,他们也只能在这里干瞪眼。
她遗憾道:“我有些想她了,也不知道他们带来的人怎么样。”
对于这个世界的武力标准,她还是有一些怀疑的。
而且,她是直接变出冰山的,这一点也许会遭受到别人的怀疑。
——沈棠这姑娘究竟能不能准时回来。
陈墨还在兢兢业业:“按照古代的行驶速度,这一去两个月应该不成问题。如果实在不够也没有关系,我在画图纸,就当作二手准备。”
他扬扬手中的草纸。
但两个方案都会有暴露的风险。
如果可以的话······封晚还是不希望在古代造个类似于挖掘机的东西出来。
封晚:“好歹也是个太傅,希望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她这话音刚落,老二就跑了过来。
他道:“封掌柜,我师父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他又道:“你怎么跑了,沈姑娘?不是答应了来帮忙吗,做人要讲究诚信的!”
、
封晚在那“沈姑娘”转身的一刻,同时回头。
她们的目光在空中进行了即为短促的交汇,绽放出了不明不白的火花。
在那一刻,沈棠差点就要给封晚跪下。她的大脑宕机一瞬,身体诚实而无畏地做出最快的反应——她要跑路!
六十漏滴后,沈棠被抓回来。
整个人缩在小板凳上,畏畏缩缩不敢说话。老二见这封晚要处理家事,不好打扰,就跑去外头吃烤鱼唠嗑去了。
空旷的剧院里,只有几个孤单的人影。
封晚挪一寸小板凳过去,沈棠的肩膀,就带着整个身子一起,剧烈抖动一下。
跟触电抽搐似的。
她抽搐了十下后,封晚已经到了她的面前。语重心长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小棠啊。”
沈棠完全不敢直视她,勉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嗯。”
万千愁绪,与崩溃饱含于其中。
封晚:“我也知道,现在这个时代,我们穿越者,的确是不好混。陈墨以前还做过乞丐呢,你到外面私自接活,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实在没必要编造这些理由来骗我。”
沈棠又吞下一口饱含血泪的唾沫,“嗯。”
封晚:“下次不要这样了,有什么苦衷与难处就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的。”
沈棠:“嗯嗯!”
就在她以为这事情要结束之后,就听见封晚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所以,你是太傅的人?”
沈棠当即又想跪了。
她一个滑跪,抱住封晚的大腿,哭道:“对不起,掌柜,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哦,这样。”封晚起身,打量着眼前正在融化的巨大冰块:“没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那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其他人的事,比如·····宴明洲,又比如翠柳?”
完了。
面对封晚带着冷意的目光,沈棠心想,一切都完了。
她破罐子破摔:“我的确是太傅派过来刺杀你们的!”
在一旁观察战况的陈墨,一听这话,震惊了。
封晚也有些震惊,不确定问道:“你说·····你是来刺杀我们的?”
沈棠内心突然还有些小骄傲,“对!”
看她伪装得多好,这几个人里面,没有一个察觉到她的真实身份与目的!
接着她就遭到了巨大的创击。
陈墨:“这太傅脑子怕不是有毛病,怎么派这样一个缺心眼的家伙来?”
“就她,也能完成刺杀任务?会不会刺杀看不出来,但这滑跪与抱大腿倒是挺有天赋的。”
封晚委婉道:“我也没想到是这样·····我以为你是派来监视我们,汇报我们行踪的。”
沈棠面无表情。
她生气了!
当然,她还是帮助封晚把那冰块放进了装满水的玻璃罩子里。
轻轻松松,毫不费力,她登上木质临时阶梯,甚至一只手就把那几乎有两个人身高的冰块丢了进去。
在她上去的同时,封晚问她:“太傅叫你过去做什么?”
沈棠:“他说,你的实力不俗,我的行动也许困难重重。他调查过后,发现你身边有一个突破口,说我可以联系那位,还给了我一个信物。”
沈棠半个脑袋进到玻璃罩里,手上丢下来一个红色流苏的令牌。
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得极为光滑,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框架来。
好像是方。
沈棠:“太傅没直接告诉我是谁,说我要是直接找他太过刻意了些。让我把这令牌挂在腰边,有事没事就给你们看看。还说那个人会懂的。”
原来如此。
封晚收起令牌,等着沈棠把冰块放进去后,登上阶梯。
在巨大的玻璃罩里,一个倒三角的冰块正悬浮于其中。
封晚用木板铐上自己的手与脚,沁入冰水之中,试了试这水的温度。
一样的刺骨,一样的寒冷。但经过这几日的训练,她现在已经能忍受这样的温度了。
抛开多余的心思,她踏入水中。脚在踏进的那一刻,彻底失重,她整个人倒立着,栽进巨大的冰块里。
在冰块之中,有一个类人型的椭圆形凹槽,人可以直接躺进去,上下进去。
封晚还不习惯在水里睁开眼,眼皮张张合合,努力试探着那个舒适的边界。
她回忆着从前,跟同学去外面游泳的时候,她们曾经提及过的注意事项。
保持冷静,以防过于紧张而失力。
屏住呼吸。
······
封晚在水中缓缓睁开眼,在她眼前,一个朦胧的,晶莹剔透的世界在逐渐呈现。
冰块折射着暗淡的倒影,整个水面流散着明亮的光斑,一处又一处地落在四方。
她点点头,脑袋有些充血。头发随着浮力漂浮在水里,让陈墨无端联想到某些神话故事里,夺人心魄的海妖。
眼前人的确也有那个资本。
在京城,十月的天,已经初现了几分寒冬的张牙舞爪。
封晚被拉了起来,整个人全然湿透,长发贴着肌肤,脸颊冻得通红。
宴明洲赶紧把衣服递过来。
迷糊。这是封晚目前唯一的想法,刚刚她的整个世界都在颠倒,这一下直立过来,血液还没流通到身体的各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想——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作为一个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普通人,她压根就不能倒立整整一刻啊,哪怕是半刻啊,对她来说也足够呛人的。
魔术师真是太艰难了。
看来是时候来进行一个深夜集训了。
宴明洲边帮她擦头发,边用老妈子似的口吻教训道:“掌柜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算要表演,也不能搭上自己的身体啊,况且,什么样的表演,还需要这样的大费周章?”
又是冰块,又是潜水,她从没有听说过类似的戏法。
封晚打了个喷嚏,整个人一激灵,终于恢复过来。听到这话,温和笑道。
“倒也不是什么厉害和高明的表演,只不过是把手脚被束缚的人放进这个冰块里,然后再把上面的封口封死。让人在规定的时间内逃出来。”
宴明洲吃惊道:“可这是在水中,人会窒息的!”
封晚阖眼:“对。”
宴明洲紧张道:“那也太危险了,掌柜,咱们换一个戏法吧。”
封晚摇头,接过宴明洲手中的步,随意擦擦自己的湿发:“的确有风险,但这份风险,我承担,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