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小南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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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阿姨节日休假，今晚的晚饭由桑铎主厨。
郭子涵这会儿还在四楼自主训练。
餐厅里的一张圆桌上，剩余的三个人正大眼瞪着大眼。
“HE你是真的喜欢我哥哥吗？喜欢他哪里啊？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听铎哥说，你们现在睡同一间房……”
这一连串的逼问，让方漠差点忍不住起身，要抬手捶他了。
“……你话怎么这么多。”他吁出一口气，双手放在桌面握成了拳，心里暗示自己，不能对弟弟发脾气，他小不懂事。
同时，方漠也用眼角余光关注着旁边座位上的霍朗，希望他没把这小屁孩的话当回事。
可他却发现，霍朗的视线一直盯着方泽，神情里竟透出了一股子好奇。
方泽这时也注意到了霍朗的视线，眨了眨黑亮的大眼，问：“是不是我问得太多了，你回答不上来？”
“不是。”霍朗似乎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冒犯，便轻抿了一下嘴角：“我只觉得你们很像，你就像小漠哥的——”
他斟酌了一下，最后说了两个字：“小号。”
“噗。”方漠一下子笑出了声。
方泽一听，原本还滔滔不绝的小嘴，立马就结巴了：“那……那当然！我……我可是他同母同父的亲弟弟！”
霍朗点头，并难得主动向对方表示了友好：“你很可爱。”其实，心里却想着小漠哥要是这般的年纪，想必也是如此可爱。
被他臆想的方漠却诧异了一瞬。
毕竟霍朗极少这么夸人，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别人可爱。
可下一秒，方泽在两人的注视下，一张小脸红成了番茄色，他双手捂住自己的双颊，将头埋在了桌面上。
“啊……你怎么这么会撩，可恶！不愧是靠颜值出圈的技术主播。难怪我哥这万年老光棍都被你给折服了。”
方漠见自己的弟弟简直像个小痴汉，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就朝他小脑袋瓜上给了一记：“方泽，你给我好好说话，什么用词？”
方泽捂着脑袋就嗷嗷叫，惹得厨房里的桑铎都过来瞧了一眼：“怎么呢？”
“铎哥，我哥揍我！”方泽简直把桑铎当成了老母鸡，一言不合就往他臂弯里躲。
架着他那拿着锅铲的手，像是获得了护身武器一般，对着方漠就嚷嚷道：“我作为弟弟就不能关心一下你的——生活吗？”
“呵呵。”方漠懒得理他，转身就走出了餐厅。
见哥哥突然走了，方泽原本还故作调皮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我哥生气了？”他紧张地问道。
桑铎将胳膊从他脑袋上抬起，用手肘蹭了一下他毛茸茸的脑袋瓜：“你哥没生气，就是害臊。”
“害臊？”方泽愣住，随即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刚才确实说得太露骨了，只是想了解更多关于哥哥的事。
可一看见霍朗起身也跟着要离开，他眼眸一闪，还是冲到了门边，抬起双手拦住了他的去路：“HE，我作为你的技术粉，是另一码事。可哥哥只有一个，你是不是真心待他，我必须知道。”
霍朗看着眼前这还不及他肩高的小个子男生，明明又瘦又稚嫩，但眼底却闪烁着坚韧的光，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倔强且毫不动摇。
恍惚，又忆起那时初见的小漠哥。
霍朗怔了怔，他垂着眼眸，就这么瞅着方泽。
方泽被他忽然的静默和俯视的眼神吓到了，可面上依旧很坚决。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聚了好一会儿，桑铎早已扭身回到厨房继续炒锅里的菜。
他想着两个小鬼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毕竟有个方漠夹在中间，谁欺负了谁都没好果子吃。
霍朗顿在门前，方泽也瞪眼盯着他，互相有种敌不动我亦不动的势态。
直到，那一声“我是真心待他”说出了口，方泽才愕然地眨了眨眼。
霍朗原本冷峻的面容也多了一分柔情，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字字发自内心：“他胜过我目前拥有的一切。”
方泽这回又咽了口口水，他看着霍朗这一双深灰色的眼，看似寡淡却又包含着一股热烈。虽然他年纪小，对情情爱爱不是很能理解，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神态举止，他也是能察觉到的。
沉默了半晌，方泽从看盯着他的视线从平移到垂下，甚至连那漂亮W嘴型也抿成了一条直线，他还没到变声期，但声音却有点哑哑的。
“可是……哥哥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
这会儿，他们重要的方漠正坐在三楼的楼梯口，吃着霍朗塞进他兜里的棒棒糖。虽然味道过甜，总归是答应过小朋友尽量少抽烟的。何况，不好带着一身烟味和小南瓜相处，虽然本就没立好榜样，但也不能太负面了。
就在他托着腮，想等小南瓜和霍朗谈话结束再进去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方漠拿出，是桑铎发来的。
一段小视频，外加一条文字。
漂泊的船夫：视频
漂泊的船夫：饭做好了，喊楼上的小辅助下来吃饭。
方漠起身上楼，随手点开了桑铎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霍朗和方泽两人正在餐厅门口，那架势像是下一秒就会干架的那种。
他蹙了一下眉，就见方泽突然朝霍朗伸出了自己的手，说：“我姑且先将哥哥让给你，如果你辜负了他，我就脱粉，并在全网网爆你。”
霍朗回握住他的手：“一言为定。”
“……两个幼稚小鬼。”方漠虽然嘀咕，但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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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方漠留在了厨房帮桑铎收拾餐具，其他三人都去了楼上的训练室。
“你倒是放心他俩一起玩。”桑铎将洗好的盘子递给方漠，顺口道。
方漠将盘子的水擦干放进了橱柜里，毫不在意地说：“他俩都是好孩子，没什么担心的。”
桑铎一听，竟有些啼笑皆非：“恋爱使人麻痹，你确定霍朗和小南瓜一样——乖？”
“不乖吗？”方漠反问。
“真有你的啊，战术大师。”桑铎调侃道。
洗碗台的水哗啦啦地流着，他将一个个洗好的盘子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又不得感叹：“小南瓜那股子倔劲，一下子让我想起了七年前，你堵人家网吧门口，简直一模一样。”
七年前，他们还是四处打野赛的城市战队，那会儿挂了一个网吧的赞助，给他们打比赛，但一直没结款。
十六七岁的方漠就堵在人家网吧门口，一堵就堵了半个月。
方漠也想起了往事，但随后又叹笑：“小南瓜可比我厉害。”
“你这话没毛病。他能说服叔叔阿姨来基地，你就知道避着。”桑铎忍不住又怼了他一句。
拿着盘子的手顿住，方漠眼里一闪而过的窘迫，他还知道自己很多方面不如小南瓜通透，有时候就是死脑筋。
桑铎瞧他突然沉默，也知道自己话里戳中了他的软肋。
便劝道：“要不，春季赛前抽个时间回家一趟？毕竟快八年了，叔叔阿姨应该也消了气。不然，不会允许小南瓜过来看你。”
方漠擦完架子上的最后一个盘子，将棉布拧干了水，挂在钩子上。他才回道：“不了，我现在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个无业游民，等TSW打出了一番成绩，我再回去也不迟。而且，我和霍朗……”
话音落下，他和霍朗也才在一起，很多事都需要从长计议。
“呵，谁之前还说不愿意出卖色相？文逊一天给我打一个报告，你俩真是发展迅猛啊。”
不得不说，桑铎这损友的名号是坐实了。
方漠倒也不和他客气：“文逊不愧是你的‘狗腿子’。两个单身汉成天背地里叭叭别人的私事，是闲得蛋疼？”
“叭叭怎么呢？那是关心你。”桑铎将手套摘下，给自己和方漠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罐啤酒。
方漠从他手上接过啤酒罐：“那我也关心一下你，上个月相亲相得怎么样呢？”
“人家一开口就问我哪所大学在哪上班，我回答社会大学打游戏的，立马提包走了。”桑铎无奈摊手回道。
刚才因为有小孩，得维护正面形象，现在就他俩个，难得聊点大人的话题。
——噗嗤。
拉环被拉开，凉气从罐子里冒出，一股清爽的啤酒味蹿入鼻腔。
方漠忽然笑了起来，与其碰杯：“队长，新年快乐，祝早日脱单。”
“同乐。”桑铎也随之一笑。
此时，外面不知何时放起了烟花，在蒙蒙夜雨中轰隆隆地炸开绚烂的花火。
两人同时饮下一口那透凉的啤酒——愿新的一年TSW重获新生。
之后，方漠和桑铎又聊了一些关于战队现阶段的整合问题。
差不多快到凌晨的时候，方泽揉着眼睛从楼上下来找方漠，进了餐厅就扑进了他怀里撒娇：“哥哥，你什么时候睡觉？我今天要和你一起。”
方漠摸了下方泽的脑袋，将他从怀里提溜了起来：“现在去洗澡，你睡衣带了吗？”
方泽懒懒地“恩”了声，然后去餐厅的沙发上将自己背包打开，拿出了一套睡衣，还翻出了一个小画框。
“这是什么？”方漠接过从他手里递过来的画框问道。
方泽弯着嘴角，说：“我设计的生日贺图，用你给我买的Ipad画的。像吗？”
方漠瞧着画框里——一个抱着S赛奖杯，穿着浅蓝教练套装的大头娃娃。五官刻意夸张了，但很Q，虽然这和网上许多画他同人的大触没法比，但他却爱屋及乌。
“像，我很喜欢。”
“我看看。”桑铎也起身凑了过来，认真瞧了几眼，然后朝方泽比了个大拇指，“比你哥的乌龟画王八强一百倍。”
方漠咂嘴，白了桑铎一眼。
方泽很是开心，似乎又回到了年幼跟在他们身后，揪着哥哥的衣角，听他们斗嘴的时光。
不过，他今晚似乎无法一个人分享哥哥。因为，在睡前又遇见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哥哥，你和我睡一张床吧？”方泽指着和方漠洗完澡同时进来的霍朗，鼓着腮帮子，问道。
“小漠哥？”霍朗的神色里也明显表示出了不满。
方漠似乎发现自己遭遇了选择困难症，最后他思索了一下，便说：“我和你睡一张床太小了，要不把两张靠一块儿。”
“……”
“……”
这一提议，瞬间让两人没再说话。
以前，方漠都没觉得自己有多聪明，这回倒是为自己的机智鼓了一下掌。同时解决两个，直接将问题封杀在摇篮里。
于是，他指挥着霍朗和方泽，一人推一边，将两张1米5的床并在了一起。
方漠朝这么完美的双人床铺摊了一下手：“这样三个人就能一起睡了。”
可他的庆幸也不过维持了十分钟。
冬夜里，房间的暖气开到了28度，明明两个人睡的时候并不觉得热，可如今是三个人睡，方漠就像是夹心饼干里的那块奶油，快被左右两个“发热器”给贴化了。
“亲们，床现在有三米，能都别挨这么近吗？”
现下，方泽双手正盘在他的右胳膊上，脑袋抵在他的胸口，而另一边的霍朗几乎将整个前胸都紧贴在自己背上。
他这样根本就动弹不得。
方泽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他：“哥哥，你都好几年没陪我这么睡过了，我想挨着你不行吗？”
“……”
霍朗为了凸显自己的存在感，有意接上了方泽的话：“小漠哥，你说要陪我睡的，不能食言。”
“……”
这回，轮到方漠无话可说。
他收回之前在桑铎面前夸他俩乖的话。
也不知道自己盯着天花板看了多久，耳边时不时听见方泽说着话，偶尔霍朗接上一句，渐渐的，视线暗了下去。
在听到方漠发出均匀呼吸声的时候，霍朗很快察觉到他已经睡着了。
于是，将他的头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
方泽也感觉到动静，便抬头看了眼：“哥哥这是睡了？”
霍朗“恩”了一声。
方泽其实还有好多话想同哥哥说，看来今晚是说不完了。
在睡前，他突然转变了态度，对霍朗道：“HE，谢谢你。”
霍朗微怔：“谢我什么？”
方泽说：“谢谢你成为我哥愿意依靠的肩膀。”
作者有话说第71章 小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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