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回忆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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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魂丸这东西，据说是随机产生某种性格的改造魂——买这玩意就跟抽奖似的，全看运气。运气不好了打完架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义骸在裸奔，那感觉相当微妙哟。
虽然浦原喜助仗着自己是技术开发局局长对外宣称义魂丸随机性格属性不可更改，但凭我对浦原喜助那个混蛋兼废柴青年的了解，他根本就是故意制造出会产生诡异甚至是变态性格的魂造魂的。
我特地跟他要了一颗会边裸奔边唱《ONLY ME》的义魂丸一枚，并致力于将它推销给森田大魔王——当然，到现在还没有成功。
“啊——我可怜的孩子，”我托起装义魂丸的盒子，深情地说，“你是多么可爱、多么善良、多么温柔体贴啊！为什么，那骄傲的森田，不肯娶你为妻呢？”
身旁传来一声冷哼，森田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口气极为阴森：“你刚才说，娶谁啊？”光线自他身后铺进房间，衬得他面孔阴沉，宛如魔王复活——呸，他就是个魔王转世！
我僵硬地将义魂丸放在【粗体】被浦原喜助拆过重装一遍的桌子上【/粗体】，一面自我催眠我是个机器人没有感情毫不畏惧，一面对森田大魔王一字一顿地说道：“义魂丸。”
我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充斥整个房间，身体阵阵发冷却无法移动哪怕一根手指——这就是传说之中的王八之气？！嗷嗷嗷嗷森田大魔王你又向灭世魔王迈进了一大步啊！
这个瞬间，我仿佛看到被夕阳笼罩的废墟之中伫立着举剑指天的、长有犄角的森田理人仰天长啸：“此间再无人可阻吾之灭世大业！”
脑袋上的重击打碎了我漫无边际的幻想。一张狞笑着的脸凑到我面前，似乎想表达出慈祥但因愤怒而将面部表情扭曲得更为阴森可怖。
从他扭曲的面孔，我隐隐可以揣测出“再胡思乱想就把你散落成千本樱”之类的可怕威胁。
世界如此美好，他却如此暴躁……我猛然从精神世界中惊醒，毫不犹豫地向后倒去，堪堪避过他迎面挥来的凶器。
“在瀞灵庭内拔刀是犯法的！”我大叫着就地一滚，躲过第二刀。
森田大魔王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极渴望见到鲜血飞溅的场景的可怕笑容：“六番队的兄弟们会理解我的。”
——这个冷血高傲几乎六亲不认的混球居然会称其他死神为兄弟？他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精神分裂了啊啊啊——
我在内心世界哀嚎着满地打滚，凭借被追打多年的矫健身手翻墙逃出护庭十三番十三席办公室，胡乱选了个方向便猛开瞬步逃命——慌不择路大概就是我这样的了。
灵王救我！
一面祈祷一面见小巷就钻的慌忙逃亡之中，竟然直愣愣地冲进了某个番队，差点被巡逻戒备的死神就地处死。
“藤十三席大人，下次请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巡逻小队队长几乎是愤恨地警告我，语气之中满含指责之意。
“真是万分抱歉。”我依言点点头，恭恭敬敬朝人家鞠了一躬。顺带在心里狠狠鄙视了森田大魔王一番。
跳上房顶，仔细地搜索了一下大魔王的身影。
没有魔王，非常好，世界又重归美好善良，似乎连天空都变得更蓝了。
回十三番的路上碰到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被两人左右架起拖走，并宣称，既然在喝酒的路上碰到了跟他们这么熟的我，必然要拉同我去。
到了居酒屋，才发现不止我一个被抓来了。居酒屋大厅里坐满了人，密密麻麻看过去全是熟识的面孔——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这两个活宝到底抓了多少人来啊喂！
志波海燕满脸红晕地抓着酒瓶勾着旁边席管的脖子，乐呵呵地给人家灌酒；蓝染副队长苦笑着代平子队长喝下他划拳输了的酒；森田理人表情凶恶地踩在桌子上跟八番队队长矢胴丸莉莎边吵边划拳，输家毫不犹豫地抓起桌上备好的酒瓶往嘴里灌；四枫院夜一笑嘻嘻地松开我，拿起酒瓶就往坐在一旁直皱眉头的朽木白哉鼻子低下送，似乎说了什么，他满脸不情愿地拿起杯子、盛了酒，一口喝干；……
这样热闹的场景，让我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
浦原喜助突然把脸凑到我面前，笑眯眯地说：“哎呀，小十三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啦！”
“……天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他顿了一下，故作娇羞地拿了把纸扇挡住脸，说：“哎哟，小十三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口是心非嘛～”
志波海燕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大笑道：“她一直这样，别扭得要死！哈哈哈哈！”
森田理人瞥了我一眼，眼睛一挑，嘴角一勾，露出他的惯用表情之一：嘲笑。
——落泪个鬼啊！感动个鬼啊！苍天大地灵王陛下啊，降道雷把我劈死吧！
在经历被拖进居酒屋→坐下→被塞盛满酒的酒杯→喝下→被拖到旁边桌子边坐下→被塞盛满酒的酒杯→喝下→被拖到旁边桌子坐下→被塞盛满酒的酒杯→喝下的反复过程之后，我连连高呼在下不胜酒力先行一步抱头遁走。
已是傍晚时分。
——这些人对灌酒很有一套啊，到底坑害了多少可爱的少年少女啊喂！这么多队长副队长坐在这里护庭十三番的日常工作要怎么维护啊混蛋！难道全部丢给下级席管了么？太不负责任了都拖出去杖毙啊啊啊！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刻意显露的脚步声。我连忙收起满脸狰狞，停下脚步回头一看，竟然是蓝染惣右介。
“藤姬，”他微微一笑，快走几步与我并肩，说，“既然顺路，我们一道走吧。”
我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迈开脚步，却忍不住偷看他。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色有些微红，嘴唇微抿，褐色的眼睛在透明镜片之后显得有些模糊且深远，又似乎汲取了斜晖而变得灿灿夺目。
他似乎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斯文，优雅，学识广博，谈吐得体。于女性，他极致的温柔，极致的体贴，仿佛面前的你就是他的全部。
大抵这就是西方人所言的绅士风度吧。
他无疑是任何人都乐意与之交好的人。
次日酒醒之后，我隐隐记得在归来的路上，我与蓝染惣右介谈了很多，谈话的内容几乎全然忘却。唯一有印象的是经过湖边的时候，他满脸落寞而又无奈地说：“人生在世，但求一知己。”
他到底有多寂寞呢？我这种小人物大概是不会懂的。隐隐觉得，那是一种高处不胜寒、无人知晓的孤独和寂寞。
我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朝十三番办公室走去。在门口碰到捧着一叠文件、满脸踟蹰的【删除】平胸萝莉【/删除】死神一只。
我顿了顿，摸着下巴坏笑着上前搭讪：“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她似乎吓了一跳，惊慌地看了看我，连忙跪下行礼，说：“啊、啊，那个，我是新来的死神，志波副队长说，要将这些文件交给藤十三席大人。”
“哦，我就是。”我皱着眉接过那叠颇为沉重的文件。
志波海燕这个家伙……知道我懒还给我这么多文件！想累死我可爱的直系下属A君么！
我翻了翻文件，随口问道：“你叫什么？”
“在下朽木露琪亚。”
我突然停下动作，怪异地笑起来，说：“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她甚是犹豫地重复了一遍。
“在下朽木露琪亚。”
朽木露琪亚。我将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护庭十三番里谁人不知呵？这个被朽木白哉不惜惹怒朽木老爷子也要收养的平民少女。
我眯起眼，看着她垂头半跪在我面前，露出脆弱的脖子。
藤家当年的繁荣仍历历在目，那片连绵的宅子，满园的樱花，那片宅子里住着的小姐有温柔的母亲、严厉的父亲和疼爱她的兄长。如今一切皆为浮云散去，只剩下一个顶着“藤家最后的小姐”和“没落贵族”头衔的藤千织在一片嘲讽声中从真央毕业、加入护庭十三番。
嫉妒之火无可抑制地在我心中熊熊燃起。我怀着恶意看着她在我的灵压之下瑟瑟发抖，冷汗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将木板铺就的地面染成深色。
——她此时，必然脸色苍白，惊恐而又不知所措吧？
凭空出现一只手按在我肩上。
“藤，够了。”是森田理人的声音，却没有平日里的咄咄逼人，似乎参杂着其他什么东西，但我已无暇一一分辨。
他低吼一声：“藤！”
我顺从地收回灵压，面无表情地扭过头，看着他。
“朽木，你退下。”他口里对朽木露琪亚说话，眼睛却盯着我。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中，我几乎能想象她是以怎样的狼狈之姿离开此处。
森田理人叹了口气，一把将我抱住，低低地在我耳边说：“我在这里。”
我的一切在他面前仿佛无可遁形。
视野渐渐模糊，我却狠狠将他推开，文件啪啦一声散了一地，我低着头，声音嘶哑地吼道：“滚！”
他站在我面前，不动也不说话。
这时A君抱着批好的文件过来，远远便停住了。我竭力平缓自己的声音，说：“把文件捡起来批好送到志波副队长那里去。”然后仰着头，瞬移离开。
——如果父兄当年没有战死，如果母亲没有自尽……我不知道我此时会是如何，但我清晰地知道自己心底那份深深的怨恨和愤怒。
这个夺走了我一切的瀞灵庭不存在就好了。
这个夺走了我一切的瀞灵庭消失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回忆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