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炖）几个格格一台戏》玖未兮

9、第 8 章

　　当晚小燕子注定睡不好觉了。

　　有鉴于她白天的表现，乾隆当着众人的面，瞪着眼把她狠狠批了一顿，然后轰她回房，令她好好“闭门思过”！

　　小燕子到没觉得什么，白天的拨绣球游戏让她玩得很是高兴，还得到了尔康、永琪等人的大力配合。她唯一想不通的就是明明永琪他们也玩得很开心，为什么乾隆就只骂自己不骂他们呢？

　　不过乾隆心思素来难测，小燕子也没打算要多花心思去猜自己可能一辈子也想不明白的事情。乾隆一下“闭门思过”令，小燕子立刻喜滋滋准备回房洗洗睡了。才拿着盆走到井边要打水，就被人一把拉住胳膊，往旁边大力一拖，手里的盆也拿不住了，滚落在了地上。

　　小燕子刚准备大叫：“有刺客！”那人就像预先料到一般，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拉到了旁边一个亭子里，低声说道：“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燕子总算惊魂稍定，定睛一看，站在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拨绣球运动的主力干将之一：永琪。她嘻嘻一笑，正想说什么。永琪却抢先一步气呼呼地问道：“小燕子，我问你，白天你一直把那个绣球往我面前拨，是什么意思？”

　　“啊？”小燕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无辜地说道：“我没有一直往你面前拨啊，我也有拨给其他人的。”

　　永琪大怒，虽然白天小燕子是有拨给其他人，而且好几次朝他飞来的绣球其实并不是小燕子拨的，可是小燕子第一次拨球的时候，不是就拨给他的吗！当下话里的怒意更重，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那你最开始为什么要拨给我？”

　　“因为你一直看着我这里，我以为你想要呢。”小燕子原本就大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看着永琪满脸的怒气十分不解：“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永琪想不到自己含情脉脉只想看着小燕子的目光居然被她曲解，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我怎么能拿那个绣球！你动动脑子好不好？我的婚姻怎么能如此儿戏！”

　　“对哦。”小燕子头一偏，看着永琪有些同情地说：“你们的婚姻，都是要皇阿玛来指定的。”眼珠转了转，又说：“可如果你真能拿到那绣球，皇阿玛也不好意思不认账吧？”皱了皱眉：“就可怜那杜小姐了，嫁给你只能做小。”

　　永琪怒极攻心，肝火上炎，简直觉得和这个小燕子没办法沟通，当下什么也不顾了，恨恨地说道：“就算没有皇阿玛这层关系，我也不能娶她。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有人了？”小燕子猛然跳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永琪大惊失色地问道。

　　永琪见小燕子惊慌的表情，心中的火气反而灭了，原本以为完全不在乎自己，可是现在看来她似乎对自己的事情颇为上心啊。于是微微一笑，心平气和地说道：“对，已经有人了，所以我不会娶别人的。”

　　“哦。”小燕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安静了下来。

　　永琪看着安安静静似乎在低头思索什么的小燕子，却有些沉不住气了，问她：“你不问是谁吗？”

　　小燕子心里当然想问，而且想问得要命。她突然安静下来，只是因为猛然想起紫薇曾经对他说过的一番话。她还记得当时自己刚挨了乾隆的打没多久，悄悄溜出宫去看紫薇。紫薇一边心疼地掉眼泪，一边握住她的手很严肃地告诉她：“小燕子，就算你暂时不能完全明白我说的话，你也一定要记住：皇宫那个地方，是不能和大杂院比的。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有些秘密你可以听，有些秘密却是知道得越少越好……你一定要快快明白过来。”

　　小燕子记性不太好，尤其是像这样深奥的话，让她记住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当时屁股上的痛还火烧一般在作怪，眼前又是紫薇苍白带泪的脸。所以在这样双重攻势之下，这番话她记得很清楚。小燕子比不傻，她只是没有念过书，不像紫薇、兰馨她们一样会文绉绉地说话。可是十多年来在京城摸爬滚打的生活经验，教会她的绝不是天真。

　　自那以后，她对皇宫便多了一分戒心，当然包括眼前这个根红苗正，身上流着纯正的皇家血统的五阿哥永琪。

　　所以永琪有此一问，她反而吓了一跳，有些惊慌失措地抬头看他一眼，心里却忍不住大叫：完了完了，这五阿哥是铁了心是要告诉自己这个秘密，好将自己和他绑在一条船上了！

　　于是急忙抢在永琪再次开口前，一跃而起，假装忘记什么似的大叫道：“糟了！”

　　“怎么了？”永琪满腔爱意被憋在心里吐露不得，又有些上火了，口气就不是那么耐烦，一把拉住欲跑的小燕子的胳膊，皱眉道：“小燕子，你不要做什么事都那么火急火燎的。先告诉我什么糟了，我来帮你。”

　　“我想起刚才那个水盆乱七八糟滚在地上，”小燕子被永琪抓住了胳膊挣脱不得，心里着急，生怕永琪一个冲动就说出那个名字，死活把自己拖下水。当下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煞有介事地继续说道：“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说不定会以为我有什么危险。闹出动静来惊动了老爷，我又得挨骂。”

　　永琪哭笑不得，小燕子在逃避这个问题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心念电转，看着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心里暗想：难道小燕子早知道我喜欢她，但是对我却没那份心思，又不好直接伤了我心，所以……转念又想：不对，像小燕子这样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了还能瞒得那么好？难道……突然冒出的念头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忍不住仔细打量着小燕子的眼睛，想从那双一直对他来说就像夏日里最清澈甘洌的泉水般的眼神里看出什么端倪来。他实在不愿再冒出刚才的念头：难道小燕子竟是那种大巧若拙的人？！

　　咬了咬牙，永琪决定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以及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小燕子带给他的快乐。当下伸出另一只手，将小燕子肩头扳过来正正面对着自己，温柔地说道：“小燕子，我心里那个人就是你。”

　　小燕子大惊失色，脸上也是红红白白不断变化，永琪目不转睛看着她的脸，心动得快要疯狂了，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小燕子却双手猛一用力，竟然挣开了他的手，跳起身来落荒而逃。

　　那一瞬间，永琪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里却更加空荡——他的深情告别，竟然吓走了自己的心上人，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啊！

　　再说小燕子几乎是用逃的一般逃回了她和紫薇住的地方，却看见屋里并非只有紫薇在，还有一个挺让她意外的客人。小燕子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跟紫薇说，永琪原来并不止要把她绑在船上那么简单，还要拖着自己一起趟这淌浑水，实在太让她害怕了。

　　可是看见坐在那里礼貌微笑的兰馨，她也只能把这些话先咽了下去，呐呐打过招呼后便做到了一边。

　　兰馨会来，其实很简单，因为在永琪拉着小燕子诉衷肠的时候，尔康和紫薇也悄悄避开众人躲在客栈的另一个亭子里互诉衷肠。不过不巧的是，刚好便被路过的兰馨看见了。

　　紫薇和尔康的事，兰馨没有兴趣多管。可是紫薇和乾隆的事，却是兰馨放下成见，决定和紫薇站在同一方的关键所在。所以在轻咳一声，惊散了那对还在说着“我好想你。”，“我也好想你好想你！”的两人后，她便抢先一步到了紫薇和小燕子的房外，准备委婉地提醒提醒她——毕竟对于兰馨来说，宫里有个贵人是自己人，总是对自己有好处的事。

　　紫薇和尔康被那声咳嗽惊散之后，其实并没有听出是兰馨的声音。但是有人看见自己和尔康私会这是事实，她有些忐忑地匆匆和尔康分开，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朝房里走去。毕竟自己现在只是宫女，如果让人知道宫女和御前侍卫私相授受，那可是很大的罪。不仅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只怕尔康也会受到连累。只是今晚这人看来似乎对自己没什么恶意，否则也不会只是出声警示，而不当面抓住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几分埋怨起小燕子来：这个小燕子，不管自己怎么敲打提点，还是过着我行我素的生活。这里可是皇宫，就算乾隆一开始觉得她的天真是有趣，可他毕竟是做皇帝的人，久了肯定也会厌烦的。

　　正想地出神，耳边却响起一个温婉的声音，有礼地对她说道：“紫薇姑娘，我们聊聊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