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面来打柯学救世指南》彦缡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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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工藤新一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脑壳生疼。他抬起手来摸了摸，并不算是很意外的摸到了自己后脑勺上那个并不算小的包。
　　但是这其实并不算的什么，因为真正让工藤新一对此感到惊讶的是——他居然没有死？

　　昏昏沉沉的意识开始逐渐的回笼，工藤新一只能够记得自己尾随那两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穿着黑色的衣服的男人到了这个偏僻的角落里面，目睹了一场不法交易，随后就被对方发现、敲晕还灌了药……
　　在那之后的事情，工藤新一就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对了，他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有谁喊了他的名字过来了？

　　当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工藤新一顿时垂死病中惊坐起，朝着周围四处张望。
　　他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侥幸活了下来，但是那个喊他名字的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同学。倘若对方是跟着找他过来的，结果却反而糟了那些犯罪组织的成员的毒手的话，那么工藤新一觉得自己难逃其咎。

　　——然后，工藤新一就在这里见到了一个他完全没有想过会出现在这种情况下的人。

　　有着茶金色发的少年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就那么屈腿坐在地上，和工藤新一之间不过是几米远的距离。
　　他也不知道已经在这儿待了多久的时间了，眼下正在百无聊赖的将一个瓶盖大小的什么东西一上一下的不停的抛接以打发时间，另一只手中则是在摩挲着一个足有砖块儿大小的、工藤新一一暂且哈斯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其上拥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金属感与科技感。

　　稻盛畎贵。工藤新一想。
　　虽然平日里交流并不多，但是工藤新一也要承认，尽管身上有着一些特立独行的成分不假，稻盛畎贵的确是一位合格的班长和领导者。

　　如果是这样的稻盛畎贵，因为胡看到他一个人朝着偏僻的地方走去，不放心而追上来，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工藤新一打量着稻盛畎贵，确认对方身上并无任何的伤势，看起来应该是运气极好，同那两个穷凶极恶的黑衣组织成员恰好避开了。
　　这个发现的确是让工藤新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稻盛，你……”工藤新一想要喊对方，然而话才刚出口，他便立刻就感知到了不对。在空气当中被传递的是属于七八岁的幼童的稚嫩的声音，那可绝不是17岁的“工藤新一”应该拥有的。

　　工藤新一的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面。

　　他也顾不上去同稻盛畎贵搭话了，自从醒来的时候开始似乎就一直都若有若无的存在的违和感在这一刻终于完全上线，在工藤新一的大脑里面发出尖锐的爆鸣。

　　他有些愣愣的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那不是一个17岁的、正在朝着“男人”成长的少年应该有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是属于小孩子的手。
　　在这一刻，工藤新一终于意识到了在你自己身上究竟都发生了多么不得了的事情。

　　一声尖锐的悲鸣划破天际。

　　“我怎么变成小孩子了？！”

　　一旁的稻盛畎贵终于是停下了自己手中抛接东西的动作。

　　他扭过头来，看着工藤新一，那一双银色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某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恭喜，你终于发现这一点了。”

　　***

　　没有人能够想象到，稻盛畎贵的内心究竟有多么的崩溃。

　　假面骑士的变身结束，如果不是依旧留在他手边的愿望驱动器和ID核心并没有消失，依旧还是好好的存在着的话，那么稻盛畎贵几乎要以为先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一场狂妄的幻想。

　　“区域封锁已经解开，这里的一切都将会重归原样。”茨姆莉甜美空灵的声音当中带着非常符合大众礼仪的笑意，同稻盛畎贵解释道，“至于其他的，您也不必担心。在区域封锁接触之后，所有并非假面骑士的普通人都将会被清除掉相关的记忆。”

　　换而言之，琴酒和伏特加不会记得自己今晚在多罗碧加游乐园当中见到过稻盛畎贵，他们的印象当中只有把工藤新一给直接爆锤，完成交易后匆匆离去的记忆。

　　这次……就算了。稻盛畎贵想。
　　如果下一次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些家伙送进去警察那边蹲着的。

　　面对稻盛畎贵的诸多追问，茨姆莉并没有立刻给出回答，只是笑着告诉他等到之后时机合适自然会得知一切的规则，随后任凭稻盛畎贵再怎么呼唤都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了，简直像是把他给单方面的拉黑了一样。

　　这下子，稻盛畎贵就真的是被彻底的“放生”，一时之间甚至是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于是不得不去面对他最不想面对的——就像是魔法一样非常生气的被变小了的工藤新一。

　　“工藤，醒醒。”稻盛畎贵伸出手去，拍了拍小孩子的脸，“工藤？”

　　然而他当然得不到任何的回应。甚至，因为小孩子的皮肤要更为娇嫩一些的缘故，所以方才稻盛畎贵那为了能够更好的将工藤新一唤醒而并没有怎么收敛力道的拍打，甚至是直接在工藤.幼年.新一的脸上留下了红印。

　　“……”稻盛畎贵默默的收回了手。

　　算了算了，还是等工藤新一这家伙自己醒过来吧。不然的话，他总是会生出一种自己在虐待小孩子的错觉。

　　于是，就成了工藤新一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稻盛畎贵在他的身边坐着，无聊的都快要长毛了的一幕。

　　眼下工藤新一终于醒了过来，并且不得不直面这先前让他也饱受惊吓的一幕，稻盛畎贵的面上不显，心底却很是为此而有一种报复回去了的快感，就连嘴角也有不易被察觉的、轻微的上扬。

　　“看来，工藤同学你现在已经充分的意识到了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了。”

　　稻盛畎贵站起身，朝着工藤新一走过来。少年的身量已经颇高，灯光从他的背后照射过来，打下了一整片的阴影，将还不到对方腰高的幼年版工藤新一完全的笼罩在了其中，周身充斥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看着简直像是什么只有在漫画的最终回才会出现的那种母后黑手、超级大BOSS。

　　然后——工藤新一只觉得自己的视角猛的变化，却是被稻盛畎贵给直接一把抱了起来。

　　“你现在这个样子……”工藤新一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位在班上素来风评不错的班长似乎是发出了些不满的咂舌声，“算了，先和我回家吧。”

　　工藤新一：嗯、嗯？
　　你怎么自顾自的就做出决定了啊！

　　***

　　稻盛畎贵的家并非是独栋的一户建，而是在米花市中心的一座公寓当中。工藤新一虽然对于房价什么的并不是太关注和了解，但是也并不妨碍他知道，这公寓无论是租还是买，全部都是非常可怕的大价钱。

　　虽然从稻盛畎贵平日的吃穿用度，以及待人处事接物当中也能够判断出，对方的家庭绝对非富即贵，但是眼下这么直接怼到眼前的时候，也还是会让人有些感叹。

　　“稻盛，你就这样把我带回家没问题吗？”工藤新一问，“你的家人不会说什么？”

　　他们这会儿正在上电梯，当听到工藤新一的问题之后，稻盛畎贵有些莫名的低下头来看了工藤新一一眼，随后语气平淡的回答了他：“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一个人住。”

　　“啊……这样……”工藤新一直觉这当中肯定有故事，但是他和稻盛畎贵算不得相熟，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的话，他甚至可能根本不会和对方有多少交集的机会。
　　稻盛畎贵并非是他查案的时候遇到的嫌疑人，并且又才刚帮了他，工藤新一自然做不出那种怼着问的事情，便只自己低着头默默推理。

　　稻盛畎贵没有去在意他都在想什么。电梯很快就抵达了他所居住的楼层，稻盛畎贵扯了扯工藤新一的衣领——这个高度正好合适——示意他抬头，出电梯。

　　当一走进稻盛畎贵家之后，工藤新一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头。

　　这房间里面虽然一切俱全，但是却极度缺失某种生活化的气息，没有多少的温馨，反而充斥着随时都有可能抽身离去的冷硬。当然也更不可能从这当中看出什么房子的主人的性格与喜好倾向来。

　　“稻盛，你就……这么住着啊？”工藤新一四处扫视了一圈后，发现稻盛畎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在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显然他方才的一切行为全部都暴露在了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工藤新一顿时就有些讪讪。
　　咳……这事儿的确是他做的有些不对。

　　稻盛畎贵倒是没有因为工藤新一的行为生气。他看对方——包括学校里的其他同学——都有一种并不想和这些孩子们计较的感觉，分明大家都是同龄人。

　　眼下面对来自工藤新一的询问，稻盛畎贵也只应了一声，片刻后才道：“对。我自己一个人住。”

　　“你的父母呢？”工藤新一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因为很奇怪，非常奇怪。就算稻盛畎贵是为了上学单独搬出来住，但是家里也不应该一点和家庭相关的东西都没有。仿佛他这个人是从石头里面给生蹦出来的一样，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之间都没有建立起来的联系。

　　在听到工藤新一这个问题之后，稻盛畎贵的眼皮动了动。

　　随后，工藤新一听到对方说：“我不记得了。”

　　“……啊？”
　　这是工藤新一完全没有想过的答案。

　　稻盛畎贵或许是把他震惊之下发出的声音当做了是某种不相信的质疑。他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同工藤新一解释道：“并没有骗你，我的确不记得了。”

　　“我没有来到米花町之前的一切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