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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刺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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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姜疏宁走近一步。
淡淡的酒气萦绕上鼻尖。
傅西庭喝酒了。
姜疏宁隔着半只脚长的距离,生疏地勾住他的腰带。
她抬起头,看见傅西庭隐入昏暗中,也依旧遮不住的低沉表情。
似乎心情很不好。
姜疏宁见傅西庭不为所动。
抱着破釜沉舟的念头,动作正要上移,被他按住了手腕。
“小姑娘。”傅西庭淡声喊。
姜疏宁眼皮微动。
傅西庭扯起玩味的笑:“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
傅西庭抚过她腕侧细滑的皮肤,气息声暧昧不止:“想清楚,你这后半只脚踩进来,之后的事儿可就由不得你做主了。”
沉默一秒。
几乎没有犹豫,姜疏宁撞进傅西庭怀里。
双臂环住他脖颈,控制不住力道地亲上了傅西庭的嘴唇,而他像看出姜疏宁的生硬,屈尊弯了腰。
呼吸交缠,香水味与几缕冷香糅杂。
门被重重合上。
向来冷清的大平层,今晚有了人气。
落地窗半开,风卷起了白色纱帘,隐隐绰绰。
昏暗的光线折射,纱帘的影子落在墙面,一浪接着一浪,像海潮般起伏交叠。帘尾带翻了电视柜上空置的花瓶,碎裂的声响惊醒了猫窝里的布偶。
响起一道浅浅的叫声。
地板上,裙子与腰带落在一处。
姜疏宁睁大眼睛,搂着眼前人的脖颈,有点紧张。
“怕了?”傅西庭的吻细碎落下。
姜疏宁摇头,刻意岔开话题:“你家居然养猫啊?突然叫一声还有点儿瘆人。”
空气潮湿黏腻。
进门时,那股极淡的酒气早在不知不觉间消散,房间里的温度节节攀升。
傅西庭抬眉,倒没接话。
只是重新低下头吻住了姜疏宁的唇角,发觉她抬起的脚踝在轻轻颤抖,傅西庭难得笑了一声。
姜疏宁别扭轻哼。
收紧了小臂力道抱住对方,不经意间,撞进傅西庭黑得纯粹的眸子,只见他眼尾染着不明笑意。
像一只极其会摄人心魂的妖精。
四目相撞,姜疏宁喉咙吞咽。
察觉到她的动作,傅西庭气息沉沉的笑出声。仿佛格外愉悦,手指刮过她的唇:“咽了什么?”
“……”
姜疏宁的脸颊瞬间通红。
咬紧牙关猛地闭眼,下一刻,湿热的唇再度覆盖上她的。
房间逐渐安静。
傅西庭单手托住姜疏宁的侧颌亲吻。
被这缱绻的氛围感染,她缓慢睁开眼,看见傅西庭因克制而微微敛起的眉心,神思微晃。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狂风大作,吹得树梢咯吱作响,刚生出的娇嫩枝丫,今夜在风里摇摇晃晃。
热潮退却,北二环长街下了一整夜的雨。
……
主卧已经睡不了了。
从浴室出来,姜疏宁被傅西庭抱去了次卧。
床铺干燥柔软,刚挨上她就翻了个身。侧脸埋进枕头,手指下意识攥紧被单,几秒后又松开。
傅西庭站在床前,定定地看着姜疏宁。
洗过澡,姜疏宁露出了漂亮的眉眼,肤色冷白,不复先前颇具攻击性的明艳模样。
安静下来显得有些娇憨。
想到刚才姜疏宁的精致妆容,在汗水的浸透下渐退。
傅西庭的喉结滚动。
过了几秒,他轻揉两下对方耳根旁的吻痕,拢好浴袍腰带,离开次卧去了书房。
凌晨两点半。
傅西庭拨通了秘书的电话,那边传来鼠标声。
“老板,怎么了?”
傅西庭斜斜靠着椅背,右手指骨曲起,不疾不徐地敲着桌面:“去给我查个人。”
“查人?”
“嗯。”傅西庭捏着烟盒抖出一支烟,“昨晚酒会,在走廊遇见的那个女孩儿。”
挂了电话,傅西庭咬着烟蒂点燃。
他起身走到窗边,眸光晦暗不明地盯着在雨中摇曳的树枝。
临到最后关头。
傅西庭揉晕了她的眼影,洇开一片,想缓解她的紧张,于是随口问道:“成年了吗?”
小姑娘满头细汗,失神到恍惚的眼睛里清醒一瞬,而后浮现出怒意,委屈又嗔怪地抬脚踹他:“我都21了。”
她说话时带着鼻音,眼底倒映着他的脸。
眼尾潮湿,表情轻佻又招摇。
傅西庭双颊微收,吸了口烟,顺势用手背蹭了下额角。
他从来不留来路不明的人在身边。
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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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下到九点。
雨后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昨夜还在风中晃动的树枝干净光亮,传来几道鸟叫声。
姜疏宁睁眼,抬手挡住刺目的光。
清醒之后,完全没有预想中的不适。
她穿着白色衬衫,除却泛着红紫的痕迹与那些深刻记忆,提醒她昨夜的疯狂外,并无其他异样。
姜疏宁抱着被子坐起来。
拉开衣领,她低头看了一眼。
斑斑点点的红痕颇为清晰,姜疏宁收拢手指。
其实心情多少有些微妙。
她心里清楚,想要拉近关系,这会是最便捷的方式。
可余光瞥见整齐平整的身侧。
姜疏宁舌尖发苦。
房间飘散着淡淡的药味,还不等她伤春悲秋,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男声。
“不舒服?”
姜疏宁抬起头,错愕:“啊?”
傅西庭:“看你这个表情,好像对昨晚不太满意?”
他环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身形稍侧,未拢紧的黑色睡袍衣领处,露出了同样惨烈的景象。
姜疏宁别过脸,表情布满尴尬。
过了很久。
直到傅西庭打算转身出去,姜疏宁清了清嗓子:“挺满意的。”
不管是开始还是最后,傅西庭都没有像某度搜索出的那样,粗鲁到让另一半不适。
他格外耐心。
如同品尝美食的森林野兽,慢条斯理地剥开食物的外衣,等对方接受,才一点一点侵占。
于姜疏宁的第一次而言,是很好的体验。
况且做都做了,还是她主动勾引。
没什么可不自在的。
姜疏宁扬起素净的脸,强装着落落大方又忍不住红了耳根:“我觉得挺好的。”
傅西庭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审视。
对上他捉摸不透的表情,姜疏宁有点心虚,别开眼在房间里来回扫视,看见了柜上的药膏。
姜疏宁愣了下。
傅西庭敛起思绪,拿了手边的衣服放在床尾:“让人刚送上来的,你看看合不合身。”
姜疏宁掀开被子赤脚下床,修长笔直的双腿霎时映入眼帘。她拎起雾霾蓝衬衫,放在身前比划。
衣摆随着动作上移,露出腿根的淤.青与红痕。
见状,傅西庭不着痕迹地皱眉。
喉咙有点干。
姜疏宁抱着衣物,走过傅西庭跟前又退回来,踮脚在他的脸上亲了下,轻眨眼睛:“谢谢。我很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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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疏宁洗漱完,外面已经没了傅西庭的踪影。
只剩一个陌生男人。
见她出来,男人笑着颔首:“我姓郑,是老板的总助,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安排。”
姜疏宁四处看过:“他呢?”
“公司还有例行会议,老板去工作了。”
主人不在家,姜疏宁也没有继续逗留的心思。
随便吃了点早饭,她离开了长陵大厦。
郑总助有意送姜疏宁,姜疏宁婉拒后叫了辆出租车,去了市中心的工作室。
“累死了。”姜疏宁嘀咕。
只有她一个人在,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姜疏宁单身二十一年,从没牵过男人的手,何况蓄意接近,又别有目的的做了那样的事。
后知后觉的臊意涌上耳根。
她灌了个暖水袋,抱着窝进沙发里。
安静下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些画面。
傅西庭问过年龄后,眼神打量,全然是不信的样子。
姜疏宁感觉有被冒犯,忍着不悦瞪他。
“你叫什么?”
“姜疏宁。”她伸手抱住他的肩,露出了点腼腆的笑意,“但你可以叫我昭昭,昭回于天的昭。”
傅西庭缓慢念着:“昭昭。”
叠字从他齿间滚过。
姜疏宁还未意识到他的嗓音好听,一阵难耐的痛感猝然袭来,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傅西庭。
男人俯身轻笑:“昭昭,放松点。”
思及此,姜疏宁揉了下腰。
都说傅西庭家世显赫,是江北城最不能轻易招惹的人,一旦触及底线,必然得掉层皮。
可近距离接触后,又似乎没有那样骇人。
姜疏宁蜷缩着打了个呵欠。
步子迈出就已是覆水难收,虽然不甘心成为黎家手里的刀,但目前困境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只能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
姜疏宁一觉睡到四点。
醒来时,暖水袋早已凉透。
下.身的不适感到现在才慢慢加剧,腰部与大腿酸痛,浑身发冷,喉咙也极其干涩。
姜疏宁摸了摸额头:“不烫啊。”
独居后,她几乎不怎么生病,只当是昨晚太不节制。
小声嘀咕两句。
姜疏宁记起上周还剩了批照片没处理,这会儿没什么事,索性掀开毯子起身去工作。
刚打开Lightroom导入照片,姜疏宁就接到了电话。她紧盯着电脑,随手接通。
“哪位?”
电话那头的女声嗫嚅:“昭昭……”
“……”姜疏宁捏着鼠标的手一顿,“你换号了?”
“之前妈妈给你打过电话,你都不接。”
姜疏宁坦然道:“噢。我拉黑了。”
见她在那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姜疏宁耐心退却:“还有事吗?”
“我……”
“没事别打给我,黎总没跟你说吗?”姜疏宁拖动鼠标,像是为对方打搅自己的工作而烦恼,微微蹙眉,“挂了。”
工作室灯亮着,光晕温暖。
这通电话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姜疏宁,她按快捷键的动作仍旧利落,只是抓着鼠标的指节隐隐泛了白。
须臾后。
看着曝光过高的照片色彩度,姜疏宁垂下头,格外仓促的低喘了声,额角渗出细汗。
等到处理完一半照片,窗外已经被夜色笼罩。
收拾好东西,姜疏宁打算回家。
这个点恰好打车高峰期。
软件界面转着圈,姜疏宁等了七八分钟,实在头疼难忍,她退出了页面,抬脚往家的方向走。
街景车水马龙,两侧的店面混杂着各式各样的歌曲,路灯照亮了姜疏宁的背影。
热闹之下,衬得她莫名冷清。
姜疏宁心中唏嘘,不待她多愁善感。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鸣笛。
被吓了一跳,姜疏宁下意识回头。
路边停了辆劳斯莱斯,驾驶座车窗半降,露出一张陌生面孔,对着姜疏宁弯唇。
“姜小姐。”司机温声喊。
姜疏宁诧异抬眉,反手指了指自己。
“老板请您上车。”
闻言,姜疏宁的反应慢了半拍,昏沉的后脑勺宛若有小锤在轻轻敲打,她迟钝地问:“老板?”
大概她的神色太好懂。
下一秒,后排车窗缓缓降下。
傅西庭出现在姜疏宁眼前,微微抬起下巴,眼底笼着光。纵然坐车内矮人一截,那股凌厉气势也不可小觑。
两人视线接触。
姜疏宁的瞳孔微微张开。
车身后是五光十色的背景板,主干道上,疾驰的车辆只留下尾气与虚影。
像是幻境一样。
傅西庭五官生的俊朗,此时一贯锋利的眼里带了点玩味。
不待姜疏宁说话。
他支起靠窗那侧的手肘,指骨虚握,指尖分别抵着眉骨与侧脸,状若兴致高昂。
“装不认识我?”
傅西庭眨动眼睫,随后又戏谑道,“还是占了便宜,就想翻脸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