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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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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年代和后世信息发达的时候不一样,找资料很有难度,于瀚文这份资料可是送到她心坎里去了。
她刚想说些什么,于瀚文似乎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以为她又要调笑自己,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
楚莺莺哈哈笑着离开了,等看不到楚莺莺的身影,于瀚文才拿起那碗红豆粥,用勺子舀了一点放入口中,黏糯细腻的滋味在口腔中爆发,他一向不重口腹之欲,吃饭对于他来说,只是为了果腹而已,然而这碗红豆粥却勾起了于瀚文内心深处对于美食的欲望。
这粥是楚莺莺亲手做的吗?
只是想到这个可能,于瀚文就觉得手里的这碗粥似乎更加美味了,虽然他也很清楚,楚莺莺不过随意撩拨而已,怎么会真的亲手为他熬粥。
但于瀚文的手就是不由自主地伸向了盒子里的薄皮韭菜鸡蛋包子,皱着眉头送入口中,咀嚼过后却眉头舒展。
晨练回来的于爷爷离家老远就闻到了韭菜香味,等看到于瀚文正在吃的包子时,大吃一惊:“瀚文!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吃韭菜包子?!”
于瀚文微微低了头,回答说:“无事,想试一试而已。”
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于瀚文从小闻到韭菜味都忍受不了,更不要说吃韭菜了,于爷爷见到自家孙子在吃韭菜包,简直要怀疑于瀚文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孙子的神色如常,于爷爷放下心来,坐在他面前叨叨说:“你就不能主动点呐,好不容易碰见个看对眼的,催你好几天了也不上人家家里去,你这样可不行。这年头又不跟我们那时一样,部队都不给分配对象的,我是真担心你。”
于瀚文看着已经空了的粥碗,有些失神:“我有心,可她无意。”
直男于爷爷不能理解:“你们先把婚结了,日子过久了不就有意了。”
于瀚文:......
从菜地里回来的孙奶奶刚好听到于爷爷的话,佯怒说:“你跟孙子胡说八道什么呢,现在是自由恋爱,那婚是你想结就结的,得人家姑娘乐意才行。”
于爷爷有疑问:“不结婚怎么让人姑娘乐意呢?”
孙奶奶扶额,按照自家老头子的思想和经历,跟人结婚就是最大的诚意了。当年两个人初结婚时,孙奶奶对于爷爷并没有多大的情意,不过是服从组织安排而已。加上她的家庭成分不好,那时也没人敢娶她,只有于爷爷。
可后来风风雨雨几十年过来,于爷爷不知因为孙奶奶的家庭成分问题吃了多少苦,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境遇再艰难,也要把她护在身后。孙奶奶才知道,于爷爷是抱着怎样坚定的决心与她结婚。
她还记得两人落难时被逼着去扫茅厕,孙奶奶每天委屈地眼泪直流,有一天于爷爷突然给她围上一条毛巾掩住口鼻,清新的花香在呼吸间弥漫。孙奶奶问他哪弄来这么香的毛巾,于爷爷只是沉默着帮她干活。
后来她才知道于爷爷每天下工之后都会摸黑去后山摘野花,再把围巾埋在野花中间熏上香味,每日如此。时隔经年,孙奶奶已经忘记了扫茅厕时的委屈和痛苦,唯有那一抹花香犹在鼻尖环绕。
于家三代,个个都不善言辞、不懂表达,却又出奇地深情又固执。
孙奶奶原先害怕孙子因为母亲的缘故不愿成家,现在又担心他因为不愿袒露心意而错过喜欢的姑娘,更怕他好不容易踏出一只脚的心再缩回去,被夏桂芝拖入泥潭。
她对于瀚文说:“瀚文啊,你要主动去找人家姑娘啊,不能总是留在原地等着。”
孙奶奶慈爱又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孙子,她相信,那个朝着瀚文走过来的姑娘,迟早会发现自家孙子内心克制隐忍的心意,以及饱含深沉的燎原爱火。
一无所知的姑娘——楚莺莺此时正在看高媒婆递给她的信,里面讲了高媒婆差人打听到的关于平家和平晓鹏的情况。
媒婆上门一般都会引人注意,尤其高媒婆上门,上次她来帮楚莺莺做媒,已经在琼玉村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骚乱,谁不知道高媒婆做媒的人家都是顶顶好的。
一时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说风凉话的。楚莺莺这几天走在路上总能遇到村民们打量的眼神,还有直接上来打听的,楚莺莺不想应付都不行。
因此高媒婆才选择送信过来,看完信之后,楚莺莺的脸黑如锅底,她都不知道是平晓鹏一家更恶心还是卢艳梅更恶心。反正楚莺莺觉得,让这两人锁死比较好,千万别放出来祸害别人。
真是比吃了苍蝇还恶心,楚莺莺心中的厌恶之感挥之不去。
当下拿出信纸给高媒婆回信,写完将信装入信封之后,楚莺莺又在里面塞了十二块钱,这才走出房间把信交给章大叔,高媒婆的丈夫。
她一得到消息,就特意让丈夫立即过来送信,显然是极为重视这件事情,楚莺莺很感激这对夫妻。但章大叔来得突然,楚莺莺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只好将上次从于瀚文那里提回来的水果糖塞给了章大叔。
楚莺莺自认为不是个小气的人,也不爱吃甜食,对水果糖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更是不感兴趣。
如果于瀚文知道她把水果糖送给别人了,会不会生气呢?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楚莺莺看过信之后萦绕在心间的坏情绪一扫而空。她觉得自己有些昏了头,前世的时候于瀚文曾经在年终的时候送过她两只青花釉里红的陶瓷碗,说是她近一年表现还不错。
那时候她工作已经忙得天昏地暗,家里的餐具已经很久没用过了。加上对于自己加班一整年,于瀚文却吝啬地只奖励她两只碗,楚莺莺气的看都没看就将碗送给了一个关系好的同事,还好死不死地被于瀚文看到了。
楚莺莺现在都还记得于瀚文当时恨不得吃了她的脸色,她还回瞪了于瀚文一眼。
等楚莺莺知道青花釉里红极难烧得,十窑九不成,成本极高,甚至于瀚文送她的两只碗还是清朝的青花釉里红,价值高达三十五万的时候,已经是一年之后了。
同事兴奋地跟她说那两只青花釉里红碗价值的鉴定结果时,还颇为感慨地说:“莺莺,以前是我误会你了,没想到你这么低调大方,随手就送了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楚莺莺听了尴尬地笑着,她知道同事误会她是个隐藏的富二代什么的,她也希望自己是,可惜她是个贫二代,楚莺莺的心在滴血。
那是第一次,楚莺莺对于瀚文有了心虚的感觉,但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于瀚文也只是脸色难看了那么几分钟后就一切如常了,楚莺莺甚至没有再提起的机会。
如今回想起那件事情,楚莺莺觉得于瀚文这个人,有时候别扭地可爱。不过,以后他送的东西,还是不要给别人了,楚莺莺觉得那种心虚的感觉,不太好受。
没有了坏情绪,楚莺莺拿起于瀚文送她的高考真题,认真钻研起来,全身心投入学习。
晚饭时,楚乐邦通知她明天媒婆会带平晓鹏来家里相看,让她好好相亲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否则,楚乐邦阴森森地看了她一眼。
楚莺莺没有错过楚乐邦眼中跳跃的、象征着暴力的火苗,看来楚乐邦对平晓鹏极为满意,如果她明天再乱来,楚莺莺毫不怀疑楚乐邦一定会暴揍她一顿。
因此楚莺莺第二天乖巧地按照柳英慧所说的打扮好,楚乐邦说什么,她也都答应了,简直乖地不像她楚莺莺。
于是当楚莺莺提出在院子里相亲的时候,楚乐邦和柳英慧纷纷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楚莺莺无辜道:“屋子里光线太暗,在外面看得更清楚呀。况且,我要乱来的话,在屋子里乱来和在外面乱来有什么分别吗?”
不得不说,楚乐邦夫妻俩的怀疑是很准确的,不乱来就不是楚莺莺的,但楚乐邦这次势在必得,加上他又特意请了大哥一家过来帮忙,他就不信楚莺莺还能逃出她的手掌心,便答应了。
林大伯特意带了三个儿子过来,一家子正坐在院子里喝茶嗑瓜子。
楚莺莺哪能不知道楚乐邦请他们过来的意思,有点后悔前世没有去学跆拳道,万一等会儿他们对她动粗,楚莺莺还能几脚把他们踹飞,那样才痛快呢。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计算着从这个角度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需要多久,要用多大的声音才能把附近的人都给喊出来。
赵媒婆很快带了平晓鹏过来,陪着平晓鹏过来的是他母亲谢文秀,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头上隐隐有些白发,圆脸庞,很和气的面相。
见到楚莺莺,谢文秀很热情地拉住她的手,塞给她一个红布包裹说:“你就是莺莺吧,我们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一见你就喜欢,这个银镯子送给你。”
相比之下,平晓鹏显得稳重地多,他穿着白衬衫,长相普通,但因为一身的书卷气,乍看之下还不错。
楚莺莺没有错过平晓鹏稳重的表面下频频瞥过来的、炽热的目光,知道寄希望于平晓鹏不要看上自己是没用的了。
那边一群长辈你一言我一语,这边平晓鹏已经开始跟楚莺莺搭话,楚莺莺垂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平晓鹏只以为她是羞涩,看向她的目光越发火热。
楚莺莺第一次体会到美貌带来的烦恼,平晓鹏明显的觊觎,加上高媒婆说平家愿意出两百块钱的礼金,楚莺莺觉得自己恐怕要遭殃了。
长辈们的谈话结束后,柳英慧满面春风地走过来说:“莺莺啊,这婚事就这么定下了,你今天就跟晓鹏回家去吧。”
楚莺莺:???
饶是楚莺莺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由地震惊了。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也不接柳英慧的话,转而对赵媒婆说:“赵婶,做媒人的,讲究个诚信。我们两家的情况,你没有隐瞒什么吧?”
赵媒婆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心虚,眼神也躲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